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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借沈玲珑设局,取祁祯性命

    这个二皇子,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真准备谋反不成可他是皇室子弟,即便是谋反夺位,怎会愚蠢的和鞑靼人勾结

    李睦正百思不得其解,对面的祁墨便开了口。

    “该如何行事我心中有数,不劳表舅操心了。”祁墨面容仍旧温和,话里却有了几分不客气。

    他这一声表舅,却是惊到了李睦。

    大邺皇子,怎么会有外族表舅

    李睦不熟悉宫闱之事,自然也无法得知。

    倒是那被祁墨唤做表舅的人,开口答话,解了李睦的疑云。

    只听他道“终究是你母亲糊涂,死前竟不安排人手曾将你送回鞑靼,反倒将你留于大邺深宫,养的你这般仁弱,实在无用。”

    李睦原还以为这人只是李睦身边的一个随侍之人,至多也不过是有个什么勾结的鞑靼人,却没想到,这人竟会是祁墨表舅,听那话语,明摆着是说祁墨生母乃是鞑靼出身。

    那人语气极冲的说了这话后,祁墨面色却是如常,可见养气功夫极佳。

    李睦仍在暗处继续盯着,对面的祁墨却好似并不将那人的话放到心上,只面色带笑回道“表舅说的对,我这副身子的确是不中用。”

    这话一出,倒是将那人堵得哑口无言。

    冷哼的声,拂袖出了山洞。

    他离开后,潭水旁便只剩祁墨和那个推轮椅的奴才了。

    那奴才见人走远,才低声抱怨道“这人着实无理,几次三番出言侮辱主子。”

    奴才说着话,祁墨眼里仍是毫无情绪,可暗处的李睦却察觉刀他那攥着轮椅把手的指尖,因用力而泛了白,可见,不是心中不怒。

    可既是怒,为何却还要这般忍气吞声由着旁人出言相辱

    再怎么说,这祁墨也是先帝的二皇子,即便是生母出身外族,至多也就是无缘帝位罢了。

    外族女子腹中子嗣不能登位,这是皇室百年来的规矩,天下无人不知。至于这母亲的出身,也不过是影响皇嗣能否登位罢了,旁的荣华富贵可是半点不会损害。

    祁墨却对那人如此忍气吞声,莫不是天下人并不知他的生母是鞑靼女子,他还存着心思,争一争皇位

    李睦猜对了祁墨一半心思。

    他的确是想争皇位。

    那鞑靼人走的没了踪影,祁墨瞧着冰寒的潭水,开口道“我生母不过是宫中女婢,我哪有什么依仗,鞑靼人的确好用,眼下忍耐些,也无妨。”

    奴才想到方才那人的跋扈,无奈垂首叹了声,祁墨听着耳边的叹息,吩咐奴才道“这潭水旁太寒,回去罢。”

    祁墨和奴才双双离开,李睦眼瞧着他们走远,方才动身离开山洞。

    李睦察觉到了祁墨和鞑靼的不对劲,可眼下他分不开身取彻查此事,只能暂且将此事搁下,日后再查。

    边城。

    距离玲珑想起一切,已然过去了快月余。

    这段时日来,她每日都是窝在内室阖眼睡着,一日都不曾出过房门。

    自打那日之后,祁祯留在玲珑身边的暗卫,再未进过房门,一直都是在院子里候着。

    打前几日开始,这在房中伺候的婢女不知怎的,日日都劝玲珑允那暗卫贴身伺候。

    这不,今日便又开始念叨了。

    “主子,您身边只我自己一个伺候,难免冷清,我瞧那姐姐也知错了,不若罚一罚她,便让她回来伺候罢。”

    今日倒是巧,她刚刚开始念叨,那房门外日日静寂的院子里,竟传来了阵动静。

    一个身上衣裳华丽的女子,自装潢富贵的马车里下来,左右跟了数个婢女仆妇。

    这女子,正是玲珑表姐,郑国公府世子夫人,郑经宴的妻子,秦湘。

    秦湘下了马车瞧见院门紧闭,眼波一横,当即抬步上前,亲自叩响了门环。

    院落里的暗卫上前开门,房门一开,秦湘直直问着暗卫“玲珑人呢”

    话音落地,不待暗卫答话,便推了把暗卫,直直往里闯去。

    暗卫忙抬手拦她,口中劝道“世子夫人留步,陛下吩咐了,姑娘不见旁人,您若是要见沈姑娘,需得请了陛下的手谕过来。”

    被她拦下的秦湘横眸过来,眼里凌厉怒气,骇人得紧。

    “留步旁人我是玲珑的表姐,祁祯算是她什么人凭什么要我留步,这也就是先帝崩逝未曾修陵,不然我非得到先帝陵前,告他祁祯强抢臣女不可还不给我滚开”一番话气势汹汹,只差动手。

