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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根铁柱
    领了餐回来,等薄权又走近了一些时,忽然发觉喻虞在看他。

    一瞬间,他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春暖花开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薄权原本是距离感十足的长相,这一笑让那点疏离无影无踪,像一只将尾巴摇成螺旋桨的中华田园犬。

    薄权见他不动筷,“都说不用等我了。”

    喻虞“就是想等你一起。”

    薄权感觉心口像是捂了一块被高温烤过的巧克力,暖得已经融成一团了。

    他的鱼鱼果然是天下第一可爱

    然而暖甜到极致是酸涩,最甜的糖被那把焦虑的火烤焦,生出苦意。

    薄权知道自己的病没有好,那个“他”危险度爆表,他甚至还怀疑“他”有反社会的倾向。有这么一个可怕的危险源在,理智上他知道应该赶紧让鱼鱼远离。

    他们应该分手的。

    但是情感上,薄权却发现每每想提这事,他喉咙里就像被塞了一块大海绵,把所有声音都吸走了。

    他是如此的眷恋他的心上人,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黏在一起。

    半个月。

    多给他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以后他会跟喻虞说清楚,然后去请长假治病

    薄权这里酸苦。

    两人在饭堂吃完早餐后,手牵着手一起去了图书馆。

    这个点不算晚,但也不算早了,图书馆里不完全阻断的小隔间已经没有了,薄权与喻虞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靠窗的角落位置。

    阳光从东边洒进来,落在无人座的椅子上,为那木质的座椅镀上了一层柔润的光。

    薄权写程序,喻虞写设计作业,两人排排坐。

    他们各自忙各自的,偶尔喻虞画累,就将凳子再往薄权那边挪一点,靠在他的肩膀上歇一会儿。

    薄权这时候也会停下来,偷偷去拉他的手,两人在流淌着浓郁学习氛围的圣地里十指相扣,像躲着大人偷吃糖果的小孩,美滋滋的。

    专注做一件事时,时间总是过得异常快,喻虞只觉得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十二点,但他手里的设计稿还剩下一小半没完成。

    “画不完。”喻虞苦恼地说。

    薄权“那下午再来图书馆”

    喻虞欣然同意。

    于是吃完饭后,两人又回图书馆了继续奋战。

    一直到下午四点,薄权手机忽然响了,铃声有些不一样,听着倒像是备忘录的提示声。

    薄权猛地惊醒,一边摁掉铃声一边说,“鱼鱼,我们该去医院了。”

    喻虞“”

    喻虞“去什么医院。”

    薄权一脸认真,“当初医生说你头上的纱布要两天换一次,昨天没换,那今天就得换了。”

    前天出事,昨晚两人睡在医院,纱布是出事那天包扎的。

    喻虞转开头不想去看他,“明天再去好不好,现在天又不是很热,多一天也不会滋生多少细菌的。”

    他现在都怕了医院了。

    薄权却很执拗,“我们要谨遵医嘱。”

    喻虞去拉他的衣角,“明天再去行不行反正明天是周末,也不用上。”

    薄权还是摇头,并且主动将自己的电脑关了,“鱼鱼,我们走吧。”

    喻虞趴在桌子上开始摆烂,“你变了,你变得那么狠心,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可能不喜欢你”薄权想也不想就说。

    他心想,他再也不会像喜欢喻虞一样喜欢别人了。

    喻虞已经罢工了,薄权只能一手包办,他麻溜地将喻虞平板里面的画稿保存,然后关机,又把画笔跟平板收进自己带的背包里。

    所有东西都放进他的背包。

    等忙完后,又把瘫软在椅子上的喻虞捋起来,“鱼鱼,我们走吧。”

    喻虞有气无力,“不想去”

    薄权牵着他,“等去医院换完纱布,咱们就去西街那家河里吃馄饨面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想再去那里吃一顿吗”

    喻虞生无可恋,“我现在已经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薄权“不至于。”

    虽然校门口有去医院的公交,但薄权还是打了车,之前就跟医生约好今天来换纱布的,加上去的又是私人医院,所以来到以后只要补一个挂号就可以直接上楼去找医生。

    医生手法熟练,喻虞换纱布没花多少时间,两人四点从学校来医院,等离开医院时都还没到下午五点。

    周六这晚,薄权虽然很想,但最后到底没有留在喻虞的宿舍里睡。

    看出薄权的纠结,喻虞把自己其中一个小胖虎抱枕送给他。

    薄权美滋滋jg

    周日下午,回家充电的学生逐渐回校,喻虞的三个舍友也回来了。

    陆敬是拎着一大袋东西回来的,“鱼鱼,给你的。”

