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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谢:许得什么愿
    后宫嫔妃、满朝文武支支吾吾。

    龙椅之上的谢查脸上五颜六色。

    时若先笑得婉约,像个含娇待放的清纯小花。

    见谢查没有反应,时若先还一脸无辜地追问“陛下,我说得对吗”

    站在时若先身后左侧的谢墨赟眉眼冷峻,抬眼看着谢查。

    他知道这个表情的谢查看似冷淡,实际内心已经动气。

    谢查心中冷笑。

    色在心中

    满口胡言。

    谢墨赟不能单独留下时若先面对,跨步上前,双手行礼道“万里长空一色秋,九州无处不同游。天下一色,色在金秋;九州同游,游在安宁。先先为您准备的贺礼兴许不似大启追求的内敛工整,但也表达了他的心意。”

    谢墨赟的回答挑不出错,明面上是祝贺皇帝生辰、赞许大启和亲,但暗地里是拿两国关系来维护时若先。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年轻的皇子才思敏捷、口齿流利,遇事沉着稳定,有着超出年纪的稳重。

    但谢查见到谢墨赟就难有好脸色。

    谢查微微前倾身子,正欲发言刁难时,他的顶上忽然传来极其微弱的咳嗽声。

    殿内四周的侍卫都警觉起来,纷纷寻找声音来源。

    谢墨赟自然也听到这异常的声音。

    因为离得更近,谢墨赟立即判定声音来源是大殿顶上。

    黑衣人刚刚出声提醒过谢查,就已经猜到会被别人发现自己所处。

    他已经做好隐蔽身形的准备,但谢查捂住嘴咳了两声,让所有人都把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刘阐玉上前问“陛下”

    “朕无事。”

    谢查一边咳嗽,一边挥挥手,示意让时若先下去。

    谢查道“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很好,九皇子和九皇子妃都有心了。”

    得到夸奖的时若先放下心里紧绷的弦。

    他下去的时候和谢墨赟低声私语道“我就说要走水吧,你看我的直觉多准。”

    谢墨赟“你的直觉没告诉你献字的时候要提前留空”

    时若先默然,开脱道“看来我的直觉是希望我今日就封笔,退出书法界。”

    他摇摇头,惋惜道“书法界一颗冉冉升起的姓名就此陨落。”

    看他摇头晃脑的小模样,谢墨赟扬起嘴角,

    谢墨赟引着他回到席位,时若先还差点走错。

    等时若先回过神,发现自己身上落着谢墨赟、帝迦还有漆玉行等诸多人的目光。

    其中谢墨赟和帝迦的目光最为炽热。

    帝迦的目光集结着不甘、后悔、渴望、期盼等等等。

    而谢墨赟的则单纯很多,除了想让时若先到他身边之外,就只有想弄死帝迦这一个想法。

    识时务者为俊杰,时若先立刻投奔谢墨赟,被一路拉着回到席位。

    短短几步时若先都能走晕,谢墨赟是不敢放时若先一个人再出门了。

    等到坐到席位,时若先拿起水杯猛喝两口给自己压惊。

    时若先感叹道“你的皇帝爸真得好凶啊。”

    谢墨赟说“你害怕了”

    时若先皱眉,“你把我当成胆小鬼了我长这么大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谢墨赟“。”

    他扶住时若先哆哆嗦嗦的手。

    水杯里摇出来的水都把时若先手背抖湿了。

    谢墨赟“没怕那你抖什么。”

    时若先手背在谢墨赟身上蹭了一圈,解释道“这不是害怕,这是老年痴呆提前了。”

    说道老年痴呆,时若先悄悄瞧了一眼谢查,靠到谢墨赟耳边问“你爸贵庚啊”

    谢墨赟摸摸鼻子,怎么感觉先先在骂人

    时若先“他这个年纪的都喜欢说教,我最讨厌被念叨了。”

    谢墨赟挑眉,和时若先说“年纪大的人都是这样,又凶又严厉,还爱训人。”

