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人类就好像垃圾一样。”
站在高处、观察山下的褪色者旁若无人地说出了恶心反派的糟糕台词,引得一旁的众仙纷纷对她侧目不已。
但这些时日天天被这家伙各种怪话给折磨和熏陶的魔神小伙伴都不以为然,归终甚至还好心地跟理水叠山真君他们解释“棱游就是喜欢乱口嗨”“幼崽长大一点就会变好了”,于是仙人们强行接受了这个设定,假装没听到任何充满槽点的话语。
此时此刻,理水叠山真君正在与摩拉克斯商议要怎么利用仙法来引导此地水势与气脉走向,改变降水问题,从而缓解今年的农业用水问题。
至于其他三位仙人他们这次来归离集主要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帮上忙的地方,毕竟大家早年都与摩拉克斯定下过守望互助的契约。
至于先前差点被马科修斯拿去炖汤吃席的褪色者,为了逃避这等又被人吃掉的悲惨结局博内兰对,是我,不得已接受了来自摩拉克斯的惩罚
不是主仆协议,你们在想什么
摩拉克斯真是受够了家里最近这段时间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恶作剧,他要求棱游在这一年期间,在归离集不许随便再变成任何动物,必须保持人模人样的形态来行动,除非是为了工作或者别的正事才能偶尔变化形态。
说到最后,摩拉克斯苦口婆心地劝诫“棱游,你当个人吧”
虽然对于最近不能变成猫崽趴在归终怀里踩奶这件事略感失望,但比起极有可能被亲友们评价为“清爽味美”的下场,褪色者含泪接受了“当人”的惩罚契约。
也许别的魔神会很热衷于当人,但之前几十年里一直当人的褪色者怎么可能很留恋人类形态她根本恨不得自己24小时都在变成不同的小动物搞事情好吧
如果褪色者自己愿意,她甚至能变成外形类似于皮卡丘、杰尼龟之类的玩意儿,但功能是否与原版相同那就难说了也有可能是黑化版皮卡丘啥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前她会站在山上对底下的人类大放厥词地玩梗的原因了。
见到没有人来追问自己精妙的比喻后,褪色者有点失望。
这些仙神真是太没有幽默感了
她转过身,仔细观察这些客人理水叠山真君是一位通体覆盖着棕红色羽毛的仙鹤,看起来非常沉稳。至于另外两只仙鹿,一只名为“削月筑阳真君”,是一头皮毛看起来很酷的棕褐色梅花鹿。
两只仙鹿中,年纪相比更加年轻一些的“移宵导天真君”似乎对于褪色者刚才说的话感到震惊但又有点好奇,但他是一头心高气傲、自信到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自大的仙鹿,因此就大大方方地观察着站在山崖边上的褪色者。
结果移宵导天真君一抬头,就发现褪色者不见了。
年轻的仙鹿
下一刻,他感觉有人不知何时起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好像正在用一种饥渴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吓得真君那异于寻常小鹿短尾的深蓝色长尾鬃毛猛然一颤,整头仙鹿往前面窜了窜才敢回头。
“阁下意欲何为”
移宵导天真君不想因为这些一惊一乍的小事就惊动别人,只好压低声音问道。
“您好,移宵导天真君。”褪色者十分有礼貌地压低声音打招呼,“我是棱游。”
“我已知晓阁下的名字,不必使用敬称,唤我移宵即可。”移宵真君本人的口吻依旧很傲气,不过内容倒是挺平和近人,他的语气慢慢平息下来,“棱游你有何事找我,难道是想观摩我的鹿角”
“不,不是鹿角。”
“移宵,你的屁股好圆润。”褪色者笑容和善极了,“可以让我摸摸吗”
她的目光清澈,毫无邪念,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吓得想要第一时间拨打110。
确实,普通小鹿的屁股就很圆润,更何况是仙家的屁股呢那更是鹿中翘楚震声jg
从来没被别人觊觎过屁屁的移宵导天真君吓得要死,完全无法理解这等变态想法,索性一溜烟地窜到了摩拉克斯的身后躲起来,战战兢兢地探出几寸的漂亮鹿角大声呵斥“你、你不要过来啊”
摩拉克斯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多半是棱游又在迫害别人了。
因此他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的语气说道“棱游”
“好吧好吧,不给摸就算了,何必打小报告咧。”
