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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他有我也有
    根据时若先的观察,谢墨赟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出门,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熊初末诚惶诚恐,但也不忘自己维护时若先的职责,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向着谢墨赟。

    熊初末低下头,语气沉痛“九皇子,请不要苛责九皇子妃,此事是属下的错。”

    时若先“”

    都说屈打成招,但这连打都没打呢,怎么熊初末连罚都领了。

    谢墨赟没有回应,但是时若先已经感到周围空气的凝固。

    其实时若先没感觉自己有错。

    爱胸之心,人皆有之。

    他不过是大胆说出来,外加运气不好被发现了而已。

    时若先转身,一身坦荡。

    谢墨赟没有表情的脸上,时若先读出面色凝重四个字。

    他身后的小厮进退为难,手里抱着大包小包。

    打包的小吃糕点,成套的华服妆饰,还有一只活灵活现的草编小狗。

    时若先看着满满当当的东西,猜到谢墨赟是特意提前赶回来,本来挺直的腰杆,忽然就有些虚了。

    谢墨赟凝视着熊初末的同时,口上吩咐小厮“你先走,把东西都放好。”

    小厮如释重负,从这紧张的氛围里迅速撤离。

    熊初末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时若先本想简单看一眼熊初末的表情,然后赶紧和谢墨赟解释清楚。

    但是熊初末这样跪着,好像肌肉线条更明显了

    该怎么形容这种肩宽腰细加肌肉形体的赏心悦目呢

    简单概括,就是好看到时若先眼发直,谢墨赟脸发青。

    老子曾经曰过生活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

    时若先拥有,可惜与之对称的是谢墨赟拥有一双发现绿的眼睛。

    时若先回过神来,发现谢墨赟抿唇看着他,一定也看到了他走神的样子。

    时若先清清嗓“夫君,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狡辩啊。”

    谢墨赟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说话语气却云淡风轻“我什么也没看到。”

    时若先松了口气。

    谢墨赟道“但我听到了。”

    时若先上半口还松出完的气,下半口又憋了回去。

    “其实这种事情吧,你不能说是我的错。不,是我一点就没错。毕竟你看这里”

    时若先双手比向熊初末夺目的上半身,“是不是习武之人,都必定要调动上半身来发力。”

    谢墨赟迟疑未决,但还是答道“是。”

    “那是不是保护我的影卫,最起码都有过硬的功夫是不是”

    谢墨赟点头答“是。”

    时若先循循善诱,继续问“那是不是苦练过的地方都得有茧子”

    熊初末的回答飘上来“也不全是”

    “大部分大部分是。”时若先自己提问自己补充,也算是被逻辑拉了回来。

    谢墨赟默默看着时若先,“然后呢”

    “那你说我为了确保他是不是真材实料会功夫,所以用眼睛检查一下,是不是很合理”

    熊初末听完了全部,心里豁然开朗,但又有点半开不开。

    九皇子妃好像说得有道理,但又有点奇怪;

    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又有点跑偏。

    “其实我为了不让你们误会,所以就只用眼睛看,都没有用手,这还有什么好误会的呢”时若先一本正经。

    “你说得对,的确是我想多了。”谢墨赟表情如常,看不出端倪。

    “我还有事,东西提前送回来了,想要就自己去拿,我继续办事了。”

    但是在谢墨赟离开之前,熊初末明显感觉到身上有道锐利的视线,等到谢墨赟离开后就不见了。

    熊初末看着时若先一脸意犹未尽,明显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熊初末默默提醒说“恕属下多嘴,接下来几天里,九皇子妃还是多多关注九皇子吧。”

    时若先自信挥手“没事,他都不生气了,你不用担心。”

    熊初末沉默。

    九皇子和九皇子妃之间的对话,好像有点互不相通。

    但是又感觉意外地很相配。

    因为世间能够你聊你的我聊我的,还能够把话说完的也不多。

    或许这就是才子文人书里写的殊途同归吧。

    就如时若先所想的,谢墨赟没有生气。

    和时若先的相处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说话平心静气。

    举止稳重有礼。

    甚至晚上睡觉都自觉只占床边一角,让时若先能够在更大空间里,舒舒服服地用被子把自己卷成老北京虫肉卷。

    但是夜深时刻,因为白天睡太久而胡思乱想的时若先忽然意识到

    有没有一种可能,谢墨赟在生气,只不过是他在生闷气

    但是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连叽叽都已经发泄完了精力,懒洋洋地爬在窗棂上睡觉。

    昏暗夜色中,闭眼入睡的谢墨赟如同雕塑,黯淡的光源也藏不住他高耸的鼻梁和立体的五官。

    时若先看着他因为睡眠而放松的嘴角,想要转身把谢墨赟看得更清楚些,忽然谢墨赟醒了过来,和时若先对视。

    时若先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波光粼粼的眼,谢墨赟愣了愣,第一反应问时若先“怎么不睡饿了”

