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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若你肚子里的是”

    他记得有孕的症状是会恶心,呕吐,食不下咽。

    正好他今日表现出这般,虽不能真的确定是有孕了,但是请季大夫来看看也好能放心一些。

    若是真的有孕了,那最多不过一年他便能离开姜府。

    姜禾有些没反应过来,薛凌玉可能有孕了

    他肚子里怀了她的孩子

    那几日的确是疯狂了一些,而且薛凌玉一直在喝补药,从洞房那日后她提起避子汤一事,往后都抛在了脑后。

    所以薛凌玉有孕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姜禾也十分急着确认这件事,立马吩咐鸢歌“鸢歌,去叫季大夫入府。”

    “是,小姐。”鸢歌要去,忽又折返回来,偷偷打量薛凌玉的脸色,为难道“小姐,这选妻宴即将开始了,您还要去参加吗还是留在府中陪薛公子”

    五皇子举办这选妻宴,到底卖的什么葫芦总归是要去看一看,而且她名列之中,若是不去会落下话柄,给有心人指责姜家恃宠而骄留下了证据。

    薛凌玉有孕一事可大可小,姜禾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也没有因为有可能有孕而表现出半分欢喜,就是这样静静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那双眼睛也没有丝毫的期盼她能留下来陪伴。

    “我去去就回,若是季大夫确诊了,立马派人来通知我。”姜禾这意思是一定要去了。

    薛凌玉面上没有动容,可心底里却觉得酸酸的。

    看来姜禾是一门心思想要娶五皇子回来了,不过这也情有可原,五皇子毕竟是皇家子弟,娶回来能够光耀门楣。

    只不过他和肚子里的孩子,却不知何去何从了。

    五皇子定然不会容得下他的孩子

    姜禾去时带了五个侍卫和一个有拳脚功夫的车夫,这还是鸢歌唠叨之后才配上,为了快去快回,姜禾原本打算单骑独走呢。

    因为宫中姜侍夫有孕,所以微帝并没有出席选妻宴,而是派了一位年长的皇室长辈主持,她本人则在姜侍夫的宫中。

    姜禾这次入宫算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那些宫人看在哥哥的面子上,都对她过分殷勤了,甚至有些宫中小侍还暗搓搓对她抛媚眼,一点儿也不顾及这是在五皇子的选妻宴。

    来参加选妻宴的小姐们都依次落座,任五皇子鉴赏品格。

    五皇子一想到微帝今日提点警告他的那些话,在看到姜禾时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微帝怜惜她的姜侍夫,却不肯他选择自己中意的人。

    “你以皇子之身下嫁姜家定会闹出笑话,而且姜禾若是一辈子都是商贾,没有官位在身,你便也得不到荫封,况且姜禾还纳了一个妾,皇子岂能和其他人共侍一妻若是你真的想嫁到姜家,便先舍弃了皇子身份,如此我便不再管你。”

    五皇子险些捏碎酒杯。

    无论他怎么争取都无济于事,姜禾看起来也不愿意娶他。

    姜禾急着回去,好不容易熬到宴席过半,她便起身告辞了。

    五皇子盯着她离去的背景,心里是说不出的愤然,他到底是哪里比不上薛凌玉了,论出身和相貌,他都是都城中数一数二的。

    就在他破防之即,小侍这时候在他耳边悄声道“殿下,姜府里传来的消息就是这样”

    “薛凌玉可能有孕了”五皇子诧异道,没想到姜禾居然肯让薛凌玉有孕,看来还真的宠爱这个妾。

    一个卑贱的妾,居然能在正夫入门前有孕,姜禾这还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名声了。

    “皇子不能与其他人共侍一妻,那让薛凌玉消失,姜禾的后院不就没人了吗”五皇子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不愧是皇族,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冷血。

    “殿下是想”

    “我暂时还不会自己动手,让姜禾亲自动手处置薛凌玉才有意思。”五皇子笑得明艳。

    座下的那些年轻小姐的确优秀,不过五皇子却不把她们看在眼里。

    他从前便和薛凌玉暗中较劲,却屡屡被薛凌玉打压下去,都城中的贵女皆仰慕薛凌玉的风采,他这个皇子却成了陪衬。

    如今薛凌玉落魄了,他出头的日子便来了。

    为免遭算计,姜禾在宴会上滴酒未沾,等坐上府里的马车归家时,忍不住问车夫“府里可有派人来传消息”

