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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船河火流,灯如昼。

    夜间的遥河上面一艘艘船不停往来,上面张灯结彩,花灯绚丽,漂亮的姑娘们依着船轻声娇笑,招手迎客,笑靥如花,腰肢若柳,让人目光不由流连。

    曦光包了艘画舫,由着它在河面上慢悠悠的走着,自己则倚在半开的窗扇后面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

    云芝守在一旁一眼都不敢多看,她自小就进了宫,这些年学的是礼仪规矩,学的是如何伺候主子,哪里见过这种景象。只是,总忍不住偷看一眼,好奇之中,又有些唾弃。

    小兰撇了她一眼,笑意稍淡。

    “主子,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回去吧。”云芝忍不住说。

    这种话她说了好几次,曦光看向她,见着她眉毛皱起,显然是不喜的,面上的笑一顿。

    “云芝,你是为什么进宫的”她轻声问。

    云芝心中一动,收了面上的神色轻声说,“宫里采买,我是被爹娘送进去的。”

    “那你觉得她们又是为什么在花楼”曦光看向那些笑着的女子们。

    云芝怔住。

    “这样的地方,但凡能自己做主,谁又愿意去呢”曦光轻叹了一声。

    “男人为难她们也就算了,你还不懂吗”

    云芝抿唇,面上现了愧色,说,“公子,是我想错了。”

    “人生于世,都有难处,既是无关之人,又何必苛责。”曦光淡淡的说,声音越发的轻,“有些人,活在这世上就已经很难了。”

    她少时也曾对花楼中的女子心生怜悯,又一次遇见赌鬼父亲卖了女儿进花楼,央求了师哥救下她,可最后

    再次见那个女子时,她神色憔悴支离,见着她时,第一个反应竟是怨恨。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曦光至今仍然记得那女子说的这句话。

    后来她才知道,那女子被救下后只是个开始,花楼不收,他爹把她卖给了一个老头做妾,等老头死了,她被老头的子嗣赶回家,又被他爹关在屋里,做了私娼。

    曦光从那次之后,就再也不会这般为别人的人生做主了。

    有时候你看着是地狱,但在别人眼中,说不定是她唯一的出路。她无法普度众生,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不抱有偏见罢了。

    “公子心善。”有人接道。

    曦光下意识看去,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过来了一艘小船,船头坐着两个少年公子,正在对饮。

    “总有些人,自己锦衣玉食一声顺遂,却要嫌别人自甘堕落。”说话的人又道一句,摇了摇头说,“殊不知,若有选择,谁人会如此。”

    “正是。”另一个人接道,声音低沉。

    曦光不由看去,不为其他,这声音,竟然和秦枕寒的声音有些像。

    “公子,在下白鹤书院齐成云,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白忘尘,打扰了。”说着话,那人起身,抬手一礼。

    他这样正式,曦光也不好不说话,便就推开了窗看去,笑道,“拙见而已,在下盛希,见过两位公子。”

    齐成云便朗笑出声,很是疏阔恣意。

    “公子若是拙见,世间便都是愚人了。”

    白忘尘默不作声的打量着曦光。

    夜色中的人容貌秀气,身量消瘦,很是文弱。

    齐成云倒是很感兴趣,说,“公子一席话,堪为知己,不知我与忘尘,可否有幸与你同行。”

    在他看来,刚才的那些话,寻常人可说不出来。

    这世间人,大多都只记得自己的苦楚,谁会多管别人的死活。

    “只是偶遇,当不得知机的说法,齐公子客气了。”曦光委婉推辞。

    只是路过这里,她无意和别人过多牵扯。

    被拒绝齐成云也不失望,依旧笑着,抬手敬了曦光一杯,说,“知机就是知机,以后有缘再见。”

