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ye这次回公司,预计开完会会有一个星期左右的假,回归期后留给成员们短暂的休整时间,调整状态。
一个周的假期,按照以往,柏林会选择回家宅几天,白天在家睡到自然醒,晚上提前备好菜,脑袋窝在一年见不了几次的妈妈肩膀上,看老爸将菜倒进锅里,给他们展示尚有进步空间的颠勺。
而这次,柏林在去往公司的车上跟妈妈打了通电话,说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先去确认。
柏林的妈妈一向都不追问柏林没有直说的事,只说回来的话提前给她发个消息,她好下班去买条新鲜的鱼回家炖,给柏林补补营养。
柏林从来不吝啬表达,朝着听筒傻笑了一下,说妈妈我最爱你啦。
车子前排的司机师傅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本来堵车多少有点心烦不耐的情绪,平和了很多。
其他成员没有一个需要跟家里报备的,花言昏昏欲睡的戴着个大墨镜缩在后排角落里,过低的冷气和遮光的车窗让他仿佛回到了老家,如果不是耳朵时不时随着柏林讲电话的声音动弹一下,看上去很像是蜡像馆里偷出来的雕塑。
等柏林打完电话,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花言立刻掀开眼皮“什么重要的事”
意料之外的,韩宇哲在柏林开口之前冷淡道“少管他。”
花言平日里倒不是一点就炸,但他本来就看恶魔不顺眼,闻言回怼“少管我。”
江枢苒嗓音柔和,透着无语“别吵。”
正在咔嚓咔嚓嚼着牛肉干的邬珩尧心虚一瞬,怀疑江枢苒在内涵他,不满抬头“我不吵”
助理“”小学生春游。
以往这个时候柏林可能会无奈地扶额吐槽两句,但是挂了电话以后柏林就看着窗外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排的助理习惯性的握紧了自己的衣领,可能是成员们老吵架给他们造成了心理阴影,每次他都感觉室内温度会随着降好几度。
到公司就开会。过了半个多小时,花言稍有些疑惑地侧过脸,低声问江枢苒“你有没有发现,柏林有点心不在焉。”
江枢苒“嗯,看了十八次时间。”
傻狗邬珩尧缺乏脑子和观察力这种东西,但是不影响他跟着提起好奇心。
对此心知肚明的韩宇哲什么都没说。
散会后。
在花言他们准备悄悄跟上柏林看看他要做什么的时候,韩宇哲花费半秒钟思索了一下,确认自己懒得跟他们废话。
于是他很干脆地轻轻打了个响指,把三个队友直接一起送走。
下一瞬,三个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亚马逊密林深处。
跟一只八眼蜘蛛突兀对视的花言“”
反应不及砸进深潭里,差点被快要修炼成精的鳄鱼咬掉脑袋的邬珩尧“”
江枢苒拧眉扫了眼泥潭,轻飘飘地落在树枝上,面色微微
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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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不可置信“韩宇哲这狗东西突然犯什么病”
邬珩尧呸了一口呛到的泥水,将那条大的不正常的鳄鱼随手扔出去“关狗什么事”
花言暴躁地瞪他一眼,难以理解他为什么总是抓不住重点“狗跟你有什么关系”
邬珩尧思考片刻,不高兴了“你骂谁呢”
“”江枢苒深吸一口气。
下辈子绝对不跟这群搞不清重点在哪的人当队友。
花言面无表情,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攥紧的拳头上神色的青筋在苍白皮肤上绷紧。
他漠然仰头,拒绝再跟智商低下的狼人继续这种笨蛋对话。
江枢苒感知了一下陌生的环境,皱眉直接切入重点“韩宇哲把我们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原因暂且不论我们怎么回去”
手机没信号。他们能力再强不认路也很难立刻找回去。又不是恶魔能直接随意瞬移。
花言咬牙切齿。
他怎么知道韩宇哲突然犯什么病,一个字都不说就把他们三个都给扔到这了。
虽然他们的移动速度都非常快,在普通的人类眼里,可以称得上是瞬移了。但是这不意味着,长时间的高速移动,他们不会累。
在人类看来连轴转赶行程已经很累了,对花言他们来说完全不会。然而如果要一直高速跑好几天,花言能做到,但他想到这里已经在认真考虑干掉韩宇哲这件事了。
“哈。”邬珩尧高速甩了甩身上的水,丝毫没察觉到躲开的花言嫌弃的目光,斩钉截铁愤愤道,“韩宇哲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不擅长动脑筋的邬珩尧难得有所猜测“一周的假期,他趁我们不备都扔到地球的另一头,那岂不是只剩下他跟柏林在了”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恶魔没有道德观念,这种无耻行径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花言闻言眼神幽深,忍不住狠狠磨牙“无耻之徒”
江枢苒锋利的指尖不受控制地伸展“狼子野心”
等他回去,一定要找韩宇哲报复回来。
邬珩尧有些生气的声音响起来“韩宇哲干的,骂我干嘛”
江枢苒“”
他心好累。
而在他们想象中正在独自接近柏林的韩宇哲,事实上仍然坐在会议室里,依然没有离开。
