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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发完那句话,温盛然就干净利落地拉黑了李扬。

    顺带把截图一股脑打包发给了周鸿。

    对方回得很快。

    收到

    需要给老夫人也寄一份么

    二老身体康健,没什么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前两天还打断了一个旁系子弟的腿

    他把温盛然想问的贴心地都回答了。

    温盛然很感动,夸他“周助理真是我哥的得力助手”。

    顺便还多问了一句。

    真断啦

    那边回得很快。

    骨折

    老爷子早年当过兵

    温盛然满意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样一来,李扬十天半个月估计都得戒色,至少保住了他的肾。

    嗯,他还挺善良。

    周鸿办事一向靠谱,温盛然很放心。

    发完消息他就把李扬这个人彻底丢在了脑后。

    除了对方最后发的消息。

    温盛然其实并不想和易诚多纠缠。

    先前和易诚有交集是因为迫不得已,他有契约在身,又没办法立刻回到温家。

    协议到期的那个刹那,他说断,就是真的想和易诚断了。

    他不是原主受,不在乎对方悔悟没有。

    相反,易诚要是真醒悟了自己喜欢的是原主受,对他来说才是麻烦。

    荆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温盛然在沉思。

    “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她关心地问。

    她原先就很喜欢温盛然。

    没想到对方也患有腺体缺陷,这份喜欢就叠加上了同情和怜惜。

    “荆楚姐。”温盛然问他,“我现在在这里的话,是不是外面的人不能进来呀”

    荆楚愣了愣。

    随即她点头“是这样的。”

    “你可以出去。”她解释,“但是因为这里病房区一带都是腺体缺陷的病人,信息素不稳定,所以除了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其余人都是进不来的。”

    温盛然终于放松了些。

    别的他担心。

    这里是弘源,黎瑜在的地方。

    他相信黎瑜不会放任其他人在这里乱折腾。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温盛然顺利地完成了所有的体检,注射完了辅助的药物,就等着最后关键的针剂。

    他没等来易诚,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林彤盈来研究所的时候,恰好黎瑜在病房。

    女人一身碎花长裙,戴着墨镜,挽起的发上是晶莹简约的珠宝,看着典雅婉约。

    她的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盒。

    看着黎瑜,她颇有些意外。

    “小瑜也要在病房呆着么”她道,“我听你父亲说,你参与的项目主要是药物研发”

    “临床这块人手不够,主任让我来盯着。”黎瑜笑了笑。

    女人点了点头。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oga身上。

    林彤盈呆的时间不久。

    相较于往常,这一回,她的言行举止都有些失分寸。

    先是拿保温盒的时候失手打翻了一个盒子,里面的绿茶饼滚出来,沾上了地上的灰尘。

    然后,就是在护士来换点滴的时候有些紧张地攥住了手指。

    她甚至不自觉地问了护士几个超出对方职责范围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要打点滴”、“之后几天的安排如何”等等,护士有些为难,好在黎瑜还在边上。

    他一一解答了林彤盈的所有问题,然后开了口。

    “阿姨放心。”他道,“我是盛然的对接负责人,一切有我。”

    这才给林彤盈吃了颗定心丸。

    她脸色苍白地离开之后,黎瑜回过神,发现温盛然盖上了保温盒的盒盖。

    他顿了顿“没胃口”

    温盛然摇了摇头。

    “里面是核桃糕。”他道,“我核桃过敏。”

    绿茶饼他倒是能吃。

    可惜老天爷不让。

    他把盒子收起来,递给黎瑜“哥哥吃吧,家里的阿姨厨艺挺好的。”

    黎瑜接了过去,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他道“别难过。”

    温盛然一愣。

    随即,他笑了。

    “还好。”他道,“我也没告诉过她,这挺正常的。”

    确实很正常。

    按照原书的剧情,他在治疗的时候,全程是易诚陪护,温家只是派了助理过来安排事务。

    易诚也不是吃素的,一应大小事务都被他安排之后。

    剧情里渐渐地就没有温家的身影了。

    可以说这是为了突出主角攻受的绝美爱情,但是温盛然更倾向于,温家没有再管过原主受。

    现如今,林彤盈第一时间来看望,已经好了许多。

    至于过敏不过敏的。

    一时疏忽罢了。

    温盛然垂了眼眸,另剥了根香蕉吃。

    这算是他努力之后的成果。

    香蕉吃到一半,他想起了什么“哥哥跟我们家很熟么”

    “我母亲结婚前跟阿姨是闺蜜。”黎瑜道,“结婚后两家房子买在了一起,所以来往多。”

    温盛然有些好奇“那”

    “母亲在生阿珩的时候去世了。”黎瑜道。

    温盛然恍然“所以明是阿姨的姓”

    他没想到这个年纪对方的母亲就走了,有些踌躇“不好意思,我”