    话罢,他饮下杯中酒,小船和画舫错开。

    画舫这般走了好一会儿,就见远处热闹起来,所有的花船都聚集在了一个水中高台周围。

    见状,在河面上的船只们都划了过去。

    台上挂着红绸,铺着地毯,有人很是说了一会儿话,详细的介绍了这斗采的过程,见着船都来的差不多了,才退下。

    第一个上台的是一个容貌柔美,弹了一手好琵琶的姑娘。

    周围喧哗声起,显然对方名气不小,几乎立即就有人上去压银。

    等这个姑娘下去,又是一个娇艳的姑娘跳了一支舞。

    这般来来回回,争奇斗艳,热闹了许久。

    曦光欣赏的看完所有,见着上面开始比拼名次,便悄然的走了。

    她此来,只为观风赏月。

    等回了客栈,夜色已经深了,曦光早就困了,而送信的人已经候在了门口。

    曦光强撑起精神接过信看完,提笔回信,又送了出去,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她们转而上了船。

    云芝和小兰两个丫鬟一番整治,曦光闲来去前面看了看这码头,忽然听得一声惊喜的声音。

    “盛兄”

    曦光回看,见着两人过来,一个面容俊朗却平静,一个眉眼飞扬尤其俊秀。

    她还是没认出来是谁。

    不过她没好意思只说,只是平静的看着。

    齐成云没看出来她眼中的疑惑,白忘尘却看出来了,眉不由轻动。

    是太过傲慢,还是别的原因。

    “昨夜我才说有缘再见,没想到今天就看见了,盛兄,看来你我的缘分不浅啊。”齐成云很是高兴。

    曦光这才恍然,明白这人是谁。

    昨夜河上灯火黯淡,她根本没看清楚两人的容貌。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原来是齐公子和白公子,倒是巧了。”

    “我们准备回书院,盛兄这是从北边来吗”

    “很明显吗”曦光疑惑,好奇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她是从北边来的。

    “你说话的语气不像这边的。”齐成云解释。

    三人闲闲说了几句话,小兰就已经笑着过来,扫过齐白两人,屈膝行了个礼,说,“公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您昨夜没好好休息,快去睡会儿吧。”她又添了一句。

    曦光便就点了点头,道了声告辞,走了。

    “没想到盛兄还是个风流之人。”齐成云不由轻笑。

    这丫鬟生的好看,说话也十分亲近,看起来可不是寻常婢女。

    白忘尘没有说话,刚才那丫鬟的神色,可不像有什么的样子,更多的是关切小心。

    一切准备妥当,大船出动,往下游而去。

    曦光一开始还能打起精神,不多时就开始犯晕,只得睡下。

    昭华宫中,秦枕寒垂眼看着信,先是笑,笑意却又很快淡下。

    这一出宫,于曦光而言,可真是自在。

    她真的会回来吗

    寂静的宫殿中,素来运筹帷幄的天子,竟有些不确定起来。

    半晌,他闭上眼,强自忍耐着心中的恶念。

    关起来吧,将她圈禁在榻上,让玉铃铛夜夜作响,再也没有力气逃走。

    这愿想太过美妙,下颌绷紧,秦枕寒兴奋的呼吸都变得沉重,手掌轻轻握紧,似乎便将那个人攥在了手里。

    可他知道攥不住的。

    娇嫩的蝴蝶需要小心呵护,经不得风吹雨打,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夭折。

    曦光难受的紧,即便是躺在榻上也总感觉在不断起伏,越发的头晕脑胀。

    云芝伺候的越发小心,小兰更是亲自准备了吃食,却都不能让她舒心些许。

    一片昏沉中,曦光恍惚间想起了去岁去弥山猎场。

    她当时也是这样无精打采的躺在马车里,秦枕寒则坐在一旁拿着话本子读给她听。

    他说他不忙看折子,曦光便就信了。

    现在再想,哪里是不忙呢。

    不过是有人愿意尽心待她罢了。

    闭上眼,忆起那低沉悦耳的声音,不急不缓,从容有度。

    呼吸渐渐平缓,曦光睡着了。

    这时,云芝和小兰二人才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为她盖好被子,便候在一旁。

    “姑娘一口都没动。”云芝看了也不由发愁。

    小兰上前端起,说,“等姑娘醒了我再做些别的。”

