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一把推开出馊主意的王仁逊,坚定地摇头拒绝。这种以眼换眼的行为他是绝不会同意的。别说什么自愿行为,即使他们是亲父子也一样。
“为什么周大夫,我是自己愿意的,我真的,求你了,你答应我吧”他看周锦的反应便知道这件事是可以行得通的,但是周锦冷漠地拒绝让他大失所望。
“不可以,绝不可以,我不允许你这么做”李庆田痛心疾首,“保儿,你还年轻,还没有娶媳妇,你要是没了眼睛,以后可怎么办爹绝对不同意你这么做”
然而李保金却像是没有听到李庆田的话一般,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周锦,一脸的坚定,“周大夫,您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难道还真的可以把别人的眼睛换过来安上吗”王仁逊喃喃自语,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这怎么看大家的反应好像真的可以这么做
既然眼睛可以换,那其他的是不是也可以换王仁逊心中震撼,他呆呆地望着周锦冷淡的侧脸。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了。
周锦烦躁地看着这一室的吵杂,只恨不得把王仁逊拖出去暴打一顿。
“李小公子,你可知道换眼绝非易事,一旦有任何差错,不仅你父亲无法复明,就是你也会永远失去这双眼睛,你还要执意如此吗”李保金有些微愣忡,不知是因为周锦对他的称呼还是那绝对无法承担的后果。
“可是你是医神啊难道您也不行吗”李保金巴巴地望着周锦。
王仁逊也双眼期盼地看着周锦。
周锦瞪了他一眼,这关他什么事他来凑什么热闹
周锦当然能行只是他不能这么做不管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还是为了这个看起来桀骜不驯却是十足的孝顺的少年。他都不能这么做
医疗系统既然有人工心脏,那人工眼球又怎会没有可惜这件事情闹得太大,百姓们都知道李庆田的眼睛是被挖走的倘若他将李庆田眼睛治好,要如何解释这新的眼球是从何而来的
这可不像许青衡的心疾,毕竟除了他以外不可能会有人知道那颗在许公子胸腔中跳动的心脏已经不是原来那一颗了
无中生有,这已经超出了人们对于医术的普遍理解范畴。一旦他表现出这种能量,人们甚至会失去对生命的敬畏,认为就算受到再严重的伤害也能来找他医治。倘若哪天他无法满足众人的祈盼,又会如何呢
升米恩斗米仇,否则他也不会隐藏给许青衡换心的事情。更不会隐藏医疗舱,非要等自己手臂长了出来才肯回来甘酒镇。
现在来找他的人已经够多了,但其实大部分还是普通百姓。他也乐意给这些贫苦百姓医治。但倘若他能令肢体再生,只怕想要保持如今的生活就不可能了
他并不想成为那些当权者们利益争夺的牺牲品
不管说他自私也好,软弱也罢,他都不能替李庆田治疗眼睛。
周锦无奈地摇摇头。
李保金却好像真的失去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颓丧了起来。王仁逊盯着周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又坐回了椅子上。他表情平静,也不知是否相信了周锦的说辞。
“儿啊,爹真的没关系,就算现在看不见了,但好歹还活着就算周大夫真的能够换眼,我也是不同意的。你就别为难周大夫了”他将李保金扶到床上坐下,又满脸歉疚地向周锦道歉,“周大夫,谢谢您救了我儿子,当时要不是您及时出手相助,我们父子两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呢您千万别理他”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的沉重,只有李庆田在辛苦的搭话。
周锦将李庆田的纱布拆开检查了一下他眼睛的情况。
当纱布拆开时,那双狰狞的黑红血洞猝然间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即使大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依然还是免不了受了一惊。
