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沾染着灰尘的白面包, 在许知言嘴里,成了带回来的重要礼物。
还不等白烬做出反应,直播间就先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这小孩确实很好哄
应该是中了什么控制道具吧,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小百万好像是故意离他那么近。
笑死了, 这是什么天选恋爱脑
哈哈哈哈小百万的良心不会痛吗
小百万没良心指指点点jg
我看这个小少爷是被小百万下蛊了, 小百万对他笑一笑,他脑浆都烧干了。
这绝对是cu小百万在icu对方
哈哈哈哈哈我还t呢
许知言从窗户翻进来走了几步,把面包送过去之后,就发现自己在蒸汽轮机待了一段时间,身上真是有够脏的。
明亮船舱里,绣着复杂花纹的地毯,被印上了一串黑脚印。
见白烬只是拿着面包呆呆站着样子,他打了个招呼,率先走向高等船舱的浴室“我先去洗个澡, 你要是累了先休息。”
说完,他带着满身灰尘,独自进向浴室的方向。
不愧是高等船舱。
推开客厅连接洗浴室的门,许知言发现这里竟然除了浴室外, 再往外拉开一道玻璃门,就有一个小型游泳池。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这个房间的结构, 又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站着的白烬。
这里已经是最高层的船舱, 几乎所有的客人们都住在这附近。
要不是晚上视野受限, 许知言都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在不被警卫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溜回来。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这么大一个套房,看来对方的身份确实不一般。
整个套房的房间不多,整体占地是一个两头尖尖的椭圆形。
从正门进入便是装修奢靡的客厅, 右手边被屏风隔开的三角形区域, 装饰成一个小偏厅的样子, 整排窗户能够随意打开,看到灯火通明的甲板,客厅的左边是卧室门,与浴室门并排一宽一窄,再往外的三角区域是游泳池和景观台。
大概是被盯了好久,白烬反应过来了,握着面包有些脸红,凶巴巴道。
“你,你不要以为你拿个破面包就能糊弄我,抵消你失约的问题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着嫌弃,拿着面包的手越发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再把这个脏乎乎的白面包捏扁。
见许知言没辩解只是眼带笑意地望过来,白烬气冲冲别过脸。
“侍者准备了你的洗漱用品,浴袍什么的也在里面脏衣服扔旁边就行,会有人明天来收拾。”
说完,他坐回沙发上,又像是不满意自己后面的话,干脆背对着浴室门。
许知言早已熟知少年白烬的套路。
这小孩口嫌体正直,好哄又单纯啧,再这么下去他都要下不去手了。
等进了浴室,看到白烬让人准备好的日常用品,许知言不多的良心微微被触动了一下。
这是游轮,大件的家具全都被牢固钉在地上。
把脏衣服丢进脏衣篓,淋浴洗净身上沾染的煤污后,许知言把自己泡进了浴缸里。
天气不错,游轮很平稳。
他舒展着四肢躺在水温合适的浴缸里,感受到水波纹轻轻的摇晃,忍不住感叹一下,还是有钱人好。
下午与金盛等人在蒸汽轮机等江槐鹧的时候,几个人遇到了来发放食物的nc。
蒸汽轮机里的食物只有两种,一种是梆硬的黑面包,很便宜,另外一种是贵五倍的白面包,也就是
他拿回来的这种,一个要一块。
因为许知言有库存,所以除了皮叔叔和光头男外,并没有人购买,大家吃了他从白烬司机那里得来的面包。
“哗啦”
右手从水里抬起来,许知言张开手掌,看着中指上,已经完全变成纯黑色的戒指。
明明是从水里捞出来,但由于材质特殊,看上去竟非常干燥,不沾一滴水。
收回手,许知言长叹一口气,把自己沉入水里,吐出几个泡泡。
“咕噜咕噜咕噜。”
他需要一个坚定的方案,来确定接下来要怎么面对这个单纯的切片
就连这种程度的白面包,对方都照单全收,并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要追究放鸽子责任的事。
可见戒指的力量已经完全渗透,他是否能够更加信任一点这个小少爷
就像信任鬼神那样。
算了,不可能。
切片和本体在许知言心中,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他摇摇头,从水里站起来。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稍微温和一些的切片大都受主系统影响很多,除了上个副本的变态画家外,没有谁能完全脱离主系统的限制,但脱离限制意味着更多方面的失控。
还得再看看。
他需要再确定一下,主系统与小切片的联系。
如果不能达到为了他反抗规则反抗主系统的程度,仅有听话单纯可不够他用的。
许知言很清楚,对方现在如此听话,也不过是因为戒指的缘故。
鬼神的力量即是他的力量。
他付出了力量,对方乖乖听话。
挺划算的交易而已。
身上肩负着整个安全屋,许知言认为自己不会被一个小切片简单的信任打动,利用对方达到目的才是他最应该做的,其他不必要的感动必须要摒弃。
“智者不入爱河。”他喃喃自语。
终于泡够了,身体懒洋洋的,许知言擦干身体,穿好浴袍,赤着脚走出浴室。
不过很可惜,打定主意要继续试探白烬底线的许某人,在擦着头发来到客厅时,整个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偏厅的屏风被打开,靠窗的桌上摆满了美食,堆满了各种食物的餐车停在那里。
海鲜、烤肉、水果
美味食物琳琅满目,让人看一眼就食指大动。
唯独那个脏兮兮的白面包,被众星捧月般立在豪华食物拼盘最中央,就仿佛是误入豪华大餐的垃圾嗯,比垃圾能稍好那么一点。
许知言看了眼时间,确定现在是凌晨零点,又看了眼坐在位子上,换好衣服等他的少年。
