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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目标和武装侦探社的成员谷崎润一郎前往了总持寺。”

    身穿西装的异能力特务课成员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的长官面前陈述着情报,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个人情绪。

    “总持寺啊,果然发觉了吗还真是敏锐啊。”种田山头火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该说不愧是选定的候选人之一吗真是相当令人惊诧的才能,还真是舍得啊。”男人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感叹着,明明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语气中却感觉不到半点夸赞和温度。

    “倒是筱原八幡神社的那些家伙倒是很沉得住气,算了,继续盯着吧,”种田山头火对着身边的部下吩咐道,“总持寺给港口afia的那批货有问题,绝对不能让他们顺利交付,如果有必要,可以采取强袭的方式,虽然不能掉以轻心,不过也无需太过于紧张,毕竟是无名神。”

    “不过首先自然是要保证候选人的安全,毕竟只是给他的一个小小的试炼而已,乙级的强度应该刚刚好,”种田山头火补充着,不知道想道了什么,缓缓地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又宠爱又狠心,那位老先生还真是矛盾啊。”

    “嘛,适度削弱一下对手我倒是乐见其成,但是要是惹来了什么大家伙,可就情况不妙了。”目送着部下离开,男人语气轻松地自言自语道。

    神社内。

    神官打扮的男人端坐在暗室内。

    看着眼前的占卜结果,神官有些心神不宁。

    “不去管那件事,真的可以吗”

    神官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占卜。

    “当然,”这些话都叫从暗处走出的更年迈些的神官给听去了,不再年轻的老神官看着自己的弟子,话语中有些感慨,“一切自有人处理,天命啊。”

    “只需等待。”老神官向着远方眺望着,那里正是总持寺所在的方位。

    而与此同时,在中华街的一处不起眼的住宅,一个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老爷子,慢吞吞地出了门。

    “长生哼哼哼,长生不老啊”

    “请随我来吧。”

    住持打扮的老人以一种不符合他年迈外表的敏捷在前方指引着,即使在这个岁数,他依旧口齿清晰,思维流畅,寺庙里一切建筑的历史都能够娓娓道来。

    抛开奇怪的行径不谈,他倒是一个非常称职和热情的向导。

    他们来的时间本身就不算早,不多时就到了正午时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正在头顶的缘故,即使是幽静的总持寺后方的禅房,都有着一股无法忽略的热意。

    “几位要是累了,不如去我那里休息片刻,离这里很近,”老住持十分会察言观色,也许是看出了爱丽丝的不满,老人顺势便提出了邀请,“顺道三位还可以品尝我们这里的特色素斋。”

    “特色素斋听起来很有意思欸,我要去嘛,林太郎”金发碧眼的女孩子一下子被这个吸引了注意力,对抱着自己的黑发男人连声撒着娇,就连嫌弃不太方便的小洋裙的事都被忽略了。

    “可是啊,我们也可以回去再吃饭呢,想必时间也是来得及的不过既然是超可爱的爱丽丝酱的请求,那就自然是可以的,如果总住持不在意的话。”

    森鸥外闻言,立刻动作浮夸地做出苦恼的姿势,硬是要戏弄的女孩子说着再也不理他的气话,才装模做样地做出态度松动的样子,精分得如此自然也是非常不容易了。

    完成了自己和异能力体的表演,森鸥外还不忘征求米切尔恩德的意见。

    “不知道阁下有没有意向在这里用餐呢想必这里的环境必然是和那些餐厅什么的是有些不同的,也许会是很新奇的体验。”港口afia的首领心情很好地和自己的盟友建议着。

    但年幼的王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不着痕迹地对着男人身后的某处皱了皱眉。

    在森鸥外看不见的地方,之前被压制过的鬼神标记似乎再此蠢蠢欲动。

    灰色的烟雾看起来要比上一次厚重得多,里面甚至夹杂着一些斑驳的金属色,呈现出一种不洁净的暗金色,攀附在男人的肩膀上。

    越接近里面,这样的异状就越明显,就好像是总持寺中存在着某种力量,让这样的现象越发嚣张。

    即使借助着小国王的视角,海音寺溯游依旧能够感觉到有某种力量在从森鸥外身上缓缓剥落,通过灰雾融入进环境之中,就像是正在被消化着一样。

    只是这种力量流逝得极其缓慢,在来到总持寺后越发放肆才叫海音寺溯游察觉,他有点不确定森鸥外是否对此知情。

    在森鸥外以为米切尔恩德即将拒绝的时候,男孩却忽然开口,虽然语气依旧不大好,但也奇迹般地大发了慈悲“王应允了。”

