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让老范准备了一个干净的房间,随后将老范他们全都撵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英子和周锦二人,
周锦见英子很是紧张,便安抚了几句,见她恢复了平静,这才替她注入麻药,让她昏睡了过去。
“统统,开启无菌透明防护罩”
“滴无菌透明防护罩开启。”
随着01号声音落下,周锦耳朵里嗡的一声,以英子躺着的地方为圆心投射出一道淡蓝色的罩子,几乎将整个房间笼罩。
周锦将手术用的工具准备好,虽说他现在只有一只手,但好在他已经不是刚开始那个什么都不太会的人了。
做这么个小手术对他来说实在得心应手,不值一提。
而就在他手术期间,门外的老范两口子确是焦急难安。
这本不是什么忧关生命的手术,但对于老范夫妻来说却也是至关重要。
不出半个时辰,门便被打开了,周锦甩了甩手走出来。
老范夫妻急忙迎了上去,“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两人还不时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
周锦看着两人一脸的焦急期盼,不禁笑了笑,“放心吧,很成功,她还没有醒,你们进去看看吧”
两人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便急匆匆跑了进去。
周锦倒是不担心两人进去会引发感染,有无菌空间罩在那里,任何活物进去了都会瞬间被清楚掉所携带的病菌。
事情如此轻松便解决了,他也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交代了老范夫妻二人一些注意事项,就回到了房间。
刚将门关上,01号便又蹦了出来。
周锦坐在床上,十分的想睡觉,实在没精力陪他玩。
01号大概看出了他的心思,连忙道“阿锦,你安心睡你的,你放心,我肯定不吵你,我就在这里看你睡”
说罢,他还真就找了张凳子坐下,拖着肥嘟嘟的下巴,翘着小嘴,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周锦。
周锦
这让他怎么睡得下去
他心里大叹一声,翻身坐起。
01号见状一喜,“阿锦,你不睡了那我们”
“统统,你说你可以离开我身边一百多公里是真的吗”
“嗯”01号下意识点点头。
“那如果我现在要你去一百公里以外的地方,你大概多久能到”
眼见着外面天色越发暗了,风声呼呼地吹着,天上一颗星子也没有,看起来就是即将又有一场大雨要下。
01号眼睛一亮,内心蠢蠢欲动道“要不了多久时间,我本身就是一个数据,天地之间能量不散,我便可以借助这股能量的依托传送到能到的最远地方这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翘着小嘴,得意洋洋。
周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从储物格里掏出几瓶药扔给01号。
“统统,现在我想要你帮我个忙你把这些药送到图泉坝去”
夜已经很深了,大地笼罩在一片黑夜中,静谧无声中唯有呼呼地风声吹拂在山石土地上。
地面上低矮干枯的小草仿佛承受不住一般齐齐匍匐着腰,战栗着细叶。
一片混沌黑暗中,几簇火光跳跃在风中,映照出数顶白糊糊的帐篷。
帐篷中间有数名士兵巡逻,铠甲摩擦出的簌簌声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忽然,一阵风猛地刮过,拐角处一个火把轰地一声炸开,刚好路过此处的士兵猛地一惊,下一刻,那火把又渐渐熄灭,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在夜风中摇曳。
士兵拍着胸口喘了喘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敌袭呢”
旁边的士兵缓了缓脸色嗤笑一声,“你胆子忒小,这也能吓到还是回家喝奶去吧”
那士兵闻言脸一黑,怒道“你这混蛋说什么”
“行了,吵什么吵要是惊扰了将军,有你们好受的”又有士兵出声制止。
两人这才惊醒,悻悻然闭嘴。
自打那位周大夫逃跑了,兀鹫又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的。
将军的脾气便一直不太好,他们可不敢上去触霉头。
三人齐齐闭嘴,拐向另一侧继续巡逻。
他们却不知,就在他们转过身之后,那火把又开始扑闪扑闪着火光,随即,一道莹蓝的细碎光点自火把处一闪而逝。
帐篷里很安静,季良从睡梦中醒来,便觉十分口渴。因为伤势的原因,他一直尽量少喝水,防止起床方便。但现在他实在有些顶不住了,嘴唇干裂起皮,眼下也有些青黑,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可见此次受罚让他受了不少罪。