    曦光肠胃弱,她做的都是清淡的素菜,但她这样提不起胃口,或许看见味重的菜会好些。她心中盘算着都有哪些菜即附和条件,又不会伤身。

    这样身娇体弱,琉璃似的人,就该好好养在家中,小兰无声摇了摇头。

    实在是不适合出门啊。

    外面有人敲门,云芝过去打开,见着来人一怔,轻声问,“二位是”

    齐成云笑着说,“我和白兄准备出去看看,想邀盛兄一起,盛兄呢”

    听了声音,云芝立即想起来人是谁,微微俯首,温声道,“我家公子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

    “原来如此,是我搅扰了,盛兄好好歇息。”齐成云微讶,但一想也不奇怪,立即有些歉意的说,便就和白忘尘走了。

    见着两人离去,云芝伸手关上了房门。

    “这个丫鬟,”齐成云若有所思。

    礼仪规程,面上的笑也分外妥帖,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就连他舅舅家的婢女都稍逊色了些。

    “忘尘,你说着盛兄会是什么来历”齐成云忍不住好奇的问。

    白忘尘说,“应该是从京中出来的人。”

    “的确,”齐成云点了点头。

    他舅舅可是江州知州,能比府里的下人更强的,也只是京中那些百年勋贵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家。”他随口说道,没再多想。

    晚上,京中的信如约而来。

    曦光拆开,整日昏沉中也没注意自己都写了什么,就回了信去。

    更不知,第二日秦枕寒看到信时,是何心情。

    昏沉中,想起去岁猎场一行,忽觉遗憾,不能再听你为我读书

    他呼吸放缓,心中震颤,忍不住就笑了。

    养不熟的小蝴蝶终于记得了他的好,小心翼翼的用触须碰了碰他的掌心,便让他之前的种种不甘与晦暗都挥之一空,只觉甘之如饴。

    “看来是难受的紧了。”他说。

    不然,依着曦光之前那副除了京就不想再和他有关联的样子,还有前几封信也都只说些寻常事情,好似只当朋友来往般,她是断断写不出这封信的。

    秦枕寒看了这封信许久许久,最后慢慢收起。

    曦光离京的第九天,天子辍朝半日,据说,是昭华宫那位不好了。

    第十天,昭华宫挂白,秦枕寒追封盛曦光为皇后,命丧仪大办,有人反对,都被他弹压下来,到最后到底都接受了。

    左不过是个死人,何必多加计较。

    自此,世间再无先为太子侧妃,又成天子爱宠的盛曦光。

    船沿河而下,一路顺风顺水,不经波折,在第三日就抵达了江州。

    也是在这天,曦光听说了自己的死讯。

    大船在一个码头歇息半日,明日再走一上午便能抵达江州渡口。

    趁着这个机会,曦光出来甲板上透透气,恰好听见齐成云说,真想知道那盛曦光生的何种倾城绝色。

    她脚步一顿,没想到都离开玉京了,还有人议论她。

    “竟然能让陛下这样的英主为之如此疯狂,死了还要追封为皇后。”

    曦光眨了眨眼,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死了谁死了谁追封为皇后了

    她整个人都懵了。

    “如此佳人,竟然早早的香消玉殒,实在令人惋惜,我还准备明年春闱,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见上一见呢。”

    曦光终于确定了,死的人是她。

    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她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而且皇后

    “盛兄”白忘尘转身看向身后恍惚的曦光,若有所思,唤了一声。

    他为何这样惊讶

    “盛兄来了你是从玉京来的吗你可曾见过那盛曦光”齐成云接连问道。

    “不曾,”曦光下意识摇头。

    齐成云有些失望,又问,“我在江南,只是道听途说明,盛兄在玉京想必消息要灵通的多,可知盛曦光和太子以及”

    “慎言,”白忘尘忽然打断。

    “你忘了内卫”顾不得曦光在身前,他低声警告,无奈与好友的口无遮拦。

    齐成云立即噤声。

    “内卫怎么了”看两人这样噤若寒蝉,曦光忍不住问。

    “就是去年的事,我们有同窗非议陛下,被内卫抓走了。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不止江州,别的地方都是如此,被抓走了不少人,玉京没有吗”齐成云有些疑惑。