    他刚醒的声音带着沙哑低沉,像是大提琴奏响的音律。

    时若先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有点。”

    “吃什么柜子里都有。”谢墨赟一边要起身,一边问“珍珠梅”

    “你之前不是说这个甜伤牙,不让我多吃了吗”

    谢墨赟的眼眸清醒过来,抿唇道“没事,想吃就吃。”

    这个表情,就是这个表情。

    嘴角微微向下,伴随这种平淡如常的语气。

    他肯定是生气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谢墨赟用了十分钟就把过去半个时辰都做不完的梳妆解决,时若先无比笃定,谢墨赟的闷气会持续很久。

    不愧是以后要登上皇位的大男主,明明很在意,但就是不吵架不发火,反而纵容时若先,加上假装没情绪。

    但是时若先还是坚定自己没错。

    他就是想看,而且还没看成,错肯定不在他。

    可爱的虫字典里没有错字,要错就是谢墨赟错了。

    但是得如何让谢墨赟意识到这一点

    时若先另有妙招。

    辰时,是谢墨赟固定的晨读时间。

    他拿出书角发黄的道德经,但窗外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谢墨赟的书桌靠窗,而窗外斜对面正是湖中凉亭。

    前靠水后靠假山,风和日丽时,亭内十分适合休憩。

    写意画中,这种亭子有了美景,必然还有搭配美人,这样才够目酣神醉。

    但自从谢墨赟成年后搬到九皇子府上,这亭就闲着。

    而今日却同时出现了美人与美景。

    时若先一身浅藕色绫罗裙,双臂带着银质缀红珠的臂钏,臂弯的白纱披帛随风浮动,仿佛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仙女。

    谢墨赟今早克制着没能大饱的眼福,在这时找补了回来。

    时若先坐在亭内,和身后拉彼欣有说有笑。

    谢墨赟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凝神听着她们的对话。

    “怎么九皇子妃有闲情出来坐坐今日”拉彼欣的疑惑和谢墨赟一样,但语序明显不是。

    时若先两道秀气的眉毛打成结,恼怒地说“我昨天看的话本气得我睡不着。”

    拉彼欣好奇“写了什么啊究竟,能把您气成这样”

    “你说说,如果一个女子想要和离,难道这也有错”

    拉彼欣纠结道“这得分原因。”

    “如果是因为丈夫那方面不行呢”

    “这、这。”

    拉彼欣大窘,脸红成一片,小声回答说“如果丈夫药石罔治,也情有可原要和离。”

    “也不是治不了,其实治一治也是可以的。”

    “您怎么知道”拉彼欣困惑。

    时若先振振有词“话本里这么写的。”

    拉彼欣点点头,若有所思说“那为什么还要和离呢夫妻之间合适最重要,也不是日日都要那啥”

    她越说脸越红,几乎快要说不下去。

    “其实妻子是喜欢孔武有力的邻居大哥,那个邻居在隔壁院打铁,日日热的不穿上衣那个肌肉。”

    拉彼欣“您怎么这么激动”

    时若先顿了顿,给自己几秒钟咽下口水,继续说“哎呀,我就是替话本里那丈夫生气啊,你说他也不是没有,如果他能展示出来,也不会被隔壁比下去了。”

    拉彼欣点头如捣蒜,“九皇子妃说得对。”

    时若先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向对面的窗户。

    我说得对没用,主要得让某人也感觉说得对才行。

    次日清晨,天微亮。

    时若先迷迷糊糊起来,发现床边已经空了。

    而卧房外的院内已经传来一些动静。

    他拥着被子来到窗外,本来还半梦半醒的眼,瞬间瞪大。

    昨天的暗示果然有用

    鱼肚白的天空下,谢墨赟在树下舞剑,动作灵动飘逸,招式如劲松苍柏,挥动着剑锋划破空气。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谢墨赟额上的汗珠滚落,顺着刀削似的下巴滴到赤裸着胸肌上。

    如此大开的衣领,连谢墨赟在睡觉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过。

    而现在时若先透过衣领,看着谢墨赟腰胸上清晰分明的线条和轮廓,连被子掉了都没注意。

    谢墨赟察觉到时若先的目光,既不和时若先对视,也没有表现出异常,而是颇为淡定摆出结束的招式。

    然后在时若先的注视下,淡然地背过身,慢慢脱掉上衣。

    时若先我过去作恶多端,能看到这一幕难道是最后的晚餐

    谢墨赟藏起自己势在必得的眼神,转身和时若先对视。

    “你怎么起来了。”谢墨赟惊讶道“我都没发现你。”

    时若先的眼睛一眨不眨,“早起的虫儿,有奶哦不有肉吃。”

    拉彼欣赶来时,时若先在妆镜台前。

    时若先还在回味刚才看到的一切,而谢墨赟透过镜子看时若先的脸。

    谢墨赟“怎么了”

    “丽妃娘娘特地带着太医来了,说要给二位把脉,都调理调理身体。”

    时若先心一悬。

    把脉

    那他的挂件藏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