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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包房内默契地安静下来,刚调好的昏暗灯光暧昧,被突然亮起的大灯打碎。

    两位姑娘一内一外地对峙,李佳芮身旁还陪着俩撑场子的小姐妹。

    李佳芮属于娇小可爱那类姑娘,硬充着张扬的调子,就像穿了双不和风格的高跟鞋,被祝染天生的气场轻巧盖过。

    气场是一种玄妙的东西,无声宣判场内选手的输赢,李佳芮知道自己在这块儿比不上她,因为她没法像祝染那样敞得开。

    只有少数人知道知道,祝染十八岁,家里就把前十八年属于她那份的分红毫无保留地一股脑全给了她,那之后每年公司的分红也直接给到她账上,祝家给了她足够肆无忌惮的自由。

    所以,她才嫉妒,更嫉妒她能和那人理所当然地亲昵。

    “谁说我们不欢迎”祝染斜睨着她,连正眼都不愿意给,踢了脚旁边的秦昭“人说我们不欢迎呢,肯定是我们不够热情。”

    秦昭与余下一群人纷纷对视,跟捧哏似的,拿出欢迎世界冠军的气势,气如洪钟地齐声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比刚刚唱生日快乐歌可整齐多了。

    “满意吗”祝染坐没坐相地靠在沙发上,撑着下巴,开口是直白不掩饰的讥讽“某些人能不请自来,我们有什么不敢欢迎的。”

    这是在骂她不要脸。李佳芮强忍着这口气,哼了声,突然笑了,语调有点高昂的得意,“听说周总又出差了,我来帮他给祝小姐送个礼物。”

    话里不难听出,这才是她今晚的目的。

    听就是来找茬儿的,气氛倏地拔剑弩张起来,包房里的,连大老爷们儿都被气得面红耳赤,但他们不好跟女人计较,假装耳边飘过一个屁,跟旁边哥们儿碰着杯,心不在焉地灌酒。

    祝染脸色沉得滴水,略带攻击性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像在思考沙包大的拳头该从哪儿下手。

    秦昭看“偷窥狂”的眼神觑李佳芮,悄咪咪地在她旁边嘀咕“乾哥干啥她都知道,好变态啊。”

    “”

    “陈舒华,是不是跟你那些艺人的私生粉一样”

    “”

    李佳芮自顾自地走进来,大概是怕群殴,也没把门带上,那俩小姐妹到底没没敢进来,站在门口时不时张望一眼外面,好准备打起来后随时喊人。

    与祝染隔着酒桌站定,李佳芮从手里的硬纸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推到祝染面前,看着她。

    被当耳旁风忽视的秦昭忍不住了,可不管绅不绅士,张口就来“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暴躁的声音说到一半,瞧见她拿出的丝绒盒子,话音一转,“诶”

    他懵懵然地看向祝染,这姑娘到底啥事意思

    盒子上的o这里的人基本都认得,家喻户晓的高奢品牌,陈舒华也认识,自己有一条这牌子的项链,之前还借给旗下艺人红毯上用过。

    祝染抱着手臂冷冷睨她一眼,任秦昭抄着能害死猫的好奇心打开盒子,一条限量款项链,价值不菲。

    连她都忍不住神色古怪起来,上下打量李佳芮,非常诚恳地问“你是不是有病”

    谁挑衅情敌,真送这么大礼的

    虽然比这更珍贵的东西,家里都堆成了山,但这东西送情敌,多少有点儿缺心眼儿,李家的家底儿恐怕不够这姑娘败。

    瞧他们的神色,李佳芮并不为祝染的话生气,反倒觉得终于压了她一头,语气挺轻快“我是帮周总送的,送轻了,当然会降低他的格调啊。”

    这话说的,好像她才是周乾未婚妻。

    有病。

    “拿着你的东西赶快滚,别什么垃圾都往我眼前扔。”祝染拎起项链跟盒子一齐向她扔去,扔完觉得不够,将礼袋也扔出去,满口不耐烦“喜欢周乾就去讨好本尊,勾引他跟我取消婚约不就好了,老跟我作对有什么意思”

    男人招的蜂惹的蝶,就去找男人,最讨厌女人跟女人叽叽歪歪,搞得像那菜市场哄抬猪价的大妈。

    秦昭理所当然接了句“能搞定乾哥,就不会找染宝麻烦了。”

    “不识好歹”李佳芮青蛙似的大眼睛瞪他们一眼,“噔噔噔”蹬着高跟鞋气冲冲离开,看起来倒有点儿受辱的意思了。

    项链没带走,看样子是非要将这把盐硬敷在祝染伤口上,才作数。

    祝染搞不懂这是什么路数,莫名其妙地目送她消失在门口,又嘀咕了声,“有病。”说完,她踢一脚秦昭,“去,捡回来。”

    秦昭一脸震惊,她理直气壮“有大冤种白给,不要白不要。”钱又没犯错,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她钱多不假,谁又会嫌钱更多呢

    “不是,我是觉得大小姐你的语气不要那么像旺财,去就好了。”

    “”

