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几乎将雅致和诗意沁到了每一个角落。
曲径回廊小桥流水,一页扁舟顺水流下,耳畔都是娇软的吴侬软语。
曦光倚在船上,眼见着小船穿过桥洞一拐,却又到了一株大树底下,巨大的树根在水面盘旋交错,竟被人踩成了一个阶梯,有妇人蹲在上面洗衣服,旁边青石道上小孩子们在笑闹。
春起带着些许暖意的风拂面而来,下午的阳光温柔落在身上,曦光看着周围,觉得她很喜欢这里。
没有玉京的威严雍容,亦不似蜀州的奇峰险峻,这样精致的地方,她喜欢。
汤成在前面摇着船,笑着和曦光说起这周围的种种。
两人顺水而下,有人想要搭船,被他笑着拒绝。
他们走着前面忽然热闹起来,侍卫开路,让所有人都停下。
后面王府的马车徐徐行来,又有知州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过来,显然是刚从城外回来。
“今天是二月二春耕节,这些官老爷们”汤成嘴里的话忽然就没了,往常机灵滑溜的人愣愣的看着王府马车飘起的车帘一角,舌头仿佛被叼走了一样。
他这样引得侍卫看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低斥道,“看什么呢”
汤成难掩震惊的转过头,看向倚在船边的曦光。
曦光不解的看他,不知道他看见什么了,怎么这么样子。
马车渐渐远去,那侍卫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汤成一眼。
汤成一个激灵,匆忙摇了船往回走。
“师哥,怎么了”曦光忍不住好奇的问。
“回去说,等回去了再说。”汤成鲜少的面色郑重,一路皱着眉,竟也没怎么说话。
一路回了宅子,他带着曦光就去了师傅哪儿。
他一路上脚步匆匆,曦光在后面好不容易跟上,等终于进了药室,已经忍不住喘起了气。
“做什么毛毛躁躁的。”看着曦光这样,唐贤瞪了眼汤成。
汤成这才回神,扶了曦光坐下,忙不迭的就说,“师傅,我今天带着师妹出去,看见王府马车上的女眷,和师妹特别像。”
话音一落,屋内两人都惊住。
曦光呼吸一顿,皱眉难掩惊愕,“师哥你说什么”
“是真的,当时我就扫了一眼,但是那眉眼,和师妹简直太像了,就是年纪大点。”汤成认真的说。
当初师傅就是在江州捡到师妹的,他记得格外清楚。
“仔细说说。”唐贤坐下,认真的问。
汤成就仔细说了当时的经过。
“你说的,应该是安王府的王妃。”唐贤说,不由沉吟。
他没想到,徒儿的身世竟然会和王妃扯上关系。
“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个王妃的事。”他吩咐。
汤成立即应下,转身冲曦光笑了笑出去了。
他知道,这个小师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眼下好不容易发现了,他自然要办好。
“着急了”看曦光坐在那儿皱着眉出神,唐贤温声和她说。
“师傅,”曦光喏喏,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确有心寻找自己的身世,眼下骤然找到线索,按理说她该高兴的,可这会儿心中惴惴,却有些慌乱。
当初她的家人为何要将她丢弃,眼下看见她了,又会高兴吗
曦光不知道,也说不出话。
“还有师傅呢。”唐贤笑着看她。
抬头看着他,曦光终于笑了。
是啊,她还有师傅呢,若是能有个圆满的结局,她高兴,若是没有又如何,她还有这些家人在呢。
曦光其实对那些家人并没有多在意,她只是想求一个结果罢了。
能生出她这种容貌的女儿,她的家人就普通不到哪儿去,虽然不想承认,但在这个世道上,若没有一定的身份,是护不住这样的容貌的。
汤成出去溜达了一下午,晚上一回来就钻进书房说了自己的发现。
据说王妃是安王十六年前带回府的,不知其身份来历,只知道容貌极为美貌,让安王宁愿违逆了生母也一意孤行要娶她,这些年更是盛宠不衰,连生两子一女。
安王夫妻极为恩爱,这些年,安王府连一妾室都无。
十六年。
这一长串的话,曦光只记得了这个,她今年十八岁。
“师傅,我想见见她。”曦光想知道她们两人到底有多像。
她们两人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一定是母女,若是那王妃有兄弟姐妹之类的,她们也有可能长得像。
“那就见见,若是能说清楚,也是好事。”唐贤嘱托了汤成去叫上赵宣和庄承师兄弟三人一起去。
“劳烦师兄们了。”
“小师妹,这点小事就不用说谢了。”汤成笑着说。
“显得生疏。”庄承微微皱眉。
赵宣点点头。
曦光就忍不住笑,说好,又不放心的叮嘱,说,“这事我不着急,你们不要冒险,尤其是七师哥,你不要仗着轻功好就想溜进王府,太危险了。八师哥九师哥,你们看好他。”
