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韩夫人面色一变,心说难道自家夫君这女的是被人下了蛊
“太医,您能不能推荐一个专门研究蛊虫的大夫”韩夫人说了下自己对蛊虫这方面一无所知,就是找大夫都不知道要找谁,只能向太医求助。
太医自然也不会得罪王家人,当下便说了大夫的名字与地址。
也得亏这里是京城,一个王朝经济文化医疗方面最为发达的地方。
否则韩夫人想要寻一个南疆的大夫,还真不容易。
八皇子得知自己带的太医,并没有诊断出王子腾生了何病,还挺惊讶的。
深切地表示了自己的关心,与同情。
“韩夫人,若是有用得上本皇子的地方,您可一定要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至于最后能不能帮上忙,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八皇子向来做事情八面玲珑,谁也不会轻易得罪。
此时还说些好听的话,那叫一个手到擒来。
然而对于此时的韩夫人来说,哪怕就是场面上的话,也让她感动不已。
这人世间,素来就是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难。
八皇子作为天潢贵胄,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十分不易。
哪怕是夫君效忠的四皇子,这会儿连派个人上门都没有。
唉,韩夫人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
人八皇子还是十分不错的。
即便是以后坐上了那把椅子,往后也应该会是个仁君。
卸磨杀驴这事儿,估计是干不出来。
然而,自家夫君早已经选好了人,她哪怕是觉得八皇子更好,也不可能拆自家夫君的台。
只能暗地里默默说了声抱歉。
等送走了八皇子跟太医们,韩夫人即刻便派了人去请出自南疆,精于蛊虫之道的大夫。
然而,结果再一次令人失望了。
“韩夫人,我虽然不能确定王大人究竟为何会这样,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王大人如今会昏迷不醒,并不是中了蛊虫的原因。”
韩夫人听了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天塌下来一般。
若真的是中了蛊虫,那眼前这个大夫就能直接替夫君治病。
然而,不是。
这才是最可怕的。
请了这么多大夫,看了这么多御医。
结果连个看出点门道的人都没有。
这如何让人不绝望,反正这会儿韩夫人是满心的绝望,无处诉说。
压得她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幸好身边有个老嬷嬷扶着她,否则这会儿她怕是直接软倒在地。
“夫人,您累了一天了,快在榻上躺会儿,休息休息。”老嬷嬷见自家主子的脸色着实有些难看,便出言劝道。
然而韩夫人却是无动于衷。
“夫人,您哪怕是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也得顾忌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您应该调整好心情,不能老是愁眉苦脸的。”
老嬷嬷这番话,成功让韩夫人开了口。
“嬷嬷,老爷都那样了,我哪里还笑得出来。若老爷有个万一,我这日子可咋过”
韩夫人与王子腾成亲二十多载,早已经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现如今自己另一半昏迷不醒,韩夫人没哭成个泪人,就已经不错。
毕竟这些年来,韩夫人没少被人的议论,渐渐练就了一颗还算强大的心脏。
“嬷嬷。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夫君的呼吸还算平稳,暂时性命无忧,她连现在的状态都维持不住。
嬷嬷也知道现如今夫君面对了多么不好的局面,因此也只能安慰道,“夫人再等一等,大少爷不是去找的高僧了么,说不定有用呢。”
“还有道士,仁哥儿说还会找道士。”
“嗐,老奴觉得大和尚跟道士,都是一回事儿。兴许老爷是真的沾惹了什么脏东西,才会如此。夫人,您听我的说,老奴小的时候村里发生过好几件非常奇怪的事儿”
接下来老嬷嬷给韩夫人说了些小时候,她娘家村子里发生的一些古怪事儿。
韩夫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她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一方面,听倒是有听说过,只是没见过。
“照这么说了,或许老爷真的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害的。”韩夫人心中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嬷嬷,你见多识广,你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做法,为的就是害咱们家老爷。”
老嬷嬷的话,又给韩夫人打开了新的思路。
她现在觉着,或许她夫君就是被一些阴招给害了。