    按理来说季大夫已经入府了,府里有父亲坐镇不会出什么乱子,若是薛凌玉真的有孕,也能得到周全的照顾。

    可是现在还没有人来通传,她的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倒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姜禾刚想假寐一会儿,马车便猛然停下,刀光剑影只在一瞬间,待她拉开帘子,便看到五个侍卫已经倒下了三个。

    对方来势汹汹,看得出来各个都是练家子。

    眼睛里是对她裸的杀意。

    领头人剑指她,森然道“姜禾,你出身卑贱,竟趁着薛丞相落难强纳她的嫡子,有辱薛家门楣,今日我们杀你后快,再救大公子出府。”

    这一板一眼像极了来寻仇的。

    姜禾拿起侍卫掉落在地上的剑,蹭着雪白泛亮的剑光,杀机四伏之下她没有丝毫的紧张。

    这些人竟报着薛灵衣的名头前来吗

    她握着带血的剑柄,朝着这些人笑了笑。

    季大夫入府后便去了小院子里诊脉,可她拧眉诊了许久,也没个准信。

    央乐得了姜父的吩咐,要将结果报回去,便忍不住催问“季大夫,结果如何啊”

    薛凌玉心中也着急极了,只是看起来沉得住气而已。

    他也出声问道“季大夫,我可是有孕了”

    季大夫收回手,却摇摇头。

    “薛公子晨时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薛凌玉一愣,他倒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央乐答道“公子晨时用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季大夫娓娓解释道“皮蛋带着腥气,若是一次性用太多,是会吃不下其他东西的,公子恶心呕吐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待我开一副利于消化的方子,便不会再这般了。”

    薛凌玉收回手,面上带着些许失落,“有劳季大夫了。”

    季大夫回道“薛公子客气了,您的身子康健,假以时日定然能得喜讯的。”

    “既然只是吃坏了肚子,那便不用去告诉不用去告诉她了。”

    薛凌玉到嘴边,才发觉自己竟没有正正经经的称呼过姜禾。

    央乐知道薛凌玉口中的她是谁,将季大夫送出府后,便去主院里禀报了姜父,这也让姜父空欢喜一场。

    既没有怀上,只说等姜禾回来再告诉她,就不必特意差人走这一趟了。

    薛凌玉也在纠结如何跟姜禾说自己没有怀孕,只是吃坏了肚子这件事,仔细一想,其实这样也好,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牵绊,若是五皇子进门,也许还能大发慈悲的提前放他离去。

    况且庶出的孩子,在家族的生活得有多悲惨,那些世家大族里流传出来的秘辛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算他再不情愿,也必须接受自己的孩子也是庶出,若是主君和善,还能将孩子养在身边冠个嫡出的名号。

    薛凌玉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忍不住笑自己想得太多,他现在还没有怀上就如此伤春感秋了,若是真的怀上那还得了。

    他坐在小院子里等了许久,也没见到姜禾的身影,心想也许她和五皇子订下了婚事,就干脆在宫中留宿了吧。

    又或者是听到他没有怀孕的消息,就在宴会上玩得不亦乐乎,也不想着归家了。

    他灭了灯,一个人躺在床上许久未眠。

    姜禾是浑身带血回来的,走时带的那五个侍卫只剩下一个,车夫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她们一行人就在天子脚下,最繁华的京华街街口被人劫杀。

    姜禾下了死命令不许将此事声张出去,可死了四个侍卫不是一件小事,而且那些人还是姜家护卫中武功最高强的几个,这样的死伤足以可见对方实力高强,想要致姜禾于死地。

    这件事惊动了姜父和姜尚衣,两个人都赶去了流水小筑。

    季大夫又被匆匆请进了府。

    面对众人的担心,姜禾云淡风轻道“母亲,父亲,我没事的。”

    能降伏烈马的人怎么会没有武功呢,那些贼人就胜在了人数众多,否则她的侍卫不会死那么多。

    她只是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在她看来,还没有车夫腿上的伤口严重。

    那四个死去的侍卫已经被妥善收敛,明日会秘密叫她们的家人来,姜府会给一笔可观的银钱以供她们的家人下半辈子生活。

    受伤的车夫和仅存的那个侍卫也都请了大夫医治。

    姜禾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周到,可是到了自己身上,却觉得无关紧要。

    季大夫还没察看她的伤口,就见到她的额头上都是冷汗,等到剪开衣袖,都能看到泛着皮肉的伤口,显然并没有姜禾说得那么轻松。

    姜父看了心疼得都要落下泪来。

    姜尚衣沉声询问“到底是什么人所为,她们为什么要行刺”

