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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暂且告别
    既然当事人褪色者自己都点头答应了搞个“送仙典仪”,那么其他人也没有意见。大家纷纷忙碌起来,筹备仪式,打算将以最盛大的仪式来送别这位好友。

    很快,这个“送仙典仪”预计举办日期就定在三日后,正常来说这种大事不能这么着急,应当选择良辰吉日,万事俱备后再慎重举行。但是对于褪色者本人而言,她的理智时间所剩无几为了能够让变革之魔神在民众和仙神们之中能够有一个完美且体面的谢幕仪式,摩拉克斯不得不亲自下令让总务司和相关负责人日夜加班加点的进行筹备操办。

    至于这三天空闲时间,褪色者当然也没有闲着,她几乎与自己所有认识的璃月仙神和朋友们进行了告别。

    其中不少人类朋友本以为这位魔神这段时间消失不见,只是又去哪里闭关,估计是研究什么新玩意儿没想到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却说自己要暂时离开、隐居养病。

    但人们都知道,仙凡有别,有时候对于仙神来说,睡一觉的时间也许就是凡人短暂的一生。

    对于这些人类朋友们而言,他们都明白,这恐怕是自己与塔尼斯特见的最后一面。

    不提情绪悲伤的朋友们,那些突然被告知“你们的卡密要润了,大家以后随意改信就行”的普通信徒们更是哭爹喊娘,如丧考妣。

    他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总务司与变革神庙前,纷纷请求这位一直以来保护大家的和善魔神不要就这样离开。甚至还有人开始怀疑塔尼斯特如今已经陨落,请求帝君和官方出面说明实情。

    由于事情闹得太大,最后连褪色者都被惊动了,她不得不请仙人朋友施法,掩盖自己坐轮椅的模样,重新以健康站立的幻术外表亲自现身并发表了一通街头演讲。

    褪色者好说歹说才把这些哭哭啼啼的信徒们给劝说回去,她心情微妙得就好像“有的人活着但是已经死了”的感觉一样。不过她倒是头一回知道了原来自己的在璃月的人气居然已经如此之高咧

    看来千阵工坊推出的卡牌中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历史高价的原因并非只是褪色者自己利用职务之便,而是她在璃月人的心里本来就是这么高人气。

    安抚完悲伤的信徒们后,摩拉克斯等仙神召集了全璃月最好的厨师包括历届的民间厨王争霸赛的冠亚季军们然后在他们的帮助下,总务司以变革之魔神塔尼斯特的名义共同举办了一场前所未有,让所有人都能吃到的盛大宴席。

    宴席上,百姓们含泪吃席,忍痛炫饭,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极有可能是塔尼斯特大人请众人吃的最后一顿正式宴席了。

    褪色者自己倒是自得其乐的到处闲逛,毕竟她如今名义上是要“退休”了

    当然,她现在没办法喝酒,因为怕一旦摄入酒精就会令理智失去控制,从而导致原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微妙平衡失去控制。

    当然,茶水也不能,因为害怕喝了会兴奋,兴奋的话就会让理智平衡失控所以最后褪色者拿着凉白开到处“敬酒”。

    为了不吓唬这些淳朴的人类,褪色者再次请仙人朋友给自己施加了幻术,因此哪怕她只是坐在轮椅上到处走,看起来也跟真人无异面色红润,双腿正常。

    吃完散伙饭,褪色者也找到了摩拉克斯和归终等人,交代自己这些年来做过的一些事情。主要就是大家并不太清楚的那种,比如说她把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这位唯一的哥藏在了自己的比邻山洞府里之类的

    别说归终傻眼,就连摩拉克斯听到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咋回事儿啊合着棱游你当从当年开始就筹备着用马科修斯来吓唬我们是吧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你现在要走了,不得不交代清楚这些事恐怕你的这场持续千年的恶作剧还真要得逞了。

    反正诸如此类,一些不太为人所知但又必须要告诉这些朋友进行接手的工作,褪色者都一五一十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了。

    而大家都不由得感慨变革之魔神无愧于她的本质,哪怕是随手做点什么事情,都会引起新的变化趋势

    很快,褪色者做完了公务上的交接以及与人类们告别后,她就向自己的非人类朋友们道别。

    归终、赫乌莉亚与若陀龙王等魔神好友自然不消多说,姑娘们好歹还算冷静,虽然有千般不舍,但也知道褪色者此去有正事要做,兼有治病缘由,因此只是嘱咐她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倒是龙王像是一只突然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一脸猛男委屈的表情看着她褪色者只能心如铁石地装作没看见。

    鸣海栖霞真君也就是老鸣,很是不舍这位打打闹闹、深得己心的朋友。但是看在她的身体状况,老鸣好歹没有带她去吃两鸟最喜欢吃的虫子作为道别。

    “可惜了,棱游。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一起去稻妻吃鬼兜虫吧。”老鸣说。

    褪色者欣然答应。

    也就是鬼兜虫听不见他们的聊天,不然怕是连夜举族逃出稻妻。

    至于褪色者的另一位好友,这本书里最后的良心锦鲤仙人百草青囊真君摸摸这个典型病例的头毛,真诚地祝她能早日战胜病魔,早日回家探望父老乡亲们。

    褪色者笑着答应了。

    就连众仙中与她关系最为微妙、最为尴尬的移霄导天真君都绷着一张老鹿批脸过来了。它倒不是说要来责骂褪色者,只是这么多年来,每次见到褪色者都会被捉弄一番。

    尤其是在这货坚持不懈的臀部宣传文化之下,几乎就璃月老百姓都知道这头仙鹿的臀部非常好看,非常完美。民间甚至有了相关的话本故事,从而演变出许多稀奇古怪的版本,但每个版本里都有一头年轻仙鹿和它的完美臀部