褪色者从善如流地退缩了,要不是如今她还打不过摩拉克斯今天非要摸摸大家的屁股、比较一下手感如何。
是的我们褪色者就是一群变态啦
眼见一计不成,重新有了主意的褪色者用风当成刻刀,大刀阔斧地开始在附近的山壁上开始哗啦啦地刻字。
等她刻完了,跳下山崖走了,归终一挥袖子散去多余的粉末与烟尘,众仙神才看清楚那一行大字写的都是什么警世名言。
前有臀部,敬请见证
小伙伴们全都目光呆滞地看着那行用提瓦特通用语书写而成的大字,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久久说不出半个字来。
作为当事人的移宵导天真君羞愤难耐,前蹄几乎要在地上抠出一栋别墅来“啊不知羞耻,不知所谓怎会有这等怪人”
唯有摩拉克斯面色平静到堪称无动于衷的程度“不,以过往的经验来看,棱游恐怕并非只针对你一人”
年轻的仙鹿
我只是几年没来玩,你们归离集的画风就变成这样了是吗
翌日,一只身形优美、身披些许蓝羽的白色仙鹤推开了自己的客房门口,此时天色尚早,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因此气温依旧比较凉快。
她感受着清晨的清爽天气,不禁满意地说“真是一个好天呀啊啊啊啊”
年轻的留云借风真君发出了今早的第一声鸡叫。
这不能怪她如此惊慌失措。
因为任何一个客人大清早的一开门就看见主人之一的一位吊死在自家门口,绝对会吓得炸毛。
留云真君吓得一个箭步起飞,直接去叫醒其它还在休息中的仙神们很快,以摩拉克斯等魔神为首的归离集仙神们就聚了过来,当看见那具尸体依旧挂在留云的门口前那颗老歪脖子树时,大部分人都变了面色。
“棱游怎会如此我还还煮了你的早餐呢”马科修斯发出了一声悲痛的惨叫,以一种与它那庞大熊熊体型截然不同的灵活速度想要靠上前去,把褪色者的尸体放下来,却被归终拦住了。
“马科修斯,且慢。”白毛大姐姐冷静地说,“此事有些蹊跷。”
留云借风真君难以置信地说“可是你们看她两眼合、唇口黑、面色青白、舌抵齿不出两手虚握大拇指,双脚脚尖垂直朝下,显然不知挂了多久”
削月筑阳真君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确实,这具尸体非常逼真。”
倒是另外一头年轻的仙鹿,移宵导天真君陷入难以言喻的自责,连脑袋上的金色鹿角都黯淡了几分“难道、难道是因为在下没有贡献出自己的臀部让棱游阁下把玩。她才想不开”
其它仙神们
这头仙鹿傻得可爱,让归终忍不住捂住了脸“你姑且冷静点,移宵。因为这种变态的事情就自寻短见,说明对方的气度也不过如此。”
“请诸位细想”
摩拉克斯一副沉稳平淡的口吻说“倘若她意外陨落了,那死前怨念所化的魔神残渣为何没有滋生”
“哦确实如此。”
众仙显然也觉得这话也有道理。
此时摩拉克斯悠悠的补上一刀“更何况,我未曾向棱游描述过魔神陨落后的场面她缺乏此类常识,也是合情合理。”
啪。啪。啪。
山间,有人鼓起了掌。
褪色者从道路的另一头拍手走过来,脸上笑嘻嘻的,毫无恶作剧被揭穿的羞耻感,甚至还说“不愧是名侦探摩拉克斯啊竟然一眼就识破了我的把戏”
也许是看错了,褪色者似乎从名侦探本人脸上看见了一闪而逝的微弱笑意。
但仔细再看,却能发现摩拉克斯板着一张脸,像是很不高兴这种恶作剧的发生。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活蹦乱跳的褪色者走到树下,同时那具面色发青的“棱游尸体”还挂在树上场面非常古怪,一死一活却有同样面孔的“人”一个挂着一个站着。
不过当褪色者向着尸体伸出手时,尸体渐渐褪去了原本的幻化外形,变成了一把断刀
正是“比邻”
也许是在某个牛蛙魔神眼睛里待了将近20年的缘故,这把本就经历不凡的断刀近期诞生出了某种灵智。经过摩拉克斯等金属专家的检查,确认它如今的心智大概相当于人类5岁孩童左右
难怪比邻能把那种半死不活的感觉演得那么好,以至于一度欺骗过没有细想的仙人们。
因为它自己成天就是半死不活,尸体在说话的状态
然而说实话吧,要不是如今褪色者战斗前给它加各种战斗buff,恐怕拿来削水果皮都很困难。
但是比邻还是喜欢黏着主人,哪怕褪色者碍于禁令无法变成非人存在,因此脑洞大开的让它扮演自己,幻化做尸体来上演恶作剧,这把武器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留云真君松了口气,用羽翼拍了拍自己毛绒绒的胸脯,然后忍不住发问,“所以为何是我的客房门口”
“嗯。”褪色者一边把可怜兮兮的断刀拿下来,一边随口回答,“我只是随机挑选一个幸运的仙人,没想到留云借风真君您就好像看见了黄瓜的猫一样”
