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当褪色者爬起来时,早早外出的荧和派蒙已经扛着一堆正儿八经的家庭教育书籍从外面回来了。
褪色者看着这堆仙人家训教你成为一个合格好母亲帝君名言治国如治家猴子都能学会的育儿宝典如何与青春期的孩子正常相处一堆书籍,还没开始翻呢,只是看了个封面就开始打哈欠。
“阿褪,你要好好读书,认真学习里面的教育子女方法因为不光是甘雨这个已经成年的仙人是你家小孩,你也要考虑到对毛毛的教育问题所以不要浪费我和荧的心意哦。”派蒙气鼓鼓地说,“我们可是在书摊一开门就跑去买了。”
褪色者挠了挠早起后还没来得及梳洗、以至于有点乱糟糟的头发,敷衍着说道“真的吗你人还怪好的嘞。”
“不许阴阳怪气”
派蒙气得握紧了小拳头,在虚空中直跺脚。
总之,无论是多么放心不下这个小伙伴,今天早上的荧和派蒙都要上天简单来说,就是她们要去群玉阁玩耍了。
两人昨天就去买卖古董的店铺里帮了店主一个忙,因此顺理成章地整了个有140年历史的名贵盒子,然后在里面装了一道“糖霜史莱姆”的黑暗料理作为送给凝光的见面礼。
由于当初做得这道菜还有些剩余的边角料,好奇的阿褪也尝了一口那厨神级别的味觉和嗅觉直接双重暴击,差点让这可怜人当场呕吐出来。
希望凝光不要因此追杀旅行者她们。
不过由于荧本身已经是通缉犯,所以凝光不可能第二次发布通缉令给同一个人,阿褪也就不担心,在客房里送别了两人。
等人一走,她就冲回自己的房间,无视了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窗台上晒太阳的小骨龙补钙,拉开自己右手的神庙大门,从里头掏出一堆奇异的细长竹片,将它们拼接起来,使其有了一个完整的“骨架”。
最后糊上防火防水的特殊纸张外加种种工序,一道栩栩如生的“龙型纸灯笼”就出现了
“咔哒”
毛毛跳下窗台,走到灯笼面前歪着头打量着这个玩具。
灯笼也眼斜口歪地“看着”这把小骨头。
“啊你说这是谁啊。”褪色者很辛苦地擦着自己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是帝君哦。”
至于为什么是这幅鬼样子的灯笼造型那是因为当初她跟帝君遗体玩自拍的照片就是这样子啊
阿褪收起了当初自己在玉京台上和帝君遗体的快乐自拍照。
什么是辣个男人
毛毛吓得猛然往后一跳,当爪子重新落在客栈的地板上时,它虚张声势地朝着一动不动的灯笼张开嘴大吼实则是小声地叫起来“咔哒”
这小东西一边狐假虎威的吼叫,一边紧张地往褪色者的方向移动,最后躲到了她的小腿后面不肯出来。
阿褪
她伸手
戳了戳这个胆小鬼的脊椎骨“毛毛,你这么胆小,以后还怎么保护妈妈”
我再勇敢也架不住你天天往那头老龙身边凑热闹啊。
毛毛艰难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空洞眼眶里剧烈燃烧的星空色火焰看起来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感。
可惜,褪色者看不懂,毕竟正常人是没法从两抹火焰里看出什么“三分懊恼两分惭愧”
之类的调色盘情绪的。
因此她也不在意。
比起小孩子变化无常的心情,还是骗赚钱的事情更重要
褪色者满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死翘翘的仙祖遗蜕”。
假如一个东西,它看起来像条死掉的龙,模样也像条死掉的龙,燃起来的时候像条死掉的龙那我们可以宣布,它就是一条死掉的龙
褪色者用神庙收起这个灯笼,一把捞起开始重新探头探脑的胆小鬼毛毛,直奔璃月最大的公厕五谷亭而去
五谷亭最初不是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五谷轮回之亭,但淳朴的璃月百姓们嫌弃这名字太长,一通简称演变,就变成了如今的五谷亭。
它是由两百年前的一位富豪投资兴建的,这位富豪一生都笃信着“变革”之道,家境最富裕时甚至成为了当时的七星之一。
后来富豪离世,临终前对子女的遗嘱就明确要求要将五谷亭捐给总务司,作为公共厕所和历史景点永久保留下来。
因为老人认为,自己信仰一生的神明倘若哪一日重新现世,一定会喜欢这份供奉的
考虑种种因素后,总务司答应了。
所以至今此人的名字还刻在厕所门口的石碑上,每个来上厕所的人和外地游客都能知晓这个感人的故事。
天光正好,褪色者站在这雕龙画凤的厕所门口,津津有味地读着门口石碑上的创始人故事,寻思着这厕所,果然很好。
我很喜欢
不过她注意到这条街的另一头似乎有一间香火鼎盛的庙宇,因此随便拉了一个幸运的路人询问起来“这位兄台,在下想冒昧问问,那边怎么热闹”
这人抬头,见她穿得像个本地佬,便瞄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顿时习以为常地说“哦,是护国保民真君的庙宇啦那怂烂老房子有啥好瞅的,翻修多少回了”
