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原府的路上,原悄窝在马车里,心中十分失望。
来之前他倒是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发生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的“救命恩人”不仅不是个aha,甚至根本不想理他。
这就意味着,他失去了找到同类的可能,将来需要独自面对发情期。
一想到那种被本能支配的恐惧,他心中便觉苦恼不已。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所幸他还有不少时间,可以提前做一些准备。
大不了真到了那几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见人。
难受是肯定要难受的,不过至少不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
想通了此节,原悄便将此事暂时抛到了脑后。
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将原君怀的木轮椅做好。
原悄回府之后,金锭子便迎了上来。
“公子可见到人了”金锭子问他。
“见到了。”
“那公子怎么看着不大高兴”
“不提了。”原悄进了院子,这才发现院中立着一个青年。
对方身上穿着一袭武服,身形健硕挺拔,长相有些憨厚。
他见到原悄后忙行了个礼,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这人是原君怀给原悄安排的那个帮手,名叫杨槐。
“你会木工活”原悄问他。
“会。”杨槐道“小公子放心,干木工我是老手,手艺虽然比不上铺子里的师傅们,但大小木工活我都干过,寻常的活计难不倒我。”
“我们家公子干的可不是寻常活计。”金锭子道。
“精细活我也干过。”杨槐憨厚地笑道“小公子放心,原统领交代过了,说小公子有什么想学的,尽管吩咐,我只要会的一定倾囊相授。”
原悄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原君恪叫这人来并不是给自己打下手,而是想给自己当师父。不过想想也是,原悄突然要干木工活,换了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个老手。
这么说来,自己这个二哥竟也有细心的一面。
原悄被他小瞧了,心中也不恼,反倒有些熨帖。
“你且看看这图纸如何。”原悄将那木轮椅的图纸递给了杨槐。
杨槐伸手接过图纸一看,面上的表情登时凝固了。
他虽说不算多资深的木匠,但到底是懂行的,一看这图纸便知这东西有点讲究。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原君恪当时看了这木轮椅,只觉得稀奇,却不知这东西要如何才能做出来,更不会知道一把木轮椅从设计到制作有多少难度。
但杨槐不同,哪怕他没做过这个,拿过图纸一看,也知道这是个高技术活。
“这”他小心翼翼看向原悄,“小公子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我们公子自己画的。”金锭子道。
杨槐有些怀疑地打量了原悄一眼,显然不大相信。
他跟着原君恪许久,对原家这位小公子的“事迹”多有耳闻,知道对方是个玩物丧志的纨绔,正经事情一点不沾边。要说这是原悄画的,打死他也不信。
但他再憨厚,也知道该给原悄留点面子,因此并未开口质疑,只是把质疑挂在了脸上而已。
原悄假装看不到他一脸的怀疑,取了一张新的图纸给他,开口道“劳烦你帮我做这两组木梁,尺寸都在这里,需要的话可以让金锭子给你打下手。”
“好。”杨槐接过图纸,去选了做木梁的木料。
不过他一直忍不住去看原悄,大概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斤两。
原悄也不理会他,只专心打磨着自己手里的木料。
昨日他拿废木料试了一下榫接,效果还算理想,今日便打算正式试试了。
榫卯结构在木工活里是极有技术含量的手艺,原悄从前便对此十分着迷。但是在星际时代,人们对于各类金属的青睐显然高于木头,而金属的连接工艺则不需要用到这种手艺。
“你还会榫接”杨槐惊讶道。
“你不会吗”原悄问。
杨槐脸一红,彻底哑火了。
他只是个半吊子木匠,会的都是些粗活,哪里可能会这种手艺
