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公子,里面请。”杏枝打开门示意道。
陆焉生点了点头,便抬步进去。
正要掀开珠帘,却被杏枝叫停“姑娘不方便见客,有话在外间说也是一样的,姑娘听得见的。”
陆焉生的手顿住,看了眼四周转而看向杏枝,杏枝愣了一愣,想着沈姑娘也在里头,也无甚大碍,便颇为自觉的垂头走了出去。
陆焉生看着眼前摇摆的珠帘道“身子可好点了我想见见你。”
屋子里的盛婳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尤其沈织织那探究稀奇的目光,盯的她脸发烫,心下直骂陆焉生,不是说要事要讲就是这口无遮拦之事
她咬了咬唇,咳嗽了一声道“陆二公子,你有什么要事”
怕陆焉生又出什么惊人之语,毕竟这厮近来确实不要脸皮,什么话都敢讲,正想提醒屋子里有人,却不想被沈织织看出了打算,手抵红唇,眼里皆是怨怪,在怨怪她有事瞒着自己,还不忘口语提醒她道“不许说”
盛婳咬了咬唇
见她不回应自己,陆焉生也未觉失落,闻声便道“程九有要事要办,今早已经出了府离去,我想来与二姑娘商量往后该如何安排瞧病一事。”
盛婳觉得莫名,怎无人通知她,开口问道“程先生走了”
陆焉生手细细摩挲着指腹,“嗯”了一声才道“今早便出府了,只是事情繁锁,被绊住了脚,方才才来了通知,往后不能住在府上了。”
“那像往常那样安排就是了,每五日上府请一次脉。”
陆焉生摇了摇头道“怕是不能了。”
盛婳有些诧异“怎讲”
“二姑娘如今病症正至关键,需得叫人时时注意,五日一次隔得有些远了。”陆焉生开口道。yhugu
这部分待修,顺序紊乱盛婳咬唇道“那三日一次只是程九先生可忙的过来”
盛婳险些要被气笑了,方才陆焉生不着痕迹的将她可能拒绝推辞的所有可能性都一一阻断,她此刻倒不知该如何推拒了。
陆焉生眼眸微微垂下道“就是来与姑娘商量这事,别说五日了,就是半月一趟也难拨冗。”
话还未说完,盛婳看了眼一旁沈织织,脊背都因紧张发麻,忙咳嗽了一声“陆二公子,请注意些分寸。”
“焉生确实有一法子,每三日,请姑娘去陆家请脉可成二姑娘身子伐弱,近来身侧也不太平,不大能出门焉生也都知道,不过你放心,焉生会护送往来,必不叫姑娘忧心。”
是若非迫不得已,焉生也不愿意二姑娘冒险,虽折腾了些但为了身子康愈,也当值得。”
陆焉生闻声微顿,嘴角微微勾了勾才道“好,二姑娘,事关你安危,若非无法可想,陆焉生宁死也不愿冒此危险,程九他确实出了些事。”
盛婳闻声便愣了,眨了眨眼眸有些不可置信“你让我去陆家”
还是三日一次,更是他亲自护送
“那陆二公子的意思是”盛婳太了解陆焉生的脾性,这说话间一抛一撒,一来一往分明是有注意在打算。
“程先生当真有事”盛婳嘴角微颤问道。
却听陆焉生声线忽沉道“婳”
他这话一字一句分明就是表情,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可此刻沈织织也在。
盛婳此刻都不敢抬头看沈织织,脸嫣红一片。
“你,你出去”盛婳怒斥道。
她没问是谁,却问他是不是查到了,想起她昨日的神色,陆焉生皱了皱眉头,他乎像是猜到了什么,只是抿唇道“二姑娘,我知道你心善,可那人要你性命,再一再二未必没有在三,甚至不惜蛰伏十年,还望你莫要心软。”
陆焉生闻声只低低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额外低沉,传进盛婳耳朵里,好似火烧而过一般。
“旁的事我会与老大人商议,那你先好好休息,对了,还有一事,你知道就成,昨日那人已有些眉目了。”
说起昨日那日,盛婳几不可微一颤“你查到了”
盛婳闻声瞳孔微颤,而后轻轻笑了一声道“你想错了,我以往只是不愿意费心力计较,但也不是毫无底线之人。”
闻声,陆焉生才轻松了口气,道了声好,说罢便转身离去。
人一出屋门,便听里头传来一声娇俏的质问声音“婳婳,你有事瞒着我”
陆焉生闻声并未惊讶,倒是杏枝指了指里头解释道“沈大姑娘在里头呢。”
陆焉生微微一笑道“知道。”
屋里头,沈织织瞪着一双杏仁圆眼看着盛婳,叉着腰坐到她身侧“我早就觉得陆二待你不一样,还只当是我自己想多了,没成想人家早就跟你表了情,你竟不跟我讲今日你竟还想瞒着我,盛小二,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手帕交”
盛婳有些无助耸了耸肩头道“没有诚心瞒着你,我早便拒绝了他,没成想他如此难缠”
沈织织极其敏锐,挑了挑眉头小脸凑近她问道“什么时候表的情你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盛婳咬了咬唇,深觉无奈,却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讲。
“你今日若是不讲,我,我们便不是姐妹了,你瞧我,什么心思都跟你讲,你竟然还瞒着我,盛小二你太欺负人了”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身就要走,沈织织一副被负心人辜负的模样,竟让盛婳生出几分愧疚感来。
一把拉出了她道“去哪我大哥还没回来,你现在走,这一整日不是白等了吗”
就连盛栢都不至让沈织织消气,盛婳便知这回她当真气狠了,无奈低声叹了口气道“要问什么你问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盛栢与陆衷多年不见,又恰到晚膳时间,便去了酒楼小坐,盛栢见陆衷手中酒杯不停,微微拢眉“你如今酒量倒是不错。”
陆衷瞥了眼他手中茶杯道“你倒是一成未变,还是滴酒不沾。”
盛栢看了眼杯中茶盏道“身子不好,沾不得。”
陆衷长叹一口气道“不走了”
“嗯,不走了,外祖父年岁渐长,婳婳又将及笈,这白家总要有人撑着,都躲了这么些年了,也够了。”
陆衷垂眸道“我当年很羡慕你,想走便走的远远的,可是什么都不想,现在想想,却不想牢笼到底是摆脱不掉,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盛栢轻轻笑了一声,端起酒壶又往陆衷酒杯中填满,似漫不经心道“你弟弟我见过了,他对婳婳是不是有心思”
陆衷闻声眼底的酒意立时便弥散干净,情绪许多看向盛栢,忽就明白盛栢哪是请他来叙旧的,分明是来套话的。
他佯装没听明白故意问道“什么心思”
盛栢轻嗤一声道“你在这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陆衷我托着你照看白家,你就如此照看”
陆衷吞咽了下,仍旧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这话我怎挺好的不大明白,这是兴师问罪我且问你,阿婳的那身子,若无焉生费心费力可能好的这样快你这话好没道理在外这些年,什么没学到就学会这过河拆桥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倒打一耙,自小与盛栢打仗他就没输过,陆衷太晓得如何拿捏他的脾性。
一说起这事,盛栢就理亏了一半,咬着牙道“若不是看在这事的份上,我早便将他扫出白府了”
“那便是了,再者说了,焉生能有什么心思白家现如今还有楚斟在,他便是有心思也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你怕甚”
说到楚斟,盛栢神色便难看许多,忽凝重道“阿衷,婳婳这婚事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