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让万乐这话问得有些抑郁。
万乐自知有些扫兴,便控制着自己,不再说话了。
怪不得是妖怪栖息之所,真是又阴又凶,信号上了楼有两格,下了楼只有一格。
万乐拿着一格信号的手机刷视频刷不到,打游戏又被卡出去了,什么什么干不了,一翻身就去睡觉。
房门被推开,试探着往里看,万乐说“没死。”
宁武雀说“斗地主啊。”
万乐“几毛啊。”
宁武雀“五毛。”
万乐坐起来“可以一试。”
宁武雀、万乐和欧阳雪风斗地主,单秀和朱小炜不会打,坐在旁边吃楼下买的八毛钱一袋的干脆面,在旁边观棋就语指点江山。
万乐牌运极佳,每次都能抓到好牌,把微信收款码放在腿边,把把拿钱,不一会儿赚了五六十,宁武雀坐不住了,要求换位置。
万乐说“迷信。”
“太对了,”宁武雀说,“我祖祖辈辈搞封建迷信的。”
欧阳雪风“风水学不可不信,等我算一卦。”
万乐“啧”了一声,说道“玩个游戏怎么还认真了呢。”
欧阳雪风算了一卦,说“再有半小时,我马上走运。让开,我坐西北方。”
宁武雀算得也是西北方,两人对视一眼。
气氛有些尴尬。
最终三个人决定谁也不坐西北,三人呈扇形分布,开始了新的一局。
万乐不耐烦道“你能不能别看我牌啊。”
“谁看啊,”宁武雀说,“我不可能是那种人。”
万乐觉得宁武雀在看自己牌,宁武雀觉得欧阳雪风在看自己牌,三人边打边骂,万乐又赢了五十来块。
“怎么打啊,”宁武雀说,“你是不是出老千”
万乐“有那个本事,谁在这跟你们玩五毛一局啊。”
朱小炜说“咱们明天去妖怪界玩吧。”
“你们有通行符”万乐问完,就后悔了。
几位少爷公主们,弄张通行符当然不在话下。
“我搞,”宁武雀说,“问我师兄要得了,他专业抓妖的,一年往返几十次,有年卡。”
单秀“有钱吗”
妖怪界只收金银珠宝,几人有些茫然。
欧阳雪风说“明天去跟骆文端借点,他手里肯定有。”
几人“”
提到他,万乐不免有些黯然。
朱小炜说“是哦,他手里没准有翡翠。”
万乐其实手里也有,还是骆文端送他的那块无事牌,但怎么也不可能拿去花的,而且他对骆文端能不能见他这件事,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理智上来说,他觉得骆文端言出必行,不会见自己,情感上来说,他又觉得自己不一样,估计有戏。
“欧阳雪风,你是不是精神病啊”宁武雀怒道,“他手里有双王,你还炸啊”
万乐怒道“你又看我牌”
“不玩了”宁武雀说,“你牌贴我脸上我也打不过,看看怎么了不玩了,没意思。”
欧阳雪风说“你不是有三个二吗你怕个屁啊。我给你送牌啊。”
宁武雀“你看我牌啊。”
“你仨干啥呢,”朱小炜开始嗑瓜子了,“小学生啊。”
单秀说“五毛一局,就差打兴奋剂了。”
万乐扔了牌,躺在床上,抓过一把瓜子,又开始颓废起来。
“明天赶早啊,”宁武雀踢了他一脚,“看你对象去,是死是活给个痛快。”
“死的是我,活的也是我。”万乐有气无力。
宁武雀“哥几个不是陪你守寡呢吗你等一天,哥几个陪一天,你等一年,哥几个在这找个班上。”
欧阳雪风说“等一年还是算了,这风沙太大。”
他摸了摸脸“我这脸啊,一万块的面霜都扛不住了。”
万乐“你们在这给我找个班上怎么样。”
“牛国富那活儿你喜欢不,”欧阳雪风说,“我使使劲,把他给换了让你上。”
万乐“喜欢。”
“想想得了,”朱小炜说,“你当门卫,骆文端得连夜逃跑。”
宁武雀说“我让我大爷给你找个妖怪界的活儿呗。”
万乐一下子坐起来,精神了“好啊。”
几人听他这么积极地想留在这,也没有劝他,都处于一种差不多得了,孩子还想好好活着就不错了的心情中。
几人晚上玩到十二点多,都有些困了,什么事都没有讨论出来,扯了一晚上皮,然后就散了。
房间里又剩下万乐一个人。躺在床上,又莫名其妙地掉了几滴眼泪,有些茫然。
万乐想,自己凭什么运气这么好呢。
