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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祝染被李佳芮的评论气得不轻,偏偏人家说的还是事实,她堵着一口气用力打字鸽子肉给你周总补身体用的,知道吗妹妹

    对方大概是理解了什么意思,半天没回。

    坐她对面的秦昭放下手机,朝她丢了个挤眉弄眼的风月笑。

    李佳芮比祝染小几个月,也算是圈里的同龄人,小时候他们几个一起玩儿过,后来两人因为男人“割袍决裂”,挺俗套,但两人的共同朋友都挺不解,李佳芮对周乾的喜欢来得莫名奇妙,怎么突然就喜欢上了。

    也没见她如何讨好过周乾,倒是处处和祝染过不去。

    从餐厅出来,夜幕已等候多时,高楼大厦霓虹灯与稀拉星宿白月,将天地分划成五光十色的迷醉人间与清风朦胧的天上梦。

    半个小时后,三人扎堆坐在热闹非凡的酒吧里,开始今晚的夜生活。

    秦昭给两姑娘一人倒一杯,开个胃“染宝还生乾哥气呐”

    祝染酒场常客一样整杯喝完,一滴不撒,木着脸没有说话。秦昭一惊一乍“哟”一声,又给满上。

    乱七糟八的音乐浑然作响,闪烁的灯光昏暗,舞池里男的女的都扭得格外妖娆。三两成群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不少男人用玩儿游戏输赢的借口,端着酒去各桌敬酒猎艳,他们这儿有个模样好看的男人坐镇,倒没人不识趣。

    陈舒华边滑着手机看这里的小吃菜单,与她同仇敌忾“周总老放人鸽子,这习惯可不好,得调教。”

    祝染抿了口酒,半点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自觉,满口夹枪带棍“人家霸总哪里是放鸽子,分明是我自作多情。”

    对方可是比总统还忙的大忙人,哪有时间和她约会仔细回想昨天和周乾的对话,她缠着对方“明天晚上约会好不好”,对方过了好久,才闲散回个“嗯”,哪里是答应,说不定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自己一心喜欢他,听见这是是而非的回答,就开心地恨不得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一百八十圈,仿佛他应下的是要带她去登月环球旅行的豪言壮誓。

    陈舒华与秦昭对视一眼,心想,这回是真伤心了。

    事实证明,酷爱贴冷屁股的热脸,也有一天会冷静下来思考那些敷衍与自以为是。

    秦昭掏出烟盒散烟,递到祝染面前时,陈舒华帮她挡开,冷眼觑他“不记得咱染宝不抽”

    话落,她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摸出颗棒棒糖,递给祝染。以前每次出来,祝染满口“周乾哥哥不让我xx”,通常都是叼着根棒棒糖陪他们。

    “哎哟看我这记性,忘了乾哥管得忒严。”

    “谁说我不抽”祝染没接糖,接了秦昭手里的烟,冷笑“他管得了我”

    只是喜欢他,中了迷魂汤,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昭心道,这姑娘可真是青春期烧不尽,叛逆期吹又生。

    凑过去点火,不由得啧啧称赞“对对对,谁能管咱大小姐呢是吧”

    虽然但是,这才是他们作天作地的大小姐,拘着束着哪里是她。

    祝染吸了口烟,抬手将吐出的青烟打散,懒洋洋地斜靠着,单手夹着烟撑着下巴,像只被人遗弃的野狐狸,隔壁桌的几个男人往这边瞟了好几眼。

    顶头有个哥哥,家里对她可以说是溺爱,读书时对她的学习毫不在意,中学时“不负众望”地进入叛逆期,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就学会了抽烟喝酒。周乾比她大几岁,跟爹一样管教她,但那时候她对两人的婚约分外抵触,根本不听,像头倔牛一样,他说东,她就偏要往西。

    也没瘾儿,自她喜欢上周乾,对方不喜欢女孩子抽烟,她就乖乖听话,很少再抽,只有和他赌气的时候会偷偷抽。

    陈舒华不免担忧地看她一眼,就怕大小姐这会儿赌气,回去被骂了又委屈。

    光喝酒过于无趣,他们玩儿起了骰子,盅里的骰子摇得哗啦啦响,听起来特使人堕落。

    陈舒华边摇骰子边问“染宝,下个月生日怎么过”

    “四个三”秦昭揭开盅,嘴比曹操还快“当然是和乾哥一起”

    话音未落,就被两个女人齐齐瞪一眼,他缩了缩脖子,乖巧坐姿,女人不好惹。

    没玩好一会儿,酒吧里人越来越多,陈舒华看了眼手机“快十点了,染宝宝回家吗”

    秦昭“是哦,染宝门禁到了。”

    从祝染和周乾正式订婚后,跟她一起玩儿的都知道,她多了个门禁,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也阳奉阴违过几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老实了。

    想到周乾,祝染就气不打一处来,叛逆劲儿也跟着爬上来,抓起骰盅,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哼哼“谁管他,我爱玩儿多久就多久。”

    十二点不到,酒吧一条街依旧人欢车鸣,成堆的“死要面子”年轻人蹲在马路边儿吐得昏天地暗;白日里花天锦地的住宅区早已夜深人静,稀拉的两三盏灯火,是熬夜加班和应酬晚归的社畜狗。

