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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阮听时自幼便很少与人有什么亲密接触,哪怕儿时与母亲也仅限于听秦华黎的训话,拥抱这类的动作在她身上发生的次数少得可怜。以至于长大后,除非公众场合握手的必要礼貌礼仪,她就连和朋友之间挽胳膊这样的动作也不会有,保持着相当生疏的距离和分寸感,就更别提去按摩店按摩这类,对别人来说是娱乐放松的方式,她却不怎么喜欢。

    她的身体敏感,是以郁桉给她揉太阳穴时,指尖不小心擦到耳垂,都会让她心里咯噔一下的程度。

    更别说,郁桉的无心之举,揉捏的力度到她的腰上,没突然一个大动作把郁桉给吓懵就已经是相当克制的了。

    她看出郁桉的走神,按摩按得一点都不专心,常常触碰到她月要上的敏感点,以至于每次郁桉手往下的时候她都会紧张,生怕对方又按到某处,使得她再也忍不住。

    想跟对方说,你不要乱碰,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

    郁桉自认为自己按得挺好,从上到小,从下到上,整块背都给她按放松了,殊不知,阮听时偶有微小的动作,都是在掩藏绷直了的脊背。

    终在郁桉准备开口跟她说话时,阮听时突然转身抓住了她的手腕,郁桉不明所以“按得不舒服吗”

    “不是。”阮听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又说“睡觉吧。”

    趁着在关灯之前,郁桉开口说“姐姐,你之前是不是让我告诉你,我如果有喜欢的人了,你帮我把把关”

    阮听时手指都碰到开关按钮了,听到她这话一抖,开关发出一声响后,室内陷入暗淡中,两人在黑暗中茫然对视了几眼,反正彼此都看不见彼此。郁桉伸手去开小夜灯,光线照在阮听时脸上有种晦暗不明。

    她掀了掀被子,幽幽的看向郁桉“你有喜欢的人了”

    郁桉点头点得很用力“对啊。”而后又试探性的说出“她是个女生。”

    郁桉悄悄的观察阮听时的神色,只是阮听时的神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波动,不知道是真的平静还是假的平静。

    那么,可不可以说明。

    对方听到这话后没有感到震惊,是因为能接受女生和女生在一起的这种事情

    她得不出结论。

    别说是在这种只有小夜灯照着的卧室里,就算在白天,也不能从阮听时表情中看出深藏的心思。

    有时候她佩服阮听时是个表情管理大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相对来说一定的静澜。只是这一次,阮听时好像顿了挺久的,眸光回视过来时带有几分若有若无的寒意,不知道是不是郁桉的错觉,还是说她身上没有盖到被子。

    阮听时垂睫理被子,喉咙嗯了一句。

    郁桉觉得她的反应约等于没反应。

    这种事情如果她跟安思桐或者云畹说出来,得到的都会是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呼,就当是安思桐和云畹的性格没阮听时那么内敛,但她还是觉得阮听时的反应太过于浅淡了,浅淡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没话找话,郁桉延续着前面阮听时说过的话,不依不饶的问“你要怎么帮我把关”

    她突然想到,如果让阮听时告诉她要怎么追到自己,这种事情好像还蛮有趣的,于是她压根没察觉到阮听时瞪向她的一眼,继续说“还有,姐姐你不是说可以帮我追人,这话现在还算数么”

    阮听时“”

    她第一次体会到,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的感觉。

    终于忆起当时的回答,阮听时纠正道“我没说一定帮,我只是说,看情况。”

    郁桉枕在被子上“那得什么情况下你才愿意帮”

    阮听时往下坐了一截,躺下,把被子拉到下巴处“今晚暂时不想。”

    “好吧,你工作也累了,就先休息吧。”郁桉跟着躺下。

    只是阮听时没有像之前那样抱她,而是转个身,背对着她,留给她一道清凉空气过道。

    郁桉“”

    她寻思着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到底怎么也没想明白,最后只好求助于有着恋爱经验的云畹。

    云畹已经放假了。

    按照对方放假从来不早起从来都得熬夜的习惯,这会肯定没睡。

    待在阮听时房间不方便玩手机,于是她附到阮听时耳边,柔声喊她“姐姐,你睡着了吗”

    暖热的气息悉数落在耳廓边缘,丝丝痒痒的仿佛心尖上有片叶子在不断挠动,阮听时抬起手,掌心直接覆在了郁桉的嘴鼻上,阻挡住对方的呼吸影响到她。

    被猝不及防盖了温柔的一掌,郁桉说完话嘴巴都没来得及合上,便被阮听时手上的护手霜清香塞了满嘴满鼻。

    她唔了一声,似是很不解的偏着脑袋,阮听时松开手“没睡着,别说话。”

    本来她就是想跟阮听时说一声,自己要回房间睡的,看阮听时并不想在入睡时被打扰到,就更加坚定了,她说“那我回去我自己房间睡了。”

