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缕别样的风吹至璃月的边境土地时,远在璃月港的钟离忽然愣了一下。
璃月创建二千七百年后,摩拉克斯成为了一个不轻易现身的权威符号,取而代之的是那一个个行走人间的凡人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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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处游山玩水,喝茶赏戏,甚至学会了很多过去并不在意的生活小技能。
就这样,和平宁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那是过往很多人和仙神都期盼所见到的,如同奇迹般的日常。
摩拉克斯在码头替有劳资纠纷的雇主和工人主持公道,理清纠纷;在古玩商行跟人高价竞拍“诗仙”李太白的生前手书;随手救了从山崖上跌下来的采药人,结果被捕风捉影的文人写进小说里说有个“仙女”在山野里到处捞人;因为看不下去市场乱相所以组建了决斗卡牌游戏的联盟,自己不慎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决斗游戏大师;跑去喝茶观海结果被敏锐的老板发现真实身份并导致至少两条街的凡人都冲过来围观帝君他就这样认认真真地投入这片红尘俗世之中,如同千百年来的工作一样,以身体力行感受着璃月大地与它的子民。
然而在这样漫长的旅途之中,摩拉克斯都带着那个陈旧的、小小的人偶,他从不离身,小心存放着这旧人留下的宝物。
有人觉得他这样做很奇怪,如此青年才俊,为何日常起居出行都会带着一个小玩偶简直是太孩子气了。
但熟知他过往的朋友们看见那个娇小棱游,往往也都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故人们当然明白也都懂这份情谊。
也许起初只是为了做怀念之想,但当塔尼斯特陨落之后,这个原本设定是要当“手机”的玩偶物件突然多出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身上。
它沉默而无声地吸收着尘世间的变革之力,直到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能释放出来这份力量,以此协助使用者抵御“磨损”“业障”和一切走上邪道的力量。
摩拉克斯正是利用这个玩偶的力量特点,才会在每年“海灯节”时会为手下的仙人们与夜叉们进行定期的“维护”和“翻修”
简直就好像是定期把宠物们送到宠物店去洗澡做毛发养护一样。
大部分仙神都很感激这份故友留下的能力,也赞许帝君的恩德。然而只有极个别的夜叉会很抗拒被清理毛发业障的这种行为。
对,这儿说的就是魈。
魈说他不想浪费塔尼斯特大人遗留下来的宝贵恩泽,所以他那份的“清洗”份额就留给其他仙家吧。
这也是为何他时常业障缠身也不愿意接受“清洗”的缘故,时常需要依靠自身的毅力和药物来苦熬,旁人都劝不了他,摩拉克斯居然也说不动他无可奈何的帝君只能叮嘱其它几位夜叉多看着点这头铁孩子,要是哪天快不行了或者昏迷了,就赶紧送到自己这儿抢救。
无论如何,娇小棱游里储存的“变革之力”永远都有属于魈的那一份。
事实上,
每当这些时刻,摩拉克斯都会忍不住想起棱游托神力小龙给自己带的最后那几句话。
她让他别忘了她
因为只有这样,棱游在死后才能尽最后一份力地去庇护亲朋好友。
可是棱游,谁来庇护你呢
璃月的千山依旧屹立在提瓦特的大地上,那八风不动的盤岩如同过往数千年的每一个清晨那样,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
然后,她回来了。
虽然在自己的“七天神像”前看着昔日的故友得到了一枚风系的神之眼,但是钟离一点都不生气。
尽管世人总说神之眼的意思是“神明的目光所注视之处”,但只有极少数的魔神才知晓,神之眼的发放主要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决定,跟“七神”其实没什么太大关系。
当然了,如果七神中的某一位突然执意要给某个凡人发个神之眼,那成功率也是很高的。
很显然,巴巴托斯在背后稍微关注了一下棱游,让她“恰好”在这个时刻得到了这枚本该得到的神之眼。
至于这小动作背后透出的不满意义钟离轻笑一声,抿了口热茶,对此毫不放在心上。
棱游最终还是回到了璃月,而不是留在你们蒙德,难道这还不够说明一切吗
想通这一切的摩拉克斯稳稳地坐在璃月,等待着故友的到来,心中的欢喜就像是酿造的美酒那样愈发醇厚香浓。
这份喜悦与玩闹的心情在请仙典仪上攀升到了最高点决心跟老朋友开个久别重逢的玩笑的摩拉克斯令“仙祖法蜕”直接摔了下来,并把人直接坑进了监狱
等等监狱
钟离在外头左等右等,始终没发现故友有顺利出狱的倾向,因此他暗中打听一二,发现老朋友似乎把过往的事情都忘得精光,无论是经历还是人脉都
那一刻,钟离知道自己的幽默貌似被曲解了。
于是路过的一位报童被钟离拦了下来,这个戴着草帽的报童有点不安地对着这位外表斯文儒雅的棕发青年问好“大人日安您要买报吗”
