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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75章
    “舒玉湖”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冷意。

    候保从后面上前,胸前的寒鸦双眸呈现金色,连着黑色的羽毛,也是掺着金线绣成,在灯火中折射出些许微光。

    “你们要做什么”眼见着是找她的,听见动静匆匆出来的舒玉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被嬷嬷扶住方才稳了稳心神,而后色厉内荏的扬声喝问。

    “这里可是王府”见着候保上下打量着她,舒玉湖又道一句。

    “把无关人等,都给我带下去。”候保先命一句。

    “住手,住手”她们走了,可就只剩下她了,舒玉湖哪里敢让她们走,忙阻拦。

    “这里可是安王府,不是你们内卫可以放肆的地方你们如此嚣张,就不怕陛下治罪吗”她声音不断。

    候保只是一声冷笑,像是这种话,他这些年听得太多了。

    真正的聪明人见了他就知道,定然是惹了陛下的忌讳,可无奈,这世上还是蠢货更多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叫嚣。

    又蠢又傻。

    内卫上前,冷眼盯着院中的下人都出了这个院子,偌大的院落,除了内卫,只留下了舒玉湖母女。

    秦妍妍早就吓得止了泪,躲在自家娘亲身后,一眼都不敢多看。

    候保继续走近,直到舒玉湖身前。

    “这里是王府”舒玉湖将女儿护在身后,忍住颤抖。

    “本官自然知道这是王府,今晚未来的皇后,盛姑娘遭人下毒。”候保慢慢说着,眼神注意着舒玉湖的反应。

    闻言,舒玉湖一个激灵。

    她还记得自己之前得罪了盛曦光的事情,莫非,这是对方的报复

    “那毒,是专门针对有孕之人准备的。”候保眼睛微眯,说,“可这件事外人却不知,据本官所知,倒是夫人你,曾经揣测过。”

    “不知,夫人可否为我解惑,都和谁说过。”他道。

    “我谁都没说过”早在听候保说起第一句话时,舒玉湖就浑身发寒,等他话音将将落下,便立即回答。

    自从今天知道了盛曦光被封为皇后,她还幸灾乐祸过,只等着她有孕被戳穿后下场凄惨。可如今听候保这样说,皇帝分明是知道的,那

    其中的含义,舒玉湖几乎不敢深思。

    “夫人可得好好想想,陛下盛怒,若是您回答的不好了,这下场,您想来是不想体会的。”见她回答的这么快,候保直言。

    舒玉湖整个人这会儿都软了,陛下盛怒为了这个孩子

    等等,有没有可能,这个孩子就是陛下下的手。

    心中转了过来,舒玉湖稳住心神,试探着问,“不知大人,觉得是谁”

    像这种自作聪明的人,候保这些年见过不少,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嫌她浪费时间。

    行宫处还等着呢。

    “夫人问我”候保一直带着笑的脸一冷,说,“本官没时间跟你废话,除了你,都有谁知道”

    至此,舒玉湖才确定,内卫前来,是真的要问她答案的。

    这么说哪个孩子

    浑身绷紧,她再不敢多想,认真回忆,最后确定,说,“我的确是没有和别人说过,会不会,是府中的下人”

    候保一声冷笑,若真是府中下人说的,那外面定然能听到消息,可并没有,只能是只有某些人知道。

    圣驾抵达江州才一日,且还没有人会把手伸到王府。

    “没有那,秦姑娘呢”他看向一直躲在舒玉湖身后的秦妍妍,自从他来,这个女孩儿就一直在害怕,可刚才,露出的一角身影,却忽然僵了一瞬。

    这些,可瞒不过候保的眼睛。

    “我,我不知道。”秦妍妍也试图蒙混过关。

    一开始候保说起的时候,她还没有在意,可刚才,忽然就想起了张寄云。

    她不喜欢曦光,眼见着前阵子张寄云和人说起曦光可能是外室所出,她便自觉和对方也算同路人,言谈间就将这个猜测说了出去。

    但也只有那一句,舒玉湖早就提醒过,这事不能说出去,燕灵璧如此在意,若是说了出去,她怕是容不下她们娘俩了。留在王府,秦妍妍便是出去也高人一等,哪里舍得离开。心中警醒,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了。

    只有那么一次而已。

    她声音干涩,舒玉湖听见了,心中就是一凉。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秦妍妍这话中的气虚她都能听到,那候保呢,心中发紧,她看向身前的内卫。

    候保笑了,看来他找对人了。

    “来人,请秦姑娘出来。”话音落下,内卫立即上前。

    “等等等等妍妍,你和谁说过,快说”比起秦妍妍,舒玉湖更知道内卫的可怖之处,哪敢让他们对女儿动手,立即转身死死捏住秦妍妍的手臂,厉声问她。

    眼见着母亲如此郑重严肃,秦妍妍被吓的脸越发的白,再不敢怀抱侥幸,喏喏说了张寄云的事情。

    “你,你糊涂啊”

