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者当初承诺要为璃月的第一家游戏国企公司“千阵工坊”解决各项问题,当前她已经搞定了第一个的资料问题,以及第二个的宣传英烈问题。
现在,她要面临的是第三个问题,也是最棘手和麻烦的问题。
那就是在这提瓦特大陆上,到底什么材料能做到数据存储呢
反正在咨询了摩拉克斯这块全璃月最牛逼的石头怪,以及写信给镇守西部战线的若陀龙王后,褪色者发现他们的几款石头原料在存储数据方面都不尽如人意。
“就算是坚固无比的磐岩,也会在风沙和岁月的磨损下出现耗损因此,石头的记忆也不是牢固不变的。”
摩拉克斯如此解释道,旋即反问褪色者为什么要打听这些材料的原因。
褪色者解释了自己接受了一群残疾老兵的委托,正在绞尽脑汁地帮忙解决问题呢。
“原来如此,是契约啊。”摩拉克斯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
褪色者嬉皮笑脸“是咯,我可是在履行契约,你可要支持我。”
“和该如此。”
当然,摩拉克斯没有傻到直接问“那群凡人给了棱游你什么好处”这种看似商业交易对等的问题。
正因为自己是主管商业的魔神,摩拉克斯才最清楚这世上有些生意的本身就不是能用金钱或者所谓的好处去衡量的。
比如说棱游愿意帮他争夺七执政的位置之一,如果真要公平对等的做交易,他摩拉克斯是不是也应该搞个执政的位置给这位友人坐一坐
啊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嘛
“棱游。”摩拉克斯毫无征兆地说,“你想当尘世执政吗”
褪色者
面色涨得通红的褪色者一下子站起来,险些打翻面前的茶几
“摩拉克斯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她这副激动过头的态度可把周围一起喝茶的几个仙神朋友给吓到了,但是摩拉克斯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抬头看着她。
“我这只是字面意思,棱游。”他不为所动地说。
“好啊,摩拉克斯,我告诉你,你们其他人也都听着我塔尼斯特从头到尾都不稀罕什么尘世执政的破位置要不是你是我的朋友,我用得着费那么大力气扶持你上去吗”
褪色者相当愤怒地喊道。
“想让我当一把手想让我给一大堆人的生存扛责任门都没有”
说罢,她甩袖而去,连茶都没喝。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正在跟留云借风真君讨论工艺技术的归终叹了口气说道“摩拉克斯,你说你没事去试探棱游做什么”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到底几个意思嘛。”一旁的仙鹤女士也接话了。
“就是字面意思。”
所以说当领导就是这点不好,哪怕只是单纯问个普通的问题,有时候一言一行都会被别人过度揣测。
看来这些年里,摩拉克斯在友人们的感官里是那种“帝王心术111”“老谋深算指数11”的领导类型。
到头来,大家都假装信了摩拉克斯的这番无力辩解,只有他自己感到了没由来的少许委屈。
就是问一问而已,棱游为何如此动怒
原因很简单。
褪色者一想到自己打工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好不容易把老伙计给推上执政宝座,还没休假个几年,自己又要开启新一轮的打工千年日常这种可怕的言论听了谁不害怕啊
更何况,还是天理管制下的尘世执政宝座
开什么玩笑,狗都不想坐的位置当然是给别人坐去啦
摩拉克斯你去顶锅吧,我先走一步休假去咯
褪色者一骑绝尘地跑了,生怕摩拉克斯失心疯了抓她回去,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件黄色披风往她身上裹,顺带说句“这黄袍甚是合身”之类的恐怖台词不要啊,当尘世执政那种事情不要啊
不想当尘世执政的褪色者一路逃窜到某个仙人的洞府家里,摁门铃,叫自己认的干女儿给自己来开门。
甘雨开开心心地跑过来给她打开洞府大门。
这十几年过去,年幼的小麒麟依旧没有学会化人的方法,只是体型稍微长大了些许,也就是从小猫大狗的程度
“哎呀,甘雨,瞧你师父成日就知道给你减肥,都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褪色者如同每一个宠溺小孩的熊家长那样,哪怕孩子都胖成球球了,还在嚷嚷着“瞧你瘦得皮包骨”之类的眼瞎台词。
不过雪白的仙兽依旧很开心她能来看望自己,任由褪色者的双手将自己的麒麟脑袋一阵猛rua还在高兴地摇着尾巴。
当天晚上,褪色者跟甘雨睡在一张床上,很窄,所以褪色者不得不搂着仙兽的腰肢,整个人陷入雪白柔软的毛发里去。
留云借风真君当初给爱徒做这张小床时就没想过会有个厚颜无耻的魔神也挤进来蹭床
但是甘雨还是很高兴地在她怀里转来转去,褪色者问她为什么那么兴奋,甘雨回答道“干娘,我听人类说,凡人家的母亲都会给子女讲睡前故事的”