    见他们愿意和自己前去,老住持立刻表现得十分高兴,本来就周到的招待也变得更加热情,就好像特别期盼着让几人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还不住地巴结着森鸥外,就好像是对于港口afia十分推崇似的。

    没兴趣参合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商业互吹,米切尔恩德只是坐在一旁,随意地看着窗外。

    外面有些不好的东西,或者说,整个这个地方都像是进入了某个鬼神的领地。

    身后闲谈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女孩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身影也骤然消失。

    身体倒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有谁在靠近。

    在老住持伸出手,打算用同样的方法让那个男孩子沉睡的时候,却骤然被一只无比巨大的狮子咬住了手。

    那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狮子,张扬的鬃毛几乎能够触碰到房顶,有力的尾巴拍打着地面,将放置在一旁的古董矮几亳不怜惜地击打得乱七八糟,变成一堆无用的木质废材。

    但是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便是那狮子浓密毛发上不断悦动的色彩。

    那是无数的色彩,那是极致的色彩的盛宴。

    蝴蝶的磷粉即使有太阳的帮助也无法反射出如此多样的颜色,地球最北部的极光也无法比拟这片刻的光怪陆离。

    那不是能被人类视野所见,被人类感知所理解的色彩,是夺人心魄的极美死亡。

    老住持想要报复男孩刚才出言不逊的扭曲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鲜血从雄狮的利齿间流出。

    他的整个意识似乎都在缓慢地被剥离出身体,只能愣愣地看着自己正在发生着变化的手。

    那只手正在风化,没错,就像是沙漠中那些崎岖诡异的风化石块,在风沙的作用下逐渐被侵蚀一般。

    在他的面前,从他被雄师咬住的手指来开始,他正在慢慢地化为齑粉,变成毫无价值,毫无存在的血肉渣滓。

    纷纷而下的肉色沙砾中,还夹杂着没有来得及变成沙子的碎肉与氧化的血液,就像是一碗粘稠的褐色米糊,又像是没有被搅开打散的变质水泥。

    剧烈的疼痛从沙化发生的那头开始,极快地席卷了全身,就连神经末梢都因为这些骤然到达的神经冲动而变得麻痹痉挛。

    无法理解,无法解读,无法感受。

    他想要尖叫,但是,声带似乎也变成了红褐色的沙砾,在地板上散开一小片红色。

    老住持的所有感官似乎就只剩下最后的听觉,男孩轻蔑而愤怒的斥责在耳边响起。

    “谁允许你的脏手触碰王的,渣滓。”

    我,是没有思想的沙砾,这是老住持在精神崩溃前最后的思考。

    “松嘴,格劳格拉曼,不要乱吃脏东西。”不再看沉浸在幻觉之中、不停地在地板上哀嚎翻滚的老住持,米切尔恩德嫌弃地对着从挂坠中跑出来的彩色狮子说道。

    雄师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人性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忽然被训斥有些疑惑,但还是十分配合地朝旁边吐了几口唾沫,不再变化颜色,乖巧地缩小自己,才获得了重新和国王贴贴的权利。

    稍微触摸了一下门窗,果不其然,都被某种力量锁死了,房间里的温度也以一种极其不正常的速度快速上升,就像是被塞进了蒸笼。

    “看来我们似乎被困在这里了呢”男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听上去却半点没有焦急和紧迫感。

    小国王头也不回地讽刺道“看来你装晕得倒是很愉快。”

    森鸥外自然是知道了小国王已经察觉出来他一直保持着清醒,当即也不再开玩笑,正色起来。

    “果然当务之急还是从这里出去吧,不过这个强度,”看着金发的小女孩推了推门,男人苦恼地说着,“看起来有点难从内部突破呢。”

    “而且,感觉像在某种生物的胃里一样呢。”港口afia的boss灵活地躲过一股从完全变成红色的天花板上滑落下来的粘液,半透明的液体落在地上,散发出刺鼻的味道,让人生厌。

    “不知道阁下有什么能出去的想法吗”黑发的男人笑盈盈地问道,一副完全要做甩手掌柜的样子。

    小国王响亮地啧了一声,强烈地表示了不满。

    也许是故意的,也许是因为傲慢,他,完全没有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做出来任何解释。

    森鸥外只看见男孩用一种奇妙的语言对着身后的那头高大雄狮说了些什么,雄狮便忽然张开大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人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