打牌的运气好,身边还有一群帮衬他的朋友。骆文端身边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没洗漱也没换衣服,万乐带着眼泪,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万乐醒过来,洗漱的时候意识到骆文端见自己的可能性为零。有些自暴自弃,连头发也没梳,洗了把脸,就下楼了。
几个人一起朝着关骆文端的牢房进发,一路上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此行注定无功而返,已经在商量着一会儿去妖怪界要观光哪些地方了。
到了门卫室,白天又是牛国富值班,他说道“还来”
“这次不能打电话了啊,”牛国富说,“说什么也不行了。”
欧阳雪风道“你问问骆文端,有没有带翡翠来啊,我们一会儿想去妖怪界玩,没钱花。”
牛国富“有也不行,送不出来,咱上头不让。”
说着又拨通了电话,接通后又向昨天一样,向对面说清楚来了几个人,来得是谁,对面说了几句,他应了,然后说道“好的。”
牛国富挂了电话,说道“不见。”
“他说,别再来了。”牛国富说。
万乐深吸了口气,笑道“行。”
“走吧,去玩。”万乐说。
几人都有点惊讶于他的痛快,万乐拽了拽包带“走啊愣着干什么”
大家虽然觉得他离疯不远了,但此时此刻,大家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纷纷附和好的好的。
与此同时,骆文端的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早上和晚上都需要开一盏台灯。
骆文端坐在书桌前,正在看书。
门外层层把守,传来了人的脚步声,骆文端心里一跳,转过头去,带着一种莫名地期望,看着门口那扇铁窗,脚步声音越来越近,骆文端一瞬不瞬地看着门外。
许斌的脸出现在窗外,骆文端松了口气,但心跳还未恢复平稳,那感觉不上不下,吊起来的情绪,就像被扎破的气球忽然撒出去,无着无落。
那一瞬间就是谁也说不好,到底是期盼看到还是害怕看到。
许斌结术打开门进来,推了张椅子坐下,说道“来的时候碰上人了。”
骆文端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看着都是小屁孩,其实谁也不好惹,”许斌给自己倒了杯水,推了推眼镜,喝了口水,说道,“世家子弟,名门高徒,昨天一个电话打到协会高层去,今天就得把我搞来看看情况。”
骆文端想到了,昨天万乐几个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协会的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许斌“怎么没见见”
“不想见,”骆文端说,“麻烦你了。”
许斌无所谓地说“我就当出来旅游了。”
谁愿意来这种地方旅游客气话骆文端听听就算了。
许斌“欧阳雪风昨天肯定贿赂牛国富了,你和万乐打过电话了他们几个真是没有谱,不能让他们几个一起玩了,再凑一块,天都能让他们几个捅出窟窿来。”
骆文端“打过了。”
“说了点啥”
骆文端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他“你还能给他清除记忆吗什么时候动手”
许斌“不敢动,怕上头还要找他谈话呢,等这件事结束吧。”
骆文端不置可否。
许斌真的很好奇俩人聊了什么,但骆文端显然不想多说。
许斌忽然想起来什么,从放脚底下的公文包里掏出来一摞书,上面还放了一个素描本。
“给你带的。”
“谢谢,”骆文端诚心诚意地说。
许斌“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是很累吗”
“好很多,”骆文端很配合地回答他,“可能是妖力慢慢恢复,所以感觉可以支撑了。”
“无聊吗”
“还好。”骆文端说。
可能是怕许斌不信,骆文端想了想,又说道“因为不用和人接触,所以觉得还好。”
“不用担心有人会离开我,没有人会讨厌我,感觉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