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星方才看将军带来的这位姑娘明媚艳丽,但眉宇间隐约有些不开怀。
铭星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现在想想
一个背负着克夫名号的寡妇在风月场所赚钱养育两娃,现下还怀有身孕,被将军强取豪夺到远离中原千里之外的西疆
铭星看着被漆玉行霸道搂过的时若先,露出痛惜的表情。
仅仅是不开怀,已经足够坚强了苦情女人,当自强
漆世彦看着自己这个天下第一嘴硬的舅舅居然出手,眨眨眼也扑到两人之间。
他挤到时若先怀里,奶声奶气地喊“娘亲”
时若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漆世彦像个肉乎乎的年画娃娃攀在他身上,圆亮的眼睛布林布林。
“娘亲,娘亲,娘亲”
漆世彦生怕自己没机会,一口气叫个不停。
漆世彦虎头虎脑稚气未脱,但铭星定睛一看,突然发现这小胖墩的鼻唇三分像舅舅,眉眼却也有三分像时若先。
铭星咋舌,感叹道“这将军不愧是将军。”
轮椅也不影响发挥啊。
时若先的表情像见了鬼,眯着眼看向漆玉行。
见漆玉行这货也不解释,时若先将计就计,把漆世彦卡到胳膊里圈在怀中,爱抚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时若先抽着鼻子,发出啜泣似的声音。
“我就是一个苦命的三孩妈,见不得没有妈妈的孩子,而且既然是将军犯错造成的后果,不管是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我都就一样疼爱。”
漆玉行头上的“强取豪夺”上又倏地又叠着“始乱终弃”“大渣男”的帽子。
铭星抬起胳膊擦汗,挡住自己震惊的目光。
京城果然富贵迷人眼,这才多久啊将军在这大染缸里的经历就这么精彩了。
时若先得意地冲漆玉行挑眉。
小样,我还收拾不了你。
没想到漆玉行面不改色地伸手,在快摸到时若先脸蛋的时候,被时若先一巴掌拍开,皮肉接触时发出“啪”地一声。
时若先瞪他,“不许动我。”
铭星愣住。
嫂子好大的胆子
漆玉行则一副习以为常、丝毫不恼的样子。
他接触到铭星的震惊的眼神,叹了口气,用惋惜的语气说“她这些年”
铭星先是眉头紧锁,看了看时若先干净到像没和外界接触过的眼神,又看了看她平坦的肚子铭星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说完还同样惋惜的摇头叹气,“可惜了嫂子这么好的人。”
时若先“”
铭星连忙把时若先面前都酒杯拿走,换上和漆世彦一样的小木杯,倒满焦黄色的奶茶
铭星语气尽可能地放慢,一字一句地说“这杯子不怕摔,这里面是奶茶,好喝的,能喝。”
漆玉行眼底的揶揄藏不住。
时若先“”
看他这幅茫然的表情,铭星更为痛惜。
如此漂亮的嫂子,偏偏是个傻子
铭星“嫂子苦尽甘来了,跟我们将军您是选对了。况且我们将军过去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练了一身好功夫就算了,性格也那么那么那么算了。”
漆玉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铭星抓耳挠腮也没想到挽尊的词汇,只好端起酒杯,猛地站起来。
铭星仰头“咕嘟咕嘟”把酒喝完,把酒杯翻过来一滴酒水都没漏出来。
“敬嫂子”
时若先眨眨眼,看着上面还飘着油花的奶茶,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这碗来自古代草原的奶茶。
入口咸甜丝滑,口感浓稠,奶香味十足。
时若先连着赶路,现在遇到好吃的,什么形象都不顾虑,捧着碗两三口就喝完了。
漆玉行问“好喝吧”
“嗯”
漆玉行把空杯倒满。
铭星看气氛差不多了,知趣地起身。
走之前还不忘给时若先递上刚切下来的羊腿。
铭星“将军和嫂子吃好喝好,祭火节那边我还得去忙一下。”
时若先拿着羊腿,眨眨眼,好奇地问“祭火节”
“嫂子算是来着了,这可是咱草原上特有的,晚上等着看吧”
时若先点点头。
有人远远叫铭星,他走之前还不忘和时若先说“这个是烤羊,好吃的,能吃,你拿手抓。”
铭星一溜烟跑了。
草原上的羊肉鲜嫩多汁,柴火炙烤的表皮上覆盖着一层带着羊油的焦酥皮,不用多余的佐料,只撒上孜然和盐巴就能激发风味。
时若先一口羊肉一口奶茶,埋头啃得满嘴油花,吃饱喝足后才反应过来。