    周乾被司机送到楼下时,给她发了消息回来了。

    这是祝染搬过来时,他们的约法三章,回来时得提前发消息,对应祝染的十点门禁。

    出乎意料的是,以往会迎接他的大门,今天并没有照常打开,看来还在生气。录入指纹开门,入眼的漆黑使他顿了下,开灯的同时下意识看了眼腕表,快十二点了,她应该在家。

    随后,他又看了眼餐厅,无论他什么时候回都会摆在上面的粥,果然不见踪影。

    周乾低头稍纵即逝笑了下,今天气性挺大,不然不会连礼物都不要。

    他没急着洗澡换衣服,到祝染卧室门前,抬手轻敲了两下,嗓音带点倦意“还生气呢”

    屋内没有人回应,静悄悄的,连布料摩擦的声音都没有,周乾的表情渐沉。

    祝染从外面回来,刚好十二点。

    客厅大亮,男人靠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央岛台边儿上,衬衫领扣解开了两颗,衣袖半卷在臂弯,跟在公司的清冷正经比起来要闲散随性很多,手里端着杯水,另只手抄裤兜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样子像刚回来。

    “咔哒”开门声响,周乾应声抬头,懒洋洋的目光带点暗藏的审视落到她身上“回来了。”

    进门就撞进一双黑沉的眸子,祝染心里反射性一虚,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又理直气壮起来,懒得理他,甩掉高跟鞋就往里走。

    却被周乾拽住手臂,将水杯塞她手里,“老远就闻到味儿,喝了。”

    温的,祝染触碰到杯子,沉默几秒,到底还是挺给面子地喝了,一下子灌下大半杯,浑身带刺儿似的不耐烦呛声“行了吧”

    离得近了,尼古丁混着酒精的味道争先恐后地袭面而来,周乾不由得拧起眉,“你抽烟了”

    “关你什么事”祝染用力一甩手臂,看起来只是松松握住,竟没甩开。

    这就很尴尬,但她面上毫无所觉,梗着脖子戳在那儿与对方对峙。

    “不是说过女孩子不要抽烟,晚上不要在外面待太晚”周乾语气很冷,听起来像放在北极冰川里冻上了三天三夜,修长食指点了点腕上的手表,“自己看现在几点”

    一字一句似责备似关怀的质问彻底惹毛了祝染,用力将水杯还给他,声音倏然拔高“这么爱管闲事,怎么不当我爹啊当未婚夫多委屈你”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就是不喜欢抽烟爱玩儿的女孩子而已,但又和自己订了婚,还能怎么办,只能认命调教呗。

    大力推搡之下,水杯里剩下的水溅出来大半,一滴没浪费地被撒在周乾衬衫上,他胸膛以下湿了一大片。

    “闲事”,周乾低头看了眼,将水杯往后放到岛台上,抬手在身前轻弹了弹,目光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她“还在生气生什么气”

    “礼物也不要,染染想要什么”

    “我生什么气”,祝染不可置信,用“你看你说得是人话吗”的眼神瞪向他,整个狐狸背上的毛一通全炸“你心里没点儿数这都第几次了,是不是觉得我就不配和你约会”

    送个礼物半点诚意也没有,从不屑于亲自挑,不如不送。恋人之间,哪个姑娘收礼物看中的是礼物本身,还不是着重心意。

    昨晚在书房加班,其实周乾没记得答应了她的约会,但心知说出来会更生气,便缓了缓语气“最近很忙,你应该知道,等忙完了再陪你。”

    最近天越和祝氏的合作开始深了起来,又忙着两家在海外的市场开拓,实在是抽不出精力应付小姑娘溢满的闲心。

    她哥哥祝钰也有参与,他先入为主地认为祝染都知道。

    “等你忙完”,祝染毫不客气地冷笑出声,生动眉眼里的怒气半点没消,抄着阴不阴阳不阳的怪调,“周总可是位大忙人,哪里忙得完死了都还得跟阎王爷抢生意呢。”

    周乾大学毕业开始,就很少主动陪她,多数是她去公司找他,要么缠着他陪自己,永远都在忙。

    这两年更是天面都见不到一次。

    周乾抱着胳膊,不知被哪个字戳中,笑了声,被气的。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带着深意盯着祝染,直勾勾的。

    这样的眼神,让祝染觉得自己仿佛被危险丛林里最凶猛的野兽给盯上,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很可怕,有种下一秒就要冲上来给她一拳的错觉,潜在的“家暴”威胁使她毫无气节地犯怂,那些炸开的毛悄无声息地抖落回去。

    想起某次偶然撞见,周乾在竞争对手面前,将对方压制得哑口无言,那股子狠劲儿,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跟某年初春,学校一死角处从天而降的“英雄救美”一样。将对方揍得白牙和着血一口吐出来,随后擅自从人家兜里拿了手机转一笔不菲的钱财,冷淡扔下一句“医药费”,拉着她这个弱小的“受害者”离开“案发现场”。

    也是那时,她对周乾的横眉竖眼悄然转变成春心萌动,同时也让两家大人终于松了口气。

    顶灯大开,大厅里亮如白昼,男人漆黑的眼,尤如一潭镇压着怪物的深井,试图将她吸进去。

    无论哪个场景,当时祝染都秉着“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则,觉得很帅,但这会儿对象换成自己,头皮直发紧,可不敢再觉得帅了。

    “看什么看我,我又没说错”她就不信,以祝周两家的合作,他敢家暴。

    过了好一会儿,周乾突然收回目光,边往前走,边慢条斯理又解开颗扣子,旋即向她倾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