尤其是王仁逊,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他脸上都是惊魂未定,手指也下意识摸向了自己完好的双眼。大概是那场“阎罗殿之旅”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周锦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他的眼部神经都受到了严重伤害。凶手下手狠辣,毫不留情。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若非01号十分确定这件事与王仁逊无关,周锦都要再次怀疑这是否就是他派遣手下做的了
“我会给你开副膏药,你用来敷在眼睛上,以后虽然看不见,但至少不会再有疼痛之感”这大概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吧
来的时候来两人都是吵着嘴,一派去轻松。等回去时周锦却很沉默。王仁逊这个纨绔大概也发现了,他跟在后面默不作声,等回到许府,又迅速在王川的搀扶下回了自己房间。
眨眼便是第二日,天还未亮,府里的仆人们都已经火热的忙碌了起来。
在第一个客人临门时,许府上下已经热闹非凡。
这是周锦来到这个时空参加的第二个宴会。第一个是柳老爷的大寿。
这次宴会依然十分热闹盛大。来往的人都是附近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辆辆马车几乎将许府大门给堵了,家丁丫鬟们跟在自家主子身后,手拿琳琅满目的礼物,衣香鬓影,珠光照人。
最高兴的就要属01号了,那一桌桌香气袭人的美食只勾的他眼睛都直了,口水一个劲往外淌。周锦担心他的吃相太过吓人,开席之前特意拎着他的耳朵千叮咛万嘱咐。等筵席开始时,他虽然吃的迅猛,好在还不算吓到旁人。顶多是瞩目了一点,惊叹声多了一点。
相比01号的畅快,周锦就没那么轻松了应酬这回事,走到哪里都是少不了
他在这一带可谓是大名人了
不论是想要见识一下医神本人的真面目,还是有求于人,总之,周锦成了这次宴会第二忙碌的人。当然,第一忙碌的自然是许文璋这个主人了
周锦从一片嘈杂的人群中见到了许多熟面孔,大部分都是他曾经的病人
宴席快到尾声的时候,周锦便打算离开席位,出去院子里透透气虽然这天已经很冷了,但是刚才在宴席上喝了些许酒,又与一众认识不认识的人寒暄了一场,此刻他也出了一身细汗。
就在他正要离开大堂时,身后猛地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周大夫留步”
周锦脚下一顿,哀叹一声,只得无奈转身。
却见柳永长站在不远处,他的身侧跟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锦衣华服,面部圆润平和,下颌胡须修剪齐整。他见周锦停下了步子,眼睛里流露出惊喜。
显然刚才正是他叫住了周锦。
两人很快便追了上来。
周锦看向柳永长,用眼睛示意他究竟有什么事。
柳永长很快会意,笑着给两人介绍道“周大夫,这位便是陈员外。”他加重了几分语气,向周锦眨了眨眼睛,“正是初心糕点铺宋老板的岳丈大人”
周锦顿时恍然大悟连忙扬起一脸笑容,“原来是陈员外,久仰久仰”
真不愧是他的好兄弟真是给力找不到宋老板,找他岳父大人也不错啊都知道宋初一极为孝顺,对他自己老爹和这岳父大人都是能顺则顺的。相信有了这位陈员外的帮助,买房大业一定能更进一步
陈员外看起来就是个极为和善的人,他整个人都圆圆胖胖的,笑起来暖着人心,像个弥勒佛。
“周大夫客气了该是我久仰才对您的医术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两人一番互拍马屁。
陈员外终于说起了正事,他叹了一声,“周大夫,之前的事情实在对不住我那女婿是个憨傻的,他自己躲出去了,倒是不知道好好嘱咐手底下的人,竟然连周大夫也不认得,凭白闹了这通笑话实在是我们的过错”
这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周锦也不是啥心眼比针尖还小的人,早已经忘了。这会再听陈员外提起,又见他态度良好,一副非常歉疚的模样
他连忙道“陈员外客气了,其实也是我没打招呼就上门了,说到底都是误会这事儿既然过去了那就让他过了吧”
“周大夫果然爽快,其实我那女婿本来是要亲自来的,他听闻了此事以后就想回来与您当面赔礼,可惜他在庄子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就病了,这会还起不来呢”陈员外又是一脸的担忧。两只眼角向下垂着。从弥勒佛变成了苦瓜脸。