汤成和庄承大笑起来,应好声尤其响亮。
赵宣没好气的看着两人,不就是切磋的时候摸不着他的影子吗,等下次他不止要让他们摸不着,还要揍两个人一顿,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师兄。
“七师哥你记住了吗”赵宣性子大大咧咧,曦光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这会儿也叮嘱的格外仔细。
赵宣只好点点头,他还真准备过溜进王府,毕竟在外面探查,哪儿有进去偷听来的方便。
师兄弟三人便就隐匿行迹,各展所长开始查探。
曦光晚上坐在屋里,甫自出神。
这件事来的突然,让她猝不及防,如今心中纷乱,只觉茫茫。
远飞的雕儿忙了一天,终于从遥远的玉京飞到了江州,落入了内卫司中。
江州内卫指挥使亲自取了信,命人立即给那处宅子的人送去。
玉京和江南,距离到底太远了些,哪怕是日行千里的金雕,也要奔驰大半个日夜才能抵达。
曦光打开信,入目第一行仍旧是她离开的天数。
仿佛写信的人,每天都在默念着这些似的,曦光拿了信,怔怔的看着那个日期,忽然忍不住想,秦枕寒在写下这段日期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
时光如水,匆匆便就逝去,他却要记得这么清楚。
何苦,何必。
这样想着,她浑然未觉自己唇角露出了一抹笑。
信里写着他平日一些小事,哪个官员又犯蠢了,谁又在动什么小心思了。
曦光对于朝政上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可抵不过秦枕寒总是愿意说,弄得她现在都知道了那些朝臣的性子。
低头看着,曦光仿佛能想象到秦枕寒的表情,懒懒支着下颌,她忍不住弯了眉眼笑起,竟也忘了刚才的烦恼,提笔回信。
先是说了些她今日的事,最后踌躇片刻,到底写了她遇见一个和她生的很像的女子的事情。
秦枕寒那么聪明,他说不定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看着信纸,曦光有些觉得不该,既然要和他再无瓜葛,说这些似乎不好。转而又想,好像也没什么。
就,就等秦枕寒纳妃吧。
他纳了妃,她就再也不和他说这些了。纠结许久,曦光到底将信装了起来,一时苦恼,一时又高兴。
送信的人取了信回去,师兄弟几人仍旧忍不住好奇。
到底是谁整天和他们小师妹传信,莫非,是未来的妹夫也不知道配不配的上曦光。几个人可谓是忧心极了,曦光自幼就生的好,他们护着藏着,就怕被有心人骗了去,结果还是遇见了太子。
他们当时仔仔细细查了,的确是有秦安这个人,才放心让小师妹跟他走,谁知道那其实是太子命人假做的身份。
如今这个,也不知道到底如何。
京中,秦枕寒收到信,一一看完,轻轻一笑。
愿意和他说这些,看来他的心思没白费。
提笔回信,一道送出的,还有一封写给安王的信。
若是想风风光光的迎娶曦光为皇后,总要给她安排一个妥帖的身份才是。
师兄弟几人来回探查许久,终于探得了一个消息,每年二月初八,安王妃都会前往城外的宁安寺烧香,今年也不例外。
二月初八这个日子
师兄弟几人都忍不住看向曦光,师傅就是在这一天捡到曦光的,这些年,他们都是用这个日子给曦光过的生日。
事情太巧了,就不会是偶然。
“探出为什么要在这天烧香了吗”唐贤问。
几个人都摇头,坊间只知这些年安王妃年年如此,但是原因,谁也不知道。
曦光则更想知道,“安王的脾性如何”
若对方不是什么好人,那她就要格外警惕些,若为人还过得去,那她便准备直接些。
这话师兄弟几人答不上来,曦光只好去问小兰。
“姑娘,奴婢以前不在这边任职,并不清楚。”小兰很是为难的说。
她倒是知道,可被警告了不能说。宫里那位明显正等着她家姑娘去问呢。
不过,竟然把曦光的反应料的这么准,该说不愧是陛下吗
曦光无奈,晚上写信的时候,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求助皇帝。
她自己一个人无所谓,但是她不想牵连师兄们,若是这事危险,那她就慢慢来。
秦枕寒收到了信,稍有些失望,却又在意料之中。
曦光已经做好了准备慢慢来,却没想到,第二日随着回信送来的,还有所有关于如今这个安王的记载。
拿着手上厚厚一沓册子,她怔住了。
“陛下说您用的着,今日特意命属下送来,姑娘您看完了直接毁掉就好。”送信的内卫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
“这,我不需要。”曦光咬咬牙,到底拒绝。
既然已经出了宫,她就不想再借助皇帝的力量,不然如此往来,怕是永远都分不清了。
“已经给了姑娘就任由您处置,您不喜欢,直接毁掉就好。”内卫笑呵呵的,说什么都不解,利索的就走了。