否则根本解释不了,为何请了这么多大夫,却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
思来想去,以往的最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仁哥儿人也不知道在哪儿了。”韩夫人开始发起愁来。
仁哥儿是昨天出发去寻高僧与道人的。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夫人觉得自己不能在家里干着急,于是对嬷嬷说道,“嬷嬷,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办。”
紧接着韩夫人便又说道,“仁哥儿那边,我不是很放心。找高人的事儿,我们自己也得找上。”
韩夫人把话一说,嬷嬷就明白了自家夫人意思。
说白了,就是不太信得过大少爷王仁。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府上的账房昨儿个可就汇报过了,说是大少爷从账房上支走了五千两银子。
对于王家来说,五千两银子确实是不多,但大少爷一口气就是五千两,着实有些太多了。
其实他们这些下人们看得清楚,大少爷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若不是老爷当初管得严,大少爷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大祸来。
可即便是这样,大少爷也没少干祸害人家闺女的事情。
反正老嬷嬷是一点都不喜欢大少爷,只是出于大少爷是夫人与老爷的嗣子,名正言顺的王家继承人,所以尊重罢了。
现如今夫人有了身孕,她觉得兴许夫人肚子里怀的就是个男胎。
而有了嫡子,以老爷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把家业拱手相让。
“夫人放心,这些事情就交给老奴去做,老奴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老嬷嬷拍着胸脯保证道。
她也没有向夫人要银子,她觉得事儿没办成就直接先拿银子。不太好。
他们王家,人的名,树的影。
就是请高人,需要多少银子到时候直接与夫人说就是。
钱财上面的事情,她一概不沾手。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老嬷嬷一旦办成了事情,而且办得还漂亮,韩夫人又如何会亏待了她。
到时候的赏赐可是过了明路的,那才叫拿着心安理得。
至于大少爷那样的,夫人心里怕是有些疙瘩呢。
其实还真让老嬷嬷给猜对了,韩夫人得知王仁直接支走了五千两银票的时候,心里确实是有些不得劲。
虽然他不想把王仁往坏处想,但是她合理地怀疑王仁会把一部分钱中饱私囊。
但那时的韩夫人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事情了。话是她答应出去的,王仁仗着这句话支了一大笔银子。那也是她先做的错了事情。
不过这些琐事韩夫人现在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是夫君的身子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
只要夫君的身子能好起来,别说5000两了,就是5万两她也愿意。
老嬷嬷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找来了一个高僧,那高僧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然后念了一整天的经文便说好了。
然后王子腾他,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于是韩夫人只是给了高僧一些辛苦钱,并没有给对方大红包。
等到所谓的高僧送走,韩夫人立马与老嬷嬷说话,“怎么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难道说和尚不管用得换道士”
不管黑猫还是白猫,只要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韩夫人顾不上那么多,只着急什么时候道士能够来。
这是唯一的希望了,韩夫人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未知的道士身上。
“夫人切勿着急,老奴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合适的。”这所谓的高僧一无所用,老嬷嬷也有些尴尬。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
还没等王家找到合适的道人,就先收到了王熙凤从江南写回来的信。
韩夫人虽然心情一直不好,但看到侄女的来信,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韩夫人一字一句看过去,发现侄女儿全是关心的话。
大致的意思就是问他们夫妻俩个近来过得好不好,身体康健不康健这些家常的话。