靠,我成傻子了。
时若先咬了一口,发现自己身上的眼光莫名炽热。
顺着一看,发现漆世彦眼睛发直。
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仙女姐姐,你吃,吸溜你吃吧,我不吃。”
“刚刚还管我叫妈,现在怎么突然生分了”时若先笑眯眯地,“来张嘴,妈喂你吃。”
漆世彦美得找不到北,“啊”
时若先两只手分别捏住他左右脸蛋,像揉面团一样搓来揉去。
“妈是随便叫的吗小混蛋。”
漆玉行看着他俩一大一小打打闹闹,目光柔和了下来。
漆玉行拿起匕首,从烤羊身上又割下条腿。
这样时若先和漆世彦一人安排一个。
漆玉行挑眉说“羊腿又不止一个,别和你的仙女娘亲抢。”
时若先抡起羊腿骨向漆玉行,“你大爷的”
本虫忍你很久了
“谁是傻子谁是嫂子谁是谁的爹,谁是谁的儿你这人真是欠打。”
但漆玉行就坐着让时若先打。
时若先小胳膊小腿打了半天,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漆玉行问“打够了吗打够了我去换身衣服。”
时若先磨牙,“没够你等我歇一会继续。”
漆世彦搂住时若先的腰,“不要家暴,不要家暴嘿嘿,仙女姐姐腰好细啊”
时若先“你再闹,和你舅一起挨打。”
而身后人交谈的话题让时若先停下动作。
“旧帝驾崩,可真是没想到会是行九的皇子登基。”
“那个不受待见的九皇子此事当真”
“那是当然,国丧遗诏昭告天下,还能作假”
“这可真是没想到,当时他被拉着和楼兰那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公主和亲时,大家可都以为他最多就到这了,没想到啊”
时若先看着自己的脚尖。
文武贝终于登上皇位,他的目标达成了,原书的剧情也该结束了。
自己这个冒牌顶替的假公主,也算是成功改变了自己的炮灰命运。
“只是这新帝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听说现在在全天下通缉抓人,而且就要活的,也不知是要做甚。”
“什么人赏金多少哥几个不如试试。”
“我也是听说,通缉令在镇上,据说是个美人儿。”
时若先心里警铃大作,文武贝,好你个翻脸不认人的王八蛋,居然全天下通缉我
不是说好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吗,合着在谢墨赟百日里是白日了。
时若先的目光引起这群草原壮汉的注意。
“这人是”
时若先连忙低下头,用头发遮住自己的面容,默默坐回去。
漆世彦问“刚刚那些人什么意思九皇叔要抓你回去”
时若先点点头。
“他追她逃,他们都烤翅难飞”
漆玉行看着时若先走神的面容,问“害怕了”
“我、我怕什么”时若先捧起奶茶猛灌一口,“我一个失足寡妇三孩妈,什么都大风大浪我没经历过,我怕这个。”
“那你留的东西呢”
时若先愣住,“你知道”
“你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了,还是说你等着被抓回去今时不同往日,在边疆我姑且还能瞒一瞒,但他现在可是万人之上,我得罪不起。”
时若先皱眉,“你威胁我”
“陈述事实。”
漆玉行晃着手里牛皮酒袋,“只是我想不通,你既然认为谢墨赟待你不薄,为什么要从他身边离开”
时若先摇摇头。
“不说就算了。”漆玉行拍拍他的肩膀,“开弓就无回头箭,西疆比大启更像你的家乡,你就在这里,好好的。”
消失已久的铭星忽然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将、将军”他弯腰扶着膝盖大喘气。
漆玉行“怎么”
铭星笑着商量“能不能把嫂子借我用用”
“刀在桌上,想死自己动手。”
“不是那个意思”
铭星连忙对时若先鞠躬,“之前草原上的神女病了,我找来找去只有嫂子能顶上。要是缺了神女,祭火节就办不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双手合十态度恳切,“拜托了,救救小弟吧。您什么都不用做,坐着等草原的人给您上贡就行。”
时若先眨眨眼,“上贡”
“就是一些吃的喝的。”
时若先心动了,但又有些为难。
这抛头露面的万一被他们那些想赚悬赏令钱的人看到了怎么办
漆玉行浅酌一口马奶酒,淡淡道“给他化上妆。”
“诶好嘞保准给嫂子画得漂漂亮亮的”
漆玉行挑眉,“不是,是让别人认不出他。”
“啊”
铭星摸摸头上的辫发,“这要不弄个什么什么布盖上”
漆玉行侧视,点了点头。
