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婵这一日受了不小的惊吓,先是被挟持再是亲眼看见杀人,还碰见了个对她意图不轨的老男人,好不容易在钟慕期怀中安定下来,只想让他抱着自己安心睡一觉。
现在听耳边的声音像是铜钟里传出来的,闷闷的,入耳不是很清晰。
她没听清,还以为钟慕期说的是让她好好睡觉,往里面挪了挪,一只手随意搭在床外侧,道“表哥,困。”
这是把床外侧让给他了。
钟慕期垂目看了她一会儿,俯下身给她脱了衣裳、擦了手和脸,又放下了帘子,吩咐侍女取了跌打药酒过来,然后宽衣跟上去了。
刚一躺下,他还没有动作,李轻婵就凑了过来,晕晕乎乎地搂住他道“我今天要吓死了”
“怎么吓死了”
“嗯”李轻婵又累又困,也不知道听见他说话没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合上了眼。
钟慕期等了一会儿,见她长睫像蝶翅一样静静垂着,眼眶微红,想来今日的确是吓着了。
看了片刻,等她呼吸变得沉静绵长,问道“真的这么困”
李轻婵已经睡熟,再没有任何动静。
他侧着身轻抚着李轻婵的脸颊,在她额头和鼻尖亲了亲。
人醒着的时候他凶得很,人睡着了他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地,口中道“那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为了她不顾自己”
停顿了会儿,又道“若是表哥没收住,伤了你可怎么办你都不为表哥想一想吗”
他说完这两句,心底的火气又上来了,停在李轻婵脸颊上的手真想狠狠捏下去,把她捏哭了,让她流着眼泪求着自己。
可一看她软绵绵的酣睡样子,又软了心肠。
躺着平复了会儿情绪,他拿开李轻婵搂着他的手臂,坐起来,掀开了被尾。
李轻婵双腿微蜷,被他拉动时哼哼着往里缩。
“别动,表哥给你看看腿伤。”
他按住了李轻婵的腿,把她亵裤往上捋了捋,觉得不大方便,眉头一皱,干脆直接把那雪白绸裤撕碎扯了下来。
莹润如玉的细白小腿映入眼帘,钟慕期手背贴过去,分明指骨沿着柔腻肌理上滑,落在了乌青的膝盖上。
从小腿顶端到圆润膝盖,一大片淤青,被白皙肌肤衬托着格外刺眼。
难怪她站不起来了,还不肯自己走路。
钟慕期坐在床尾,懒得下床去拿巾帕了,脱了中衣垫在李轻婵腿下,然后把药酒倒在掌心,搓热了,缓缓覆上去。
李轻婵小腿一抽,被他眼疾手快抓住,“不痛,表哥轻点。”
“痛”李轻婵神志不清,说出的话微弱模糊,软声软语,像是撒娇一样。
“闭上眼,过会儿就不痛了。”
他手掌依然停在李轻婵膝上,等她迷迷瞪瞪又睡下了,缓缓在上面抹着药酒。
李轻婵时不时哼唧一两句,一直想把腿缩回去,但是被抓得牢,怎么用力都没用。
把药酒抹开了,钟慕期又抓着她的腿等药酒晾干,最后才去洗了手,重新睡回去。
见李轻婵的头发因为蹬腿在枕上蹭得乱蓬蓬,他偏过身抬起她的脑袋给她理了理,再睡下时道“等你睡饱了再折腾你。”
从天微亮睡到近午时,李轻婵睡得浑身无力,迷瞪着舒展了下身子,然后就“哎哎”着哭丧起脸。
她身旁的钟慕期也不出声,就撑着下颌侧躺着看她。
等李轻婵因为身上疼痛睁开了眼,先是用甜腻的嗓音冲他撒娇,“表哥,我腿疼,身上也疼。”
说了几句话,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又吐了吐舌头,“这被你咬的,也好痛呢。”
钟慕期道“让你咬回来。”
李轻婵因为疼痛又起了丝怨气,含沙射影道“谁要咬你啊我又不是小狗。”
没见钟慕期与她计较,她往对方身上看了看,脸红了几分,手推上他胸膛,道“你睡觉怎么又不穿衣裳,不准睡我的床,你下去。”
“你不是也没穿”钟慕期说着,手往下,李轻婵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他攀住了腿。
他那手掌根本没法和娇嫩的雪肤比,刺得李轻婵又酥又痒,像是有星火从触碰的地方烧起,片刻间传遍全身。
“我、我亵裤呢”李轻婵惊慌失措地往下缩去掰他的手,“肯定又是你,老是这样”
