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可能呢,三娘她少个物件啊
蒋蘅回到老宅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明显到蒋鸿宇都看出来了。
“阿爹,你怎么了我来照顾你吧”蒋鸿宇没心思读书了,跑过去抱着蒋蘅问。
是的,蒋云若拿来勾搭孩子出来浪的理由,并不全程有效,想玩可以,功课还是要完成的。
蒋蘅抹了把脸,推蒋鸿宇进屋,“你继续写大字,昨天没写完的三张,今天翻倍,不然我跟你阿姐说,不让她带你出去顽。”
蒋鸿宇震惊,“阿爹我在关心你啊”
蒋蘅转身往后宅去,声音飘得让人莫不着头脑,“宇哥儿,阿爹也在关心你啊”
蒋鸿宇“”
父子俩这一打岔,蒋蘅好歹是心态稳住了些,到了蒋云若屋里,他已经能勉强保持温和个屁啊
“三娘,阿爹对不起你”蒋蘅都顾不上摆忧伤姿势,两行清泪就落了下来,“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才会让你被人欺负呜”
蒋云若咂摸了下味儿,反应过来,“阿爹见过她了其实我和徐孟戈的事儿也不全怪她,虽然她派人追杀我好歹没咬了我的命,她让人将我和徐孟戈关在一处,还给了干粮呢。”
她实话实话,不算上眼药吧
蒋蘅“”
即便没听出上眼药,也确实被羌鸢气得要命,可拿软饭作为抱负的蒋二爷他,他除了气得继续哭,也没别的法子了。
“呜呜呜那三娘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咱们以后不回京了吧咱们就隐姓埋名,你就当是寡居,阿爹回头就叫人将京城的产业都处理了,帮你攒着你赚的银子,定给你找个最好的郎君。”
蒋云若“”好家伙,都这样了,还不忘惦记她的钱,真亲爹
蒋云若偷偷翻个白眼调侃父亲,“比徐孟戈还好”
蒋蘅哽了下,抽噎着委婉道“咱们其实也不必拿宣京那边的人来比,只要这郎君长得好看,又温柔体贴,还擅长哄娘子开心,定然就是最好的了,你说是不是”
蒋云若沉默了,好家伙,他这是以自己为模板替她找丈夫,至于赚钱的事儿,还是她自己来就行。
很好,很蒋蘅。
不过不论是母亲还是父亲,两个人对女儿婚前性行为的接受度都挺高啊,当娘的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
就梁庆伯府那种规矩,她不觉得蒋蘅早就能接受,大概是被羌鸢给教的吧。
这让蒋云若不由得好奇,她娘羌鸢所在的虞国,这般开放吗
还有当年俩人到底都发生过什么呀
这就跟十八禁小说看了个开头似的,怪让人心痒痒的。
压下心里的好奇,蒋云若先安抚哭得稀里哗啦的蒋蘅,“找郎君的事儿不用着急,我还守孝呢,再者我也没那么想嫁人。”
蒋蘅担忧地看着她,“那你万一有了身孕”
“阿爹忘了,有种东西叫做避子汤。”蒋云若很坦然跟父亲说着这个时代女子绝不会跟父亲说的话。
“再说,即便有了子嗣,那也是我的子嗣,也不一定连孩子阿爹一起要啊。”
蒋蘅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他以为最出格的事儿也就是成亲前发生了什么,比如他和鸢娘,但他们情难自禁后,也很快就成亲了。
三娘这简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她直接就不想成亲了。
蒋云若不想继续刺激老父亲,轻笑着换了话题,“她叫你过去,不只是为了告诉你我与徐世子的事儿吧想必还说了让我们不要归京”
蒋蘅点头,“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了”
蒋云若垂眸,眸底带着些淡漠,“没什么,不过就是虞国侵占我大宣国土,私挖我大宣矿山,预备发兵打我大宣将士而已。”
有莹纤和贾八在,当天他们就查到了不少事情,即便是被逮住,他们反倒顺势而为,带着徐府的暗卫一起,确认了虞国所为。
宣国淮南道和江南道的矿产丰富,向来是大宣采矿的重要产地。
曦国和虞国像是两只不要脸的鬣狗,一个偷偷在江南道走私,一个以扬州府为中心,用大宣的矿产铸造兵器。
而后虞国以嫡出二王爷掌的虞鹰军,通过各地细作给的消息,从河东道偷偷潜入边境线,意欲打宣国个措手不及。
