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大梦一场,醒来后没看到任何人,没有奇奇怪怪的白胡子穿越老伯,也没有白皙可人的睡美人,所有一切都是我的梦。
傻笑两下,正想呢喃着原来是梦啊,我就抬头看到了山洞。
我“”
连环梦吗盗梦空间我还在洞里
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落下,我看到自己满身脏,依旧穿着现代的衣服,身上的小伤口不见了,劈裂的指甲愈合了一些。
只是还残留的痕迹告诉着我,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昏迷前,老伯的告诫我还记得一点。他说给我传了百年功力,这相当于单身百年的内力,应该很强吧。
可我现在什么感觉也没有,身上的伤也没一下子就恢复,果然不是仙侠世界。
完蛋,老伯说的秘传功夫是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琢磨着,我起身摇了个花手,对着石壁发射内力,类似于电视剧三分归元气那种。
“喝”
无事发生。
我跺着脚,又换了个姿势“哈”
洞中安静,一丝丝风吹过,我像个低能儿。
我是不是被驴了,一点内功的感觉都没有,而且我昏睡前,不是应该在一间石室吗
不再试探自己的情况,我四处张望着去寻找之前的石室。我感觉还有很多事情,老伯都没和我交代,他看起来着急去死一样。
推测一下,我出现之前,老伯本来是打算将毕生所学传授给睡美人的吧
结果我从天而降,直接抢了人家的果实。
想到这里,我寻找石室的步伐顿住了,不太妙,如果回去石室,没找到老伯,而是遇到了睡美人。
我会不会被打死,老伯也说过别惹对方的吧。长得好看的都有刺,总不能期待对方是个笨蛋帅哥。
怂字当头,我的脚尖不安地踹了踹地面,还是去找出口吧,不饿死也要渴死了。
肚子咕咕叫,还觉得口干舌燥,忍受着身体的不适,我摸索着去找通向外面的路。
兜兜转转,跌跌撞撞,终于是找到安全的出口了,不再是之前的临海悬崖。
越来越接近洞口,风中吹来了血腥气,我揉了揉鼻子去嗅。这种带着丝丝缕缕铁锈气的味道,让我更为谨慎。
海岛,古代,龙都是动物,我一出去会遇到什么怪事也说不定。
“快天外仙客一定就在卧龙洞中”
“传闻只要找到他,就能学成旷世绝学”
“你们这等宵小之辈,岂能让邪魔外道惊扰了仙客的清修”
“我等十大门派绝不会坐视不理”
啥啥啥
都在大声嚷嚷什么,听起来很戏剧化。
鬼鬼祟祟地走到了洞口,我畏缩又谨慎地探出一颗脑袋。就这一瞥,我就被冲击波一样的真气内功大招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砰”
无形的罡风不知从何处发来,最终击落到我头顶的石壁上,我心惊肉跳地望着坠落的大石块。
峡谷的人马一触即发,打得一发不可收拾,全都是穿着各式古风衣物的人。
就这么打群架了江湖中人就是这么爽快,如此快意恩仇
没有一个调停的人吗
现场兵器交接,暗器不要钱地撒,用枪林弹雨来形容也不为过。原来草船借箭真的行得通我这么出去一趟,身上一定扎满兵器。
报警这种常识在此时此刻显得很无力,我悄无声息地调头走回洞内,我要换一个出口。下面太危险了,和悬崖差不多恐怖。
越在这个地方待得久,我越是心惊胆战。总觉得我已经被卷入了很麻烦的事情里。
他们说这里是卧龙洞,要找仙客,仙客不就是我那穿越的老伯
然而老伯的一身内功传给我就消失了,慢着,我可能不是白捡便宜,而是接了烫手山芋
可恶,我不会调动体内的内力啊怎么用这就好像猴子拿了锅碗瓢盆却不会做饭一样尴尬
大学生也不能无师自通绝世武学吧
虽说我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可这是肢体上的协调,外功招式又没学
连本说明工具书都没有,好坑啊
我试着走了卧龙洞五六个出口,不是死路就是有人在互砍,总结起来就是正邪互殴,都想要绝世武功,而我这个既得利益者抱头鼠窜,东躲西藏。
其实内心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可能老伯还在这里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孤身走暗巷”
弱弱地试探出声,我在各个洞口对暗号,除了风声与外面时不时的嘈杂声,没有别的回应了。
到处绕路找安全出口,没想到我还没出去,那群人已经冲进洞中。
我唯一的优势可能是比较熟悉隧道,一听到有脚步声就换位置。