    暗卫武功高强,寻常几个后宅夫人,她自是拦得下。

    可玲珑的这位表姐,是京中出了名的跋扈,连郑经宴这素来气势压人的世子爷,脸上也挨过她的掌掴。

    且不说她武艺精不精通,暗卫是绝不敢跟她动手的。

    何况,这秦湘,如今还是双身子。

    秦湘身旁跟着的仆妇,眼瞧着秦湘的气势,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拉着那暗卫道“听闻沈二姑娘葬身火海,我家夫人险些没了孩子,那沈家大姑娘更是一病不起,如今正拖着病体在路上呢。也就是我们夫人身子略康健些,怀着孕先赶了来。我家夫人和沈大姑娘最疼这个小妹,若是今日瞧不见沈二姑娘,定是不肯罢休,姑娘不若就放我等进去。纵使陛下生怒,总也有我们世子担着呢。”

    仆妇好言劝着,暗卫却是不敢放人,只低头回道“奴婢奉命在此,无陛下手谕,不能放人进去。”

    争执不下,秦湘当即便抬步要往里闯。

    这处动静闹得大,传进了内室玲珑耳中。

    玲珑听着外头动静,觉得那嗓门好生熟悉,随手取了外袍系在身上,抬步到了房门处,推开了房门。

    房门吱呀一响。

    小院院门处的暗卫和秦湘等人皆停了动作,望向玲珑。

    玲珑此刻匆匆披衣,散发未梳,瞧着便好生可怜。

    秦湘抬眼望去,顿觉鼻酸。

    当即推开了拦在跟前的暗卫,提裙冲了过去。

    玲珑怔怔立在门槛处,秦湘扑了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秦湘生的高挑,玲珑生的娇小,这一抱,倒是将玲珑单薄的身子,整个罩住了。

    “沈玲珑,你好端端的活着,怎的不知给我们去个信”秦湘一边抹泪儿一边骂玲珑。

    暗卫眼见拦不住人,便唤了人来,吩咐来人将秦湘过来的消息,禀告祁祯。

    “表姐,外头天寒,往里头坐。”玲珑拉着秦湘往内室里去。

    内室里燃着火炉,玲珑与秦湘拉手坐在软榻上。

    秦湘匆匆喝了手边的一盏暖茶,便只顾着打量玲珑了。

    “瘦了许多,可见是受苦了。”秦湘话里满是心疼。

    玲珑低眸未语。

    秦湘见她神色,更是怜爱,叹了口气道“玲珑,你日后要如何,可想清楚了”

    玲珑闻言抬眸看向秦湘,点了点头,回道“祁祯已然娶了姐姐,一切都该拨乱返正。云州的梨树该结果子了,我也该回去了。”

    秦湘听罢,略微犹豫,才又开口道“玲珑,说来也是荒唐,当日封后,礼数尚还未全祁祯便赶去了火场,事后他重伤昏迷意识不清,皇后做主将亲事作罢。”

    说到此处秦湘话音一顿,打量了番玲珑的脸色,才又接着道“总之,你考虑清楚。”

    玲珑摇了摇头,看着秦湘的眼睛里泛着脆弱的笑意。

    “表姐,即便祁祯和姐姐婚事不成,我也想回云州了。祁祯要的妻子,是温柔贤淑宽宏大度的高门贵女,不是我。他的妻子,即便不是姐姐,日后也是别人。他眼里心里,我只能做妾,可我不愿给他做妾。”

    “我原先总看不开,一心想着等一等再等一等,或许他就能念着我的好。而今死里逃生,像是没了一次性命,才算是看开。我既已撞了南墙,也便死心了。”玲珑话音柔和,全无戾气更无半分歇斯底里。

    她眼里笑容虽仍是脆弱,可秦湘瞧着,却明白她是当真放下了。

    “也好,你能想清楚便好。”秦湘说着话,后腰因长久奔波泛起了酸痛。

    仆妇瞧出不对,忙上前为她揉着。

    秦湘瞧着她低叹了声,开口道“也亏得你与祁祯并无儿女,分开就分开了,不必为孩子勉强什么。”

    玲珑摇了摇头,并未言语什么,心中却道,即便有了孩子又能如何呢

    而另一旁的婢女,在秦湘这话落下后,眼里神色却忽然飘忽不定起来。

    秦湘在小院中同玲珑小坐了会儿,外头家仆传信过来,同她耳语了几句,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在身,秦湘赶在天色未晚前匆匆离开了。

    她走后,玲珑如这月余来每日一般,问那婢女寻人之事。

    “我吩咐你寻的人,可有眉目了”

    婢女照实回道,说是不曾有什么消息。

    不过却同玲珑提到,这些时日里,时常出门打听,怕是瞒不住那暗卫。

    玲珑原本用的由头,是让婢女外出购置首饰。

    沈玲珑连出房门的心思都无,怎么可能会有兴致让奴婢去买首饰。

    这由头,那暗卫自是不信。

    婢女话落后,玲珑扶了扶额头,随口问道“那她这几日,可有去过军营”

    “去过。”

    既是去过,想来自己这番寻人的动作,是不曾瞒过祁祯了。

    也是,他的心思那般缜密,玲珑才有多少心窍,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