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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邪遮天
    马家家主解释道“君上明鉴臣不过是听说柳大人新得了一柄好剑,特去柳府赏玩一二,并无密谈,与柳大人之死更是毫无干系。”

    他言之凿凿,楚江宁却不为所动“此案已交由青阁办理,你同青阁说去吧。”

    马家家主“”那你问我做什么

    楚江宁继续翻“吴卿,前日晚柳柏曾去你府上登门拜访,他在你书房与你密谈半夜,第二日他便死了,这又为何”

    吴家家主理直气壮的道“柳柏本便是臣的弟子,来臣府上问安不是情理之中,有何不妥”

    楚江宁面无表情的道“有些凶案亦发生在情理之中。”

    吴家家主“”

    接下来是司徒家家主。

    风家家主。

    秦家家主。

    一个都没有放过。

    这场惊天大案轰轰烈烈的持续了一个来月。

    新上任的青司严格将查细查实的指示落到实处,就连十年前曾经和柳大人吃过一顿饭的,也被列入排查名录。

    朝臣无一幸免,得日日接受青司问询。

    虽未用何严苛刑罚,但同一件事,他们今日问一遍,明日问一遍,日日都在问。

    朝臣们答得精神恍惚,几欲作呕。

    人人苦不堪言。

    是以,当青衣使宣布以舞姬杀人结案之时,无一人出生质疑。

    废话,现在质疑他。

    难道还要让他继续折腾下去

    现在但求能揭过此事,爱谁杀的便是谁杀的吧。

    此事了结,众人刚刚舒了一口气,新君又一脸平静的扔下另一个炸药。

    “本君即位已月余,拟诏,宣五洲洲主,四海海君七日之后来朝觐见。”

    殿内无比安静,众人互相交换眼色,心中百转千回。

    今上的帝位是怎么来的,无人不心知肚明,也无人服气。

    他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各洲海的主君们雄踞一方,手握兵权,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以如今帝都的实力,若各洲海群起而攻之,帝都必是招架不住的。

    但今上是行过祭天之礼,正式登位的君主,大义在手,若是各洲海起兵,便无异谋反作乱。

    是以两方如今互不搭理,维持着巧妙平衡。

    但今日新君整这一出,难道是想开战了

    以帝都如今的实力,实在有些不自量力了。

    楚江宁可不管这些人内心是何纠结,对他而言,他君令既下,自该遵从,不从者,那就对不住了。

    七日之后。

    姚尘宫。

    楚江宁吃着侍女喂到嘴边的灵果,问道“七日已到,人都来了吗”

    如萦迟疑了一下,方才答道“南洲洲主和无幻海海君日前便已入了帝都,北洲洲主据说走火入魔无法出行,仅派了儿子来朝见。至于其他人还未到,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她偷偷瞟了楚江宁一眼,十分忧虑。

    圣谕既下,四大海君五大洲主却只来了两个半,轻视之意不言而喻,这叫天下人要如何看待君上。

    楚江宁有些不满,小声嘀咕道“来了这么多吗”

    如萦“什么”

    “无事。”楚江宁吃下一口灵果“这些没来之人中,谁态度最为不敬。”

    如萦不假思索“西洲洲主他甚至连传旨的使官都没放进门,实在可气。”

    “西洲洲主”楚江宁想了一想“他是不是还有个女儿在这儿叫什么来着。”

    如萦露出心神领会的笑容“君上是想”

    她早便对那个胆敢欺辱君上的西洲公主十分不满了,可惜主子记性不好,竟忘了追究此事,让那女人逍遥快活了这些日子。”

    楚江宁眼睛都未眨一下“砍下她一只手,给西洲洲主送去,便说是本君赏赐。”

    他说得轻描淡写,身旁跪地剥灵果的侍女却吓得花容失色,手一抖,灵果掉了一地,她瑟瑟发抖,连忙告罪求饶。

    “奴婢该死,君上饶命”

    楚江宁觉得十分吵闹,不耐烦道“滚出去。”

    侍女如蒙恩赦,带着灵果麻溜滚了。

    西洲。

    侍从匆匆来禀“洲主,帝都使臣”

    西洲洲主纪流霜皱了皱眉,十分不悦“我不是吩咐过,不见吗”