    曦光怔然,她没想到去年皇帝轻描淡写的话后,还有着这些事情。

    “有吧。”她不确定的说,敛眸道,“我身子不好,整日养病,倒是没人和我说这些。”

    齐成云立即恍然,有些歉疚的说,“是我疏忽了。”

    明知盛兄身体不好,还总是不小心提及。

    “盛兄身体不好,怎么还要出门。”白忘尘问,看着短短几天就消瘦了不少的人。

    “总不能一直呆在家中,我也想看看这大好河山,再说,江南气候温软,也有利于我调养身体。”曦光笑着说。

    她眼中向往,满是期许,白忘尘便没再问了。

    曦光惦念于他们刚才说的事情,聊了几句就回了房间,翻出秦枕寒写的信看了看,上面丝毫没写关于这件事的字眼。

    但齐成云既然能说出来,那就不会是空穴来风,她便叫来小兰问了一句。

    小兰睁眼,只做不知。

    她自然早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但这种事,还是陛下自己来说的好。

    “他这么一弄,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曦光默念,不解皇帝的用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芝和小兰倒是清楚,见着曦光疑惑,便轻声说,“姑娘不高兴吗您以后就和太子再无瓜葛了。”

    曦光看向她,总算发现了这件事。

    主要是她最近都没看见太子,知道对方过得不好,就够了,一时间也没忘他身上想。

    的确,这么一来,众所周知的太子侧妃,后又被帝王厚宠的盛曦光没了,以后她再出现,谁也不会把她和太子联系上了。

    这样想着,曦光顿时就忍不住笑了。

    秦顺安那个人,只是看见她都觉得恶心,一想起别人要把他们放在一起提及,她就难受。

    现在这样,是好事啊

    反正她本人还活的好好的,死的只是一个名头罢了。

    只是,皇后

    曦光低头看着信,她没想到,秦枕寒竟然会这么做。

    纸上的墨迹依旧,她想起了离开那日对方所说的话。

    提笔,曦光心中复杂,迟疑许久,只做不知。

    可她身边的事,哪儿有秦枕寒不知道的。

    “又在装傻。”看着信上一字不提她今天听到的事情,他低声说,些许宠溺掩饰不住。

    第二日,船抵达江州渡口。

    齐成云和白忘尘过来和她告别,又说了住处,显然是之后还想来往的。

    曦光只说住处还未曾定下,未在多提。

    其实这几天的相处,她并不讨厌这两个人,虽然都是世家公子,但也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人,很是亲和,但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再没有安定下来之前,她是不想过多分心的。

    齐成云两人也不强求,等下了船,白忘尘皱眉。

    他总觉得跟随在那盛希身后的几人有些不对,却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怎么回事

    下了船,曦光目光刚一动,赵宣就已经出现了。

    “小师妹,你总算到了。”他高兴的说。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曦光很是纳闷,她觉得自己的易容弄得挺好的,怎么总被轻易的认出来。

    “师妹你忘了三师哥说的了,易容不能只看脸,还有骨相,最主要的是,个子啊。”说着赵宣就已经笑了,伸手在曦光的脑袋顶上比了一下,才到自己的肩部,说,“这船上的人我都看了,这么矮的只有你了。”

    “七师哥”曦光恼了。

    “一说你个子你就急。”赵宣大大咧咧的说,看向身后跟着的那些人。

    曦光跟着看去,微笑道,“接我的人到了,你们回去吧。”

    “主子,”云芝忍不住说。

    “云芝,回去吧,既然出来了,又何必再牵连不断,害人亦害己。”曦光温声说。

    “主子,您不要我们,我们就无处可去了。”云芝低头惶恐的说,“主子送奴婢出来的时候就说了,是要来伺候您的,之后只是您的人,您不要奴婢,奴婢就无处可去了”

    曦光顿时迟疑。

    小兰暗道干的好,不愧她昨晚的提点,自己也忙哭丧着脸,说,“主子您别赶奴婢走。”

