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记忆和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褪色者只能如同小尾巴一样缠住将自己从地里刨出来的无辜少女荧,以卖萌的方式让对方包养自己。
荧虽然是一个相对较少话语、时常显得沉默寡言的人,但是她的本性并不坏。因此在褪色者委屈巴巴的可怜情况下,很容易就轻信了她的话语。
此时派蒙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虽然感觉阿褪是一个很容易惹别人生气的混账,但是将一个没有穿正常衣服、失去记忆的女生扔在这荒郊野岭,好像不是一个有正常道德感的人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阿褪你要跟紧我们哦”派蒙捏着小拳头,显得还是有点气鼓鼓的,“如果走丢了,我们可是不会去回头找你的。”
这种幼儿园级别的恐吓对褪色者来说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所以阿褪并不搭理话痨向导,因为她已经开始在用路边树上的叶子编织一条“草裙”了。
派蒙惊奇地说“不是说好了,去蒙德城里给你买衣服吗”
还费那么大的劲儿干嘛
褪色者瞪了她一眼,嚷嚷道“拜托。就算是我,也有少得可怜的廉耻心”
“完全看不出来呀”
荧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少女原本习惯性的紧张严肃表情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
这很正常,当你身边有两个沙雕在不停的吵架拌嘴的时候,你的表情也很难绷得住。
而巧的是,派蒙与褪色者在这方面可谓是旗鼓相当、棋逢对手
两个话痨子谁都不肯轻易认输,一路吵吵嚷嚷,疯狂讲相声来斗法,荧听得津津有味,场面显得非常热闹。
这一回,也许是因为是日行一善给旅行者小队带来了寻找到正确道路的幸运契机,她们终于没有迷路了。
三人走出了这处让人发晕的原始森林地区,看见了一条明显是人工开凿的乡间土路,它一路延伸向前方。
褪色者此时已经穿上了自己刚刚编织好的及膝草裙,看着像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野人亦或者土著人战士什么的,仿佛随时都要拿着长矛、跳一首草裙舞的那种奔放蛮子。
“平心而论,阿褪你这手艺挺好的。”荧夸奖道。
褪色者非常高兴地说“那我们身上的衣服互相换一下”
“”
荧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还算是结实耐用、日常防火防水甚至还有微弱防御力的白色便捷裙装再看看褪色者那身上那随时都可能风化成纤维的遮羞布块、以及非常狂野原始风格的草裙,金发少女连忙摇了摇头。
“我从不夺她人所爱。”荧委婉地拒绝。
“其实如果不是生活的迫不得已,谁愿意穿着草裙出门呢”褪色者突然神色忧伤地说。
荧自我愧疚“啊”
褪色者下一秒变得眉飞色舞“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就是单纯
的喜欢穿着草裙出门”
荧无语“噢”
金发少女不敢再跟褪色者这个奇葩继续谈论草裙和衣服的话题,还好派蒙为她们岔开了话题,继续解释这个世界的各种设定。
然而没走两步,几个路过的丘丘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呀”
为首的丘丘人拿着一根燃烧的火把,在那里不怀好意、大呼小叫地冲过来。
“啊,是丘丘人”派蒙大惊。
“啊,是黑丝”褪色者同样大惊。
两位小伙伴“”
褪色者不满“干嘛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作为一个兴趣爱好是穿着草裙出门的女性,看到这些人穿着黑丝,想去扒拉下来自己穿难道是很变态的一件事情吗”