“今日都有哪家报纸给我看看。”
大致翻阅了一下今日报纸后,钟离心中也有了底,因此摸出两枚金灿灿的小额摩拉塞给报童。
“孩子,帮我一个小忙,这零钱便给你。如何”
那报童还眼馋地看了看摩拉,回答道“大人,您先说要求吧。”
钟离微笑起来,温和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去隔壁那条街,在归山堂出版社那附近叫卖,来回走动,主要就喊这行刺帝君之人的相关身份和最新报道记得,一定要大声,哪怕被里头的编辑冲出来赶跑,你的卖报声响也要让楼上的人听到。”
“届时,自然会有人把你的报纸买走的。”
为了挣钱,报童做到了他的要求不就是大声一点、吵一点嘛,这可是
咱们这个行当的基本功至于被出版社里面的编辑跑出来训斥乃至赶走,也没关系,小家伙机灵得很,腿脚也麻利。
那编辑是柔弱文人,自然是不会动手打人的,外加附近有千岩军士兵巡逻,所以顶多是让小孩儿安静一点,别打扰这条文化街上的各家公司工作。
果不其然,归山堂社长陈曦听见了楼下的叫卖声,一时兴起之下,便让秘书去买了几份报纸回来。
站在街角阴影处的钟离很不起眼,但他默默地看着那年轻秘书拦下小报童说些什么,而后者满脸笑容地掏出几份新的报纸递过去时,便知晓棱游多半是可以即将出狱了。
对于有些人而言,所谓的初见也不过是一场久别重逢。
当那位久别多年的故友走入席间坐下,寻常自在地谈笑风生之际,钟离的目光里既有无声的喜悦,更有隐约的失落。
喜悦的缘由自然不消多说,失落是因为对方已经失去了过往那些年的共同经历和记忆。
那些并肩作战、共同奋斗的千百年记忆拼图缺失了重要的一角,只剩下他还站在过往之中。
这样的故事,怎能不让人遗憾
但没关系。钟离对自己说。记忆失去了,但人回来了,所以我们还可以往前看。
新的记忆总会有的,正如时间那般如流水一样向前奔涌。
他愿意再次以这个全新的凡人身份“钟离”去创造与如今不再是塔尼斯特或者棱游,而是自称为“阿褪”的友人更多的相处与回忆。
然而随着日渐的相处,随着欢笑的增多,以及随着身为岩王帝君的重担被卸下,终于有时间开始认真思考自身问题的摩拉克斯开始意识到一个人的贪心是没有尽头的,真身为龙的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他开始不再满足于“故友重逢”的层面,甚至想要更多,更美好的回忆。
想要更加长久地注视着她,平日里怎么看也看不够。
想要轻轻地握住对方的手,将那活泼乱动的五指扣进自己的掌心。
想要看见她脸上的笑颜是因自己而绽放,甚至是
下一瞬间,钟离勒令自己的头脑停止所有的思考。
因为再继续想下去,就是失礼的范畴了。
往往直到几秒钟后他才会在无人之处独自发出一声幽幽叹息“何等贪心,何等妄念。”
这位过往的璃月魔神、如今的凡人客卿时常想起自己曾经希翼的那些关于能够庇护亲友们的契约和承诺,又联想起自己如今愈发不受控制的渴求,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热切情感在心头燃烧。
钟离不太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新奇情感。
但他唯独在冥冥中知晓倘若自己对此置之不理,一定会只会留下余生都为之悔恨的痛苦结果。
明明早已是如磐石如大地般沉稳的人,唯有在面对阿褪时,他就仿佛是一位被清风拂面的少年人,无论走在哪里,都能意气风发,心情愉悦。
好像回到了当年,又好像重新沐浴着日光。
于是,他明白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困扰到底是何物。
他爱她。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这份爱意最早到底是源自何处,是从最初见面就一见钟情的开始,还是在漫长的岁月中相伴前行,亦或者是故友失而复得所带来的狂喜与几乎要落泪的释怀钟离已经分不清了。
他从未如这般的想要庇护她,想要握住她,想要看见她的笑容,想要亲吻她,想要爱她。
如同凡人一般,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当然也有自己的心愿与渴求。
钟离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与阿褪相恋相爱。
但是对方也是如他这般所想想求么钟离一时间无法确定。
可他不能够确定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涉及到阿褪的一切事务。
他总是琢磨不透,难以预判。
可他还是喜欢她,喜欢这样的暗恋之人。
最终,当阿褪那略显生涩但同样热切的亲吻落在他的双唇之间时,钟离的脑海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幸运的是,我做到了。
这样的“契约”一旦订立,他就不会允诺任何人违背。
此后,便是天高路远,来日方长的故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