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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雾气朦胧,月亮也隐在了乌云后面。

    算不上轻盈的脚步声回荡在安寂的别墅走廊中,幽昧的灯光将人的影子斜斜的投映在地上,新鲜的玫瑰叠在影子上,像是从耳边开出的花朵。

    许拾月疲惫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房间里一切陈设如旧,淡淡的被鲜切玫瑰的味道簇拥着。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堆满各种书籍的桌子,皎洁的朝房间蔓延开来,却被一道身影挡住。

    昏暗的房间只剩下从窗外投进的月光作为光源,顺光的方向让人看不清这人的面貌。

    可就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阴影轮廓,许拾月刚刚迈进房间的脚步便霎时间的停住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唇瓣微微颤抖着,张开又合上,过了好几秒才组织出一句话:“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那道影子对她点了点头,说着便在光下朝她走了过去。

    黑色的卫衣衬得这人身形瘦削了不少,浮动的发间一如既往的带着玫瑰的香气。

    许拾月就这样注视着朝自己走来的人,在这人如扇般抬起的眼睫下终于看到了那双如宝石般漆黑明亮的眼睛。

    是陆时蓁。

    是陆时蓁

    许拾月眼睛微微颤抖着,微昂起的视线一点点看着这双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接着少女那永远温热的手就抚上了她的侧脸,用她分外熟悉的声音对她讲道:“抱歉,让你伤心了这么久。”

    饶是这动作看起来不怎么符合这人行为的放肆,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明晃的透着笨拙真挚。

    这感觉对许拾月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当初她对自己房间里的那棵植物兄弟,而后是圆子,最后还有自己,都是这样。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许拾月的眼睛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已然蓄满了泪水。

    咸腥的泪水吻过她的唇瓣,而后一同抵在了对面人的唇上。

    没有预兆,陆时蓁被许拾月的突如其来打了一个趔趄,腰抵在了书桌边沿。

    像是有些意外这样的一个许拾月,她挣扎着在唇角泻出了一个字:“许唔”

    却不想,还没有将话说完就被许拾月独断专横的再次封敛。

    月光温吞的将窗前的一小块区域点亮,映在干净的白墙上的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明明只是一个唇瓣相抵蜻蜓点水的吻,许拾月却觉得好像全身血液都翻涌了起来似的,就这样径直撬开了陆时蓁的唇瓣。

    之所以说是撬,是因为许拾月的动作没有任何预兆,也根本没有征求对方的同意。

    只是舌尖轻轻地一抵,趁着对方换气的功夫,她就这样狡黠的打开了对方的城门。

    像是变了一个人,又好像这才是真正的她。

    眉眼间依旧是那幅清冷的模样,却又在这其中增添了许多与之相悖的。

    许拾月单方面的扣住了陆时蓁像是要抬起横在她们之间的手,整个人都倾压了过去。

    她的吻很用力,像是要把这个人整个嵌进自己身体里去一样。

    没有人能比许拾月明白失而复得的那种心情,死寂的心仿佛在那一瞬间活了过来。

    而她越是用力的拥吻面前的这个人,她就越能感觉到自己重新活过来的那种感觉。

    碾挪的吐息聚集在极近的距离中,逐渐变得炽热。

    终于在缺氧的前一秒,许拾月放开了陆时蓁的唇。

    来回飘动的气流形成了小小的风,绕在许拾月的视线中波动着她的头发。

    四目相对,陆时蓁就这样靠在书桌上,微张着的唇瓣快速的搜敛着氧气,只是饱满之上还起伏着不均匀的红,在许拾月的视线中分外惹眼。

    这是刚刚被她弄的。

    是被她弄的。

    这样的想法像是一把火,兀的就略过了许拾月的大脑。

    月光就这样落在她与陆时蓁之间,少女过于宽大的卫衣因为刚才的动作偏落了下来,垮到了肩头,不偏不倚的露出了一弯锁骨。

    没有任何遮掩的肌肤在月光下透着雪白的温润,呼吸带动着它一侧的喉咙滚动,不单单是一个惹眼可以概括的了。

    无法掩饰的占有欲空前高涨,像是凶猛的野兽,一下就冲破了许拾月一直无意识的禁锢着它的囚笼。

    所以这个人是属于她的。

    而且,必须是属于她的。

    偏执的想法在少女的眼中一点点放大,清冷的漆黑缠上了许多复杂有炽热的情绪。

    细碎的吻像是窗外在此刻骤然落下的雨点,淅淅沥沥的拍打着外面的那棵桂花树。

    楼下的客厅播放着孙姨最喜欢的动物世界,沉厚的声音讲述着猫科动物总喜欢将沾染味道的行为作为宣示主权的习惯。

    不知道是不是室外潮湿的雨水将房间里原本的气息味道打沉了下去,飘散在房间里的玫瑰气味逐渐被另一种味道笼罩。

    平整的床腾起一阵气流,柔软的托住朝它向后倾倒的身体。

    纤长的腿从裙摆下交错,墙上的影子又变成了居高临下的样子。

    像是不安,像是过分珍惜。

    许拾月暴戾的用吻发泄着,殷红着眸子像是一只发了狂的凶兽。

    又像是以为被主人抛弃后单纯觉得委屈的猫猫。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拾月才又一次放开了陆时蓁,平息的气息都是颤抖着的。

    她就这样同她对视,看着自己并不温柔的动作落下的印记,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人任何的苛责。

