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年末的娱乐圈,注定会很热闹。
宁市机场高速至「星钻之夜」会场路段。
柏油路静谧顺滑,一辆黑色阿尔法超车穿插如行云流水。
保姆车内,应隐一边在造型助理的帮忙下穿上高定、整理好裙撑,一边凑过脸去配合化妆师的粉扑。在她的右手侧,发型师则正争分夺秒地挑高发顶,为她编挽出蓬松的公主头。
车载液晶显示屏中,正播放着一场活动的直播。
画面中,「星钻之夜」红毯活动正依序进行,新起势的国模走了开场,男女团等流量面孔紧随其后。
“快到了快到了真的快到了,”庄缇文一指压着蓝牙耳机,对电话那头急冒火的r一叠声地保证“绝对准时到”
二十分钟前。
宁市机场,公务机专属停机坪外,自坦桑尼亚跨越大洋飞行而来的湾流g550缓缓滑停。
舷梯刚刚降下,一道穿绿裙的身影便奔跑而下,如一道翠色的风一般,一口气跑向航站楼跑过海关,直奔地下停车场。
林存康派过来的司机接手了俊仪的驾驶工作,在那道翠影一个箭步闪身冲入车座时,他便点火挂档打转方向盘,以强烈推背感的速度将阿尔法驶出地下掩体。
车内,赶时间的女明星摘下帽子披散长发,口罩下的面容秾华姝丽,但双眸沉静如水,声线轻熟镇定“朋友们,时间有限,开始吧。”
程俊仪坐在副驾驶当领航员,勤勤恳恳地关注前方路况和预计用时,通报道“还有二十三公里,离进入市区还有八公里了”
直播内,红毯已进入中段,上场的是熟面孔的青衣和新晋小花们,阮曳也在此列。
“星钻那边要疯了。”庄缇文挂掉电话,长舒一口气。
储安妮唰得套上黑色丝质手套,转动保险箱密码锁。喀哒一声,锁芯弹开,露出里头一整套天价粉钻珠宝。
她双手小心托出,紧张而绵长地深呼吸“我一没试过在车上做红毯造型,二没试过把一套三千万的珠宝带出工作室。”
车内又回到安静的繁忙中,只有庄缇文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她不得不第十五次重复“快到了还有十分钟”
“半个小时前你就说还剩十分钟”r怒吼。
她不是随便的小公关,而是星钻杂志的老牌明星编辑,专门负责明星们登陆封面、拍摄广告和专访等的企划与行程。她被派来对接应隐,是杂志对应隐的重视体现。
音量杀人,缇文不得不把手机拿远,整车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电话给我。”应隐伸出手。
缇文把手机递到她掌心。
“喂。”应隐配合化妆师的指令,闭上眼睛,“是我。”
“应老师”编辑听出她的声音。
“你去找晚姐,告诉她,如果我开天窗,就由她先上。”
“乘晚么她恐怕”编辑表示为难。
“她会答应的。”
从这一通电话后,编辑的夺命连环ca终于清净了,可见张乘晚确实答应了她的请求。
“咦,张乘晚这次这么好心。”俊仪又讲大实话“她后面肯定要找你帮忙。”
应隐笑了笑“上次她抢压轴,弄得oda那里场面那么难看,我帮了她,她总该帮我。人情往来么。”
“你还不如说是她看在你跟她一起买了法国酒庄的份上。”俊仪耿直无比。
一整车人都笑起来。
半个小时后。
原定倒二的张乘晚提前走上红毯,面对摄像机娴熟地摆着ose,丝毫看不出先前oda的那一场难堪风波。
主持人想必从耳麦中听到了前场的调度,知道要拖延时间,与张乘晚有来有回地调侃起来。
她跟曾蒙的交往早已公开,众人都知道她好事将近,主持人便围着这些打安全牌,问她对婚礼的憧憬,对婚后生活的畅想等等。