这才是徐孟戈在得到消息后,立刻启程回京,都顾不得自己或者蒋云若清白不清白的问题。
什么都没有国泰民安更重要。
所以说不准什么时候在河东道乃至陇右道一带就会发生冲突,蒋蘅一家子要从淮南道回京,不管怎么样都要路过其中一侧,到时候太不安全了。
蒋蘅猛地站起身来,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脸色苍白如纸,“是,是你是因为她吗”
再次见到羌鸢,哪怕听说女儿已经失了清白,蒋蘅都能缓缓接受,因为在他心里他们一直还是一家子,只不过不能再一起生活了而已。
可任何一个心有家国的儿郎,得知故土可能要被侵犯,还可能是自己的妻子这么多年借他身份掩护所为。
一想到将来可能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有无数将士战死沙场,蒋蘅眼前就一阵阵发黑。
蒋云若赶紧起身去扶蒋蘅,莹纤也在一旁撑着他,扶他坐下。
“阿爹别急,我猜不是她,不然她不会现在还在这里。”蒋云若看蒋蘅脸色太难看,怕他一下子受太多打击,心情起伏太大要伤身。
犹豫了下,她叹口气,“若父亲想要知道,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其实她不那么愿意帮羌鸢说话,可谁叫她也是打击之一呢。
其实在离欢几次三番放狠话却没有下狠手时,她就有所猜测,尤其是在这里看到雪涧,明显像是一种算计。
不是算计她和徐孟戈发生什么,而是算计着想让他们查清楚虞国的计划。
至于为什么也很好理解,虞国只有一位长公主常年被幽禁宫中十几年没消息,封号长鸢公主,听说当初是因为夺权才会被幽禁。
而虞国现在占了上风的是嫡出的二王爷,可太后支持的大王爷如今羽翼已丰,在朝中支持者众多,而且还有太后占着孝道,二王爷急着用军功得太子位。
可那位二王爷就是个酒囊饭袋,比起礼贤下士注重名声的大王爷来说,二王爷之嚣张跋扈,比他们宣国的大千岁还要翻好几辈。
若虞国落在他手里,那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奇宝阁探听回这些消息后,蒋云若很容易就知道了羌鸢的目的,她不想让亲兄弟继位,她要自己来。
所以两国必会交战,虞国也必败。
至于要让蒋蘅他们呆在莲花镇,羌鸢除了怕他们不安全外,大概也是警惕蒋云若,怕这个金狐狸在其中搅合,坏了她的计谋。
大致跟蒋蘅说完后,蒋云若试探着问,“父亲可想在老宅这边呆着”
“你去哪儿,我和宇哥儿就随你去哪儿。”蒋蘅一天内接受了太多消息,这会儿眼睛肿着,人也有几分恍惚,可说话还是斩钉截铁。
“我与她不会再见面了。”
无论如何,鸢娘都是准备拿鲜血去换只有很小可能的和平,可蒋蘅是个男人,他再软弱也明白,鸢娘并没有那么伟大,她也许会为虞国百姓着想,更多还是为了虞国的皇权。
无论是为哪桩,他们都不可能了,此生还是不见的好。
蒋云若轻扯了下唇角,阿爹还是有点太天真了,若是羌鸢不想放手,就凭他这傻白甜的模样,还真蹦跶不出羌鸢的手掌心。
所以蒋云若才想离羌鸢远一些,起码等时间能够冲淡蒋蘅心中刻骨铭心的那部分,剩下的顺其自然吧。
她想了想,“我准备去黔南道,听说那边离苗疆很近,并且黔州府风光不错。”
蒋蘅立刻起身,“那我这就去叫人收拾东西,再跟宇哥儿说,咱们明日便出发。”
蒋云若知道父亲心里估计是很乱,也不反对,“听阿爹的。”
翌日晌午过后。
“主子,他们走了,三娘子擅长追踪,咱们的人不敢靠太近。”雪涧对拿著书信发呆的羌鸢轻声道。
羌鸢低头看着蒋蘅曾写与她的情诗,心里想走了也好,有云若在,蘅郎他们安全肯定没问题。
至于其他的她有她的责任,没权利多想。
她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水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强大的模样,甩着宫袖起身,“耽搁这么久,咱们也该走了。”
宣和六年春
刚开始暖和起来的宣京,与往年一样,大早上还有点凉,但也有了热闹模样,烟雾缭绕中,食物香气催人脚步匆忙,还有笑闹打骂声组成了最平常不过的烟火人间。
已经为宣京百姓们熟悉的报童们,又兜着好大一兜子报纸开始奔跑着叫嚷
号外号外宣国大胜虞国,定北将军斩断虞国英武将军一条臂膀