他四下里扫了一眼,帐篷里没有一个人影。
他只得艰难地起身,慢慢走到桌边。虽然自那日受罚已经过了数日,但一百鞭子也不是轻松的,即使擦了药,伤口依然有恶化的趋势。
从床上到桌边只短短几步路,他仿佛已经感觉到背部伤口正在裂开了。
待他好不容易走到桌边,“呼”地一声,一阵狂风猛地吹拂进来,将帐篷的入口吹开了一条缝,风沙翻卷着飞进了眼睛。
季良下意识便闭上了眼睛,抬手阻挡着风沙的肆虐。
片刻后,风声渐小,入口的篷布也慢慢垂了下去。
他睁开眼睛,半眯着眼,因为风沙的原因眼睛浸出了些许湿润。
帐篷内又恢复了安静。
他忽然觉得,这里有些安静得过头了。明明之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却不过是一阵风沙而已,就让他莫名产生了孤独感,实在不应该。
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过茶杯。
蓦地,他眼睛骤然瞪大,瞳孔里映出三瓶褐色的药瓶,正静静地立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季良全身倏地紧绷,手臂肌肉绷起。他扫视了一圈帐篷,并未见一丝人影。
他又拖着沉重的脚步,忍着伤口崩裂的疼痛走到门口处,撩开帐篷。外面呼啸的夜风吹在他的脸上,带着丝丝水汽,不远处时不时穿梭在帐篷间巡逻的士兵有条不紊的巡视着。
跳动的火把映照出无数摇曳的光影,倾覆在帐篷上。
一切都很寻常,营地一如既往地安静。
他拧着眉,将视线重新放回那几个小小的药瓶上。
突然,他目光微动,这药瓶似乎有几分眼熟。
季良重新走到桌边,拿起药瓶放在眼前细细查看。
这是
他打开药瓶闻了闻,这竟然是周大夫的药
他太熟悉了,这药曾经敷在他的胳膊上。这个味道,他不可能会忘
这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周大夫放过来的
可是他又是如何放进来的
季良心里翻起无数疑问惊愕。
这太诡异了,有谁能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就将这药放在这里
以他对周大夫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就被他绑来北梁。
可是,他也曾听说兀鹫带领两百人去追捕周大夫,不仅人没有抓回来,反而去的人全部一夕之间疯癫。
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是有人在暗地帮助他还是他故意隐瞒了实力
季良捏着药瓶犹疑再三,终究还是将药瓶藏好,没有声张。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药实在来的太是时候了
01号见季良收起了药瓶,撇撇嘴,悄无声息的跑开了。
按照他的意思,才懒得给这家伙药呢
自他苏醒,周锦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就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绑架了阿锦,他还没找他算账呢
要不是阿锦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药送过来,他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看在他勉强还算关照阿锦的份上,又怕到时候阿锦啰嗦,他就勉强放过他了
01号化作无数蓝色粒子环绕在营地,正打算离开,忽的听得一声呵斥。
“混账东西,这么久了还没查出周锦的踪迹要你们有什么用”耶那成猛地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士兵身上。
那士兵猛然吃力,只得咬紧牙关忍着剧痛。
“将军息怒,是那周锦实在诡异的很,他就好像能提前知道我们的消息一般,每次我们查到他的踪迹快要追上时,他就跑了”
“还敢狡辩,他周锦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大夫都抓不回来,我要你们何用给我滚出去再找不到周锦你就给我提头来见”
“是”
士兵战战兢兢退出了帐篷,心里苦涩得犹如吞了百斤蛇胆。
帐篷很快恢复了安静。
耶那成面色铁青地坐在椅座上,刚才因为太过激动,牵扯了伤口,隐隐有血色浸出纱布。
些微的刺痛令他更加暴躁,只恨不得大开杀戒,以泄多日来埋藏在心头的怒气。
“嘻嘻”
一道孩童的嬉笑声陡然在耳边响起,惊得耶那成汗毛倒竖。
“谁是谁”
他猛地站起,环顾着四周。
帐篷内很是寂静,空洞得令人诡异。
莫非是幻觉看来是最近太过疲乏了
他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喘着粗气,缓缓坐下。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