就在张乘晚的红毯时长即将超过三分钟时,红毯尽头,一台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靠。
作为年底压轴的时尚晚宴活动,「星钻之夜」会场星光熠熠,交警大队的铁马和雪糕筒划出交通管制区域,黑衣保镖交手而立,分布在二十米长的红毯两侧,维护着红毯秩序。
保镖身后,重重叠叠的黑色警戒线和铁马拦住了人潮的失控,拦不住成千上万道狂热的目光和宛如炮弹坠落般密集的快门声。
这是星钻红毯的传统,不设置专门的红毯等候区,而是直接从下车那一刻起便见真章。
明星从车内俯身而出的这一瞬间,就开始接受全世界镁光灯的照耀和摄影镜头最严苛的捕捉。
粉丝的哭喊尖叫刺破天幕。
谁是巨星,谁的国民度最高,谁家喻户晓
一切流量营销都在这里退潮,买水军的无所遁形,热搜限定“爆”的新顶流捉襟见肘,在这里,唯一的定海神针只有星光,星光,还是星光。
张乘晚和主持人同时停住呼吸,将目光投向红毯尽头。
黑色迈巴赫秉承了一以贯之的低调、尊贵,锃光的车上上流淌着会场的星光熠熠。
咔嗒一声,如男模般的安保打开后座门,镜头推近,一只穿香槟色缎面高跟的纤细长腿,稳稳地迈向了地面
应隐挽着手拿包压着裙摆,自车内俯身而出,佩戴粉钻项链的颈项如天鹅般,自微垂的优雅姿态中抬起,连带着那张美得如梦般的脸也出现在镜头前。
那一瞬间的尖叫排山倒海,闪光灯几乎照亮了这片天空。
红毯尽头的张乘晚很艰难才克制住翻一个白眼的冲动。
但她不得不承认,应隐就是这个年代最有星光、最有巨星气场的女星,一骑绝尘,仅有且唯一。
尖叫持续了很久,久到坐在港3迈巴赫里的男人觉得吵。
这台迈巴赫后座的液晶屏中,还从未播放过如此毫无意义的画面。康叔打转方向盘,留心听了会儿主持人的播报,笑道“应小姐赶上红毯了”
“嗯。”
“她还真是”康叔一时词穷。
“胆大包天。”
康叔笑出声来“还不够大胆,如果够的话,就该让你这台车送她上红毯,我想场面会很热闹。”
商邵一手支着额,散漫地笑了笑“还不到时候。”
他的目光停留在显示屏上,看着应隐走完红毯,接受采访。
很奇怪,从他的私人飞机下去的,明明是个素面朝天的妹妹仔,此刻却风采卓然,美烈让人不敢直视。
港媒惯爱造生词的,商邵此时此刻,却觉得他们好歹有个词造得不错恃靓行凶。
她确实有一切为所欲为的资本,包括那晚上在塞伦盖蒂的帐篷里,一定要就着打火机的火苗看他的纹身。
草原上的夜,拥有绝对的黑沉。月光和风都透不过蓬顶,一时间,只能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动物爬行声,以及鬣狗的怪叫。
在如此多的怪声中,帐篷里的一些喘息与唇舌交吻的水声,就显得不是那么明显了。
应隐第一次在野生大草原过夜,有一种小鹿般的惊惶和紧张,这股紧张助长了她身体的敏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她伏在商邵怀里,贴得很紧,又很老实。
其实场面不应该失控的,因为她才借了他手机打了通低级的爆料电话,当了回很有心机的坏女人。把手机还回去时,都不太敢面对他深沉的目光。
直到上了床,她贴他怀里,有些吃不准地问“商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坏也是有自尊的,你的标准这么低,很侮辱坏这个字。”
应隐“”
商邵笑了笑“何况是我教你的。”
应隐仰起下巴,双眼在黑暗中清亮,过了会儿,她攀着他的肩,自他的喉结亲吻起,流连向上,吻过颈项,吻上下巴,最后贴住他的唇。
商邵轻轻侧了下脸,语气镇定沉着“别这样,会传染你的。”