周锦心里顿时便晓得了对方来此的目的,他对陈员外印象不错,再说当初宋能老板也算是他邻居。他便顺着这话道“哦可有找大夫看了”
果然,陈员外立刻就来了劲,眉毛都飞扬了起来,“看了看了这药都喝了好几天了,不见效。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整天在家哭哭啼啼,可是让我烦得很”
“周大夫,不知您是否有空移步府上替我那女婿瞧瞧”
周锦没有理由不答应几人与许文璋打了个招呼,就坐着马车去了陈员外府上。
陈员外领着周锦与柳永长一路穿堂入室,很快便来到了一处房门外。
刚一进门,周锦率先便看到了一脸着急的宋能。几月未见,他倒是憔悴了不少。
“周神医,您来了您快来看看我儿子,真是作孽哦好端端怎么就病的这么重了”宋能如遇救星,三两步就跨了过来。
他生性好爽,即使年过半百,头发已经白了一片,嗓门依然十足的大。与他平日里在甘酒镇骂伙计阿力时相差无几。这让周锦莫名有几分怀念。
“亲家公,莫急莫急,先让周大夫看看初一的病情”陈员外不动声色就扶开了宋能,既没让宋能察觉到,也不会让客人觉得不满。
周锦往里走了几步,站在了床边。宋初一是个高大的汉子,此刻躺在床上,脸色蜡黄。他眼睛半睁着,一声一声的呼吸好似破了风的雷鼓,呼呼作响。
他见了周锦,似乎想起身,但只动了动,便没了动静。反而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眼睛都充血了起来。
周锦皱起了眉,塞了一颗药丸给他吃下,暂时缓解了他的咳嗽。又拉过他的手腕把了把脉,触手滚烫,可见正发着高热。他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心里便有了底。
这应该就是肺脓肿,好在并无传染性,又是处于早期,并不难治。可以用抗生素治疗,一般几天就能见效。
陈员外的女儿站在一旁替宋初一顺着背。她不像陈员外那般圆润,身材纤瘦,细眉凤眼。大概是担忧夫君,脸色有些白,此刻微蹙着眉,倒有种忧郁病态的美。
“周大夫,我夫君他怎么样了我们不过是去庄子上住了一段时间,怎么就突然病重了”她的声音也细细的,看起来就是个十分柔弱的女子。
屋子里的人都迫切地望着周锦,只有柳永长事不关己,站在一侧用手掌轻轻拍着扇柄。也不知是不是他太过信任周锦的缘故。
“这病不算难治,我给他开个药,好好调理,几天便可恢复。”周锦确诊了病情便安了心。只要不是什么疑难杂症都好说
他说的轻松,让屋子里心乱如麻的几人就是一愣。
这么容易吗
“周大夫,您不再仔细看看”陈员外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就连她女儿陈倾心也呆愣着,睫毛上还挂着未散的泪珠。
反倒是宋能,一副激动的样子。他大概是屋子里除了柳永长以外最相信周锦医术的人了毕竟之前在甘酒镇没少看过周锦治病,比之这更轻松快捷的都有。
“周大夫,您尽管开药,我这就拿着药方去给我儿买药”宋能搓着手,迫不及待去取了纸笔过来。
回过神来的陈倾心抹了抹眼泪,轻声道周大夫,我夫君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病势突然这般凶险”若非他们及时回来,又请了大夫吃了药,只怕现在还不晓得会怎样
“宋老板是病毒感染,肺部脓肿。好在还算初期不是太过严重,我这药方你们拿去,每日三次,几天便可痊愈了”
“毒是谁下了毒谁要害我们陈家”陈老爷一听到毒,瞬间如临大敌。他实在想不到有谁会针对他们陈家,竟然用了下毒这般恶毒的方法莫非是初心糕点铺得罪了什么人
他拧着眉,苦苦思索嫌疑人。
周锦
“陈老爷你误会了并非有人下毒。”周锦哭笑不得,他把药方写好,交给了宋能。宋能立刻唤了仆人过来将药方拿走。显然是去买药去了。
周锦这般说,倒叫屋子里人一脸呆愣。
“可是周大夫,您刚才不还说他中毒了吗不是别人下的毒莫非是他自己乱吃了什么东西”陈员外立刻把视线转移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没有,我们在庄子上吃的都是日常的饭食。再说夫君他要做糕点,更不会轻易乱食,以免坏了舌头。”
“并非如此”周锦连忙解释,“这病毒其实也就是病菌,他存在任何地方,你看不见摸不着”