“确实相当变态。”派蒙不遗余力地吐槽,“而且阿褪你看清楚,人家那是皮肤黑,不是穿着黑丝袜”
“什么”老眼昏花的褪色者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些敌人的手臂和脖子之类的皮肤也是黑色的,顿时大失所望,“可恶,这些黑叔叔不好好的在种植园里种棉花、吃西瓜,为什么要跑出来袭击我们”
这个地狱笑话并没有引起派蒙的共鸣,应该是没听懂。
反倒是提着单手剑的荧正要走出去,听到这地狱笑话后却突然惊讶地扭头看了褪色者一眼,像是想笑,却强行忍住了。
作为包养陌生大姐姐和雇佣向导的旅行者,荧虽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关于战斗的大部分本能都还是保留在骨子里头的。
因此只见她手起刀落,身手矫健,咔咔几剑就把这几只不识好歹的丘丘人给打到领便当去了。
眼看着它们的尸体化为黑雾,消失在大地中,地面上只留下一两个箭头之类的不值钱玩意儿作为掉落物。褪色者若有所思。
派蒙东张西望,既然这附近居然出现了丘丘人拦路打劫,那么可能附近有它们的营地。
“荧,你想不想去搜刮一番”
荧对此兴致缺缺,满心都是去蒙德城找哥哥这件事,因此随口问“营地里有什么”
作为一个正派人士、江湖儿女,她从来不会主动干一些杀人满门的事情。
派蒙思索了一下,不太自信地说“有宝箱吧据我所知应该是有宝箱。”
荧一听就精神焕发起来“走走走那还等什么”
失忆的褪色者对于这一切也都感到非常的新鲜和未知,毫无异议,因此屁颠颠的跟着她们到处跑。
最终三人在大路附近不足百米的一处小山坡上寻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部落营地,其中有阿猫阿狗三两只的丘丘人还在里头,里面甚至有一位可以操控风元素的丘丘人祭祀
眼瞅着丘丘人祭司摇晃法杖,刮起一排微型龙卷风向着众人冲去时,派蒙吓得“啊啊”大叫起来,结果褪色者也吓得“啊啊”大叫
两个废物点心紧紧抱在一团,毫无之前的
吵架气氛,齐心协力的一起躲在了荧的身后。
“荧,救命啊”x2
荧对此很无奈,你说派蒙这么一个娇小可爱、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的飞行生物躲在自己背后就算了。阿褪你也身高腿长的,浑身肌肉结实有力,一看就是四肢健全、行动能力尚在的成年人。
怎么遇到战斗你也吓得半死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潜意识里不喜欢战斗,甚至可以说非常讨厌”
“可能我上辈子是个和平主义爱好者吧”
褪色者事后对着两位同伴如此勉强解释,尽管她看起来吓得浑身的毛都炸了,因此辩解起来也显得十分的委屈可怜。
和平主义爱好者啊那不擅长战斗也确实是情理之中。
荧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解释。
由于派蒙自己也是属于战斗方面的“废物点心”,也不好意思吐槽褪色者太多,只能叮嘱她“阿褪,下次战斗的时候你躲远一点,不要让荧因为我们而被迫分心。”
褪色者觉得此话甚是有理,因此连连点头,乖巧得就像是一只从来不会调皮捣蛋的猫崽,表示自己会给大佬当好腿部挂件的。
在旅行者把敌人清扫一空后,她们终于可以找到了在营地中唯一的宝箱打开后却是区区几百摩拉金币和一些便宜的精矿总而言之就是鸡肋一样的蚊子腿肉。
虽然宝箱内容不尽如人意,但如今自觉要肩负起两只萌物的吃喝拉撒日常开销的荧,秉持着每一块摩拉都不能放过的原则,还是非常细心地把这些东西全都收起来了。
有些异世界少女年纪轻轻的,感觉就成了一家之主级别的支柱人物
在前往蒙德城的路上,三人先是到处迷路,然后打死了一群无辜的丘丘人,接着专门跑去杀人满门搜刮家产宝箱但大家都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个好人
好人小分队总算走出森林范围,便看见蓝天白云下,远处的宁静湖泊上伫立着一座巨大高耸的城邦。
在不远处的湖心岛中,矗立着一座奇异的石雕神像。