尤其是原悄这图纸上的木轮椅,若是全部用榫卯结构,就意味着原悄需要掌握多种榫卯连接方式,而且需要掌握得极为熟练,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他起先还觉得原悄可能是在吹牛,直到亲眼目睹对方做出了榫头,又打磨出了卯眼,继而将两根木材结结实实地无缝连接到了一起。
杨槐彻底看傻了,他怀疑原统领让他来教人是故意整他呢。
联想到自己方才的“猖狂”,他只觉羞愧不已。
自那之后,杨槐就老实了。
他不仅不敢再小看原悄,甚至还对原统领这个弟弟生出了点崇拜,每次看着原悄干活时,两眼都放光。导致后来金锭子误会他对自家公子图谋不轨,每日都要小心提防着。
另一边。
陈年将原悄送回府之后,便去找了原君恪汇报。
“殷时”原君恪听说原悄的救命恩人是殷时后,冷笑道“就知道他们会糊弄你。”
“统领也觉得救小公子的人不是殷时”陈年问。
殷时这人沉不住气,若是他救的人,当日多半不会给望月阁留话,说不定会让人抬着原悄敲锣打鼓地招摇过市,甚至直接将人送到羽林卫去当场讨人情。
“那统领觉得会是谁”陈年问。
“不重要了,爱谁谁。”原君恪道“原悄怎么样”
“小公子离开巡防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看起来好像是有点失望。”
原君恪倒也不奇怪,心道那小子泡了水之后就一直不大正常。
“巡防营的人想好了,要与咱们比骑射。”原君恪道。
“这帮孙子可够损的,他们整日要巡城,骑射工夫自然好,咱们羽林卫整日在宫里巡防,连根马毛都摸不着,有这么比的吗”陈年不忿道。
“那你觉得比什么咱们能稳赢”原君恪问。
“比”陈年一开口,就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这几年,他们比什么都没赢过卫南辞
与其比他们擅长的东西输了,还不如比骑射,输了还没那么难看。
这么一想,陈年顿时泄了气。
也难怪他们原统领对那个弟弟不待见,要不是他,他们也不必在巡防营面前丢这个人
原悄并不知道陈年心里是如何编排自己的。
他这几日有了杨槐帮忙,制作木轮椅的进度突飞猛进。
不出几日,木轮椅的架子就做好了。
两人合力将轮子打磨好装上,整个木轮椅就完成了六七成。
只要再花一两日的功夫把细节打理好,就大功告成了。
“试试能不能走。”原悄坐在木轮椅上,朝金锭子道“推一下我试试。”
金锭子紧张地搓了搓手,而后扶住木轮椅的把手轻轻往前一推,竟然真得推动了。
虽然那木轮子有些不大轻便,推起来略有些吃力,但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公子你太厉害了”金锭子道。
“多亏了你们帮忙,靠我自己不知道要弄到何年何月。”原悄起身自己推着走了几步,朝杨槐道“弄些油润一润,推起来应该能更省力一些。”
“交给我。”杨槐忙道。
当日,杨槐便弄了些油,将转轮的各处都抹了一遍。
又过了两日,木轮椅便彻底完工了。
杨槐把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不好继续留在原府,临走时还挺舍不得。
金锭子一脸戒备地将人送出府,心道这人总算是走了。
看他每天盯着自家公子看时那模样,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事
原君恪听说原悄的木轮椅做完了,心中十分好奇。
这日他特意抽空回了一趟原府,想看看那东西做出来什么样。
他一进府门,便见原悄坐在木轮椅上,脑袋上盖着块方帕,身后的金锭子正推着他在院子里来回转悠。
原君恪一拧眉,心道这东西不是做给大哥的吗
这小子倒是自己玩儿上了
他上前一把掀开了原悄脑袋上盖着的方帕。
“二哥”原悄一见到他,登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好玩儿吗”原君恪冷声问。
“还行。”原悄道“二哥你要不要试试”
原君恪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点让原悄害怕的情绪。
原悄见状忙道“这木轮椅刚做出来得磨合一下,不然推着费劲。我这几日一直跟金锭子在院子里转悠,就是想先磨磨轮子,免得到时候大哥用起来咯吱咯吱推不动。”
原君恪听他这么说,面色总算缓和了几分,“这种事情找个小厮去做就行了。”
“不行,若是哪里出了毛病,他们听不出来,我得亲自磨合才行。”原悄道。
原君恪闻言将手里的方帕还给他,这才发觉原悄耳朵有些发红。
少年皮肤白皙,经不得晒,哪怕这会儿是秋天阳光不算太盛,他晒上一会儿皮肤也会发红,无奈这才找了块方帕盖着脸。
“那你试出什么毛病了没”原君恪问。
“还真有。”原悄笑道“木头太硬了,有点硌屁股。”