    看着时若先若有所思,谢墨赟自认抹黑“年纪大会疼人”的目标已经达成。

    但时若先想了一阵后问道“那你老了也这样吗”

    谢墨赟哽住,“我不一样。”

    时若先瞠目结舌,“你不会老”

    谢墨赟说“我不会凶你。”

    时若先瘪嘴,“骗人,你以后会和你爹一样的。”

    “我怎么会骗你呢。”

    “怎么没骗我你现在就和你爹一样的姓,你还说不骗我。”

    时若先的逻辑歪七扭八,但又连在一起。

    谢墨赟刚要反驳,时若先又把石榴塞到他手里,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时若先“夫君,我要吃这个。”

    谢墨赟叹了口气,开始帮时若先扒石榴。

    “你看好了,这个不是上嘴咬的,外面的皮又硬又涩,里面一粒一粒的石榴籽才能吃的”

    谢墨赟一边剥开一边教导时若先。

    他大手用力的时候指关节的皮肤会微微发白,时若先忽然感觉这种指节分明的手很好看。

    就是不能做美甲了,还是他的小鸡爪比较好看。

    谢墨赟也微微侧着脸,俯视着时若先专注注视他手的面容。

    时若先今日清淡的妆容更显得眼眸清澈。

    眼睫浓密漆黑,像两把羽毛做成的扇子,低垂着扇出撩动谢墨赟心海的轻风。

    谢墨赟扒出一大把石榴籽之后悉数放到时若先掌心。

    但在放下去之前,他握着时若先的手卖了个关子。

    时若先眨眨眼,“夫君,快给我吃啊。”

    谢墨赟说“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时若先点点头,“记住了。”

    时若先向上摊开的手掌对着谢墨赟勾了勾,迫不及待地想吃这个从西域来的新鲜玩意。

    但时若先和谢墨赟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水果在大启是稀奇。

    可是这就是西域的土特产啊

    楼兰的公主怎可能不知如何食用

    除非

    时若先和谢墨赟对视的瞬间,脸上立刻变了表情。

    时若先先声夺人,“我就知道你骗人”

    谢墨赟“”

    “你刚刚还说你以后老了不会说教,结果现在就这样念叨我。”

    时若先收回手,双手气鼓鼓地围抱在胸前。

    “我就爱连皮一起吃怎么了之前不也是你说的不能挑食吗”

    谢墨赟捧着石榴籽,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感觉自己头上重重的,原来是时若先反手扣的锅。

    时若先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参与宫里的事情,没想到只是刚刚感受了一会,就在当今皇帝和未来皇帝面前捅了两个大窟窿。

    纵使时若先演技精湛,这样来回切换也有点累得慌。

    这个大殿时若先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都说宫深似海,时若先初有感悟了。

    反正现在正菜还没上,吃席也不着急,时若先机智地实行三十六计第一计走为上计。

    时若先对着谢墨赟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站起身就说“我感觉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生气是装的,但是透不过气是真的。

    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他,时若先偷偷摸摸地向着殿外走。

    同时谢墨赟也跟了上去。

    方才只是回席位的一段路先先就差点走错,现在更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但是继时若先和谢墨赟离开,宴席上还陆陆续续有人一起离席。

    谢查留意到这些人的离开,换做往日,这对皇帝都是大不敬,但是今日的谢查不做声了。

    他轰轰烈烈地大办这场,目的只有一个。

    而这个目的已经在他头顶上了,别的都无所谓了。

    逆子,随他们去吧。

    就像是配合谢查的想法,点点碎屑从他头顶上飘下。

    刘阐玉心头一惊,伸手挑了些在指尖碾碎,抖着声音说“是糕点碎屑。”

    这里怎么会有糕点碎屑,还从皇帝头上落下来

    还是绿色的

    皇帝这是被浇了满头绿啊。

    刘阐玉抬头看了房梁,以为是办事不利导致没有打扫干净,此时已经心里七上八下,撞死在殿上柱子的心都有了。

    他额上冒汗,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您看”