    姜禾还没开口,一旁的车夫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些贼人说说是为了给薛家报仇,还要救薛公子出姜府,她们下起手来完全是冲着小姐的命来的,手段极其凶残,若非小姐会武,恐怕就要葬身在贼人手下了”

    车夫的言语激动,眼睛里带着恐惧,因这一跪,伤口都渗出了血,这更让姜尚衣的脸色凝重。

    “贼人的确行事狠辣,但这件事也许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光凭这样的理由就要冒险杀我,未免有些儿戏。”

    “而且母亲,这些人若是有实力,为何不去救薛灵衣,退一步说,这样的身手足以自由出入姜府,若真的想救薛凌玉,恐怕早就救出去了。”

    姜禾忍着疼,冷静分析道。

    季大夫上药时都惊叹她的忍耐力,饶是身为大夫见过那么多伤者,可是像姜禾这样还能镇定自若的可是第一个。

    姜禾说得是有道理,但是见到女儿险些丧命,姜尚衣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姜尚衣决定道“的确是有些蹊跷,来人,去将薛凌玉带来。”

    “母亲”姜禾皱起眉头,此事也许真的不关薛凌玉的事,天色都那么晚了,他还可能怀着身孕。

    “禾儿不如先听听他的解释,若真的有人打着薛家的名头行凶,他自然是无辜的,但若是他串通贼人,我定然不会轻饶”

    薛凌玉现在在姜府里,又是姜禾的枕边人,若是他将姜禾的行踪透露给其他人,这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然贼人怎么知道姜禾会在那时经过京华街。

    姜父也出声道“是啊禾儿,就听你母亲的吧。”

    姜禾看向季大夫,见她脸色如常,心里这才有了底,静静等待薛凌玉的到来。

    薛凌玉本就没睡,但是来的人催得极,他简单整理了一番就来了流水小筑,一进房间就看到姜父和姜尚衣都在。

    他规矩的行了礼,可总感觉姜尚衣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善。

    他向姜禾投以疑惑的目光,却发现季大夫也在,姜禾竟是受了伤。

    他吃惊的模样被姜尚衣看在眼里,她毫不客气的质问。

    “你今日可知禾儿要去宫中参加选妻宴”

    虽不知为何被问到这个问题,薛凌玉还是如实回答“知道。”

    “那你可知禾儿提前离席”

    薛凌玉想起姜禾说她很快就回来,便答道“知道。”

    姜尚衣和姜父对视一眼,姜尚衣这次的语气更加不善。

    “那你可知禾儿在路上遇到贼人劫杀,险些丧命,贼人还扬言要为薛家报仇”

    薛凌玉不可思议的看了姜禾一眼,摇头道“我我不知。”

    皇城之下居然会有人刺杀姜禾,如果这句话不是从姜尚衣口中说出来的,薛凌玉真的会以为是玩笑。

    而且这个贼人打的是薛家的名号。

    “母亲落难后往日的好友都闭门不见,就连母亲提拔的几个恩科学生也都敬而远之,当时都没有人为薛家出头,此时又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此事很有可能是误会。”薛凌玉又道“况且我入姜家是自愿的,并不存在身陷难境的情况,也没有必要让别人搭救我。”

    他说的话字字属实,但是空口白话,显然没有什么信服力,姜尚衣对他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消散。

    “事情还没有查明,你就先不要再”

    就在姜尚衣即将处罚薛凌玉时,姜禾开口打断“母亲,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失血过多,气息都有些不稳,姜尚衣和姜父看得出来她是刻意想要维护薛凌玉,所以只能作罢。

    姜禾直接点名薛凌玉“薛凌玉,你留下来。”

    薛凌玉只能乖乖听话。

    待到屋子里的人走离开后,他看着姜禾如此虚弱的模样,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听到姜禾冷漠的声音。

    “你跪在这里。”

    姜禾看着他,指着地上道。

    薛凌玉立即便怒了,没好气的开口道“你凭什么让我跪”