这群人都穿古装,我这身行头怎么看都格格不入,太显眼。
隔壁大一些的石室里发生了争斗,我捂着口鼻,大气都不敢出。
等到声响过去后,我才敢路过。
路上看到了尸体,触目惊心的场面,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死人,冲击力让我脑子发蒙。
是个脸被划烂,肚子破了个洞的男人,一把枪尖还插在心口上。我怕得后背发凉,念着安息这些词,然后从尸体旁边挪过去。
从一开始的惊悚恐惧,到后面的稍显镇定,我起码看了不下十具各式各样的尸体。
缺胳膊少腿的,被斩首的,还有中毒膨胀化脓的
“呕”
中毒的那种很臭,我只吐出了酸水,毕竟胃里是空的,没法吐出实质性的东西。
“走,去那边看看赵老三他们好像有地图”
“大哥,听说有八重宫的人也来了。”
“怕什么这么多人,就是楚应予来了,也让他交代在这”
“老子最烦那些偷偷摸摸的杀手刺客”
雷霆一般的响亮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吓得慌了神,慌不择路地朝着一条岔路口跑进去。
这里的通道很多,有直通洞顶的缝隙,所以还挺亮堂,眼前出现一个背对着我的人。
这里的男人几乎是长头发,我一下子辨不出男女,可背对我的这位无声无息的,像是木头人。
后方是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听声音就不好惹,而前面是一个不辨雌雄的人。
心里焦急着,我干脆出了声,“你好你没事吧能不能让让”
对方没有回应,我太害怕后方的那群人逼近,只想赶紧跑,便大起胆子拍了拍那人的肩头。
无动于衷的人如玩偶一般僵直地仰天倒下,我睁大了眼睛,看到此人的脖子上有一条红线。
不,不是红线,而是被利刃划开脖子的血
挡住去路的是具站立的尸体
这是位男性,看着三十左右,他的手上夹着暗器,但没发出去,他甚至睁着眼睛,嘴角还噙着一抹挑衅的笑容。
他像是被突然击杀的。
快得来不及反应的那种。
前面有怪物一样的高手吧
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让我更是慌得一批,六神无主了几秒,最终选择往回跑。
跑去先前那几具破烂尸体处,我默念着莫怪莫怪,就脱下自己的风衣,扒拉了尸体的外袍披在身上,还把血都抹脸上。
最后再用尸体压住自己的半边身子,我做出了一副面目狰狞的死尸样。
一做完,那群凶巴巴的武林中人就来了。
“大哥你看,这里好多尸体”
“会不会是八重宫的杀手做的”
“不确定,但这些绝对不是楚应予那个小杂碎干的。”
“此话怎讲”
“新来的不知道吧,楚应予出手毫无章法,但讲究一个快狠准,目的在于杀,几乎是一击得手。”
“我们要和这种怪物抢仙客的武学吗”
“他娘的,这么没出息富贵险中求,何况,是不是楚应予来抢武学,还不一定。”
在我兢兢业业伪装尸体的时候,这些人居然站在我面前聊起天了
救命啊就不能去个空气新鲜的地方,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吗
在一堆尸体里说话很爽是吗
生怕自己露出马脚,我连呼吸都放得极为缓慢,努力地稀释自己的存在。
幸好这些人没有要补刀,默认这里都是死绝的。
听到他们张口闭口都是楚应予,就是那个躺在老伯榻上的睡美人吧,这么凶残的吗
难怪老伯让我别惹他,拜托,一定不要遇到对方,我愿意胖一百斤,就算我花痴,也不想丢命
艰难地苟活了不知道几分钟,这几个彪形大汉终于不在尸体堆里聊天了。
等到周围彻底没有动静了,我才缓慢起身,偷摸地诈尸溜走。
费劲千辛万苦,被迫和这些走入山洞的江湖人玩躲猫猫,终于在天黑之时,我从靠海那一面的洞口里滚出来了。
沙滩细软,让我摔得没那么痛苦。
刚要从地上爬起来,我就看到几双靴子、草鞋、布鞋出现在面前,心头一惊,我颤巍巍地昂起脑袋。
拿着火把的几个男人阴森森地看着我,这面向气质一看就是邪魔外道啊对,我就是以貌取人
“好一个血淋淋的美娇娘,怎么穿的这般奇怪。”
带头的老大哥蹲下来,挑起我的下巴,捏着我的脸左右打量。我唯唯诺诺地不敢接腔,可怜巴巴地望着这些人。
“哎,本想来个渔翁得利,这都一天了,也没见谁找到天外仙客,那老头子怕不是死了。”
“就算死了,也得找到秘籍”
“这个奇怪的婆娘怎么办”
这几个人商量着,又将目光对准我,大概是不把我放眼里的,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避讳我。
我可能会被灭口。
