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是真的没有想到,秦梧洲的反应会这么怪,他愣了一下,才回道“萧常胜如何你自有你的判断,我只是劝你对他别带有偏见而已。”
“能松手了吗”楚清试图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但是秦梧洲怎么也不松开。
楚清此刻也有些后悔,萧常胜如何,秦梧洲作为一个重生者,判断比他这个知晓原著的人,应当是清楚得多,他不应该过多干预,不过也就是说了几句好话挽回一些形象,楚清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过分。
秦梧洲深知楚清的性格,吃软不吃硬,他松开了楚清的手,错开了逼视着楚清眼眸的视线,眼眸低垂,低声道“萧常胜的能力无可指摘,但在男女之事上混不吝”
楚清听出来了,秦梧洲这是怕他喜欢萧常胜,所以劝自己远离渣男,对此,楚清心中很是尴尬,自己在外树立的人设确实是好男色,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是谁都可以的,不过仔细想想,又有些熨帖,秦梧洲还挺会关心人的。
“我对神棍相当反感,”楚清无奈地解释安抚道,“我不会喜欢上哪个男人的,我这么说,你放心了吧。”
听了楚清的话,秦梧洲非但没有放心,心情反而越发低落了,他听得出来,楚清对他的解释并非撒谎,也就是说,楚清此刻对谁都没有动心。
马车停了下来,楚清与秦梧洲下了马车,进入了府邸之中。
楚清没有再关注秦梧洲的脸色,经过这两日的安抚,楚清急着抓紧时间,帮秦梧洲赶进度,他将秦梧洲赶回了耳房,便开始今日的授课。
秦梧洲的视线总是不着痕迹地看着楚清张张合合的唇,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些血色,齿贝皓白,隐约能瞧见口中湿润粉红的舌尖。
向下是楚清的的脖颈,滑动的喉结和玉白的皮肤,楚清的衣服穿得得体,领口向下便被衣物遮得严严实实,他讲得有些热,他扯着领子,略微向下拉了拉,露出了部分锁骨来。
单单是这普普通通的动作,秦梧洲却从中觉出一种克制禁欲的色气来,令人格外想要一探究竟。
楚清已经习惯了秦梧洲看似分神,实则认真听课的习惯,或许学霸总有自己特殊的学习习惯吧。
夜已深,府外打更人由远及近地走过楚清府邸前的街道。
楚清对今日的讲授做了个总结,接着他布置了次日的任务,就打算起身离开。
“等等。”秦梧洲站了起来。
秦梧洲的个子比楚清高,平时两人并排而行,或是秦梧洲走在楚清身后时,楚清并不觉得有什么,担当秦梧洲一步步走近时,楚清才发觉,身高优势给秦梧洲增添了许多压迫感。
“怎么了”楚清神情相当平静地回道。
“你体内的毒素未清干净,”秦梧洲还记得上次楚清就解毒一事,与他发生的矛盾,加上对楚清性格的了解,这次他干脆直接询问,“需要我帮你施针吗”
楚清回忆起第一次被秦梧洲定在原地解毒的场景,感慨自己当真没白教,他唇角微勾,浅笑道“需要,多谢你替我解毒。”
想到上次秦梧洲帮他忙的时候,主动要了谢礼,于是楚清主动询问道“不知道你需要什么谢礼只要我能办到,尽管提。”
秦梧洲听到楚清的保证,眸中目光幽深了些许,只要能办到吗
“先存着。”秦梧洲对楚清道,“去你床上吧。”
“好。”
楚清躺在了床上,歪着头,回想起上次秦梧洲施针,似乎是隔着衣服的,他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还是问道“还需要做什么吗”
“脱。”秦梧洲拿着楚清提纯出的酒精,正在对针灸的用具进行消毒。
“”楚清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脱衣服,”秦梧洲很是无奈,这倒真不是他想占楚清的便宜,他解释道,“上次我将你定住,隔着衣物也能施针,但是你不喜欢。”
“不这么做,我施针时,你的身体难免有细微的移动,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必须看得到你的皮肤才能施针。”
秦梧洲说完,就停了下来,一双眸子锐利似刃,却偏偏藏锋于鞘。
“也就是说,要么像上次一样,要么脱衣服”楚清有些头疼,他问道,“需要脱哪些”
“上衣。”
楚清松了口气,还好,穿书前他经常游泳,只脱上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秦梧洲本以为楚清会拒绝,没想到楚清坐了起来,已经解起了衣服的扣子与系带。
楚清脱衣服的动作不快不慢,一边脱一边还在心中吐槽,古时候的衣服就是繁复,要是穿书前,现在已经脱好了。