    难不成姜禾真的相信刺杀跟他有关就这般不相信他吗

    他想为自己辩驳,想努力解释,可是姜禾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到他的头上,从上到下都透着股冰凉。

    “凭我是你的妻主,手上有你的奴契。”

    “你只是一个妾,就算是主君也得唯妻命是从,不是吗”

    “何况谁能证明你真的和刺杀没有干系,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

    姜禾这段时日的纵容让薛凌玉有些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他认命的跪下,心里却在刺痛,最后倔强的解释了一句“姜禾,我从未想过要你死。”

    姜禾冷笑道“你以前不是说过吗”

    薛凌玉停滞了一下,慢慢收紧自己的指头,是了,他以前是说过这般伤人的话。

    他原本以为姜禾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她一直记得。

    “你今夜就跪在这里,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你薛家还有什么旧人,还有什么人念着你在姜家受苦,再起来。”

    寒夜透骨,薛凌玉抬头时竟发现自己看不清姜禾的样子,一颗心也被丢弃到不知何处。

    他本以为姜禾相信他,可她却如此薄凉,竟真的以为刺杀与他有关。

    可他还心心念念想要给她开枝散叶,绵延子孙。

    薛凌玉被姜禾罚跪,直到第二日受不住晕厥过去才休止,她这样先行处置,姜尚衣虽然觉得有些轻,可也不好再插手。

    姜禾因为受伤不得不在家休养,对外宣传是得了风寒,刺杀一事被隐瞒了下来,并没有进行大肆的调查。

    皇城之下发生这样的事情,苏雅万不可能不知道,贼人留下的线索很明显,矛头都指向了薛家,倒像是故意为薛家再招惹是非一般。

    她前去姜府探望姜禾,也是为了商讨如何调查此事。

    薛凌玉跪晕之后就被抬回小院子里了,姜禾下了禁足令,非她同意薛凌玉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苏雅万是秘密前来的,昨夜闹出的动静说大不大,但是也绝对不小,她得了姜禾的口信之后便立即压了下去,但总有人寻着蛛丝马迹,想着将事情揭开闹大。

    一见到姜禾,苏雅万便忍不住又想说道她两句。

    “我说姜大小姐,你还有什么本事就都使出来吧,不是觉得自己武功盖世吗,怎么又狼狈的倒下了”

    听出她话里有话,姜禾挽了挽衣袖,淡淡道“也没到武功盖世的地步,若是换把剑,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她还是习惯用旧物,恋旧的喜好一直都没改。

    苏雅万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摊手问姜禾“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一查到底还是咽了这口气,你要是能忍的话我就当作小打小闹报上去。”

    姜禾看了苏雅万一眼,“车夫有问题。”

    “所以呢”

    姜禾莞尔道“一千两,买昨晚那些人的命。”

    苏雅万觉得实在是荒谬“你当是大白菜吗”

    姜禾一口价“五千两。”

    苏雅万见钱眼开“行”

    身为京兆府尹,在都城中找到那几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没想到姜禾居然连口供都不想要,直接要那几人的性命。

    “你真的相信这件事和薛凌玉有关吗,打算如何处置他”

    姜禾回避了前一个问题“先禁足。”

    昨夜她之所以能够逃回来,其实不光是因为她自己有武功在身,而是到后来那几个人的攻击愈发的缓慢,杀意也逐渐削减。

    意图竟不在自己的性命,反倒一直强调她们与薛家有关。

    薛凌玉其实说得对,薛家如果真有这样忠心追随的人,薛灵衣何至于在流放途中屡次遭受刺杀。

    她姜禾也不是真的傻子。

    但凡她察觉力再低些,很有可能就相信此事与薛凌玉有关了。

    “没有怀孕,只是吃坏了肚子”五皇子收到消息,眉开眼笑道“那敢情好。”

    他捧着新调制好的香,转而又苦恼皱眉道“这宫里的姜侍夫怎么就没有吃坏肚子呢,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怀上凤胎了。”

    小侍挑着好话道“姜侍夫就算是诞下孩子,那也是庶出,您是陛下的胞弟,姜侍夫一个出身商贾的男子,注定是比不上您在陛下心中的手足之情。”

    小侍生怕五皇子心生暗害姜侍夫肚子里孩子的想法,要知道满宫上下可都盼着这个孩子呢,更是陛下的希望。

    瞧着小侍发抖,五皇子放下香,笑道“你怕什么,我没想动他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我若是嫁进姜家,也许这个孩子还能让姜家荣成侯爵。”