    床单发出簌簌的声音,她就这样看着陆时蓁朝她抬起了自己手臂。

    而后温柔的托起了她的脸,用她最温柔最温柔的方式回吻住了她。

    像是炸毛的猫猫骤然被人类温柔的手掌安抚了下来,许拾月紧绷着的身体兀的松懈了下来。

    她就这样微睁着眼睛,看着主动吻过自己的陆时蓁,那人纤细浓密的睫毛就这样轻轻地剐蹭着她的眼眉,微不可查的瘙痒落在了她的整颗心上。

    陆时蓁的吻相比刚才她的来说,要温柔的太多了。

    像是从天上偷来的云朵,将她们两个都藏了进去,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们,所以也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陆时蓁的手环过她的腰,纤细的手指交扣在一起,落在那凹下起的脊柱骨上。

    而许拾月就这样低着头,不断的向环抱着自己的人索吻,她想,有些想法到了一定程度,就是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纾解。

    而这就是她一直想跟陆时蓁做的事情。

    燥热的房间像是到了夏日,方才还淅沥的小雨骤然变成暴雨倾盆落下,打得桂树枝子乱颤。

    世间仿佛陷入了风雨飘摇,吹进屋子的风带动着床侧的窗帘飘摇,朦胧的纱笼将少女的身形描绘在上面。

    她那纤瘦的身形流畅如河流,仿佛是造物主的神作,没有一丝多余与违和的转折。

    如瀑布般的长发随风浮动着,每一根沾染着月光的发丝都在写着不可亵渎的神圣。

    可还是有人可以靠近这份神作。

    在不被神注视到的地方碰触到她。

    瓢泼而下的雨水拍打在许拾月的耳边,她听到她身体里的血液同这夜落下的雨共鸣的声音。

    明明是她先想要标记的,可玫瑰的味道却一点一点的包围住了她,鲜红欲滴的花瓣炽热而滚烫,就像是一把火,要将她身体里的寒冰全都融化殆尽。

    终于,这把火烧到了最深的位置。

    疾风骤雨打得窗外的桂树枝叶乱颤,覆盖在着树影下的影子也仿佛不堪风雨侵扰的高高的扬起了她的脖颈。

    “”

    沉沉的一口气带着颤音的被吐了出来,黑暗中的骤然亮起了一双眼睛。

    许拾月醒了。

    而刚才的事情,只是她的一场梦。

    光从窗帘上方的缝隙微弱的漏进房间,勉强无力的只照亮了一根罗马杆。

    许拾月就这样微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并没有恢复平静的呼吸依然带着些轻颤。

    自从陆时蓁走后,她对于睡眠环境的要求变得更加苛刻了。

    她应该知道那就是梦的,她房间现在的窗帘根本不可能将月光透进来。

    只是这样大的马脚,依旧被出现在她眼前的陆时蓁给掩盖的完完全全。

    少女骨骼分明的手指缓慢小心的划过床单,就这样将自己的手伸向床的另一侧。

    冰冷的温度毫不留情的蚕食着她手的热量,丝毫没有人曾经存在过这里的迹象。

    是梦啊

    只是她的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

    房间里没有一丝光落进来,可许拾月眼睛里空洞与茫然还是格外清楚。

    这是她第一次梦到陆时蓁。

    这么些天了,她终于肯走进她梦里一次了。

    那空洞的眸子里多了许多很难过,沉甸甸的像是洪水要将这人淹没。

    只是没过多久,许拾月的眼神便忽的一变,爱恨交加,又满是悲怆,无数种情绪交织在她的脑海中,一点点纠葛着她,要让她疯狂。

    她的喜欢珍贵而历尽磨难,所以爱也来的偏执。

    刚刚发生的事情,让许拾月更加无比的渴望那个人。

    想要把她抓回来,关起来,这辈子都只能在自己身边。

    她才不信那天夜里看到的陆时蓁是假的,那抹亮黄色的光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空中。

    “当当当。”

    敲门的声音严谨又规律的在房门口响起,打断了许拾月的思绪。

    孙姨的声音从门的那边响了起来:“许小姐,时恩小姐已经来了,正在客厅等您。”

    许拾月闻言,默然收起了自己的眼神,连带着那份病态的想法。

    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便对孙姨道:“我知道了,这就下去。”

    整套居家服是不能穿了,连带着里面的衣服许拾月也换了一套。

    她出了不少汗,脖颈下的头发都已经湿了,褪去陡然升高的温度后,薄汗就显得有些冷人。

    香甜的麻薯热奶茶的味道飘到了楼梯间,远远的许拾月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姑娘。

    大冬天的,她却穿的很是单薄,低垂的眼睛全然不见过去那幅只要来这里就神气吼吼的样子。

    过去从来都不喜欢跟陆时恩呆在一起的圆子这次却主动趴到了她身边,随便她怎么玩自己。

    可陆时恩却也只是没力气的抚摸着圆子的身子,想借这只她姐姐买来的狗狗得到几分安抚。

    可能是下楼的脚步声在这空荡的别墅里格外清晰,陆时恩猛地抬起了头。

    她远远的看着这个刚下楼的人,愤然站起,语气格外不客气:“你要你身边的人把我带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想道歉的话,你还是找我妈妈吧,她对你心软。”

    许拾月闻言面无表情,不恼不怒。

    她就这样从容的走到客厅,对陆时恩道:“我今天找你来的确有事。”

    “你把我姐姐弄没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陆时恩冷哼一声,眼睛里都是愤怒,“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了,要你帮我姐姐复仇,还以为你那么好心的要我坐享其成是转性了,现在看来原来最该被报复的人是你才对”

    许拾月冷静,淡声反问道:“陆时恩,你怎么就能确定那是你姐姐的。”

    陆时恩听到许拾月这话一下就怔住了。

    她不知道这人是疯了还是怎么了,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许拾月不言,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在陆时恩的注视下坐到沙发上,而后将一只已经破损到不成样子的手机放到了陆时恩面前,道:“我能把你姐姐找回来,所以你这次还要选择坐享其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