他闭着眼睛,平静地听着柏林的脚步声到了练习室门口,询问他们塞西尔在哪。
练习生知道skye今天要回公司,但没想到第一天就能看到柏林前辈来找塞西尔,同时又好像有点茫然“呃,柏林哥你不知道吗塞西尔练习的时候突然失去意识,送到医院后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韩宇哲放松地落在桌面上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听到柏林沉默了一会儿
问哪个医院。
直到柏林匆匆的脚步声逐渐融入人流,跟嘈杂的车流声融合在一起,逐渐分不清他所在的位置,才冷淡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
“啊,宇哲你还没走啊”
dquo”
韩宇哲“不用。”
助理知道韩宇哲说不用的话绝不是客套,也乐得早点下班,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世界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嘈杂。
已经分辨不清楚柏林现在在哪没关系,他知道柏林的目的地。他可以去听一听他们的对话,甚至于立刻把那个练习生弄到某个柏林找不到的地方去,又或者直接勾掉他的灵魂那个练习生情况诡异的很,平日里他醒着,韩宇哲不一定能对他做什么,但他既然久久没有醒来,必然是正处在什么问题中。
那么他就有可能对他做点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在柏林见到他之前。
但是韩宇哲只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什么都没做。
就近的医院不远,半个小时过去了,以柏林的速度,大概已经快到了。
韩宇哲闭着眼睛,终于动了动。
同一时间,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柏林,身上闪过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他匆匆走进医院大厅,没有发现原本已经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路人,在原地晃了晃神,转而像是忘了什么一样,继续专心走自己的路,没再想起来往柏林的方向看上一眼。
柏林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将帽檐压低。幸运的是,大概是地点的缘故,人来人往,没有人关注他。
他顺利找到练习生所说的病房号门前。
他以为自己会踌躇,犹豫,无措,不敢推开这扇门。相反,柏林只在门前站定了一瞬,就冷静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躺在那里的人,看起来比柏林想象中要好很多。比起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更像是在熟睡。
他安静地闭着眼睛,柏林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也是想现在这样躺着,像在做一场梦。
柏林在他身边坐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发了会儿呆,突然笑起来。
他的脑子里明明有很多话想问,有很多话想说。
很多认真的、正式的话在脑海里徘徊了好多圈,最后柏林轻声开口,却没说那些打过的草稿,没问那些堆积许久的疑问。
语气郑重又轻快。
“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吃提拉米苏了。”
“你想去的话,就一定要醒过来见我。”
柏林想过去问塞西尔,比起突如其来从梦境里将他彻底推出来,是不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更好。
也想过塞西尔或许应该告诉他,他对自己是否能醒来这件事是否有所把握、神官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有没有把握能再次见到他,他跟自己世界中的这个塞西尔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的一部分。
但是这些问题重要,也不重要。
在见到塞西尔之前,柏林其实有反复地想过。
在见到塞西尔之后,他的想法变得纯粹又简单。
他想,等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他要告诉他的是,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去吃提拉米苏了。
等他醒来后想做的第一件事,是带他一起回家。
因为家是树木不会被风轻易吹走的根,是有归属感和认同感的落点,是漂泊在茫茫无际海洋上可以停歇的锚,是不会再孤单的、有人挂念的地方。
他不会再是没人记挂在贫民窟里流浪的小孩子,不会再是每天一个人在院子里沉默看星星防备着任何人的神子,他可以平凡。
人不会因为平凡而无法感受幸福。
这个世界没有神官,没有神殿,没有贫民窟,也没有神明。
对塞西尔来说,或许一切是陌生的。
但柏林在,塞西尔从这一刻起,就一定有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