    他的语调拉长,“商贾变侯爵,这可是百年都难见的稀奇事情。”

    小侍浑身都在发抖,赶紧说最重要的事情“殿下,听说姜小姐昨夜回去偶感了风寒,如今正卧病在床,那位薛公子却照顾不周,被罚跪到晕厥。”

    听说姜禾最是宠爱那位妾室,这次却责罚那么重,总觉得里面有什么外人不知的猫腻。

    五皇子听了却没什么反应,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晕厥之后,薛凌玉就一直躺在床上,这都到晚上了,他还是滴水未进。

    “公子,公子,您醒醒。”

    央乐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想叫他起床,却发现他不仅不应,而且脸色都变得通红起来,用手一探,热得都烫手心了。

    这定然是发烧了。

    央乐第一反应是去寻大夫,但是小院子门口有侍卫把手,说是不准里面的人进出,他哪怕说了要寻大夫,那些人也是无动于衷。

    央乐只能先打些冷水,用毛巾湿敷帮薛凌玉降温。

    薛凌玉烧得不轻,甚至都开始说胡话了,央乐凑近一听,发现他叫的竟是一个人名。

    仔细辨别之下,倒是有些像小姐的名字。

    央乐忍不住叹息,若是薛公子三年前肯下嫁小姐,如今应该是都城中最幸福圆满的男子了。

    可惜事与愿违,他与小姐注定是回不到从前了。

    薛凌玉有些记不清三年前自己是如何羞辱的姜禾,只剩下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

    那是高门府邸的一场宴会,都城中的世家贵女与公子们都受邀在列,他也收到了请帖。

    按照姜禾当时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可是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居然弄到了请帖。

    满都城中的人都知道姜家姜禾的心上人是丞相家的大公子薛凌玉。

    可是薛家是注定要往上走的,万不会同意嫡子嫁到商贾人家。

    所以他按照家里的嘱托当众拒绝了姜禾,还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可却并没有对姜禾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姜禾不知为何竟远走雾都城,整个人都大变了模样。

    这已经是姜禾回到都城后第二次受伤了,鸢歌既心疼又不忍

    “小姐,您可真的要注意了,您手上本来就有旧伤,眼下又添新伤,往后若是拨不了算盘,那可怎么办啊。”

    姜禾的虎口处有个极其丑陋的伤疤,若是再深一些,她的整个手掌便算是缺损废掉了。

    这是三年前那场宴会落下的伤。

    她看着虎口不以为然道“现在不是还能拨算盘吗。”

    就在鸢歌又要唠叨时,姜禾抢先一步说“鸢歌,去派人到东郊的庄子上,叫记薛回来吧。”

    鸢歌十分激动“小姐,您终于肯叫记薛回来了。”

    有记薛在,小姐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遭什么人刺杀了。

    姜禾苦笑了一下。

    原本打算若是薛凌玉真的有孕,便提前叫记薛回来护在他身边,直到孩子安全出世。

    但没想到现在需要记薛保护的是她自己。

    姜晚意并不知晓姜禾遭刺杀一事,甚至半分风声都没听闻,他心心念念的还是姜禾的婚事。

    微帝次日一来陪他,他便问“陛下,不知五皇子选了哪家的小姐,婚期是否定下了”

    微帝揽过他的肩膀,点了点他的鼻尖,无奈笑道“你啊,总之不是你家妹妹就是了。”

    姜晚意躺在微帝的怀里,点出话音“不选我家妹妹,那便是其他家的也没有选了。”

    “小五说还想再在朕身边留几年,不过依着他的脾性,越留便越没有相貌家世都般配的小姐肯娶他了。”

    “这样一看,还是朕有福气,能够拥有你,这辈子都不想再多瞧别家的儿郎一眼了。”

    许是怀了孕,姜晚意更显丰韵,微帝更是爱不释手。

    姜晚意只当是微帝在哄他,毕竟他还年轻,容貌正在新鲜时候,随着他逐渐老去,还会有许多新人入宫,到时候微帝的心尖上少不了再多几个年轻的。

    见姜晚意并没有相信她的话,微帝忽然有些急了,“晚意,若是你肚子里的是公主,朕便”

    姜晚意看着她打断道“陛下该用饭了,我正好也有些饿了。”