“那你下午在干什么”
商邵被她问住。
他下午在干什么至酒店的一路,他始终让她倦懒地坐自己怀里,呼吸交融,舌尖分明勾缠得不愿分开。
这时候反倒装什么正人君子。
装也装不像,眸色已经暗了,喉头发紧,手指揉上她丰润的唇瓣,碾着,玩着,最后掐住她下巴,动作停顿半秒,发狠地吻上去。
应隐蹭着他的身体。
她一跟他接吻,骨头和肌肉就泛出酸软,气喘吁吁时,听到商邵说了一声“别乱动。”
这氛围浓而危险,应隐稍稍屈起一条腿,问了个十分不知死活的问题“商先生你会那个吗”
商邵静了静,沉哑淡然地问“你觉得呢”
“你不是功能那个吗”应隐觉得自己多少是有点缺根筋了,怎么这么扫兴
男人都要面子,何况是商邵这样的男人在床上问这种事,也许是要被他踢下床的。
商邵勾了勾唇,产生一丝兴味“所以呢”
“所以你每次跟我你会不会都很难受”应隐很贴心地问“会不会觉得很煎熬呢”
商邵觉得,确实是挺煎熬的。
“我想碰它一下。”应隐冷不丁说。
“你想什么”商邵一脸幻听的神情。
应隐鼓起勇气,但气势很弱“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帮你。”
商邵忍得心头火燥,闭上眼时,心脏阵阵发紧。他确实有自制力,可以固若金汤如马奇诺防线,也可以不堪一击如马奇诺防线。
“睡觉。”他冷冷按下应隐的脸,“没到你操心的时候。”
应隐呼吸不畅,灵机一动“那我那我想看看你的纹身。”
“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应隐故意很天真地问“是因为纹得很幼稚,不能见人么你是不是纹了一个海绵宝宝”
“不是。”
“你自己的名字”
“没那么非主流。”
“一个3”
“不好看。”
“你都在意好不好看了,还不给人看”应隐精准地抓住他的漏洞。
商邵“”
应隐从被子里爬起来,去茶几的储物箱里翻箱倒柜一阵“我刚刚明明看到的”
“找什么”
“找到了”她高兴地说。
话音落下,啪的一声,一簇火苗自她指尖燃起。
“有灯。”商邵冷酷。
“不要,灯太亮了,会看到你不愿意让我看的东西。”应隐松了火机,帐篷内倏然再次陷入浓黑。
商邵只感觉到一阵香风靠近,窸窣的一阵,应隐爬进他怀里,纤细脊背猫似的舒展。
她双膝跪着,一手撑着气垫床,另一手按住打火机“这个刚好。”
刚好个鬼。
商邵尽量保持镇定、冷酷,以熄灭她莫名的兴致“别玩火,很危险。”
“嗯”应隐歪了下脸,“霸总台词”
“不是那个意思。”商邵额角一跳,忍耐着问“你觉得在那种部位玩火,是一件安全系数很高的事情么”
应隐窘了一下“我保证不会伤到你。”
她语气实在委屈又小心,商邵心软,沉舒了口气“只看一眼,别乱动。”
“嗯。”
“过来。”
应隐膝行两步,更贴近他身前。商邵从她掌心抠出火机,按亮“我自己来。”
在小小的火光中,应隐抿着唇,很用力而乖巧地点点头。
黑色的内裤腰线被他拇指指腹轻轻带下,露出腹股沟上的一小行字母。
太黑了,看不清。
太小了,看不明。
太难辨认了,她需要靠很近。
帐篷里安静无比,只剩下火苗的簌簌声,与帐篷外,两头狮子沉甸甸的脚步和喘哼。
商邵喉结滚动。
“看不清。”应隐低声说,滚烫的鼻息喷薄在他那侧敏感的肌肉上。
“可以明天白天再看。”他好冷静,冷静得不像个正常人。
“商先生。”
应隐念着他,纤细葱管似透明的手指,就着他的拇指,将那条腰线更深地压下。
他们谁都在无视。
一本正经地无视。
无视那行小字下,高高隆起的、笔挺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