“原来凤姐是因为竟然心里发慌,所以才写信过来的,用的还是八百里加急的法子。”
没想到凤姐儿的直觉这么准。
“要是凤姐儿在京城就好了,她还能找凤姐儿说说话,让凤姐而替她拿一拿主意。”韩夫人顿时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同意老爷的话,让凤姐儿远嫁。
以至于现在她身边连个好好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惜现在就是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韩夫人打定主意,等夫君醒来,一定要早日让林如海与凤姐儿调到京城来。
这一回王熙凤除了稍带了一封信回来,还送了三瓶灵泉水回来给叔叔婶婶。
就怕叔叔婶婶手上的灵泉水用光了,有个万一却续不上。
其实王熙凤是想反送更多的,只是那玩意儿是液体,一路颠簸,她是真的怕有个好歹。
于是她除了这一边,另外还起了一个队伍,采买了一些江南的特产小玩意儿,与灵泉水一并送了过去。
韩夫人内心很感动,心说她没白疼凤姐儿。
韩夫人这边忧心着王子腾的病情,王仁那边则是带着一笔钱,半道上忍不住逍遥快活了两天。
直到第三天,才把找到的人带了回来。
美其名曰,高人不好请。
他三顾茅庐,才终于把人请来。
韩夫人懒得去琢磨,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儿。
请个大和尚,找个有名点的道士,又不是啥事儿,如何用得了三天三夜。
再说她都听王仁身边那嘴巴漏风的小厮说了,这几天王仁这个大少爷,有多风流快活。
一想到王仁在王子腾这个名义上父亲病重的时候,还在外头花天酒地,到处睡女人。
韩夫人便厌恶得不行。
怪不得老爷如此看不上仁哥儿。
当时她还想反驳,敢情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
王仁的几句好话,就把她给糊弄了过去。
她也是傻,竟然这么些年来,一直被王仁给糊弄。
其实,这也不怪韩夫人。
男女七岁不同席。
当初王仁被过继到她名下时,早已经过了七岁,一开始便是单独给他劈了院子住的。
加之王子腾要求严格,直接寻了书院送了王仁去念书。
以至于母子两个,也就是早晚请个安,浮于表面的母子之情。
因此,韩夫人对王仁不了解,亦是情有可原。
加之王仁想要哄人的时候,嘴巴很甜,韩夫人对于王仁的本性,便更加不清楚了。
现如今让她知道老爷昏迷不醒的病重的时候,王仁还不忘花天酒地,显然心里并没有任何的伤心。
若不是当初王仁直接发了毒誓,韩夫人都能怀疑老爷成了现在的模样,就是王仁下的手。
反正,韩夫人对王仁是厌恶不已,彻底地失望。
不过此事并不是与王仁翻脸的时候,即便是有什么事情,也得等老爷醒来才能决定。
韩夫人深信,自家夫君最后一定会醒来。
“那就先让大师父看看先。”虽说心中几乎已经笃定,这大和尚根本不会有任何用处。
但韩夫人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期望。
然而,事实是,她的期望再一次变成了失望。
最后的最后,韩夫人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王仁带来的马道婆身上。
马道婆被王仁找到,便直接说了要请马道婆去府上的事情。
当时王仁也有所加重父亲病了,却查不出什么病症,只是昏迷不醒,水米不进,叫也根本叫不醒。
当时马道婆心中就觉得有些怪异。
面上是笑容满面,但内心却打起了嘀咕。
心说那王大人的症状,怎么就那么耳熟呢。
直到到了王府,见到了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印堂发黑的王子腾。
她才明白,那股子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因为,王子腾王大人,并不是病了,也不是中了什么稀奇的蛊虫。
而是因为被人施了法。
这画符咒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她。
很快,马道婆便联想到了前些天她卖出去的一张符箓。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是卖给贾府的老太太的。
当时老太太还说了对方是作恶多端之人,死不足惜。
但此时的马道婆却疑惑了,贾母竟然管王子腾死不足惜
要下手害死王大人,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呐。
她犹记得王家与贾家,当初还是要好的姻亲来着。
马道婆灵光一闪,瞬间便想到了前阵子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怕是两家结成了仇,贾家的老太太心狠手辣,直接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想要除掉王家的这枚眼中钉。
韩夫人一直在边上瞧着马道婆。
当下便立刻发现马道破的神情不对劲。
然而韩夫人却不觉得惊慌,反而内心涌起了一股子巨大的惊喜。
“我见您神色变幻莫测,可是又看出了什么门道”韩夫人压抑着惊喜问道。