“放肆哪只猫”
留云借风真君闻言大恼,因为她刚才真的有被吓到,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火急火燎地摇人过来支援结果到头来发现是个恶作剧的乌龙事件
这个时候,摩拉克斯已经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了顽皮幼崽的身后,如同抓到未成年学生上课玩手机的教导主任一样阴森森的“你就毫无愧疚之意么,棱游”
“没有。”褪色者腰挂佩刀,双臂环抱,理直气壮到颠倒黑白的程度,“我认为被吓到的人都该去配一副近视眼镜啊”
发出惨叫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在下一刻,褪色者脚下的泥土瞬间凹陷,直接把她整个人活埋进去,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头的那种程度。
坏了,被活埋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活埋,而是注满神力,宛若铁石一样的非凡牢笼,不是变形为小动物或者化作风就能简单逃出来的
“棱游,你无事生非,成日就知道恐吓贵客,这绝非我等归离集的待客之道。”摩拉克斯居高临下地训斥道。
虽然他力量强大,但其实日常生活中很少对亲友们直接展露出这一点,更多的时候是倾向于以理服人的话疗方式能逼得他亲自动手当众惩罚,说明褪色者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才。
被埋在地里的褪色者也不生气,甚至还惊奇地扭着头看向周围把自己埋起来的土地,新奇地说道“哇,土遁心中斩首之术”
她以前在苇名国也看过类似的忍法。
见到她至今毫无愧疚,关注点甚至还在别的旁枝末节上,这让摩拉克斯的面色都黑了,反驳道“是岩元素之力的运用罢了棱游,今日你处事太过分了,就给我在坑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吧”
顿了顿,他实在懒得搭理这个屡教不改的熊孩子,转身对受到惊吓的亲朋好友们说一起去吃点好的压压惊这件事。
普通人如果被这样活埋上一天肯定会死,但对于身强体壮的魔神幼崽褪色者来说,就算埋上三年再挖出来也是猛女好汉一条。
“理应如此,摩拉克斯处事向来公平公正,我无意见。”
留云借风真君见到摩拉克斯已经惩戒了乱恶作剧的笨蛋幼崽,再加上尸体事件也没有对在场的任何人造成实际性的损害,因此也不好继续发火,索性开口顺着对方给出的台阶下去。
其它仙神见是虚惊一场,都乐呵呵的,只有移宵导天真君还在犹犹豫豫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被埋在坑里的褪色者,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贡献自己的小鹿臀部来安慰幼崽
一干人看了场戏,准备去吃早餐,不料摩拉克斯往前走了没两步,忽然感觉自己身后的白色外袍底部沉了沉,似乎挂上了什么重物。
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发现褪色者的脑袋正咬住了他的袍子
是真的只有一个脑袋
脖颈以下的身子还埋在不远处的坑里呢
只是血肉断口处没有一丝鲜血流出,甚至已经生出了新的皮肤覆盖遮掩了血淋淋的伤口。
而且这次是“真货”,绝非什么武器幻化的结果。
周围的人全都吓傻了,一个个猛吸凉气。
“带我一个”嘴巴里咬着别人衣服的褪色者含糊不清地嗷嗷叫,“我要吃早餐我也要吃”
因为说话间还咬着衣服布料喋喋不休,褪色者嘴里的口水都把摩拉克斯外袍都打湿了。
如果这是一个跑团游戏,k主持人定然会在这个时候提醒“玩家摩拉克斯,过一个sancheck理智检定,成功1d3,失败2d6”
可惜,这是现实。
不存在投掷骰子这种设定,但摩拉克斯依旧吓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这样的“分头行动”实在太过离谱和惊悚,让摩拉克斯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应激大作,下意识地飞起一脚,直接就把褪色者这个满是嬉皮笑脸、恬不知耻的脑袋踢出去了
直到做完这一切,摩拉克斯的脑子里才出现了一个问题。
卧槽我刚才把什么玩意儿踢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