    “没事。”黎瑜摇了摇头,然后,顿了一顿,“她不是难产死的。”

    温盛然怔了怔。

    “腺体缺陷。”黎瑜淡淡地道,“受不了了,生下阿珩之后趁着人不注意跳楼了,没救过来。”

    空气里一片安静。

    温盛然看着他,手指蜷了蜷。

    他曾经好奇过黎瑜这样的家境,为什么会选择从事这样的工作而不是继承家业。

    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

    难怪。

    黎瑜会对那个箱子里的oga那么上心。

    也会因为他瞒着他病情让自己陷入可能危险的事那么生气。

    大约是他的脸色实在是有些懊恼,黎瑜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进来的荆楚打断了。

    “盛然。”她拿着单子进来,“今天的报告出来了哦。”

    “啊,黎老师也在。”她道,“黎老师,主任说有事情要找你。”

    黎瑜站起身“我下午再过来。”

    温盛然乖巧地点了点头。

    黎瑜出了病房门,先去了主任办公室商讨了一下最新的进度,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拿着一叠文件的姚瀚。

    “早。”姚瀚跟他打招呼,然后,他拉住了要走的人,“哎别走。”

    “看看这个。”他道。

    黎瑜接过去,手一顿。

    “这年头好心人还是挺多的。”姚瀚感叹,“诱导发情这事儿挺吃力不讨好的,既考验意志力又要花费精力时间,还有这么多人报名不容易。”

    “我特地替盛然看了。”他道,“s级的aha有两个,招募持续开放,陆续应该还会有人报名。”

    “你和温琰不用担心了。”

    之前他们就这个问题讨论过。

    主任对于s级oga患者很重视,不过考虑到稀缺性,他提出过用a级aha来替代。

    被黎瑜否决了。

    理由是信息素等级不匹配,可能会导致失控。

    姚瀚的话音落下,黎瑜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姚瀚看着他,叹了口气。

    “瑜啊。”他道,“你不要怪我多嘴。”

    “明明你自己就是s级的aha,何必舍近求远。而且只是诱导发情,你俩都是s级,情况最坏也就是一个临时标记的事。”

    他顿了顿,“你嫌弃盛然啊”

    “没有。”黎瑜皱了皱眉,“怎么可能。”

    “我想也是,那么乖那么漂亮一小孩。”姚瀚道,“那你是为什么”

    黎瑜停顿了一下。

    “不合适。”他道。

    “普通的志愿者做诱导发情,就是治疗的一个环节。”他顿了顿,淡淡地道,“我跟他们家认识,人家把人交给我,有志愿者却不用,你觉得,人家不会心有疑虑么”

    姚瀚欲言又止。

    这么一想,他觉得黎瑜说得也有点道理。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随你。”

    “那这份名单我给盛然”

    “先放我这。”黎瑜顿了顿,道。

    “过不了多久可就要打药了。”姚瀚看着他,“还是要提前磨合的。”

    “嗯。”黎瑜淡淡地应声。

    姚瀚耸了耸肩,转身离去。

    黎瑜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心绪难得地有点乱。

    有件事他没有告诉姚瀚,那就是温琰曾经试探过他这件事,想让他做温盛然的诱导aha。

    但是这事终究是个人意愿,温琰也无法直说。

    最后不了了之。

    温家对他很信任,不会疑心这种事情。

    真正觉得不合适的,是他自己。

    黎瑜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温盛然平日里在他面前百无禁忌,他也没惯过对方。

    嘴上什么暧昧的话都能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但是遇到了正事,顾虑还是摆在面前。

    到底是温琰的弟弟。

    他想。

    温盛然叫他一声哥哥,虽然语气总是带着卖乖,但是论理,他确实算对方半个兄长。

    只是,想到了这个份上。

    黎瑜却始终没做好把手上的资料交出去的心理准备。

    他把资料放在要填的单子下面,看了眼表,进了病房“点滴打到第几瓶了”

    没有人说话。

    病房里静悄悄的。

    他愣了愣,抬起了眼,看到了坐在病床上,身形纤瘦的男孩子。

    他正看着自己,一双漂亮的眼眸里带着沉思。

    oga本来就长得漂亮,又爱笑,甜得跟他的信息素橘子汽水一脉相承。

    他一动不动盯着谁的时候,换了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黎瑜移开了眼。

    一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他就听到了对方清澈干净的声音。

    “哥哥。”他道。

    “荆楚姐姐说,之后我会有一个诱导aha,什么是诱导aha呀”

    他看着黎瑜,神情带着纯然的天真。

    像是对这个问题疑惑不解。

    又像是带着紧张和忐忑的好奇与期待。

    黎瑜的手一顿。

    签字笔一笔走歪,在纸上留下了一道深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