马道婆被韩夫人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她先是点头,而后又是摇头。
整得韩夫人不会了。
“这是”韩夫人追问。
马道婆拉够了吸引力,立马说道,“在下确实是看出来一些门道。”
韩夫人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连忙站起身走到的马道婆的身边。
“只要您有法子救夫君,价钱好商量。”她已经私底下找人打听过了,这马道婆是个爱财的。
喜欢上世家大族高门大户的门儿,为他们排忧解难。
许是功力高深,倒是受不少的内宅女眷的喜爱。
在韩夫人现在看来,能有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王家家里人丁稀少,偌大的家产,可以说根本没处花用。
而韩夫人是个低调的,不太爱华服美食,因此日常开销上并不大。
而王子腾虽然会在外面应酬谈事,大部分也都是他请客。
但请客吃饭,也花不了多少钱。
是以,这王家的家财,可以说经过几十年的积累,越发厚重。
也就是说,韩夫人是真的不在乎,厚重不厚重的事儿。
马道婆一听价钱好商量,立马就心动了。
只是她心中还是有几分犹豫。
因为那符咒纸人,可是出自她的手。
现在若是要破除起来,破费功夫不说,还可能会让自己受伤。
接下来,马道婆把能说的说给了韩夫人听。
“王大人应该是受了某种术法诅咒,只是这种术法诅咒想要破除十分麻烦。而且在下的法力终究是差了一层。当然,若是在下师傅出手,那自然是手到擒来。”
韩夫人听了大为惊奇,脸上的欣喜也愈发大。
“那不知您师傅在何处可否把他老人家请过来替我夫君看病”
马道婆却是摇了摇头,“家师早在五年前仙逝。”
韩夫人“”
这是何等的人间疾苦
韩夫人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高人,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这话韩夫人问得有些忐忑。
马道婆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又是有,只是在下能力不够,若是强行破除术法诅咒。怕是直接会少,五年的阳寿。人生,又能有几个五年”
韩夫人一听马道婆是因为这个原因打起了退堂鼓,立刻说道。
“既然您看出来的问题来,那我家夫君就交由您了。请你务必把他的病治好。只要治好我家夫君,我愿意出五万两银子。”
马道婆瞳孔一缩,心说我滴个乖乖呐。
还是韩夫人大方。
当初那个贾母,买张上等的符箓,都要抠抠唆唆,使得她只得了五百两。
本来马道婆得了五百两银子,心里那叫一个美。
可现如今跟韩夫人许诺的五万两比起来,那五百两简直就是个屁。
五万两,那可是五万两,整整五万两
眼前的韩夫人,竟然眼睛眨都不眨地许了出去。
财大气粗,果真是财大气粗。
马道婆心里眼里,已经全被五万两银子填满。
她笑得差点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见状,韩夫人忽然有些后悔。
只是话都已经说出了口,再反悔就不地道了。
“本夫人说话算话,只要您能治好夫君,五万两我分文不少,直接给你。”
人马道婆都说了,于她的寿命有损,就凭这一点,韩夫人就不可能把价格压低。
设身处地想一下,她夫君昏迷不醒,她着急得不成样子。
哪怕用银子买寿命,她也乐易得紧。
一年一万的价格,着实不贵。
反正韩夫人已经把马道婆当成了救命稻草,务必要让对方把自家夫君治好。
当然,韩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早就已经想好办法,若是这人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直接捆起来打一顿,然后送到府衙,让对方牢底坐穿。
马道婆听得有五万两银子拿,已经顾不上反噬不反噬的。
只想立刻医治好的王大人,然后带着银子远走高飞。
她心里已经暗暗想好,京城这是非之地,她好几年都不会回来。
想着即将到手的钱财,马道婆心中一片火热。
当下便开坛做法,唱唱跳跳,直接把自己曾经的符咒给一一破除。
随着那符咒破除,无风自燃烧成了黑灰。
荣国府上的贾母贾老太太,确实“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紧接着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昏迷不醒。
吐血岂止贾母,还有在做法的马道婆。
见马道破自己也吐出一口血,韩夫人越发觉得马道婆并不是在说瞎话。
“夫人,幸不辱命,法术诅咒已经破除,大人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马道婆抬手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其实她也并不是完全说瞎话,那符咒毕竟是她做的。破除起来,确实也会反噬到她。
只是那反噬,微乎其微,并不会让她受到多大的伤害。
她说会损伤五年寿命,不过是为了趁机抬价而已。
闻言,韩夫人立刻转头去看床上躺着的夫君。
下一刻,韩夫人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