    但谢查抬手从桌上的糕点盒里捻起一块绿豆糕,反复看了看之后,吩咐道“让宫里的厨子多做一些糕点,要各种各样的,多做一点。”

    这么简单的糕点,他也喜欢

    刘阐玉犹豫着问“是呈到殿上吗”

    谢查摇摇头。

    “不,就放在厨房放在显眼的地方。”

    刘阐玉虽然不明白皇帝这样做的用意,但还是领下旨意照做。

    皇帝的心意只要做就行。

    只要皇帝不追究绿云盖顶的事情,让他装一个月瞎子都行。

    而且刘阐玉跟在皇帝身边,已经做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多嘴的太监可能在之前谢查吩咐要把宫里树都砍掉的时候就被谢查发配了。

    但刘阐玉绝不会多嘴,这是他稳步晋升的秘诀。

    包括他现在看到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双双离席,一前一后去了后花园,他也不会多嘴。

    九皇子这可是目前最炽手可热的太子人选。

    皇帝身体每况愈下,一旦有了三长两短,九皇子就是他的新主子。

    刘阐玉低下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时若先偷偷出来,还警惕地扭头看了好几次,这次和刘阐玉撞个正着。

    他拍拍胸膛。

    还好不是文武贝。

    而躲起来的谢墨赟眉头紧锁。

    他跟着时若先出来,看着时若先在宫里像个没头苍蝇,随时防着时若先不要走丢的同时,谢墨赟心里也在想为什么一个楼兰公主会不知道石榴

    但谢墨赟自己不愿意深想这个问题。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但是时若先偷偷摸摸还十分警惕的样子让谢墨赟内心疑问重重。

    只见时若先像是认识路一样,拐了好几次居然找到了御花园。

    时若先目标明确,找到一颗梅花树就神神秘秘地靠近。

    这时的梅花还没开,只有几个小花苞。

    时若先仔细观察了许久,神态认真地从怀里掏着什么。

    每日时若先的衣服都经谢墨赟手,时若先今日从早到晚都和他在一起,怀里应该是什么都没装才是

    谢墨赟眉头紧锁,放轻脚步来到时若先身后。

    在他的角度看不到时若先手里拿了什么,但是能听到时若先嘴里所说的诗词。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时若先说出这句诗词,像是在心里默念过无数次一样熟练。

    谢墨赟心里一紧。

    这句诗他从来没教过时若先,时若先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谢墨赟握紧身侧的手,看着时若先踮起脚尖,把手里带来的东西挂到树梢。

    时若先动作和神态都无比认真,甚至可以用虔诚来形容。

    “信男愿意一生荤素搭配,换嗯,换什么不说了。”

    时若先满意的树上自己的成品,嘿嘿一笑道“完成打卡”

    谢墨赟眉头紧锁,内心想法越发复杂。

    先先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他一时间心里翻涌起各种想法。

    谢墨赟思绪纷乱,脚步声不小心惊扰到了时若先。

    时若先惊慌地扭头。

    “谁”

    谢墨赟索性走了出来,神色凝重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时若先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在这里挂小像给皇帝的。”

    谢墨赟

    这不是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了吧

    谢墨赟眯起眼睛,将目光对准时若先肩膀后的梅花树上。

    时若先转身想摘下来,被谢墨赟拉住了手。

    谢墨赟心里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原谅的话、强行安慰自己的话,还有对时若先威逼利诱、让他留下的话,谢墨赟全都想好了。

    但是谢墨赟看清树头挂的东西后,他只能发出一连串省略号。

    时若先羞涩笑着,脚尖在地面来回划拉,问“怎么样,惊喜吗”

    谢墨赟“”

    喜没看到,倒是惊得他差点就要强取豪夺了。

    时若先不辞辛苦,连迷路的毛病都克服了,就是为了到御花园里找到一颗梅花树,挂上一个橘子皮做的挂件。

    橙黄色的两蛋一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谢墨赟“下次这种事情不要做了。”

    时若先“那我也不知道你要来啊qx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