    王石也接话,说,“奴才们被选出来就是伺候您的,若是伺候的不好了”

    朱贵几人也都祈求的看着曦光。

    他余下的话没说完,可意思却不难猜。

    这些人都是内卫,曦光也不知道被她赶回去后,他们会面临什么,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由看向赵宣。

    可赵宣一介粗人,哪里懂这些,只得压低了声音说,“要不先回去问问师傅”

    曦光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一行人上了马车,直接进城,最后在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外停下。

    “就是这里了。”赵宣高兴的说,上前使劲拍门,说,“老八老九快开门,我带着小师妹回来啦。”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娃娃脸的青年没看赵宣,探头直接看向曦光,眼睛顿时亮了,说,“曦光你总算回来了,来,快进来。”

    后面一个高大憨厚的青年端了火盆过来,放在门口,冲着曦光憨憨一笑,说,“小师妹来,去去晦气。”

    小兰吸了吸气,去什么晦气啊,她们陛下是晦气吗

    曦光笑了,大大咧咧的七师哥,机灵滑溜的八师哥,还有看着老实嘴却毒的九师哥。

    真是,好久不见了。

    她上前提起衣角跨过火盆,三个师哥都在身边说好。

    前面年长的师哥们都早已经成亲,他们三个倒是还没有定下,这才一直跟在师傅身边,也是和曦光最亲近的。

    这熟悉的一幕,曦光看了总是忍不住笑。

    “你们又在胡闹了。”一道苍老温和的声音响起。

    曦光一抬眼,就见白发白须的老者正含笑站在廊下,她不由笑开,大步跑了过去,挽着他的胳膊就喊,“师傅,”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唐贤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这个小徒儿命运多舛,从小就一直跟阎王爷挣命,本以为遇得良人,没想到竟然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竟然让他家的曦光当妾

    他一身的药香,几乎都沁入了骨髓,曦光闻着,只觉得安心极了。

    说笑间一行人进屋坐下,老八汤成眉飞色舞的说,“小师妹这院子三进,东边那个一直给你留着呢,自从收到了你的信,王婶早早就布置好了,她这会儿不在,带着巧喜买菜极了。”

    “劳烦师哥们费心了。”曦光笑着说。

    “嘶,老九你快看,小师妹在道谢诶”汤成俨然一副受惊的样子。

    他们师兄妹一起长大,做什么都是你来我往理所应当,之前哪儿听曦光道谢过。

    “小师妹受苦了。”老九庄承闷声道。

    汤成不由皱眉,很是点头。

    要不是遇见那个畜生,小师妹怎么会这样

    曦光看着几人说笑,快活极了,上辈子她赶到的时候,师傅奄奄一息,轻功最好的七师哥双腿被废,自幼练了一手好手上功夫的八师哥被废了双手,一身横练武功的九师哥遍体鳞伤。

    秦顺安对付人,惯来是朝着人最痛的地方下手。

    曦光恨急了,最后却要为前面那些师哥们考虑,连为他们报仇都不能。

    想着想着,她眼圈就是一酸,忍不住就哭了。

    “诶,小师妹你,你别哭了。”三个大男人顿时慌了,左右看看,忙压低了声音问,王婶呢

    他们不会哄孩子,平日里都只带着曦光玩,至于照顾一类的事情,都是王婶来的。

    “好孩子,不哭了。”唐贤看着她眼中的哀伤,心中发现了不对。

    这人老了,见识的多了,自然就能分辨出不对,曦光看着老七他们的眼神不对。

    “师傅,”曦光挽着他,哭的停不下来。

    她知道该高兴的,师傅和师哥们都活的好好的,可她就是想哭。

    “好了好了。”唐贤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一如她小时候那样。

    曦光很少哭的,她小时候会因为药苦哭,会因为不能出去玩哭,可等到后来知道都是为了她好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小姐回来了,诶呦这是怎么了”王婶回来了。

    “小姐,快别哭了。”巧喜也忙凑过来说。

    她说是丫鬟,可更多的则是玩伴,两人关系极好。

    看见两人,曦光忍不住就笑,可泪水却流的越发的快。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