她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只手引去,全身力气都用来掰它了,没能掰开,还忽然身上一重,被人覆住。
李轻婵猛地弓起身子,呜呜哭了起来。
被钟慕期这么亲她是习惯了的,可这一回他覆上来时,手掌做了怪,掰开了那两条细腿架在他腰上。
以前看过的那图册上可怕景象出现在脑海,李轻婵想着就害怕,直接吓哭出来。
但现在钟慕期还没进一步做什么,她也不敢说,只能颤巍巍道“腿疼我腿疼,表哥”
“没事,过会儿你就忘了它还疼了。”他手掌收紧,俯下来与李轻婵亲吻着,身子也往下压。
李轻婵心惊胆战,在那里触碰到时,人剧烈地打了个痉挛,摆着头紧了腿,惊惧道“不要,我不要”
“要的。”钟慕期沉声说着,手上动作也没停,“反正你不怕疼。”
“怕的,我怕”李轻婵哭得泪眼朦胧,双腿蹬着,没有把他推远,反而让他贴得更近了,“我没准备好,我会死的表哥”
“不会,就难受一会儿,表哥让你舒服。”
“我不”李轻婵吓得身子绷得紧紧的,柔软且有韧劲,好像再怎么被折叠着,也能恢复回原样。
但是她怎么都不肯让钟慕期碰,泪水糊满了脸,哭着道“我身上被你抓得还疼着,你还要这样对我,我真的再也不理你了,我、我真的要后悔了我真的要走了”
钟慕期额头已沁了汗,重量尽数落在李轻婵身上,让她胸腔被挤压着,换不过来气,无力地推拒着,“我这回真的真的真的要生气了”
“强调这么多次真的,就是虚张作势。”
李轻婵说不过又推不开,愤恨地撇着脸不肯看他,咬着唇道“你总是逼迫我,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僵持了会儿,她还在发着抖哭,嘴唇都被咬白了。
钟慕期缓缓笑了,哑声道“逗你玩的,你不愿意表哥怎么能强迫你呢”
他面上笑着,心里则是在算日子,还有两日成亲,犯不着为了一时冲动误了成亲,婚后有的是时候。
可都到了这地步,他也不愿意轻易收手,咬着李轻婵耳朵道“表哥不弄疼你,就教教你别的,让你舒服的。”
而后不管李轻婵再怎么哭,他都没松手,把人弄得浑身酸痛,双腿发软,捂着被子抽抽搭搭,哭得彻底停不下来。
公主府来人催时,钟慕期已换好了衣裳,又是一个身姿挺拔的清俊公子,他给李轻婵取了衣裳,进了床帐里,道“你姨姨担心你,让人来催了,快起来吧。”
李轻婵卷着锦被,全身上下丁点儿也没露出来,也不出声,只是微微颤抖着。
钟慕期靠近拽着被角,声音温柔又耐心,“没事,这很正常的,成亲后经常要做的还是想洗澡了表哥方才不是说抱你一起洗吗你又不答应。”
卷成蝉蛹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他又道“表哥都给你擦洗过了”
说到这里,一只脚突然从被窝里踹出来,钟慕期能躲开,却没动,任由那白嫩嫩的脚踹到自己肩膀上。
“不解气就再踹几脚,踹哪儿都行”
李轻婵终于扒开了被子露出了脸,脸和脖子一个色,如煮熟了的虾子。
她眼中闪着细泪,咬出了血的唇张合着道“你不要脸”
脚又往钟慕期脸上踹去,这次也踹了正着,只是脚心被他鼻子硌着了,很不舒服。
钟慕期面色不变,依旧温柔地哄着她道“是,表哥不要脸,是表哥过分了先穿衣裳回去,晚上表哥再给你打骂,好不好”
“你再也不要进我房间”李轻婵抹着眼泪,白皙手臂从被中伸出,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衣裳,又踹他,“出去”
她做了决定了,晚上回去就去找平阳公主,还是和她睡。
钟慕期能赶走冯梦皎,总不能再赶走平阳公主吧。
李轻婵暗自下了决心,怒瞪着让她难堪的罪魁祸首,拎着手中衣物去打他,“还不出去”
“这就出去,只是你一个人穿衣服能行吗真的不要表哥帮你”
李轻婵气哭,“等我回去了,我就跟姨母说你欺负我了,成亲了我也不跟你住一起你再也别想碰我你烦死了”
哭骂半晌,终于把人赶走。
李轻婵边哭边穿衣裳,看着身上印子,又想起那样迷失自我的失控感,羞耻地止不住眼泪。
好不容易穿好了,下床时腿都在打颤,谁也不敢看,上马车时也不准钟慕期碰她一根手指头,一碰就哭。
到了公主府,更是二话不说就往平阳公主那里跑,一头撞进她怀里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