“又是这样。”见着人溜得飞快,曦光低头抱怨,嘴角不由勾了勾。
小兰她们是,现在也是。
秦枕寒好好一个皇帝,怎么就这么无赖,连让她拒绝都没办法拒绝。
指尖划拉着册子,迟疑半晌,曦光到底看了。
总而言之,如今的安王秦臻则,为人严肃刻板,御下极严,但是这些年却也没做过什么恶事。
见此,曦光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是坏人,那就好说了。
既然知道了日子,曦光等人就做好了准备,在那天也前往宁安寺。
然而,天公不作美,这天竟是个阴天。
汤成细心,换了小船,包了艘画舫,一路摇摇晃晃,走水路到了宁安寺山脚。
曦光今天没有易容,有些话,总要用本来面貌才能说得清楚,她戴着面纱,提起兜帽半遮住了眼,这般一妆扮,样貌就掩去了大半。
她抬头看了眼半山腰上的寺庙,就在那里吗
“你们是要去宁安寺吗”这时,一个老叟见着几人这般模样,扬声问道。
“是,听说宁安寺灵验,我们准备去拜拜。”汤成笑呵呵的说。
“那你们来的时间可不对,先回去吧,等下午再来。”
汤成忙追问,那老叟也没有隐瞒,好心提醒说,“今天是贵人上香的日子,那些侍卫们守着宁安寺严禁任何人出入,等下午贵人走了别人才能进去。”
“多谢老丈,多谢老丈。”汤成忙感谢,看老丈支了个茶摊,带着师兄弟两人过去喝了碗茶,给了几个大钱,又问曦光准备怎么办。
“我带你进去。”赵宣说。
曦光瞪他一眼,摇了摇头,说,“回画舫等着吧。”
安王妃总要走的,到时候就能看见样貌的。
她下了决定,师兄弟几个人也就听了,喝完茶回了画舫。
“八师哥,王府的侍卫身手如何”经过前世,曦光对于他们的安全总是分外操心。
这些王府并不是善地。
“明面上那些有几个厉害的,但我总觉得暗地里还有些危险的人。”汤成说。
师兄弟几个人,他是最细心警惕的人。
“听到了没,七师哥,你轻功是好,但也不能大意,一旦被人围住,你逃都没地方逃。”曦光可谓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赵宣总仗着轻功好,失了小心,行事偶尔有些肆意,她最担心的就是他。
看她担忧,赵宣忙连声应好,听着两个师弟闷笑,瞪去一眼。
“七师哥,我不想你出事。”曦光叹了口气。
“放心,都听你的。”见着她脸上淡了笑,赵宣立即认真起来,不敢马虎。
“就他,我和你八师哥呢”庄承闷声一句。
“你稳重,八师哥细心,我倒是没那么担心。不过,你们也要小心。”曦光再也不想看见他们浑身是血的样子了。
师兄弟两个人这才满意,又嘲笑的看了眼赵宣。
嘿,就你最不放心,还是师兄呢。
赵宣气闷,狠狠瞪向两人。
师兄妹几人说说笑笑,云芝伺候在一旁煮好了茶,又备好了话本子给曦光看。
小兰则准备起了饭菜,既然要等在这里,那午膳怕是也要在这里吃的。
还好她早有准备。
上午的时间悠悠过去,日头渐渐升起,水面波光粼粼,曦光倚在窗前,不自觉的看向半山腰的寺庙。
用过午膳,她有些困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小姐,小姐。”云芝轻声唤道。
曦光睁眼,醒了神才发现一行人已经到了山腰,一直停靠在一旁的大船驶去码头,马车停下,先下来几个丫鬟,车帘开,她心中一顿,却见下来的是一个俊朗威仪的男子。
那人伸出手,马车中一只染着丹蔻的手搭上,车中的女子这才缓缓下了车。
华服盛装,容貌美艳,若说曦光是清雅的梨花,那她就是枝头盛放的红梅,一双眉略直,隐约带着些许凌厉。
这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为了让曦光看的清楚,船就停在河边码头旁,她果然也看的清清楚楚,两人的眉眼其实不像,但骨相轮廓却像极了,打眼一看,就让人觉得几乎生的一样。
女人下了马车,后面又有一个约十三四的女孩儿下来,另一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也翻身下马。
一家人走在一起,少年郎的样貌更似母亲,男生女相,眉眼俊秀,女孩儿的容貌却要肖似父亲,和母亲的美貌相比,略逊色了些。
曦光怔怔的看着一家人,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迟迟移不开眼。
女子正笑着和女孩儿说话,似是发现了曦光的视线,看来一眼,见着她戴着兜帽,便就收回了视线。
安王府的小郡主也看了一眼,有些好奇。
她倒是见过很多过来偷看母亲,或者是想对父亲自荐枕席的女人,但这种戴着兜帽连容貌都看不清的,却还是头一次。
“母妃,她一直在看我们诶。”心中好奇,秦姣姣总忍不住去看,一直等上了船,她惊讶的发现,那人还在看她们,她顿时觉得好奇怪。