    侍从捧着木匣,脸色发白“使臣一个时辰前已回了帝都,送上此物,说帝君深感洲主劳苦功高,特赐下此宝,慰您辛劳。”

    纪流霜皱了皱眉,心中突生不安“那是何物。”

    “是、是、是”侍从不敢回答,只是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纪流霜心觉不对,袍袖一挥,木匣立刻被他打开,露出一物。

    竟是一只苍白的人手

    骨骼纤细,肌肤如玉。

    手指上那枚青玉戒指更是十分眼熟,那是西洲洲主送给独生爱女的生辰贺礼。

    纪流霜浑身颤抖,半晌才发出一声惊天怒嚎“欺人太甚”

    楚江宁远在帝宫,听着青司探子传回来的实时奏报,眯了眯眼“欺人太甚,然后呢”

    如萦摇摇头“然后就没了他既未命人追回使臣,也未同我们联系,一如往常。”

    楚江宁“啧啧”两声,轻蔑道“父女情深,不过如此啊。”

    如萦心说主子您是怎么有脸嘲讽纪家父女的,您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楚江宁唇若含珠,笑若春风,声音残酷“可能是公主离家太久了,纪洲主没认出来。一只手不够,那再送一只吧。”

    于是,几个时辰之后。

    纪洲主又收到了第二只手。

    他的二夫人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洲主,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倾落啊。”

    比起上次的悲愤,这次纪洲主尤为平静,他拍了拍二夫人以作安抚,承诺道“夫人放心。”

    帝域。

    姚尘宫。

    如萦愁眉深锁“探子来报纪流霜已暗自点兵,齐聚兵马,约莫是要反了。宁可兴兵造反也不愿向君上低头,难道他就不顾亲生女儿的性命了吗”

    楚江宁微微一笑“纪流霜要反,与他女儿死或是不死,少了几只胳膊并无关系,他本就想反,本君不过是赐他一个理由而已。”

    如萦听得似懂非懂“可君上,南军虽军力强横,镇压一个西洲不在话下,但若他连手其他几家,我们要派兵镇压,恐兵力上有些捉襟见肘啊。”

    楚江宁微微一笑“他穷兵黩武,犯上作乱,逆天而行,自然会遭到报应。”他伸手拍了拍心腹侍女的脑袋“不必担忧。”

    “对了,既然他已生反意,本君也不能客气。再给纪洲主送一只手,以示惩戒。”

    如萦迟疑道“君上这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啊,此举实在是有伤天和 ,不如送一只腿吧”

    楚江宁不以为然“你自己决定便是。”

    于是,正在兴兵作乱的纪流霜再次收到了一只腿。

    他不怒反喜,命人将这只大腿同前两次送来的手臂放在一起。

    回到书房,匆匆写下密信。

    明昊兄亲启

    月前与兄相谈,兄曾言之妖邪遮天,五洲混乱,圣君遴难,奸贼当道,不见天日。我等当谋人所不谋,拨乱反正。但流霜顾及圣君安危,不敢擅动。近日奸邪猖狂,以弟独生爱女性命相挟,流霜虽视女如命,但天地有浩然,不可向奸邪俯首。奸计未成,奸邪竟将爱女之双手一足一一砍下送回,名曰“赏赐”。此等不世之仇,不共戴天。奸邪残暴不仁,令人发指,为报不世血仇,为保天域万世安,恳请兄与流霜一起兴兵讨逆,除魔卫道

    三日之后,弟将陈兵边境,请在边境接应,合力破敌虏。

    弟不胜盼之。

    挥笔写就之后,纪流霜将密信封好,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唤来至密心腹“此信绝密,不可告与他人知晓。你速将此信送至东洲洲主的手上,今日之内一定要亲自交与他手,不容有失”

    心腹见他如此慎重,不敢怠慢,立刻道“是属下定亲自送到东洲主手中。”

    东洲与西洲,遥遥相望,相隔何止万里。

    心腹得了主上嘱托,不敢怠慢,御剑而去,风驰电掣的将此信交到了楚江宁手中。

    密信上加了纪流霜独有的封印,旁人阅之即焚。

    楚江宁动了动手指,轻而易举的解开封印,继而懒洋洋的躺在榻上读完此信。

    心中十分轻蔑。

    这纪流霜真没文采,密信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毫不生动。

    作者有话要说西洲洲主我没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