尘埃落定啦虞英军被打退宣国国土三百里,举白旗求和
定北军不日班师回朝,圣人亲口承诺犒劳大军
听到的人都不免精神一震。
“打赢了太好了早就该将虞人打个屁滚尿流了”
“哎呀呀,定北军要回来了我们家三郎也在定北军,终于要回来了”
“这下子虞国不敢再嚣张了吧哈哈哈,曦国估计也要怂咯”
在熙熙攘攘中,一辆低调而华贵的马车从宣阳路过去,直直进了宫城。
待得到了宫门口,马车帘子掀开,身着大氅的徐孟戈从里面下来,他那张俊脸如今黑了许多,接近古铜色,鬓角还有道伤疤。
下车后走路的姿势也略有些瘸,但他又不用拐杖,看得徐为担忧不已。
好在赵修就在宫门口等着,“徐世子回来啦陛下得知您抓住了几个隐在军中的虞国细作,心下大喜,就盼着您回来论功行赏呢,知道您腿脚受了伤,陛下特让奴在此候着您,翠幄青绸车已经准备好了,您快请。”
徐孟戈声音有些暗哑,“多谢赵大伴。”
“世子万别客气。”赵修笑眯眯欲扶徐孟戈上车,但徐孟戈倒是也没弱成这样,稍稍运起轻功就进了车里。
可能是因为牵动到了旧伤,掀开青绸进去后,他低低咳嗽了几声。
赵修将徐孟戈送进宣御殿后,立刻就吩咐人端了银耳雪梨汤上来,这才带着人都退出去。
“谨同见过陛下。”徐孟戈一脸正色给宣和帝行礼。
宣和帝赶忙过来扶,“伤成这样了你还跟朕讲什么规矩,赶紧坐。”
徐孟戈也不客气,顺着圣人力道坐在旁边软榻上,路上遭人袭击,为了保护定北将军的家眷,他被人踹到了后腰上。
一直板着的腰实在是疼得厉害,徐孟戈稍稍往软垫上靠了下。
宣和帝看得心疼,随后进门的徐珉昱虎目也有些发红。
徐珉昱压制不住,忍不住问了句,“回过府里了吗”
“没,我怕阿娘担心,父亲别跟阿娘说。”徐孟戈在战场上见多了生死,原先心里因父亲产生的郁气没了大半,很平静道。
徐珉昱眼圈红得更厉害,侧身抹把脸,应了声好,“是被虞国人伤的”
徐孟戈神色郑重,“不论是从身上的图案,还是联络的手法,亦或是翻出来的证据,都指向虞国,可我总觉得不太对。”
徐孟戈早在三年前便与宣和帝禀报过虞国那边的情形,也知道虞国皇室内斗的厉害,那位大王爷在宣国频频打胜仗后,已经占了上风,不会做这种事情来跟宣国交恶。
至于那个二王爷,说实话他没那个脑子,打了三年仗,两国有脑子的都看出来了,反正那二王爷是真没脑子,幕僚也很废。
唯一让徐孟戈怀疑的,便是那位重新在虞京露面,并且得了皇后母家支持的长公主。
“我猜测,若此举非长鸢公主栽赃陷害虞国大王爷,那便是曦国的诡计,他们恨不能宣虞多打几年,耗尽了辎重和将士,好能坐收渔翁之利。”
宣和帝沉吟片刻,“应该不是那位长鸢公主的手笔,你可能不知道”
宣和帝说到这儿顿了下,语气略有些微妙,“奇宝阁送来消息,虞国细作其实一直都在长鸢公主手中,哪怕明面上是大王爷的人,暗中都只听从长鸢公主一人的。”
长鸢公主露面后,这事儿便不再是无人知道的秘密了,她没必要用自己的人来做这种蠢事。
徐孟戈僵了下,忍着去摸锁骨的冲动,垂下眸子淡淡哦了声,“不过短短三年,奇宝阁的势力已经扩张到虞国去了那陛下不妨问问看,这些人是否是曦国挑拨。”
宣和帝和徐珉昱对视一眼,前几年就觉得不对劲,可是战事紧张,徐孟戈又自请在军中坐镇,抓捕军中细作,他们也不好大张旗鼓的问。
这会儿连徐珉昱都听出来徐孟戈语气中的波动。
“三年前,你不是在淮南道碰上了金狐狸”宣和帝试探着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徐孟戈已经收敛好心神,抬起头平静问道,“不过是曾经并肩作战过罢了,陛下为何这样问”
宣和帝看徐珉昱该你这个当爹的上了。
徐珉昱轻咳几声,“也没外人,你跟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金阁主行逾矩之事了金狐狸自打南下后,已经三年时间不见人影,至今都未曾归京。”
逾矩
徐孟戈想起那一夜的事情,心里冷笑,套用金狐狸的话来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想到她给自己留下的新礼物,徐孟戈微笑“想必她很快就会回京的。”
有些账也该算一算了
作者有话说
又单机了,卑微求个评论咦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