然后又想了想,问时若先“行吗”
时若先摸了摸下巴。
既然别人看不到我的脸,又有吃的
“行。”
铭星和漆玉行对视一眼。
时若先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一个毡包里,一个笑的格外慈祥的巫女拉着时若先坐到羊皮椅上。
穹顶下悬挂着红布结,屋内的摆件也是火红火红的。
时若先惊讶,这里的风格都这么喜庆吗
巫女把时若先随意扎起来的长发松开,用蒙语说了些什么。
时若先眨眨眼,问漆玉行“她在说什么”
“她说你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孩儿,无论是中原还是草原。”
时若先骄傲地挑眉,“那当然了。”
他以为漆玉行会反驳,没想到漆玉行居然笑了笑,还不是带着嘲讽的笑。
见鬼了居然从漆玉行眼里看出温柔。
时若先低下头,没事找事,只能看看自己的手心手背。
他在心中感叹我这手相看得还是很准的,这二婚线恐怕是真的了。
漆玉行双手环胸,看着时若先被拉着比划起神女的衣服。
时若先迟疑道“这衣服一定要这么红吗”
“祭火,自然是红的。”
时若先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红色。
这件长袍领口袖口都是手工缝制了一圈白狐毛,暗红色的缎面上绣的五彩哈达纹称着用亮红色丝线和金丝绣的团花格桑。
腰封中间一枚大而亮的孔雀石,和草原的天一样湛蓝。
时若先用手扣了扣,问“这个很贵吧”
漆玉行,“不贵,回头拿给你玩。”
漆世彦在一边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帮时若先量腰身的巫女和漆玉行交谈了几句,时若先听不懂,只能看表情猜。
时若先问“说好了,我就是来吃吃喝喝的。”
漆玉行没有回答。
铭星从外进来,身后还带着一群人端着各类烤羊、奶皮子、手把肉、太阳饼、肚包肉
时若先双眼发亮,“这就是当女神的代价吗”
铭星乐呵呵地递给他一块风干牛肉,纠正道“是神女。”
“都一样,都一样。”
时若先吃着牛肉,感觉这牛肉韧劲十足,吃着嘴都张不开。
漆玉行“我出去一趟,你乖乖等着。”
时若先点点头。
漆玉行看着他专心致志的吃,就像吃松果的松鼠,拉着漆世彦离开。
铭星追了出去,“将军留步”
漆玉行转身,铭星把红布拿了出来。
“东西我带来了,将军您看行不行”
漆世彦瞪大眼睛,惊呼出声,“这不是盖头吗”
漆玉行也皱眉。
铭星看了看特地寻来的盖头,又看了看漆玉行,小声问“那个嫂子不愿意啊”
漆玉行眼神示意,让铭星和他一起走远点再说。
铭星说“祭火节的神女选一个人成亲博个彩头,您和嫂子不是刚好要让嫂子选别人不也很奇怪,还是说嫂子和您”
漆玉行抿唇,应了下来。
漆世彦挠挠头,“这会不会太着急了些你们这是玩先婚后爱啊。”
“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漆玉行把漆世彦交给铭星,“离这最近的小镇在哪里”
时若先被摆弄着换上火红的新衣,脸上也被涂涂抹抹上了艳丽的妆容。
时若先不太理解,本来就要拿布盖上的,干嘛还要化这么仔细。
但是无法和别人沟通,只能接受。
他嘴里那块风干牛肉占据了他大部分思路。
这玩意好吃是好吃,但是怎么就和口香糖似的嚼不烂呢
“嫁给部落的神女,请你抬起头。”
时若先迷茫地回答,“姨,你说话我听不懂。”
但他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块火红的盖头。
时若先张大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可这些部落土著都听不懂他说话。
时若先被强行按下,戴上了着盖头。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但完成任务的部落巫女只对他双手合十,自行离开了。
时若先追了出去,但被守在门口的士兵拦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嘛”
士兵“没有将军的指令,我们不能让你离开。”
“漆玉行这货跑哪去了他不在你们找铭星啊。”
正巧铭星带着笑容走过来。
时若先对他喊话,铭星笑着说“嫂子这么高兴”
时若先皱眉道“漆玉行呢怎么把我关起来了”
“可能是怕这么漂亮的新娘子被抢走吧。”铭星笑盈盈地,说着让时若先惊诧的话。
“新娘子”
“对啊。”
铭星察觉到不对劲,一拍脑袋说“我都忘了”