    大门关上,不知是谁将顶灯一灭,音乐自刚刚停顿的地方继续播放,醉生梦死的气氛重新拉回来,大白鹅的打岔,丝毫没影响到这群人的劲儿,好似她从未出现过。

    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祝染手机响了下,周乾给她发了消息染染生日快乐,昨天在忙。

    过几秒,接着又过来一句

    染宝的未婚夫我马上回来。

    醉意朦胧间,瞅见熟悉的备注,祝染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将手机扔出去,关键时刻悬崖勒马,本就是替身的手机险留一命。

    狗男人,便宜货,不值得。

    疯了一宿,这群人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祝染脑袋胀得不行,叫了会所的人开房,将那些个不省人事的就地解决。

    陈舒华也喝了不少,安排了司机,送她回家。

    不想回周乾那儿,祝染报了祝宅的地址,包括祝钰在内,祝氏已过手三代,住的地方自然也不简单,司机七弯八绕找到祝染家,都觉得无比有成就感。

    今天周末,祝染爸妈难得都在家。

    她进门,坐在全景落地玻璃底下拿着本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研究的二老,非常有默契地同时抬头瞧她一眼,同时一愣,异口同声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还没结婚呢,自己家就不能回了”每个字都像长了刺,逮谁扎谁。

    盛媛女士取下眼镜,板着脸,“祝染,怎么和爸妈说话呢”

    “别生气别生气。”祝誉打着哈哈,往楼梯处瞧了眼,一脸老好人模样“染染刚过完生日,别说她。”

    “你们祝家人就是自私看她被养成了什么样”

    “是是是,老婆说的对。”

    将夫妻两人的一唱一和无情抛在脑后,祝染兀自上楼,裙子底下那双腿,上楼梯的时候,不摇不晃,半点不像宿醉而归的酒鬼。

    然而,进了卧室,倒床就睡。

    a国,这会儿太阳高照。

    周乾从办公大楼出来,外套搭在臂弯里,抬手扯了扯领带,略显松散地问了句“几点了”

    “一点半。”陈助理疾步跟在他身后,看了眼手表报时间,突然后知后觉的,补充一句“国内时间,凌晨一点半。”

    也就是,离祝小姐生日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对祝小姐来说,那是一个半小时吗

    那是一个半世纪。

    “”

    周乾颇感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本想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但两国时差不少,昨天临时又做了点状况,忙得晕头转向,没成想到底还是错过了。

    前不久才刚吵完架,已经可以预料,回去少不了大闹一场。

    作为一个合格的社畜,这种时候,陈助理面不改色杵在上司身后,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只敢在心里大声逼逼不是说没忘这下好了吧。

    火葬场去吧渣男

    “手机。”周乾向陈助理伸手,拿了自己手机,祝染竟没给他打电话,甚至一条消息都没有,好像有什么悄然脱离了掌控。

    五指紧了紧手机,边亡羊补牢地发迟到一个半世纪的消息,边淡声吩咐陈助理。

    “安排最快的飞机,回国。”

    “好的周总。”

    等周乾回国,国内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他先是回家一趟,意料之中的没见着人。

    估计又在生气,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

    客厅很大,一个人在家里会显得很空。周乾站在全景玻璃底下,四十九楼视野非常开阔,一眼望去,城市血脉似的马路分支繁杂,车流如快进的蚂蚁群。

    他是个如假包换的总裁,但真没三分钟就能把人信息翻出来的特异功能,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祝染能去哪儿。

    找出躺尸在“日理万机霸总”通讯录的秦昭,周乾一手搁兜里,单手按下拨通键。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从小就爱跟在祝染屁股后面跑的二世祖,祝染高中时,他带她出去玩儿,那小子也经常毫无眼色地跟着,意在让这个世界发光发亮。

    但此时,对方却属于“一定知道祝染在哪儿”的名单首选。

    “喂。”

    “喂什么喂,有屁快放。”秦昭声音满是没睡醒的暴躁,过了会儿,油然惊醒,“卧槽,乾哥”

    “对不起对不起,眼瞎了刚才”

    周乾拧眉,冷淡“嗯”了声,言简意赅“染染在哪儿”

    “染宝染宝在家啊。”

    “她没在”话没问完,周乾一愣,才反应过来祝染是回了祝家。

    自从搬到这里来,她似乎很少一声招呼不打地回自己家,就算回去,通常也是与他一起。

    “乾哥,你说啥没听清。”

    “没什么。”周乾应付一句,挂了电话,皱眉迟疑了下。

    找不到人,是担心她闹起脾气来,喝酒没个数,这会儿知道她回祝家,也许还是在祝家过的生日,倒是没必要再担心。

    刚回来,还有很多工作要交代,他得先回天越一趟,晚点儿再去祝家接她。

    被他一个电话醒酒的秦昭,这会儿心里正卧槽卧槽卧槽,破天荒头一回,乾哥找人电话打他这里来。

    他别的没有,自知之明非常有,一直知道周乾不喜欢他,虽然乾哥对谁都冷冷淡淡,看不出彼高此低,但被讨厌的本人还是敏感地能感受到不同。

    所以他才震惊,周乾这种人多骄傲啊。

    转头就给祝染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锲而不舍地改为发消息

    秦昭乾哥在找你

    秦昭乾哥给我打电话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