“不必理会。”燕灵璧不以为意,这世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若是往常,她说不定会好奇探究一下,可今日实在提不起精神。
“累了”安王秦臻则扶着燕灵璧温声说。
他的性子素来严厉,连带着儿女们都不留情面,但在面对妻子的时候,总是分外温和。
燕灵璧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她实在没心情。
“娘,你看她还在看,她真的好奇怪。”一行人进了船舱,大船离去,秦姣姣却发现那人还在看,顿时惊住。
“姣姣莫要叨扰你娘。”秦臻则沉声说。
看妹妹担心,秦定宗过去一起看,见着那边窗后的人,顿时皱眉。
曦光终于回神,看着兄妹二人,迟疑了片刻。
她本来想的是在安王妃面前显露真容,再直接问询的,可刚才出神错过了,现在
想了想,她取下面纱,摘了兜帽,对兄妹二人轻轻一笑。
曦光是有些紧张的,她觉得自己笑了笑,其实只是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只是她颜色在此,哪怕只是这样一笑,宛然间,也好似春日盛,梨花于枝头绽放,让人移不开眼。
秦定宗兄妹二人已经惊住了,既是惊艳,也是震惊。
这,这个女子和母妃生的好像。
“父王,你快看。”
“母妃,你快看”
兄妹两人忙惊声唤道。
“怎么了”燕灵璧皱眉,立即问。
秦臻则看去,目含问询。
“那个怪人不是一直看我们吗,她,她刚才取下兜帽,她和母妃您长得好像,特别像,几乎一模一样。”秦姣姣已经直接说了起来。
她并未多想,心中却已经阴谋论了起来,连着看向曦光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这不会是谁家找来勾引自家父王的吧
想多了,就算和自家母妃生的像,她也不可能,父王只喜欢母妃
燕灵璧精神一震,踉跄着起身走到窗边看去,一眼见着曦光,已经愣住了。
秦臻则看着曦光,也惊异于她和妻子的相像,垂眸看了失魂落魄的妻子一样,他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天,到底来了。
他想拒绝,可皇帝早已将一切做下了安排,容不得他反对。
那段过往,对于妻子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宁愿她永远都不再想起,可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提醒。
“曦,曦儿。”燕灵璧颤着声音说。
这边大船已经开始加速,眼看着要和那画舫错过,燕灵璧什么也顾不得了,忙扬声让停船。
外面的人听见王妃的声音,立即缓下速度。
燕灵璧匆匆出了房间去甲板上,看向画舫。
船上的护卫随之看去,却只能看到半掩的窗户,将后面的人影遮住,看不分明。
“灵璧,冷静。”秦臻则提醒妻子,如今这事急不得,她这样不行,得冷静下来才好。
“这位姑娘,能过来一绪吗”燕灵璧听了提醒,深吸一口气,勉强撑住了仪态问。
秦定宗和秦姣姣兄妹不解对视,若有所思。
莫非是母妃的家人
曦光迟疑,安王妃的反应超出了她的预料,在她的想法中,既然能扔下她,那对方也不会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才是。可看她这样,似乎并非如此。
她只是想问清楚自己的身世,但对方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要过去吗她问自己,总觉得若是过去了,她的生活也将产生变化。
可想了想,曦光到底去了。
船又回了岸边停下,曦光戴上兜帽,避开众人,等到进了船舱才取下。
“你,”燕灵璧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素来要强,可这会儿见着这张脸,却连声音都颤了起来。
“我叫曦光,晨曦的曦,光芒的光,十六年前的二月初八,师傅在阜县外的山中捡到的我。”曦光扫过船舱中的一家人,让自己镇定下来,轻轻一笑说。
“我前些日子碰巧看见王妃,见着我们如此相似,便想着过来问问,您可知道我的身世”她说,很是诚恳,略带祈求。
秦定宗兄妹俩没想到会是这个缘由,都看向自己的父母,却见父亲神情越发的冷硬,而母亲竟然落了泪,不由慌乱。
“娘,”秦姣姣忙唤道。
“如果你所说为真,那,那你就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燕灵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的说。
可不管是她泛红的眼,还是攥紧的手,谁都看出了她的不平静。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