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锅的魅力无人可敌,荤素下锅不到五分钟,通通被一扫而空。
番茄锅底甜酸咸鲜,牛油锅底香辣过瘾。
漆世彦在将军府和慈宁宫吃遍了山珍海味,也抵挡不住这把隔壁小孩馋哭的火锅。
吃完之后,漆世彦擦了擦从嘴角流出的馋哭了的眼泪,意犹未尽地看着已经被捞空的锅底。
要不是因为他年纪小手太短,不然一定能抢得过他们
时若先也吃撑了,懒洋洋地问“咋样我厉害吧。”
漆世彦崇拜道“仙女姐姐,我从来没吃过嗝、这么好吃的东西。”
谢墨赟今日吃了这清汤锅底,也一样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本想着这东西与铜锅涮肉并无区别。
不过是将清水换做重口的底料,想必吃起来也不够清爽。
谢墨赟起初还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先先这般喜欢,那他一定要演出无比喜欢的样子哄先先高兴。
但这番茄锅底一击致命,仅仅是口肥牛就立刻打消了谢墨赟心里的偏见。
怪不得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原来是怕手慢就抢不到了。
时若先看着桌上风卷残云的“残局”,一股饮食自豪油然而生。
区区火锅就把他们迷成这样,要是改日在做点炸鸡汉堡,岂不是要把他们迷死。
时若先像海獭一样拍了拍自己吃饱后鼓起的肚子。
谢墨赟紧张地制止他,“小心点。”
时若先悻悻地抬起手。
小心点,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的小肚腩都会成为重点保护对象。
但是这事他早早就和谢墨赟私下商量好了,要等等过几个月再向所有人公开消息。
一是为了稳妥,一是为了给时若先一点处理的时间。
这期间时若先和谢墨赟灌输了诸多宫斗剧里勾心斗角的戏码,还有各类宫斗打胎大队的功绩,说得谢墨赟眉头紧锁,当即就想把时若先关在房里,哪都别去。
但时间长了也不是事。
回卧房的一路上,时若先脑袋里的各种想法滴溜溜的转,漆世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活像个小跟屁虫。
但漆世彦那个位置是谢墨赟的。
鸠占鹊巢,还是一只打不得骂不得的小鸠。
谢墨赟双手抱胸,皱眉问他“你小叔叔什么时候把你接走”
漆世彦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地摇摇头,“他不会来接我的。”
别人都宠着漆世彦,只有漆玉行还拿将军府那一套严格教育对待他。
不过就是没什么用罢了。
谢墨赟“无事,让我府上人护送你和嬷嬷回去就是。”
漆世彦瞪大眼,猛地抱住时若先的大腿,“不行我不走”
大有一副要撒泼打滚的气势。
谢墨赟额头爆出青筋,把漆世彦拎起来。
“你动作小心点,要是撞倒先先了你拿什么赔”
漆世彦认真思考,狡黠地眨眨眼说“把我赔过来呗。”
谢墨赟手指钳住漆世彦的脸蛋,“想、得、美。”
他抬手唤来熊初末,“把漆世彦送回将军府上。”
“不回去,我还没玩够”
漆世彦誓死不同意,使出吃奶的劲让自己手脚并用牢牢扒在谢墨赟胳膊上。
时若先转头看到谢墨赟胳膊上挂了一个小孩,整个虫都惊呆了。
时若先“这是什么表演”
漆世彦泪眼惺忪,“仙女姐姐救救我,你相公要把我扫地出门。”
谢墨赟大手在漆世彦的屁股上一拍,脸色阴沉道“老实待着”
“我皇母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漆世彦捏紧拳头,“你放我下去,我要和你决斗”
谢墨赟捂住发痛的额头,“熊初末,把他送回去。”
熊初末想从谢墨赟胳膊上把漆世彦接过来的过程中,漆世彦自己顺着谢墨赟身上滑了下来。
改为迅速抱紧时若先。
漆世彦还不忘挑衅谢墨赟,“仙女姐姐,九皇子身上硬邦邦的,摸起来都是一块一块的,你和他在同住不会感觉硌得慌吗”
时若先端着下巴思考,“倒不会硌得慌,你是没找到地方。”
他伸手放在谢墨赟腰腹的位置,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八块形状分明的腹肌。
时若先隔着衣服摸了两下,低头和漆世彦说“这里硬,但是这里”
时若先的手来到谢墨赟胸前,“这里就不一样了。”
说着还示范地捏了两下。
时若先挑眉道“这里软多了。”
熊初末震惊,这是能给孩子看的东西吗
漆世彦想了想,仰起脸问时若先,“那仙女姐姐的也是又软又硬的吗,我能不能”
“不能”
谢墨赟立刻把漆世彦这种想法遏制在摇篮里,又叫来熊初末把漆世彦送回去。
但熊初末刚刚迈出去两步,还是没能带走漆世彦。
漆世彦听说要把他送走,狠狠用双手抱住时若先的两条大腿。