    “还有谁”候保目光剑似的落在秦妍妍身上。

    张家,饶国公府,若是他们的确可能,可也难保不会是秦妍妍随意说的。

    “没,没,真的没有了。”秦妍妍被吓得肝胆巨颤,直接哭出了声,抽抽噎噎的说,“娘说要是这么做,被伯母知道了会赶我们出府,我那次就是没忍住,之后真的再没有说过了。”

    候保并没有因为她哭就心软,上上下下的打量,确定看不出说谎的样子,才转身离去,然而内卫却依旧留了一半在这里,将王府内外,尤其是二房上下紧紧看住。

    宣明殿灯火不熄,在之前有人想要出去更衣却都被拦回来后,众人连水都不敢喝了。

    常善就守在殿门口,微微弯腰,一如既往的含笑恭谨。

    但,没人敢小看这位陛下的御前大总管。

    候保匆匆回来,在他身边说了这话,常善就笑,让人请出了饶国公府一行人。

    先不忙问,而是让人着重去查他们今天都跟谁接触过。

    殿中一静,然后又喧闹了瞬间。

    莫非,真是张家出手了不过,饶国公此人老奸巨猾,最是心思缜密,结局难料。

    偏僻的宫殿中,连着灯火都只有两点,满殿的凄清,饶国公上下一行人都被请进了这里,几个姑娘跟在蒋氏身边,慌乱不安。

    最先被找出去的是张寄云,蒋氏心中一沉,等看到饶国公父子一切如旧,才稳住自己。

    广阳殿,外面的风风雨雨都吹不进这里,这次小兰亲自去备了水,一路盯着,不敢有丝毫疏忽,一直到曦光喝下。

    外面月色高悬,时间已经不早了,秦枕寒陪着曦光看着话本子,不知不觉又困了。

    “我是不是得回去了”不知道宣明殿中的事,她打着呵欠问,眼睛看着秦枕寒,不觉有些不舍。

    “不用,今天就在这里休息。”秦枕寒放下话本子。

    曦光眼睛一亮。

    宫人很快伺候了她洗漱,她困意一上来就止不住,直接上了床。

    等她睡熟,宫人放下帐幔,秦枕寒出去,亲自盯着这件事。

    内卫几乎将行宫翻了个个,终于找到了人,但却不是饶国公府,而是靖安侯府的嫡小姐,葛玉茹。

    等内卫到眼前的时候,靖安侯夫妇几乎回不过神。

    她们并没有过问过这件事,怎么会

    一家人被带走,宣明殿中又空下一个席位。

    侧殿之中,靖安侯夫人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她稳住心神,终于抓住一个破绽,说,“大人,我女儿人小力微,哪里能在行宫做这样的事情,还请明鉴。”

    “那就得问问你的女儿,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了。”拿出雾花花粉的内侍连着将药撒进水中的内侍都已经身死,只能查出葛玉茹身边的丫鬟和他们接触过,甚至找出了藏在住处的金银。

    葛玉茹强忍住镇定,只是脸上的粉色有些淡。

    “是啊大人,臣女可没有这样的本事。”跟着自家娘亲的话,她辩驳道。

    常善轻轻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了查出来的前因后果。

    侍候在御前,他素来是不紧不慢含着笑,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可不管他这会儿笑的再温和,也都让人心中生冷。

    事情过程他们都差不多了,也在葛玉茹身边的丫鬟哪儿证实了。

    原来是张寄云和人提起时,葛玉茹恰好路过。

    一桩桩,一样样,全都无比巧合,又恰好对上。

    “饶国公府”靖安侯立即明白了过来,无比愤怒的说。

    葛玉茹早在常善一一说出的时候,脸就越来越白,对方说的如此清楚明白,让她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眼下见了自家父亲的反应,也是一愣。

    她到底不傻,迅速明白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靖安侯看向自己这个女儿,这可是连累家族的祸事,她也敢干。

    现在唯一庆幸的事,陛下似乎不准备现在披露子嗣一事,说出去也只是对未来皇后投毒。若是谋害皇嗣,那可是超级灭族的罪过。

    “我,我,我是恰好听见有人说起行宫之前那些美人的事,所以就,就”如今想来,可谓是处处都是破绽,但葛玉茹当时就是仿佛被迷了心一样是,丝毫没有察觉,甚至找了人去。

    靖安侯夫人面上泛起苦涩,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十几岁。

    若是能牵扯出饶国公府,那葛玉茹的罪责还能轻些,她也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但没有证据,没有线索,所有罪责只能由她一力承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