他吩咐士兵“你们,把嫂子看好了,不能让她乱跑。”
时若先只想把漆玉行拉出来打一顿,但是士兵拦回的时候,他又意识到自己这个鸡仔身板什么都做不了。
上天把美貌值加满,同时也把武力值降到零。
时若先做回镜前,看着自己精致到随时可以上花轿的妆容,突然就想到自己当时莫名其妙穿来,也是穿着喜服一脸茫然。
那时候时若先连镜子都顾不上照,就稀里糊涂和谢墨赟成亲了。
但时若先相信,自己肯定还是美的,不然怎么会让文武贝那个和尚直接动了心。
文武贝
不让你来找我,你就真不来啊。
自己不来,通缉令下得倒是快。
这个王八蛋,我就说我会二婚吧。
跑路是我自己选的,跑路对象也是自己找的,就连盖头都是自己提的要求要盖住脸的,这一层一层下来,说不是命中二婚,时若先都不信。
但是在被人抬着来到被从从烈火包围露天敖包中央时,时若先还是感觉不真实。
草原开阔寂寥的环境,土著们陌生的语言,还有祭火节狂热的氛围,都让时若先感觉像做梦一样。
就这样,跑着跑着,要和别人结婚了
时若先偷偷掀起盖头一角,看着夜幕之下接天草原上点燃的篝火如同点点繁星,绵延数千里看不到尽头。
这就像满月的时候,文武贝指着京城远处,说他要带时若先回家一样,满天星辉。
想到文武贝,时若先又兴趣全无,把盖头放下,默默扣起手指。
文武贝,不,他现在是狗皇帝了。
他梦想成真,登上皇位肯定乐疯了。
可是你法律意义上的老婆远在千里,准备梅开二度了
王八盖果然是绿色的
部落的颂歌越发大声,跳跃的火光下,时若先静静跪坐着。
漆玉行屏息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心跳加速。
歌声忽然停下。
时若先愣住,什么情况
巫女上前从时若先面前的篝火点燃火把,步步走向漆玉行。
“点燃部落篝火,取下孔雀石,祭祀礼成,神女婚成。”
时若先感觉到即将到最后一步,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跑。
军队士兵立刻上前拦住他。
铭星说“嫂子别着急,马上就成了。”
时若先掀起盖头,“成了才着急”
漆玉行大步向前,抢过巫女手中的火把。
只要点燃篝火,只要走完这一步,时若先就是他的了。
时若先对铭星惊讶道“你看那是谁”
铭星一转身,时若先已经提着裙子跑向别的方向。
冬日藏袍比大启喜服重的多了,时若先跑了没两步就感觉上气不接下气。
漆世彦突然窜出来,伸脚绊倒铭星。
“仙女姐姐跑”
时若先来不及感谢,继续向人少的地方跑。
漆玉行面色阴郁,“时若先,你去哪”
时若先一边蛇形走位,一边冲他喊话,“你管我去哪”
漆玉行冷声,“你现在过来,一笔勾销,但你要继续,今后我就不会再让着你了。”
“你你”
时若先来不及多想,只能按照自己的直觉办事。
跑
但是漆玉行的身形变幻,已经来到时若先身边。
“你跑不掉的。”
时若先瞪大眼,根本没想到漆玉行会来这么快。
漆玉行伸手搂住他的腰身。
那枚孔雀石近在眼前,他只需要抬手就能摘下
但是下一刻,马蹄声疾驰而来,掀起的沙石裹挟着高大的身躯。
时若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双脚腾空,被抓到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熟悉的竹叶香味扑鼻而来,时若先脑海里绷紧的弦瞬间松了下来。
同时也有些鼻尖发热。
时若先抓住手下的衣领,带着哭腔骂道“死王八蛋,当你的皇帝去吧你怎么、你怎么才来”
谢墨赟大手托住时若先的腰身,大力到恨不得让时若先当场和自己合为一体。
“不是你留信不让我来”
时若先理穷气壮,“我不让你来,你就真不来你就是不想来,找借口”
时若先在马背上闹腾,谢墨赟拍拍他的屁股,“我不来,你好和别人成亲是吗”
“对,我就是打算二婚了”
漆玉行高高提起手中的缰绳。
“时若先,你嫁给我就别想跑。”
时若先向后一缩,结果是更进一步贴近谢墨赟。
“啪”
时若先发现自己一点不疼,睁开眼发现谢墨赟深色的眼睛凝视着自己。
谢墨赟有力的臂重重将缰绳甩在地面上,摩擦出飞溅的火花。
他一抬手,把带着火焰的缰绳扔进还未点燃的木垛上。
风一吹,火焰高涨,和时若先身上的婚服红成一个颜色。
谢墨赟抬手将时若先腰间的孔雀石拽了下来。
漆玉行面色苍白。
谢墨赟高高扬起这块通透的宝石,眼睛却凝视着时若先。
“二婚你胆子不小。你一婚是我,二婚也是我,三婚四婚一百婚也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