前些日子嬷嬷们还说漆世彦又长高了些,如今也和时若先齐腰高了。
他也顾不上看自己抓到哪里了,只知道两只手要抓紧。
触感丝滑的裙摆上,漆世彦的手无意中擦过一处奇怪的凸起,想也没想就“咦”了出来。
时若先心里暗叫不好。
他都好久没注意过挂件了,今天是彻底给忘了。
漆世彦“刚刚那个是”
拉彼欣和熊初末都关注地看过来。
谢墨赟立刻把漆世彦抱起来,笑着说“那个是玉佩。”
谢墨赟挤出来的假笑比黑脸还可怕,漆世彦讷讷道“可它是”
拉彼欣好奇地问“是什么”
“是个粉白色的玉佩。”
时若先一边抢答,一边往漆世彦嘴里塞了颗珍珠梅。
“你不是不想走吗那今晚就在府上住下吧”
漆世彦两眼发光,“真的吗可是他不是赶我走吗”
时若先和谢墨赟对了个眼神,时若先说“这府上我说得算,他不管事。”
漆世彦将信将疑地看向谢墨赟。
谢墨赟配合地点头。
漆世彦欢呼起来,当场就把自己和时若先挂件亲密接触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仙女姐姐真好”
漆世彦伸手就要让时若先抱,但是谢墨赟假笑着把漆世彦半抱半钉在自己怀里。
此时已到黄昏,府上小径徐徐有风挂过。
谢墨赟上前半步探身,帮时若先挡住风口,单手还托着一个摇头晃脑的漆世彦。
拉彼欣在后看着,与熊初末感叹说“如果今后九皇子与九皇子妃有了小皇子,应该也就是这幅光景了。”
熊初末刚想附和,忽然想到刚才没回答的问题“所以漆家小公子到底摸到什么了”
拉彼欣投去鄙夷的目光,“不是说了吗,玉佩啊。”
熊初末回忆了一下,嘴里念叨“是吗,怎么感觉不像啊。”
拉彼欣瞪他,“那你说像什么,我们公主还能在身上带什么你一个侍卫管那么多干嘛,还嫌上次你惹得事不够严重吗”
熊初末立刻闭嘴。
拉彼欣甩了袖子快步跟上。
她走开前顺便压低了声音警告熊初末“甭管以前如何,咱们现在是九皇子府上的人,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全京城除了咱们府上,还有哪家会帮影卫脱去贱籍,还有哪家带上婢女侍卫同吃的你可要知恩图报啊。”
熊初末点头,为自己辩解说“我自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玉佩。”
拉彼欣气得鼻子出气,刚想双手叉腰骂他。
熊初末摸着下巴问“我在想,如果是那个位置,会不会是香囊什么的呢”
拉彼欣“”
这小子的脑回路够清奇的,当时能误会九皇子对他别有用心,现在看来也真是一点不奇怪。
拉彼欣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拍拍熊初末的肩膀。
“你就这样也挺好,心眼不要太多,点到为止即可。”
熊初末摸了摸后脑勺。
可是九皇子让他有空也练练心眼。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他猜是香囊猜的不对吗
转头一看,拉彼欣已经走远。
熊初末连追上去,“会不会是印章啊诶、诶,你干嘛走那么快。”
回到卧房,时若先早就嫌弃自己一身火锅的味道。
谢墨赟点起去除杂味的青艾,时若先已经迫不及待去到屏风后换上新衣服。
要不是漆世彦还在,他就直接洗澡了。
他衣裳脱了一半,忽然顿住
漆世彦
对啊,这屋里还有一个漆世彦
“仙女姐姐。”
时若先背后一凉。
“怎么了”
刚才他还笑话谢墨赟的假笑僵硬,现在轮到他一脸假笑了。
时若先表面维持淡定,拿过衣服盖在自己身上。
漆世彦眨眨眼问“你粉粉白白的玉佩呢我还没看过这个颜色的玉佩呢。”
时若先“”
漆世彦已经慢慢走过来,一脸好奇和纯洁。
“求求了,让彦儿也看看吧。”
“是我记错了,没有玉佩。”
漆世彦纳闷,“那是什么我分明就摸到了。”
时若先捂紧自己的挂件,一时间脑袋里连香囊这种东西都想不到,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府上的钥匙。”
漆世彦不相信,撅起嘴说“我虽然不爱读书,但也不是傻子,是钥匙为什么不让我看”
时若先清清嗓“不信你去问九皇子。”
谢墨赟帮腔,一边假装不经意走过来,一边自言自语地问“我府上的钥匙去哪了”
时若先和漆世彦挑眉,“你看吧。”
谢墨赟演戏演到底,在屏风外停下。
谢墨赟低沉入水的声音传来。
“先先,我钥匙在你身上。”
时若先用力点头。
为了遮挡他的挂件,文武贝也是影帝上身了。
但漆世彦牢牢记住了今天他们的对话。
漆世彦震惊万分。
他两个肉手交叉捂着嘴,瞪着眼睛看了看时若先,又看了看屏风外谢墨赟的影子。
“九皇叔,你说你要死在九皇子妃身上”
谢墨赟越过屏风刚想反驳,但是在心里又想了一下这个画面,顿时开始脸红。
时若先“”
你脸红是个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