褪色者挑眉“我是外地旅客,头一回来。”
“什么”这人大惊,连忙如同变脸一样的正色起来,然后用堪比播音腔的正经提瓦特语开始满怀感情地介绍,“护国保民真君庙宇至今已经超过3600年的历史了,是我们璃月著名的历史景点之一。它最初由古代著名建筑师李正朗大师设计,后经翻修数回,最近一次翻修是在20年前。您请看,门口最初的题字门匾和对联因在2000年前的一次地震后碎裂,换成了帝君大人的亲笔题字”
褪色者“”
这哥
们变脸速度够快的,但那是供奉仙人的庙宇,不是长安的大雁塔
她听了半天,最后发现这里头供奉的居然是塔尼斯特,当时就无语了。
你们璃月人是分不清仙人和魔神是吗。
不过那座庙宇看起来平平无奇,也没什么“岩神的神力”混在里头开回忆杀,阿褪估计是没法把它打包塞进自己另外一只手里带走的
告别了热心的璃月兄弟后,褪色者决定先去上厕所,藏“仙祖法蜕灯笼版”,最后通知公子来验收取货。
其实先前阿褪已经来过五谷亭一回,踩好了点,不然怎么会知晓这底下的地下空间和璃月城市排污系统连成一体
褪色者走入了这间免费的超豪华公厕,门口还有穿着统一制服的指导员,有男也有女,他们亲切和蔼地询问每一个进来的人是否需要一些上厕所的指引或者帮助。
就热情得跟海底捞服务生似的。
不过阿褪知道这些指导员都是“变革”教派的义工,大家轮流来服务老百姓啥的。他们与管辖厕所的总务司相关环卫部门早已达成了合作协议。
但如果有不识好歹的家伙对这些义工人员呼来喝去、毫无礼貌甚至随意打骂,那么不好意思,千岩军就要来执法了。此外,全璃月的公共厕所都会对这些人拉进黑名单处理
不许上厕所
婉拒了热情的义工小姐姐后,进入厕所的阿褪东张西望,最后很快选好了自己的目标最后一个隔间。
趁着四下无人观察自己,褪色者神态自若地闪进门内,不过她并没有完全反锁门,而是虚虚地掩盖着。倘若有人一推门就能进来了。
这个时候也许有人要问阿褪,你要怎么去厕所下方的地下空间呢
哈哈,这个时候当然是跟着马桶的水一起被冲
开玩笑的。
褪色者抬起头看向这个隔间天花板上方的通风管道,那上面细长的栅栏毫不起眼。
她凝视着那栅栏之间的空隙,尝试着操控起自己身上的风元素力。
很快,褪色者化作了一股无形的风,整个人从隔间坑位消失,钻进了通风管道里去了。
倘若有人能进入璃月的城市排水系统,大概会惊叹此地的宏伟和设计前卫。
巨大的柱子支撑着人造的天穹,灰色的地砖上浸透着水汽,奔涌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这里不仅汇聚了一两家厕所的污水,更是整个港口城市的污水处理系统。
那些污水最终会通过层层方法来净化、筛解有害物质,最终被注入大海。
公子的长靴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这激流的地下空间里。当那靴子离开时,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鞋印。
此时已经并非白昼,而是晚上了。
达达利亚于今日下午收到阿褪的
邀请,
当时一只麻雀飞过他的头顶,
扔了个竹筒下来里面塞着褪色者的邀请信。
因此艺高人胆大的愚人众末席执行官孤身一人前来此地。
当然,他并不是钻厕所或者通风管道,而是走正儿八经的工人维修通道进来的。
这个提着马灯的年轻人忽然开口了“还没到吗”
在前面引路的褪色者回头笑了笑“帝君的仙祖法蜕就在前面咧”
公子“”
直到现在,他都半信半疑。一方面觉得自己怎么会相信这弱智的话,另一方面又怀疑凝光是不是真的把帝君的尸体藏在这臭气熏天的下水道空间里。
两人沿着水流渠道的方向前行,最终,当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时,便看见四面八方的管道汇聚在此,如同大大小小的瀑布一样向着中间下方的圆形空洞倾泻污水。
而所谓的“仙祖法蜕”就摆放在大圆盘上方的一个平台上。
褪色者一指自己今早才放上去的龙型灯笼,假装很惊喜地说“快看那是不是公子先生你要找的仙祖法蜕”
达达利亚定睛一看那做工粗糙、眼斜口歪的龙型纸灯笼,当时就被一种无力感袭击了全身上下。
“阿褪小姐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他难得恼怒地大吼起来。
褪色者震惊地扭头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完美的布置就被人一眼识破了
“对啊,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原本一动不动的帝君纸灯笼里也传出了一道愤怒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