我暗自使劲,收腹聚力,但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我不禁要怀疑,老伯究竟有没有给我传功了。
就不能是被动技能吗,非得主动
“别忘了,我们此行有两个任务。”
“知道了,一是找秘籍,一是解决楚应予。”
“所以说这个妞到底怎么处理,让我好好看看样子。”
我又听到了楚应予的名字,就好像是伏地魔那样,总有他的传说似的。
一个略油腻的男人拎起我的毛衣领,拽着我往上提,我被迫站好,他将火把凑过来。
我害怕地眯眼往后仰,怕被火烧到发丝,只觉得这火光分外刺眼。
黑沉沉的夜晚,海浪一刻不停地冲刷上岸,盘旋的飞鸟发出凄楚的歌声,冷冽的冬风又卷起了细雪。
脸上的灰尘和血污被男人粗暴地用手帕抹开,他看了看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眼里有着小小的欣喜。
“还不错,哥爽一下,一会儿跟上你们。”
“你他娘的,这么急色任务要紧”
“算了,他又要不了多久,这女的别杀,回去我再试试。”
在轻佻的三言两语中,我的下场似乎就注定了。
当危险真的来临时,我反而头脑冷静下来了,因为哭闹并不能解决我现在的困境。
一对多人我搞不定,但一对一的话,说不定还能有希望。油腻的男人拽着我的头发,将我往大礁石后面拖。
到底是先假意迎合再迎头痛击,还是一上来就奋力挣扎呢。
我在思考哪个赢面更大,似乎是第一个方案更好。
被推搡倒地,我才坐起来,男人就解开腰带,贱笑着欺身而上。
我假笑两声,施展出了平生最肉麻的娇滴滴语气,“哎呀,你弄疼人家了,那么心急,我又跑不了”
“大侠,不如我伺候你呀,我会的花样可多了”
“哦,小娘子还会什么你这胸可不小啊,这古怪的衣服把你的好身段都挡住了。”
男人勾了下我的毛衣领子,我顺势往下一趟,他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我左手攀着他的脖颈,右手在身下抓起沙石。
他要索吻,我干脆将人脑袋往肩头按,情绪上头的男人顺势就咬住我的肩膀,胡乱地啃啃舔舔。
“来来来,我还会更厉害的亲亲哦”
轻软诱哄几声,我捏紧了手里的沙,准备往他眼睛里撒。
急色鬼刚放开我,瞧准这空隙,我准备扬起手中的沙。
倏地,一抹寒光划过眼尾,我被这森冷的光芒刺到眼,手里的沙没能撒出去。
搂着我的男人却身子一抖,保持着惊恐的神色仰面而倒。
随即,一线血色在脖颈间显现,他就这么没有半分抵抗的翘辫子了。而我还握着手里的沙,茫然无措。
仿佛某种感应,我顺着男人死前的目光,慢慢地扭头往回看。
我的身后,还有一人。
鸡皮疙瘩登时爬满全身,我瞳孔骤缩,忘了呼吸。
睡美人楚应予,他醒了,无声无息,像精美的没有生气的雕像。
长身玉立的少年翻转手腕,剑光如霜,刺骨逼人。他垂眸,眼睫掩映下的瞳孔,像是不透光的深潭。
空洞却捉摸不透。
还未熄灭的火把光闪烁在我俩之间,眼泪水潸然而下,我被吓哭了,没有呜咽出声,就是泪珠子止不住。
不敢哭出声,也不敢大喘息。
是的,刚才那样折腾,我都没吓哭,还觉得自己能搏一把。可在看到这张女娲毕设的脸时,我竟是看不到生的希望。
难怪老伯说别惹他,别吵醒他。
或许我感受到的扎入骨缝里的冷,是来自于对方泄露出的几分杀意。
这不比夏天的空调好用
手里的沙随着我的松懈掉落了,少年无慈悲的目光转过我,没有施舍眼神,看向了先前那几个同伙离去的方向。
没记错的话,这个油腻男的同伙也要杀楚应予吧
好耶黑吃黑打快点,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样我就能跑路了。
我的三观道德在这一天重组,并且飞快适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楚应予没有一剑串两个,把我脖子也抹了,但在他去找别人麻烦时,我终于敢正常呼吸了。
我打算跑路,发现这油腻男的衣服质量还不错。我穿毛衣牛仔裤也太显眼了,简直是移动的靶子。
于是我三下五除二就把油腻男的衣服扒掉,也亏得他自己脱了一半,所以我做得很轻松。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楚应予去而复返。
彼时,我正在扯油腻男的裤子,楚应予鬼魅一样出现,落在礁石上看着我做这种扒尸体裤子的屑行为。
海浪翻卷上岸,周围还挺安逸,我累得擦擦汗水,抬头就对上楚应予平静且有点好奇的目光。
我“”
是心肌梗塞的程度,我和阎王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