然后这幼兽眼巴巴地看着褪色者,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褪色者当时就汗颜,你听哪家人说的这种亲情风俗,我去把那人绑过来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了。
她想了半天,只好说“我这儿没有适合孩童听的故事。”
“那干娘可以讲你经历过的事情呀。”
甘雨看起来真的很想听睡前故事,因此又补上一句“师父给我讲的故事都非常奇怪,我时常听不太懂”
什么留云那个女人也给小麒麟讲过睡前故事
褪色者一听这话,好胜心就发作了“好那我给你讲一个早年的冒险故事”
这个故事里有不死的龙、穿着华服吹笛子的鱼人、永不凋零的樱花树、绝世的剑圣、神出鬼没的忍者以及专门猎杀他们的天狗“妖怪”。当然啦,还有永远不会缺席的杀杀杀斩斩斩死死死死的血肉横飞剧情
这是褪色者早年在遍布芦苇之地的异世界所经历的故事这可能不太适合跟小孩讲来听,但对于褪色者来说,那的确是她那黯淡的人类青春人生中最初的光亮。
然而听完故事,甘雨都吓懵了,睡意全没了。
这个时候,归家的留云真君一进门就看见某个臭不要脸的成年魔神跟自家爱徒挤在一张小床上就算了,还他妈的在恐吓自家徒弟
仙鹤当时就抡起鹤毛掸子把褪色者打了出去,一边打还一边撕扯褪色者的头毛。
“好痛轻一点,头要裂开了别扯我的那根神力毛发,我花了十年才重新长出来的”
“就是要让你长点记性混账棱游”
甘雨目瞪口呆地站在床铺上,看着这两个最亲近的长辈厮打成一团,狂风与仙力席卷房间,波及了众多无辜家具和器具,仿佛一场小型台风在这儿直接生成。
她怯生生地说“你们不要打了,不要为我打架”
但没人能停下来。
扭打中,褪色者勃然大怒“我堂堂千岩军副帅”
留云“我又不在军队职务序列里”
褪色者愕然片刻,又说“我堂堂太岁
神主”
留云“我们可没吃过你的血肉”
褪色者皱眉“我乃护国保民真君”
留云“老百姓搞不清楚仙人和魔神的两者区别,你也不清楚吗”
最后褪色者黔驴技穷道“我可是变革之魔神塔尼斯特”
“那也不是你大半夜吓唬孩子的理由滚出去吧你”
因此就这样,可怜的褪色者被她无情无义的屑仙鹤友人给大半夜扫地出门,洞府封闭,只把甘雨那歉疚的眼神隔离在关闭的大门后。
其实说实话,褪色者倒也不是真的很生气,或者说,她如今的嬉笑怒骂很多时候都是随心所欲,闹过了也就过了。
不过嘛
坐在石椅上的褪色者揣着双手藏在袖子里,仰天透过一旁树干枝头的些许红叶,望着满天的繁星,真真切切地想起了那些曾经的友人。
“一心,蝶姬,只猿,雅孝,枭你们大概也早已作古了吧。”
褪色者对此确信无疑。
虽然离开了芦苇之地后,她再也没有回去过,但是对比起芦苇地与交界地的时间流速,还是能发现差不多是1:1的。
她在交界地后来厮混了那么多年,又是当资深法师,又是参军,后来被放逐成了褪色者,单是在不同世界里流浪就超过了百年。
那么毋庸置疑,昔日的老友们肯定也比她先走一步了。
作为一个活了超过两百岁、祖上也没有什么神明血统的交界地人类,褪色者已经做到了凡人寿命的极致,所以她是真的体会过年迈衰老的滋味。
手脚不再麻利,思绪也变得迟滞,就像是刀刃变得迟钝,镶嵌在法杖上的辉石摇摇欲坠
没有办法再远征和流浪,看不见回家的终点,伙伴们的沉默,遍布皱纹的皮肤和散发出衰败气息的身躯那个时候的褪色者就意识到,自己必须在惹出新的麻烦之前结束掉自己的旅程。
她不想再拖累这些同样年事已高的朋友们了。
褪色者成功了,她在一场艰难的战斗中为了掩护自己的队友们撤退而战死,死前尸体被伙伴们给拼命抢回来带走。
他们将死去的褪色者放入棺材里,把她生前最爱的武器和几罐已经过期很多年的可乐放进去,在棺材里刻上交界地里那些祝福亡者的祷告话语,将这口棺材流放到时空的尽头,祈祷着它能有朝一日能劈开时空的波浪回到故乡。
故乡啊
褪色者再次长叹了一声。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的故乡,大家想要搞点数据存储,要用什么材料
答案很简单辉石。
来自星空的琥珀,仿佛蕴藏生命的奥秘的金黄色之石。
褪色者忽然支棱起来,她能不能在如今的提瓦特大陆上召唤一些来自外空的辉石琥珀,以此作为千阵工坊的数据存储素材呢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于是,这人连夜一个健步起飞,飞回了璃月,冲到了摩拉克斯的卧室门口疯狂敲门。
“摩拉克斯,摩拉克斯你睡了吗我有事找你你快来开门”
十几秒后,穿着白色睡衣、披头散发的魔神就顶着一对龙角出现在她面前,脸上难得地没有戴上那副面具,而是很认真地问“发生了何事,棱游”
月色下这位友人那生来威严又不失一抹妩媚的俊秀帅脸和如梦初醒般的微倦神态,褪色者一时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原本想说的事情也给忘了。
天啊,我已经三十多年没见过你这张完整的脸了
因此这褪色者的话到临头竟然变成了“很好,摩拉克斯亦未寝。”
摩拉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