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岁回了神“进来。”
员工提醒道“这次收购的时间延长到一个月,董事长说一定要和陆氏的律师多接触磨合,打造出最完美的收购合同。”
陈晏岁的眸光暗了暗。
是因为这是大哥的第一个案子吧。
爸总是偏心的。
大哥永远得到最好的,大哥有母亲,没有被父亲抛弃,哪怕是学艺术出身,爸也愿意把公司交给大哥,让大哥好好锻炼。
但陈晏岁只是平静道“我知道了。”
他看向陆氏留下来的初拟合同,每个负责人在上面都有签名。
右繁霜的字体尤为清丽。
右繁霜埋头吃着蛋糕,苏忧言就在对面坐着,含笑看着她吃。
满桌四五十种甜点。
因为苏忧言看右繁霜在老宅吃法式的早餐时,吃的很认真,他干脆让老宅的厨师做了会做的所有法式甜点送过来。
但怕小傻子单吃蛋糕会反胃酸,让厨师尽量结合正餐做了。
鲑鱼子马卡龙,熔岩芝士牛肝菌蛋挞,黑松露香槟酱司康饼,牛油果慕斯蛋糕,黑加仑酱塔塔,甜点们摆在桌子上琳琅满目。
小傻子喜欢吃甜的东西,就应该把世界上所有好吃的甜点吃个遍。
苏忧言看着她吃,眸光温柔。
先从苏家开始。
右繁霜吃到了脸上,她抬起头来满桌找纸巾,苏忧言起身去拿了纸巾,走到她面前替她擦干净。
右繁霜顺从地抬着脸让他擦。
脸上的黑巧克力让她看起来像只小花猫,苏忧言替她擦着,却忍不住笑了笑。
右繁霜有些不自信道“是不是弄得很脏啊。”
苏忧言擦着她的脸,却笑着,温声道“很可爱。”
他的内心却晦暗,想把小傻子埋在甜点一起吃掉,不让任何人看到。
右繁霜看着苏忧言潋滟流光的眼睛,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又看向他替她擦脸的手。
细细长长,修长而白皙如象牙,像艺术品。
不知道为什么,想一口咬下去。
苏忧言扔掉纸巾,弯腰捏了捏她的脸,低沉的声音却温柔“好了哦。”
右繁霜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安道“阿言,我没力气洗澡。”
苏忧言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
可是她怯怯的眼睛又透露着浅显容易被人发现的勾引。
苏忧言心里晦暗的想法刹那间升起,他长眸含笑“霜霜是让我帮你洗吗”
右繁霜不说话,那双天生纯真的眼睛却清澈又羞涩地看着他,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捏着勺子有点紧张“我自己洗也可以。”
她低着头,明显紧张得要命,拿着勺子的手不安地搓了搓匙柄。
苏忧言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小傻子露怯的勾引,内心的占有欲在那刻抬头,简直像尽兴沐浴大雨的欢愉。
他故意不同意,想多看一会儿“霜霜真的很累吗”
右繁霜的脸红起来,她手足无措地捏着勺子,可她慌乱,却没有退缩“累啊。”
她低着头,着急忙慌地解释道“今天去了好远,还看了好多材料,开了好久的会”
她不敢抬头看他,却努力佐证自己的观点“我们组里的人也都说好累呢。”
苏忧言看着她的脸一点点红起来,窘迫不安,可她没有一点逃避的意思,并没有因为他没有立即答应就揭过话题。
反而是,努力让他相信。
苏忧言伸手,越过桌子摸了摸她的下巴,像逗猫的手法一样,修长的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他。
右繁霜的脸红得滴血。
苏忧言轻声诱导道“霜霜想在浴缸里洗还是淋浴”
右繁霜水润发亮的眼睛看着他“阿言觉得呢”
苏忧言垂眸,似笑非笑道“我喜欢在浴缸里。”
右轩抄赤壁赋抄得手痛,但是又不敢停下来,周围那些大哥们都看着他抄。
刀疤洋甚至还关心他“这就是李老师的赤壁赋。”
刀疤洋补充道“一个字也看不懂。”
右轩努力克服恐惧,纠正道“这是苏轼的赤壁赋。”
那个唯一上过高中的马仔连忙道“对对对,就是那个,明朝的嘛。”
右轩“”
他认真道“苏轼是宋朝的。”
那个上过高中的混混尬笑一声,却没对右轩发火,而是努力装作关爱的语气“我这是考考你。”
右轩“”
“大哥,谢谢你。”
刀疤洋踹了一脚那个其实只上过高一的混混“你别打扰他学习,你这两桶水还想教他,你别给他带歪了。”
右轩“是半桶水。”
刀疤洋又踹了一脚那个混混“听到没有,是半桶水,说你半桶水晃来晃去呢。”
那个混混捂着屁股“洋哥,这明明是你说错了,怎么踹我呢。”
刀疤洋又踹了他一脚“管那么多干什么,谁让你半桶水晃荡。”
右轩看着几个大哥在他身边吵吵闹闹,忽然觉得,他们好像对自己没什么威胁性。
好像不是来为难他的。
右轩低头看向作业本。
他刚刚连作业本都掏不出来一本,还是洋哥去买的。
他没带书,也是洋哥问他网上能不能搜,然后把自己手机给他,让他对着网上抄。
他本来以为,右繁霜叫这些人来是为了为难他。
没想到不是。
刀疤洋看他停笔“是不是写完了,写完了我们送你回家。”
右轩点点头。
刀疤洋伸手过来,右轩下意识一躲,以为他要给自己一巴掌。
没想到刀疤洋的手越过了他,拿起他的作业本,塞进书包里。
看他下意识躲,刀疤洋还嗤笑一声,却没说什么。
刀疤洋还没右轩大只,却载着右轩这只大胖小子,开着机车走街串巷,把右轩送回家。
右轩坐在摩托车上,看着路灯和行人,莫名的,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好像是觉得很窝心温暖,却又觉得很奇怪。
像是想留住这一刻,却更像是觉得这一刻如此不真实。
是右繁霜叫他们过来的,过来陪着他学习,接他放学的。
以前,右繁霜也会来接他放学,他们姐弟之间关系很好很好,从来不会受任何人挑拨。
但是现在,好像已经全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