原君恪闻言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原悄见他终于笑了,这才跟着放松下来。
“回头找人缝个垫子吧。”原君恪收敛了笑意,垂着身侧的手略抬了抬,似乎是想做点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地又放下了。
“二哥,你想好怎么跟大哥说了吗”原悄问他。
“我说”原君恪一怔。
他还以为原悄都打算好了呢
“那要不我说”原悄一脸为难。
原君恪见状只得叹了口气道“我来吧。”
“好”原悄朝他攥了攥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原君恪一脸无奈,只能提步朝原君怀的住处行去。
不知是何缘故,原君怀屋子里今日门窗大开,里头看着比从前亮堂了许多。
原君恪进屋时,对方没有像从前那般窝在软塌上看书,而是坐在茶桌前煮茶。
“你这些日子回来的倒是勤快。”原君怀给他斟了一杯茶,笑道“是不是宫里得闲”
“嗯。”原君恪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端起茶杯一饮,被烫得直皱眉。
“怎么如今忽然变冒失了”
“大哥”原君恪轻咳了一声,一只手不安分地搓着衣角,看上去十分紧张。
他不知道该如何朝原君怀开口提木轮椅的事情。
长久以来,他从不和对方谈论腿疾的事情,连问都不敢问。
但只要提木轮椅,就意味着必须正面提及这个话题。
这对于原君恪来说太难了,比让他朝卫南辞认输还难。
“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原君怀一笑,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向窗外,“阳光真好。”
“那个”原君恪又道“臭小子最近挺老实的,也没闯祸。”
“老三最近不是一直在忙吗”原君怀道。
原君恪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家大哥。
便见对方温和一笑,“他整日让自己的小厮推着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我想不注意他都难。”
“大哥您已经知道了”原君恪问。
“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还怕我知道不成”他半开玩笑地道。
原君恪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状况,一时也有些懵了。
他大哥的腿疾不向来是家里的禁忌吗
怎么原悄那个臭小子敢明目张胆地去一再触碰
更让人惊讶的是,原君怀的态度竟如此冷静。
“老三一番苦心,总不好叫他为难。”原君怀道。
其实他一开始听说原悄在做木轮椅的时候,心里也有些别扭来着。
这些年来,他一直闭门不出,早已被自己的自尊心困住了。
一开始,他也想过要放下。可人就是这样,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出来。偏偏原君恪不是个会开导人的,见了自家兄长别说开导,提都不敢提一句。
倒是原悄,也不知哪来的心思,像是跟他这两条腿杠上了。
后来他听说对方每日从早忙到晚,心中便有些好奇,想知道那木轮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再后来,他听院子里的小厮说,金锭子每日推着原悄在院子里转悠,心中便越发好奇。
旁人或许不知,他将自己困在屋子里的这些年,其实每天都想出去晒晒太阳。
只是他拖着两条残腿,实在踏不出那一步。
而今,原悄的木轮椅,就像是给了他一双新的腿。
虽然可能会不大灵便,却能带着他走出这间屋子了。
当日,原悄便将那木轮椅推了过来。
原君恪将自家大哥抱到轮椅上坐着,亲自将人推出了屋子。
外头阳光正好,秋风带着点凉意习习吹来。
原君怀微眯着双眼看向天空,眼底微不可察地染上了点红意。
“天气真好”原悄坐在廊下的石阶上喃喃道。
与星际时代被科技浸染过的天气不同,这里的天气是真的好。
“嗯。”原君恪低声应了他一句,鼻子却忍不住有些发酸。
他微微扬起下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心道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好。
原悄陪着两位哥哥晒了一会太阳,便起身走了。
没一会儿功夫,他便指挥着金锭子和府里的家丁搬来了一堆木料。
“这是做什么”原君恪不解道。