秦梧洲手中针灸的用具已经准备齐全,他神色淡然地看着楚清以一种相当从容的姿态,将身上的衣带解开,衣物被楚清随意地丢在床榻上,这场景,凌乱中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
尽管秦梧洲面无表情,但他的耳廓略微泛红。
楚清解了许久,终于到了里衣,脱了一半,楚清才反应过来,秦梧洲怎么如此沉默
“秦梧洲”楚清转过头,里衣将脱未脱,玉白的锁骨露了出来,“这样可以吗”
秦梧洲将视线移动到了楚清的身上,目光沉沉,声音暗哑道“可以了,你躺下吧。”
“好。”楚清穿书前很尊重医生,如今秦梧洲要替他解毒,他自然对秦梧洲的医治时的要求言听计从。
秦梧洲走到了床榻边,楚清此刻里衣半敞,眼中纯粹,不沾一丝。
楚清的眸子并不漆黑,而是偏琥珀色,有着琉璃的剔透,看人时天然便带上些冷意,当这样一双眼眸出现在床榻上时,便显得格外令人想要占有,想要让这双眼睛沾染上。
秦梧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按着楚清的肩胛骨,帮他翻了个身。
秦梧洲的手由于常年练剑磨出许多茧子,原主的身体养尊处优,因此皮肤格外敏感,于是楚清感受到肩上的手,粗糙又灼热,划过肌肤时带来了些许痒意,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忍耐。
秦梧洲缓缓将楚清松散的里衣揭开,楚清的背部很美,骨骼匀称,毫无瑕疵,仅仅只是看骨,便能推断这是美人的骨。
但是秦梧洲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前世,当年他命人将楚清的尸骨从墓穴中挖出来的时候,楚清的尸身早就腐烂,只剩下了一具枯骨。
秦梧洲闭了闭眼,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的银针上,楚清的毒几乎深入脾脏之中,先前他替楚清施针不过是缓解,这一次是要彻底动摇深入五脏六腑的毒素。
施针的过程相当枯燥,秦梧洲却丝毫也不敢懈怠,因为这次的难度比上次要高得多。
楚清对秦梧洲的医术相当信任,上一次秦梧洲替自己施针之后,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明显好了很多。
秦梧洲想了想,还是对楚清道“上次只是缓解,这次要动手清理部分深入肺腑的毒素,等一会儿可能会比较疼,你做好准备。”
“嗯。”楚清回忆起上一次,知道针灸解毒的时候会比较痛苦,秦梧洲还没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
秦梧洲对准最后一个穴位,银针一点一点没入楚清的身体。
楚清感受到秦梧洲说得比较疼是什么了,似乎有无数的虫在啃食着身体里的五脏六腑,而且绵绵不绝,楚清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唔”楚清没有喊出声,呜咽声被克制在喉咙里。
秦梧洲有些不忍,他已经尽可能减少楚清在解毒时的痛苦了,但是秦梧洲知道这种疼痛有多折磨人。
“喊出声吧,”秦梧洲对楚清道,“府中仆从皆远离主屋,他们听不到的。”
楚清没有理睬秦梧洲,他的呼吸急促,眼睛睁大,额头渗出的汗水沾湿了发丝,自刚才的呜咽声后楚清没有再发出过半点声响,他努力聚焦着视线。
秦梧洲握住了楚清紧紧攥着床单的手,任由楚清用力地抓着自己的手。
楚清终于将视线集中在了一处,他的眼前是秦梧洲略显担忧的神色。
“我没事。”楚清断断续续地对秦梧洲道,但是惨白的脸色将他逞强的样子暴露无遗。
秦梧洲实在看不下去了,他飞速用银针扎在了楚清的指尖,红得发黑的血液流淌而出。
楚清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只是此时楚清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其他事情。
秦梧洲将楚清身上的针一一收回,接着帮脱力的楚清慢慢穿上了衣服,又替他盖好被褥。
由于消耗过多,楚清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
秦梧洲专注地看着楚清的睡颜,看了许久,他想当年错过了楚清当真是一场遗憾,索性这一世有机会弥补。
重来一回,秦梧洲觉得老天对他最大的仁慈,便是将自己再次送到了楚清的身边。
秦梧洲恍然察觉,自己最在意的事情,早就从前世楚清折磨他,转变成了前世他将楚清的尸骨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
他恨自己为何当年要这般无智而痴癫,以致如今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