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转身便要去进宫,被张辽拦了下来“殿下,您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若是贸然进宫,打扰陛下和娘娘休息不说,或许还会传出什么不好的留言。”
“明日再问,来得及。”
张辽苦口婆心的劝说“属下知道殿下想要查清楚沈大人的身世,可这是急不得,您也一天没有休息,先回去休息一会,明日一早再接着查,可好”
谢昀笙沉默,敛去眸底不甘与焦急,命令道“回明仁宫”
张辽立刻派人将架马车过来,而后扶着谢昀笙上了马车。
马车上,谢昀笙的脑海中依旧回想着那大理石碑上刻着的人名“珞儿,如今我终于知道你身上担负了什么,可我还是没有将这个谜解开。”
他缓缓的靠在马车的车架上,满眼疼惜“如果十一年前,我能遇见你多好”
可他知道这世间没有如果,他能有这一次重来的机会已是万般不易。
一日的忙碌,谢昀笙回到明仁宫便歇下。
这一夜他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梦中不论珞儿走到何处,身后都跟着一些冤魂,那些冤魂一直缠绕在她身边,他们一遍一遍的叮嘱她为他们报仇
梦醒,他坐在床榻上,坐了一夜
翌日
谢昀笙起的很早,穿上朝服便直奔皇宫,早朝时一直魂不守舍,成帝见他面有不善也不敢去打搅他,更不敢就国事开口询问。
商议完朝政之后,成帝屏退朝臣,才敢开口问道“子瞻,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父皇啊”
“你若是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朕保证会如实回答,你不要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活似你老子做需什么事被你抓住把柄一般。”
成帝最怕的便是谢昀笙摆脸子给自己看,总觉得他家儿子会抓出他的把柄,不让他带兵出门打仗。
谢昀笙见成帝有些焦急,才开口问道“父皇,您好奇沈珞的身世吗”
“你知道什么”成帝步下龙椅,来到谢昀笙身旁,急切的问道“说出来。”
他是真的很想做知道沈珞的生父究竟是谁
面对成帝的疑问,谢昀笙不答反问“您还记得那个为了报复金靳东将自己儿子摔死的赵芳茹吗”
“当然记得。”成帝白眼。
他又不是记性不好,昨天沈珞才告诉他的事,他能不记得。
而且那还是一个摔死自己亲生儿子的女人,他记忆深刻。
“赵芳茹的公公是沈珞姨母的侍卫,而且一个月的俸禄有三十两。”谢昀笙看着成帝,轻声询问道“父皇,您能告诉儿臣,朝中有什么人有资格给自己女儿的侍卫发放如此厚重的俸禄。”
成帝诧然,而后开口道“那就只要二十多年前与父皇一起打江山的老臣了。”
他仔细的捋了捋自己身边的朝臣,开口一一叙说道“最多不会超过五个人。”
“你的少傅徐潇的父亲,十年前去世的蓝宇将军,镇东将军姜人杰,十一年前去世的沈国公,还有便是李敖。”
说着,成帝自动开启排除不可能人选“李敖是不可能了。他没打过仗,也没有一儿半女。徐潇的父亲更不可能,他只有徐潇一个儿子,蓝宇有一子二女,这么说唯有有可能便是姜人杰和已经去世的沈国公,沈傲。”
成帝话音一顿,掷地有声的断言“沈珞如果是随母姓,也姓沈的话,那她只可能是沈傲的外孙女。”
“沈傲。”谢昀笙重复着成帝说出的名字,轻声道“父皇,您不是说沈傲只有一个女儿吗”
“而且,沈傲的女儿沈向晚在我出生那年便已经去世,建元二年去世的她,怎么可能在建元三年春生下沈珞,而且沈珞还有一个大她四岁的姐姐。”
“如果沈珞真的是沈傲的外孙女,那她必定是沈向晚的女儿,如果她是沈向晚的女儿,那苏襄一定说谎,沈向晚也绝不是在他们婚后一年离世的。”谢昀笙亦有言断。
“可皇后私下派人查过,也在滕州四处打听过,沈向晚确实是病死的,去世的月份与苏襄所说相差无几。”成帝反驳,觉得自己脑袋很乱。
他早早便知道沈珞身世复杂,偏生她病的严重有口不能言。他们想要查,便只能从头查起。
可怎么也理不清源头在何处
时间对不上
“那我们便派人再去一趟滕州,查清楚当年的滕州到底发生了什么”谢昀笙望向泰安宫大门,看向滕州所在的北方。
苏昊明也在滕州,滕州定然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立刻派人去查,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沈珞的身世。”成帝眸光倏然变得幽深,沉声道“如果沈珞真的是沈傲的外孙女,那苏襄说的定然是假话,甚至滕州城的老百姓说的都是假话。”
若真的如此,那沈珞背负的就太多了
语落,成帝拍了拍谢昀笙的肩膀“好好对待沈珞,不要再让她孤单一人。”
“这事,朕必须告诉皇后,皇后当年与沈向晚有过命的交情,如果她真的是沈向晚的女儿,我们必须先告诉她,否则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语落,成帝迈步向宜安宫走去。
谢昀笙踏出泰安宫步上皇城高楼,看着空旷的宫廷,看着官员离去的背影,却觉得后脊发冷。
今日的所有猜测若是真的,那珞儿面对是乾坤颠倒的世界,是天下人的背叛,是滔天的仇恨,是人世间最肮脏的污浊
或许远不止这些。
人心究竟的肮脏到什么程度,才能害死那么多人,才能将沈珞和她姨母逼的疯狂,逼到崩溃
宜安宫
皇后听见了成帝的推断,气的双手颤抖,语无伦次“本宫现在就要去见一见苏襄和那个王氏,本宫要去问问他,他们到底都隐瞒了些什么”
成帝立刻拦着宣后,劝阻道“现在情况不明,你若是贸然去找他,只会打草惊蛇。”
“而且现在有太多的不确定,你没有发现苏襄看着沈珞眼神充满了仇恨和漠然。”
“他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沈珞,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断,你不要急,给我一点时间,我和儿子一定能查清楚真相,给你一个交代,给沈珞一个交代。”
成帝再三保证,再三承诺,才将宣后的情绪安抚。
可宣后心底的怒火还是没有散去,她命人打开内库房,搜罗了一批云香纱和上好的金丝软甲,又寻了一些珠宝首饰,装了满满两个大箱子,命曹成送到北镇府司给沈珞。
她要肆无忌惮宠爱沈珞,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待沈珞如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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