“在这里弄一个坡道,省得每次上下都得找人抬着。”原悄指着廊下的台阶比划了一下,而后随手捡了个石块,蹲在地上画了一堆东西。
原君怀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何时学的这些东西”
“在水里一泡醒来就会了。”原悄半真半假朝原君怀眨了眨眼。
原君怀一笑,并未继续寻根究底。
一旁的原君恪也并未多想,毕竟他派了杨槐来帮忙,所以这木轮椅能做成,他并不特别惊讶。因为杨槐还没好意思朝他说自己在原悄面前啥也不是。
“二哥,帮帮忙。”原悄递了把锯子给他。
原君恪无奈,只能接过锯子,任他指挥着锯起了木头。
一旁的金锭子看得一愣一愣,大概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们家那个只有挨打挨骂份儿的小公子,竟也有翻身的一天,将他们家二公子指挥得团团转。
偏偏当着大哥的面,原君恪也不好说什么,干得那叫一个卖力。
当日,原悄难得抓了原君恪这个苦力,不仅将大哥住处的台阶修了个坡道,还把饭厅的台阶也修了坡道,这样大哥就能跟他们一起用饭了。
依着他的计划,回头会在家中所有原君怀能经过的地方,都修上坡道。
这样,原君怀的木轮椅就能在家里来去自如了。
当日晚饭之后,原君恪破天荒去了一趟原悄的住处。
原悄不知他的来意,便乖乖坐着等他发话。
原君恪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这才别别扭扭从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到了桌上。原悄拿过一看,发觉那是一副特制的鹿皮手套。手套不知用了什么工艺,质地非常柔软,而且很轻薄,估计只要不是太精细的木工活,应该都可以戴着。
“多谢二哥。”原悄将手套收好,又道“这手套做工这么精细,二哥一早就找人做了吧”
“有的戴就行,问那么多干嘛”原君恪道。
原悄早已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倒也不那么怕他了。
他知道,自家这二哥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还是关心他的。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原悄早已慢慢接受了新的身份。
相对于从前在星际时代孤苦伶仃的生活,他其实还挺喜欢现在的日子。
有金锭子陪着,有两位兄长,四舍五入他也算有个家了。
虽然发情期的问题还没解决,但他相信总能想到法子的
“明天羽林卫就要和巡防营比武了。”原君恪道。
“比什么”原悄问。
“骑射。”
原悄此前对原君恪和卫南辞都做过一些了解,他知道羽林卫是护卫皇宫的,巡防营是巡护整个京城,所以羽林卫的骑射肯定不如巡防营。
“对不起二哥,都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原悄道。
原君恪一怔,他本意只是想找个话题化解一下兄弟俩之间尴尬的沉默,并不是要责怪谁。
他脾气是不好,最初也生过原悄的气,可他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经过这些日子,他早就被原悄哄得顺了毛。
“比个武罢了,不是大事。”原君恪道。
原悄抬眼看向他,知道他不生气,这才放心。
“那日你去巡防营,不高兴了”原君恪换了个话题。
“有点”原悄也不瞒他,甚至略带委屈地告状道“他们连门都没让我进去,礼也没收,就把我赶走了”
“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进去也罢。”原君恪道。
“嗯。”原悄点了点头,心道自家二哥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好相处的。
“那日救你的人,不是殷时。”原君恪想起来那日陈年的话,估计原悄应该挺在意这个,又道“他们只是怕收了你的礼就不能和羽林卫比武了。”
“怪不得呢。”原悄道。
他当日就觉得怪怪的,原来殷时真的不是救他的那人。
“等比武结束,我亲自帮你去问,定会将救你的人揪出来。”原君恪那日说让原悄去碰碰壁,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自己的弟弟,凭什么去巡防营里受那份委屈
原悄听他这么说,险些忍不住笑出声,他二哥这语气,知道的是去帮他找救命恩人,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去报仇呢