这石质雕像底部细长,而坐在石雕顶端的石像却是一个头戴兜帽、双目紧闭,双手捧着某个无形的东西举在胸前且面目模糊的神明模样。
“这是七天神像。”派蒙远远地指着神像说,“神灵的造像散布在大陆上,象征着七神守护世界。”
“要不要过去看看”
所谓入乡随俗,七神是提瓦特世界的特产,不可不品尝。荧和褪色者自然毫无二话。
只是越靠近那尊神像,仰头看着石雕的褪色者却莫名的感受到一种没由来的亲切感奇怪,明明是个面目模糊的雕像罢了。
走近才发现,这神像非常高,比寻常的路灯还要高出一大截,看起来上面随时都可以吊死几个资本家也是完全位置足够的程度。
“蒙德地区信奉风神,是
风的国度,这神像便是风神巴巴托斯。”
派蒙尽心尽力的当导游在讲解历史文物,却没注意到此时的金发少女心鬼使神差的将手放在了石柱表面的金属上。
金属表壳猛然亮起四点蓝绿色的亮光,旋即,神像手中亮起了一个凝聚着风元素的绿球。
在三人的注视下,元素球里飘出一个小小的元素印记,落入了荧的身体里。
下一刻,周围似乎有风刮了起来,吹得一旁的花花草草都略微晃动不已。
“恭喜你,荧看来你只要触碰神像就能获得风元素力。”
派蒙显得比自己获得元素力都还高兴,“虽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元素力回应了你的祈愿,我觉得这应该算是一个好兆头吧”
“谢谢你,派蒙。”荧有些腼腆地说。
“等等”褪色者的关注点完全偏移,“荧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回事”
“我之前没跟你说过吗”
“完全没有啊”
于是金发少女用了三言两语讲了自己的遭遇,听得褪色者十分义愤填膺,拍着胸膛说“别担心,荧我不会因为你是外乡人就歧视你的”
由于褪色者的上半身是光着膀子、只有裹胸布的爽朗状态,因此荧的目光被阿褪那起伏的胸口所一时吸引,走神了几秒才开口“谢谢。”
虽然我怀疑你自己也是个外乡人。
“那你怎么还那么忧愁”褪色者安慰这个面带愁容的美少女,“如果我们的兄长大人被人撅了,放心,我替你撅回去以报此等大仇”
荧顿时惊了“阿褪,倒也不必让你如此牺牲”
而且我的哥哥什么时候也成了你的哥哥还有你到底是想撅了谁撅我哥还是撅绑匪神明
旅行者不敢问,也不敢细想。
话归正题,派蒙告诉大家,本地人要有一种名为“神之眼”的外置魔力器官才能释放元素力,只是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荧身上没有“神之眼”却也能正常的使用风元素力。
荧不是很在意这种事,而是看向褪色者;“阿褪,你也来试一下吧也许你也能获得神像的认可。”
“好嘞”
褪色者对着石雕上下其手,都快把石雕摸得快秃噜皮了,眼看自己的手都摩擦出火花来,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元素力出现的迹象。
褪色者“啊这。”
看来是荧一个人才有这种“触碰神像就获得元素力”的能力。
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安慰又怕被当成恶意炫耀。
好在派蒙看看显得有点沮丧、仿佛连尾巴都耷拉下来的褪色者,连忙飞过去安慰道“没关系啦,阿褪反正你又不喜欢战斗,没有掌握元素力也没什么关系。乐观点想,也许你只是不适合这种元素力呢”
褪色者对于好心的派蒙表示了难得的感谢,但是她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如果连风元素力都无法激发的话,你也别指望别的元素力能帮上什么忙了
三人离开了湖心岛,正要继续前进,却听见头顶后方传来一声龙吟
一头生有荧光四翼、体型修长结实的蓝色巨龙滑翔而过,它高傲地飞行着,完全没搭理底下几个小蚂蚁,最终龙落入了前方的小树林里。
“呜哇那是什么”派蒙惊呼。
荧也呆呆地看着,完全没反应过来。
只有褪色者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她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