    喻虞“”

    “这是什么,是吃的吗”喻虞头磕破了,最近要忌口,满脑子都是吃的。

    陆敬笑了笑,“确实是吃的。”

    喻虞顿时开心了,哒哒哒地跑过来,扒拉陆敬手里的袋子。

    胖子也喜欢吃,欢快地过来跟喻虞一起扒拉,两人凑一块儿,活脱脱像两只抢食的猫。

    这其实是404宿舍里常见的一道风景。陆敬为人大方,而且喜欢投喂发小,从外面回来经常都会顺带捎些东西,有时候是奶茶,有时候是牛肉干,也有时候是校门口的蛋黄酥。

    韩睿聪也爱吃,不请自来,混熟了以后更是跟喻虞成为了零食搭子,一起瓜分陆敬的零食。

    但等他看清楚袋子里的东西,喻虞缓缓打出一排问号。

    胖子愣过以后,直接爆发出鹅笑,“红枣阿胶片哦豁,还有红枣姜茶,红枣干,黄芪枸杞茶好家伙,居然还有我班女生最爱吃的红枣口味的蛋糕鱼啊,你看敬哥对你多好,知道你亏了血气,特地给你带来了月子大礼包鹅鹅鹅鹅这一整包补下去,肯定满血复活。”

    喻虞恼羞成怒,“韩胖胖,你闭嘴,什么月子不月子的,不会说话就不要叭叭。”

    一转头,喻虞看着手插着裤兜,嘴角居然还挂着笑的陆敬,顿时气成河豚,“阿敬,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阿敬”

    对着陆敬叭叭完,喻虞转头往自己床上爬,每一步都走得气鼓鼓的。

    陆敬“鱼鱼。”

    喻虞不理他。

    陈满舟不赞同,“逗他做什么,逗生气了还不是要我们哄。”

    胖子摊手,“这种艰巨的任务一向都是交给咱们敬哥的。”

    陆敬笑着拿出手机,“这还不简单,看我的。”

    两分钟后,坐在床上看漫画的喻虞丢下平板,拿过手机。

    “喂薄权,我跟你说哦,有些人超过分的”喻虞半点也降低音量,倒豆子似的跟薄权倾诉。

    胖子“”

    陈满舟对陆敬竖起拇指,“高,实在太高了。”

    天幕从暗转明,再从明转暗,日升日落,似乎只是眨眼间时间就偷偷溜走了。

    周三下午第四节课。

    “喻虞,待会儿下课了,你可不能偷偷溜走。”于乐乐还是坐在喻虞的前面,临近下课的时候冒死转过头来。

    喻虞笑出小酒窝,“既然答应了要去联谊,我肯定不会鸽的,是下课了就一起去聚个餐对吧”

    于乐乐点头,“是的,咱们两个班先一起去k房吃自助餐,然后再安排夜游衡江。”

    喻虞表示没意见。

    其实这并不是他们设院1班第一次跟计院3班的第一次联谊,只不过上一次喻虞刚好有事没来,所以算起来两个班的人并不是很陌生。

    下课铃打响,随着老师一句“今天就到这里”,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走走走,出发喽,目标大新地广场”

    “话说,我们要跟3班的人先碰头再过去吗”

    于乐乐是组织委员,当下决定,“打车、骑车又或者地铁,大家随便怎么过去大新地广场都行,实在有选择困难症的同学也可以来找我,我带你们过去。”

    喻虞不属于有选择困难症的,因为一下课,他就在教室门口看见薄权了。

    还没下课时,身形出挑的男生便跟青松似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但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半点也没有不耐烦。

    在听见下课的讯号后,他在门口探头探脑,直到瞧见喻虞向他招手,才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鱼鱼”

    喻虞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薄权说是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喻虞大眼睛弯了弯,但嘴上还是说,“咱们在校门口等也是可以的。”

    薄权顺手接过他手里装着平板的背包,自己背着,另一只手牵着喻虞一起往外走。

    于乐乐感叹,“薄权跟鱼鱼凑在一起,简直是狗粮制造机,嗝,我饱了。”

    于乐乐的舍友慢悠悠地说,“这就饱了这才到哪儿,今晚撑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