    阮听时不置可否。

    郁桉便当她默认了。

    她轻手轻脚的下床,又把被子给弄好,就在她把双脚伸进棉拖里,准备站起时,听见后面埋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说“明白了,有了喜欢的人,得开始跟室友保持点距离了。”

    郁桉“”

    她想说不是来着的,转过身话到嘴边又被阮听时一句给塞了回去“你赶紧回去你自己的房间睡吧你。”

    话里话外都是赶客。

    郁桉抿了抿唇,心想完蛋了,自己好像弄巧成拙了。

    临走前,替她关好了房间门。

    好几天都没碰到自己的床了,郁桉回到房间一把就趴了上去,翻转了几圈,干完这些“仪式”,郁桉才点开和云畹的聊天框,发送了语音条过去。

    这事偏离她想象的轨道,走到后面甚至越走越歪了,她果然在这方面不太擅长,偏偏云畹还要损她几句“你不是挺擅长给人出主意的么怎么到自己就不行了。作为处理过身边朋友多起感情案例的情感大师,栽跟头在了自己身上”

    郁桉反驳“婚姻讲座的演讲人,很多都还是自己的婚姻不幸呢。当局者迷。”

    于是在云畹一番逻辑梳理下,郁桉才发现自己有多迷。虽然一开始没看出阮听时有什么反应,但是后面阮听时背着她睡,又在她要回房间睡时说的那一番话,细细品来倒是真有几丝不对劲的地方。

    郁桉“你是说,阮听时吃醋了”

    云畹“应该是吧。”

    郁桉“可不是你听温吟枝说的,阮听时是直女的么”

    云畹“你觉得阮听时跟温吟枝的关系,有达到我们这种程度吗”

    郁桉想了想“不知道,不过我没见过阮听时身边还有其他什么朋友了。”

    与云畹聊了会“恋爱哲学”后,郁桉渐渐开始犯困。

    第二天起床。

    阮听时对待她的态度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这就让郁桉产生,昨晚觉得阮听时是因为自己吃醋,是一种错觉。

    阮听时喜怒不形于色,常常会把郁桉给难倒。她身边的朋友基本都是比她还外向的人,而郁桉性格处于外向和内敛之间,所以朋友们更愿意与她诉说,把她成一名倾听者,可她一旦遇到内敛的人,也会各种猜不透。

    年会就这么来临。

    郁桉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阮听时和几位领导在说话。

    转盘上放着瓜子和糖果,桌上分别摆着酒水和饮料。

    正式开始前几分钟,主持人拿着话筒已经站到了台上。

    礼品包装都被绑着一个红色带子,堆在台子的两侧,看着很是喜庆。

    低下已经有人在讨论

    “那个洗衣机,看包装就知道有多小了。拿来洗儿童衣服的么”

    “这个呀,公司也是为你们单身人士着想,一个人在家,衣服又不多,要这么大的洗衣机干什么,够洗一两件就行了,而且搬家可以带走,多方便。”

    “哎呀,你可闭嘴吧,冬天的衣服怎么办”

    “洗衣机再小,也总比那包盐好。”

    “噗,我看看,真的有盐啊。”

    “还有醋呢。”

    “我去,这么实在的。”

    听到这话,郁桉目光在那两堆礼品中寻找着,还真就看到台架上摆着几瓶醋,分别贴着一个“囍”字。

    这是为了安慰等会没抽中什么好礼品的人,带一瓶回家酸一酸么

    安思桐在她旁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真是笑死我了,竟然还真的有醋。”

    于是半个小时后,安思桐抱着那瓶可笑的醋,生无可恋的坐在椅子上。瓶身上贴着的那个“囍”字,面朝着外侧一方,这么看着显得安思桐极其的不情不愿。

    她嫌弃的打量着这瓶公司送来的“新年礼物”,啧了几句“我又不做饭,要醋干什么,还不如给我一包盐呢,没事我还能泡泡盐水喝。”

    旁边经过的一位同事,凑到安思桐身边找打般说“醋的话你可以泡泡酸萝卜啊。”

    “走开啊。”安思桐撑着脸颊。

    郁桉捏着电影优惠劵,看了眼上面的日期,是有时间限制的,大年初一到十五,去指定的几家电影院,凭这张优惠劵可以免费看一场电影。

    恰逢此时,台上念到岑莯的名字,岑莯也抽到了一张电影优惠劵,全场就只有电影优惠劵和景区门票是双人的,公司的目的是抽到相同的可以结伴一起去,促进友好的同事关系,但早就被同事们调侃为是情侣劵,若是一男一女抽到的话,估计底下会是一片起哄,同性的话则是没什么波澜。

    阮听时坐的位置和她隔了好几张桌子,离舞台那边更近,郁桉目光是看着台上的,注意到阮听时回头朝她看了眼。

    郁桉手指捏了下劵根,顶上数盏灯光亮得她微眯了下眼,视线越过重重人群和混杂的空气,与阮听时遥遥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