    此外,就连当年褪色者为了捉弄它而在石壁上刻下“前有臀部,敬请见证”八个大字的那座小山归里集废墟附近也被取名为“正屯山”。

    这座山原本的名字是“证臀山”,意思是见证臀部之山,但因为年轻的仙鹿疯狂抗议,觉得太过不雅,因此后人就改名“正屯山”这个看起来很正经的名字。

    然而千百年来,无数文人骚客赶来此地瞻仰魔神笔迹,然后写了很多诗词,回去传唱移霄导天真君非常确信,就算自己哪天消失在时间长河里,它的屁屁故事也会和璃月历史一起传颂下去。

    仙鹿:就他妈的离谱

    此外,无论是留云借风真君还是其她的仙人,大家都想尽办法的与她进行了道别。

    留云真君凝视她这张虚弱苍白的消瘦面孔许久,没说什么重话,也没说什么不舍的台词,只是说:“别死在外头了。”

    褪色者对这个倒霉姐妹报以习以为常的冷笑:“放心,我一定死在你家门口。”

    留云:“”

    不知是否是想起了当年在归离集里,两人第一次见面便结下的“开门杀”梁子,留云最终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嘴硬道:“随便你。”

    “哈哈,你没反对”褪色者惊奇,“留云,你心里有我”

    留云大怒,翅膀一挥,自己飞走了:“谁管你啊少自作多情了,本仙走了”

    眼看师父逃命似的跑路,头顶黑红色双角的混血麒麟仙人决定也不管自家的笨蛋师父了这个如今已经是花季少女的姑娘到头来还是忍不住扑在褪色者的怀抱里,强忍流泪的冲动,久久不愿意离开。

    褪色者摸了摸她黑红色的双角,就如同抚摸幼年时那只会挂在她肩膀上吃零食的雪白幼兽,神情温柔地询问:“你舍不得我吗甘雨”

    甘雨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是的,干娘。”

    “别担心,孩子。”褪色者回答,“我只是暂时离开罢了,但这并不是永恒的别离。只要我还剩下一口气,只要我找到了解决病症的方法我便会再回来,到了那个时候,便是你我重逢之时。”

    “我相信您,干娘。”甘雨轻声回答,“您从来没骗过我。”

    褪色者选择诚实:“还是骗过不少回的。比如当年我偷吃了你的零食,然后栽赃给你,搞得留云总觉得你吃太多”

    年轻的麒麟少女:“”

    亲情是有的,但只有一点点比划jg

    好不容易哄走了这位干女儿,褪色者扭头,看向站在一旁树干上那位抱着双臂的绿发夜叉少年。

    今天的魈没有戴面具,风吹拂得他发丝微动,他看起来像个路过的普通少年,只是眼神复杂难明地低头注视她,注视着这位坐在轮椅上的黑发蓝眼女子。

    一时间,夜叉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透过褪色者看向另外一个早已远去的人。

    坐在轮椅上的褪色者也不介意这种事,只是向他张开了双臂,微笑道:“魈,要不要过来抱一下”

    “不必。”魈条件反射一样地说,“我已非年幼之时。”

    “噢哟,这话可不能让刚走的甘雨听见咯,降魔大圣背后说她还是小孩子”褪色者嬉皮笑脸地“谴责”道。

    魈:

    果然,他到头来还是不擅长应付棱游大人这种脾气的人。

    夜叉沉默了许久,最终跳下树干,径直走到褪色者面前,却没有俯身拥抱她。

    他只是非常平静克制地说:“我身上煞气过重,恐会伤到棱游大人你如今的身体,所以你不可亲近我。”

    “你说到煞气这种东西我已经留下了其它一些磨灭煞气的方法。魈,你不要苦苦忍耐,向浮舍他们学学,该磨灭时就去定期磨灭一下。你不要觉得这是在磨练自身的意志或者什么应得的罪孽,倘若他日你走火入魔,那事情就很麻烦了。”

    褪色者说着说着,自己也开始忍不住犯愁。

    “到时候我还没回来,摩拉克斯他们又没把我完全祓除煞气的方法学会与变革神职有关,谁来救你啊,魈”

    魈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似有愧疚:“抱歉,让棱游大人担心了。”

    但他还是没有答应要不要主动去消磨煞气

    绝了,这头铁小鸟

    其实褪色者也明白为什么魈总是容忍着这份煞气缠绕着自己,他也许觉得这是赎罪,也许觉得这是自己罪有应得他曾在艾利欧格的强迫下吞噬那些败者的美梦,可谓是杀人又诛心。

    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罪过是花上千年都无法偿还分毫的。

    见这夜叉少年不愿意与自己拥抱别离,褪色者也不强求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也不知在感慨什么。

    “魈,你以后自己要保重啊”

    夜叉看了她片刻,方才神情平和地回答:“您出门在外,也要多加注意。”

    于是褪色者周围的风稍微转了个方向,吹动着轮椅向着另外一侧的道路驶去。

    魈格外沉默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就像是在很多年前。看着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人一样。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理解过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南风走了那么多年。”魈自言自语的声音非常微弱,如同脆弱的蒲公英一般吹散在风里,“棱游大人也要离开了。”

    我已不再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