“那岂非我们身边到处都是病毒,那我们可怎么办,万一中毒了该如何是好”几人一脸惊讶,四处张望,就连柳永长也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额这个病菌也并非这么可怕。其实像我们平时风寒,麻疹之类的也是病菌引起的。但只要平时注意,不要去脏乱的地方,好好保养身体,增加自身的免疫力,便可避免被病菌感染。”
周锦说完,大家皆一脸呆滞地望着他。所以这病毒到底是什么毒竟然这么厉害他们竟从未听说过原来连风寒也是这病毒搞的鬼
周锦拍了拍脑袋,他真是脑子进水了,干嘛和他们说什么病毒
“总之你们不必担忧,还是像之前那般生活就好”
众人点点头。周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初一的病算是无碍了。有了周锦的保证,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从房间里出来,陈员外便将一张纸交给了周锦。
周锦接过纸张,疑惑地摊开,竟然是房契
“陈员外,这”周锦又是惊喜又是不敢置信。
他虽然想着等宋初一的病情好了后便与他商量房子的事情。从之前掌柜的态度便可猜到他们大抵是不想卖房子的。他也想好了,若实在不想卖,他也不会强人所难,他也可以租下来的。相信凭借他的名声与地理优势,应该会是宋老板他们的首选
“周大夫,这是我那女婿交代的。他之前不想卖房子也是想着沾沾福气。还有就是担心房子被有心之人买去。现在既然是周大夫要买,我们自然是千万个同意的”
周锦见陈员外确实一脸真诚,不像是忍痛割爱。便也就收下了,只是,“陈员外,既然您们愿意割爱,那我便收下了一切按照市价来,绝不让你们亏本”
陈员外闻言又是一阵拒绝。他并不缺银子。只一套房子便能够与神医搭上关系,简直是百赚不赔啊看看柳员外家不仅躺了多年的小姨子醒了,还越发年轻还有许大人,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的许公子也已经活蹦乱跳了
他们家目前虽然还没有什么疑难杂症的病人,但与神医交好,好处多多就是了更何况,这位神医可是被京都那边看中了的。钦差大人都来传圣旨了
周锦坚决不肯占便宜,执意要求要付银子,否则宁愿不要这个房子。陈员外见周锦态度坚决,无法,只得同意了
从陈府出来,天已经黑了。这个季节天都黑得早。周锦与柳永长坐着马车回了许府。
府里灯火通明,还有些饮酒的客人未散去。
周锦生怕被捉去喝酒,从小道悄悄回了房间。他打水洗了把脸,刚想歇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他本想装睡不理,奈何那敲门声经久不衰。无奈之下只得起身去开门。
走廊上挂着红艳艳的灯笼,烛火将廊下照的通亮。也照亮了王仁逊那张红通通的脸。
“周大夫”王仁逊笑呵呵的,大概是喝了酒,他眼睛有点迷离,脸蛋红扑扑的。
“你干嘛”周锦谨慎地看着他,“你喝酒了”纨绔平时就够惹人烦了,这喝了酒要是耍起酒疯来岂不是更要命
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一身酒气,但好在还是清醒的。
他默默松了口气,又气怒道“大晚上不睡觉过来我这里干甚么”
王仁逊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又悄悄往周锦房里瞅了瞅,似乎是在看01号在不在房里。
“周大夫,我能不能进去说话”
“不能,我要睡了”王仁逊猛地从空隙间钻进了房间,周锦猝不及防,“哎,你怎么回事”
王仁逊进了房间就四下扫了一眼,见01号果然没在房里。他径自找了板凳坐下,好似在自己房间一般轻松,“周大夫,这么早你睡得着吗外面宴席都还没散完呢”
“周大夫,你刚才是不是出去给别人治病去了”他看着周锦,一双眼睛映衬着晕黄烛火,亮晶晶的。
周锦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也找了个凳子坐下,悠悠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这纨绔缠了他几天,像个牛皮膏药,这会大半夜突然独自来找他,看来是要摊牌了。
王仁逊抿了抿唇,眼睛左右犹疑了一下,“周大夫,您真的不能给李庆田治眼睛吗”
周锦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想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这可不像你”