    “好,我正好吩咐御膳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姜晚意的笑容很温和,但是微帝却能感觉到他的疏离。

    她的晚意总是这般婉转的拒绝她。

    微帝忽然不知道做什么能够让他开心了。

    记薛离开将近一个月,回来时府里都大变了模样。

    他蹦蹦跳跳的跑到姜禾的身边,刚想和姜禾说话,却被鸢歌拦退了好几米开外。

    鸢歌教训他道“你小心着些,小姐身上有伤,不要那么毛毛躁躁的。”

    记薛不明所以,呆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姜禾道“小姐,记薛一直都很乖。”

    姜禾表示没事,朝着记薛招手道“没事的,记薛,过来吧。”

    记薛立马便跑到了姜禾身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姐,记薛好想你。”

    姜禾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我也很想记薛。”

    记薛又兴冲冲问“听说小姐娶了漂亮哥哥,漂亮哥哥呢”

    他是小孩子心性,而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问出这话并不令人意外。

    妾向来是纳的,正夫才用娶,可姜禾没有出口纠正他的用词,鸢歌也就没提,如实跟记薛解释道

    “薛公子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眼下不能去探望。”

    记薛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想到什么就要什么,“小姐,可是我想去看看。”

    姜禾没有应他,可是却也没阻止。

    果不其然记薛偷偷摸摸的去了,鸢歌也拿他没有办法,谁叫小姐纵着他呢。

    只是这一去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都惊动了姜禾。

    姜禾赶来的时候,只见央乐跪在院门口,哀求道“小姐,公子一直在高烧,可是侍卫不允许我去找大夫,公子就这样烧了一天了,求小姐开恩,请大夫来为公子医治”

    记薛刚刚看完薛凌玉,揪着姜禾的袖子哭丧脸道“小姐,漂亮哥哥的脸色好差啊,他好像快死掉了。”

    记薛继续告状,“我说要请大夫,那些侍卫也不让,还想把我也一起禁足在里面。”

    姜禾边进去边吩咐道“鸢歌,去请季大夫入府。”

    鸢歌赶紧动身,一刻不敢耽搁。

    推门前,她朝着院门口看了一眼,嘴角是未曾有过的寒意,声音令人发颤

    “给我彻查后院,把那些腌臜玩意都揪出来”

    见姜禾终于肯去探望薛凌玉,央乐可算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道小姐身边的那位小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和小姐如此亲密

    作者有话说

    推一个姐弟恋甜文

    长姐她软玉温香by梅子捏你

    当初一言退敌,姿色无双的谢家长女谢安是无数郎君的梦中情人,可这样的美人儿却执意下嫁给了个穷秀才。

    谢安出阁后,当初的甜言蜜语却成了冷落厌恶,丈夫为了她妹妹,活活将她逼死在了雪夜里。

    满城人都把这个笑话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却不知朝上人人都怕的一个少年为她守了整整一辈子的丧。

    一朝重生

    谢安亲手撕了婚书成全妹妹,

    外人都等着看她名声丧尽,孤独终老的笑话。

    谢安却不以为然,照旧早起请安打点府内,端的是贤淑端庄。

    唯有一日在家宴醉酒乱了仪态,迷糊里靠着一人倾诉寂寥难过。

    搂着谢安的人低头看她在他怀里泪光莹莹地蹙眉,长睫微颤。

    那日,全府上下都看到了谢府三郎向来漠然凉薄的大人,亲手为大姑娘披了衣裳。

    他俯身低头,乱了伦常地舔掉了指尖沾着的一滴她嘴角的酒水。

    酒醒后,

    谢安又急又慌地训斥,

    少年人低了头,拉着她衣袖,轻软又无辜的一句“姐姐”,

    却堵得谢安像个哑巴。

    长平十九年,失踪已久的太子被找回,一时间杀奸臣,定朝纲,一片肃杀,

    人人都忌惮东宫那个阎王。

    却有宫人不巧地撞见某日晚上,

    阎王爷一边掐着怀中人的腰,一边带了几分委屈,赔罪似地

    “姐姐,孤错了。”

    最绝望的时候撞入的那双眉眼,是赐予他的一生的救赎

    备注白切黑弟弟vs温婉端庄姐姐

    姐弟恋,男主比女主小两岁

    男主只在女主面前温顺讨喜,女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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