“不必找了。”原悄道。
“为何”原君恪不解“你不是很想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吗”
原悄冲他一笑,“他救我的人情二哥都替我还了,不就两清了吗”
原君恪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原悄,而后与他相识一笑。
“嗯,咱们不欠他了。”
原君恪起身拍了拍原悄的肩膀,随后便离开了。
这几日原悄不止一次想过这件事情。
那日得知殷时不是aha时,他确实是失望的。
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可能。
今日原君恪的话证实了殷时并非救他之人。
也就是说,救原悄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可能是aha,也可能是普通人。
若他是普通人,那么原悄找不找他都无所谓。
若他是aha,那日救了原悄后不可能发现不了原悄是自己的同类。
当时的原悄险些丢了性命,慌乱之中肯定会不慎释出零星的信息素,只要对方是个aha,应该能觉察到才是。毕竟原悄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还有不认识oga信息素的aha。
所以那个人更大的可能就是个普通人。
既然如此,二哥已经替他还了人情,还是以对方提出的方式,他们确实两清了。
当晚,送走了原君恪之后,原悄便叫来了金锭子。
“你知道明日我二哥和巡防营的人在哪里比武吗”原悄问。
“京城能比骑射的地方不多,也就京郊大营和巡防营的演武场吧”金锭子道。
“外人能进去吗”
“平日里是不行,但是他们每次比武都恨不得敲锣打鼓招呼人去看,要不这几年二公子和卫副统领的恩怨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金锭子道。
这意思,巡防营的人为了羞辱羽林卫,会特意将比武场地开放。
毕竟看得人越多,羽林卫输了就越丢脸。
“明日咱们也去瞧个热闹吧。”原悄道。
“啊”金锭子道“这不好吧二公子最好面子了,您如今好不容易缓和了和二公子的关系,若是特意去看他出丑,只怕二公子会不高兴。”
“我去又不是看二哥笑话的。”原悄道“咱们去给二哥撑场子”
“咱们能撑什么场子”金锭子不解。
原悄想了想,又道“那我换个说法,咱们去给巡防营拆台。”
“这巡防营的台二公子都拆不了,咱们怎么拆”
原悄一挑眉,一脸神秘地道“我木工活儿那么好,还能愁拆不了台”
当晚,原悄拉着金锭子“密谋”了许久。
后半夜他又把自己关在杂物间里倒腾了半宿,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次日一早,金锭子早早便带着原悄的吩咐出了府。
原悄也收拾好自己,带着自己忙活了一夜的成果出了门。
当日,原君恪带着人到了演武场的时候,巡防营的人还没露面。
倒是演武场旁边的一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群人穿得花里胡哨,手里也不知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人嘴里含了木哨,一见到他们就疯狂吹,态度堪称热情洋溢,搞得场面一度十分奇怪。
更离谱的是,站在人群中央的竟是他那个好弟弟,原悄。
“这臭小子三天不打就开始犯浑,怎么又跟那帮人混在一起了”原君恪一拧眉,差点当场纵马过去教训弟弟。
就在这时,卫南辞带着巡防营的人来了。
他们大概是料定了自己稳赢,因此态度十分傲慢。
然而就在他们进了演武场之时,场边的人群齐齐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他们从前没听过,只依稀能听出来不是什么好声音,像是在起哄喝倒彩。
大概是怕巡防营的人听不懂这声音的含义,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少年人清亮的呐喊
“下去吧”
少年话音一落,人群又开始起哄,发出了方才那种声音。
卫南辞转头看向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拿着木制扩音喇叭的原悄。
少年头发半散着,脑袋上绑了条红色发带,乍一看有些顽劣,仔细一看还挺可爱。
不过原悄显然有些怕卫南辞,见他盯着自己看,吓得连忙将手里的扩音喇叭藏到了身后。
卫南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