王仁逊脸皮确实厚,也不生气,“我这不是好奇嘛再说我今天见了他的眼睛,实在吓人这看不见了也确实可怜”
你继续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王仁逊身子前倾,凑近了几分,放低了嗓音问“您昨天不肯给他治眼睛,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周锦眼神暗了一瞬,没想到这纨绔这么敏锐
“没有什么原因,而是我无能为力他的眼睛已经没了,我医术再好也不能让他再长一双眼睛吧”
谁知王仁逊并不吃这一套,“您可是医神,也许对别人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对您来说那就是挥手之间而已”
普通医术不行,那神术呢长不了新的眼睛,那不还可以用别人的眼睛嘛移花接木,神仙手段。对周大夫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王仁逊根本不相信周锦的说辞,他自打昨天之后,一直是抓心挠肺,想要来问周锦,却总是迟疑再三,挨到现在。
虽然平日里周锦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大家也都说他脾气好,但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对他有几分惧怕。好在今晚喝了点酒,撞了撞胆子,让王川守着周锦的房间,只等他一回来,他就立马借着酒劲儿过来了。
“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并没有这个本事王公子,你究竟有何事”
王仁逊脸蛋通红,热血不住沸腾,他抿了抿唇,“周大夫,是这样,我有个表弟,现在才十二岁,是个很聪明可爱的孩子。可惜老天没眼,竟让他小小年纪便没了一只手,您能不能”
“不能”猛地一句话瞬间打断了王仁逊,这让他沸腾激动的血液也瞬间凝固了起来。
周锦眼睛危险地眯着,冷冷地注视着兴奋的王仁逊,“王公子,天色很晚了,请回吧”
王仁逊不敢置信地看着周锦,“周大夫,你可知道我这表弟的身份你只要治好了他,荣华富贵尽在眼前”
“富贵荣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在下并无那等本事,京都医术高明者何其多,王公子大可不必舍近求远”
“那怎么能一样呢”王仁逊焦急道“表弟手断了好多年了,庸医要是能治哪里还能等到现在只有您可以,您是医神,只要您来个移花接木,我表弟的手臂就有了”
“移花接木人人都只有两条手臂,又从哪里去找多余的”
“大雍朝人那么多,我就不信找不到一条适合我表弟的手臂”
纨绔就是纨绔,永远不要指望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权贵公子可以体谅他人的辛酸。
瞧瞧这话说得多么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在他们眼里,普通百姓的命怎么比得上皇子的命珍贵呢更何况只是要你一条手臂你敢说不给吗
周锦气笑了,直接将王仁逊轰出了房门。
而王仁逊也是一阵气血上涌,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把他赶出来了
这周大夫当真是气怒无常,他堂堂王大公子,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
他既委屈又气愤,一张脸红的要滴血。但想到八皇子的手臂,他又忍了下来。要是表弟的手真的治好了,阿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是他,王仁逊,做到了
他拧着眉毛,慢腾腾的往柏茗轩走去,该怎么样才能让周大夫答应给表弟治手呢
回到房间,王川立刻迎了上来,“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您了”
王仁逊拍开王川凑上来的脸,脑子里苦苦思索着。突然,一篮半遮着的香烛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眼睛猛地一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