白烬坐在位子上,打了个哈欠,眼睛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困的。
见要等的人来了,他连忙坐直身子,用叉子指着食物中央的面包,表情有些嫌弃,但语调却无法掩饰里面的兴奋。
“下等人,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送我的礼物,但看在你还知道送我礼物的份上,正好我晚上没胃口没吃晚饭,我觉得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分享吃掉它”
许知言听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可恶,刚刚还打算继续打压一下这个小切片,看看对方的底线到底能不能再退一点。
结果这个副本的白烬,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他还没动手呢,对方就已经一脸傲娇的自己把底线一降再降,就差把好欺负又好骗,快来ua我写在脸上了。
这是什么顶级恋爱脑
一套操作下来,给他整不会了
对方眼神里的真诚和渴望,真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见小切片紧张地
开始倒酒,许知言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把抓过刚开封的海神酿“未成年不可以喝酒。”
而且这酒是通硬货,不如给他拿到下面去兑换成物资或者是其他信息。
被夺了酒的少年撇撇嘴,十分不满,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未成年不能喝酒的规则。
可他还没说什么,就见许知言穿着浴袍大大咧咧坐到了他身边。
“你你怎么不换衣服”白烬惊呼。
大腿都露出来了
完全不在意自己浴袍是不是有点短的许知言伸出手,先把那个脏乎乎的面包拿走,偷偷从桌下召唤出鸭鸭背包,把面包和酒都塞进背包里。
妈的,这孩子太实心眼了。
晚上不吃饭等他一起,还特意换了正装这面包要是真的让小白烬吃了,许知言怕自己会连夜长出一个良心开始痛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的愧疚对他来说已经很多了
“这都两点了换什么衣服,赶紧吃,吃完睡觉。”
他坐直身子,伸手揉了一把白烬的头发,语气没那么温和,另一只手却自觉的给白烬插了一块烤肉放到盘子里。
白少爷嘴上总是要反驳,这次也一样。
“凭什么你说睡觉就睡觉你只是一个服侍我的下等人”
他恨不能马上让许知言知道,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然而已经完全摸到小切片命门的许知言,根本没有在怕的,反而点点头,摸着下巴一脸不确定。
“可是晚上不睡觉会长不高,我喜欢高一些的,起码要比我高一个头吧”
“你你怎么这么多毛病”
白烬一听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反驳了这么一句。
“嗯嗯嗯,我毛病多,你不吃我可吃了来张嘴,啊”许知言敷衍答应,插了一块切好的烤肉,送到白烬嘴边。
肥瘦相间的不知名肉块被烤的滋滋冒油,对上许知言的眼睛,白烬犹豫片刻,红着脸张嘴把肉吃掉了。
他确实是饿了。
之前被放鸽子心情郁闷,白烬从上船之后就不想吃东西,一直没胃口。
现在这个可恶的下等人回来了不说,知道亲自给他切食物,还亲手喂他真是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白烬的脸涨的通红,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问。
在船上,客人们的规则里,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互相吃对方手里的食物。
他来不及询问那个作为礼物的白面包被放到了什么地方,只能机械般的吃着对方塞过来的食物。
或许,对方也有一些喜欢他,而不止是喜欢他的钱
白烬忍不住想。
瞥了眼青年吃东西咀嚼时,偶尔露出的艳红舌头,他立刻收回目光,把身体坐的更直了几分。
他得控制自己,不能让另外一个家伙有机可乘,占领他的意识。
这个不知廉耻的下等人现在是他的,以后也只能是他的。
他绝不会和其他的东西分享,哪怕是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
许知言不知道白烬正在经历什么甜蜜的痛苦。
他在投喂之余,琢磨起剩下的烤肉海鲜,一会得找点容器打包,送到蒸汽轮机那里。
队友们还在高温环境下烧煤啃面包,他一个人吃独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说起来这些东西能不能在下面换成钱嗯,回头问问。
至于白烬。
让他像信任鬼神那样完全信任对方是不可能的,他不会对终将被回收的切片投注太多感情。
不过看在对方真的很真诚很好哄骗的份上。
许知言决定后面对小切片稍微好一点点。
两人
各怀心思。
场面意外的温馨安静。
直播间里,熬夜看直播的观众们对许知言的心里活动不感兴趣,他们快被馋哭了。
啊卧槽这个大龙虾这个大螃蟹这个烤肉我的天
救命啊啊啊啊为什么小百万的副本之旅就能吃上美食为什么我每次下副本就差啃树皮了
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里流出来,我不行了,我要饿死在床上了。
1,我去煮个泡面吃呜呜呜
吸溜这个烤肉外焦里嫩汁水饱满,刚刚小百万咬了一口,我都看见肉汁往外冒了
楼上倒也不必形容的这么仔细,我他妈本来没那么饿,你一说我就饿了
啊我也想要言言老婆喂我羡慕嫉妒恨jg柠檬树下jg别说吃饭了,喂我吃屎都行
咳咳咳,楼上不至于吧
妈的,截图了,等小百万出副本我就发给他,让他看看自己的直播间里都什么成分观众。
哈哈哈好损
因为进食速度快,一顿温馨宵夜很快结束。
吃完后,白烬再次打起哈欠,显然是困得不轻,但想到这里只有一间卧室,他瞥了眼还在吃西瓜果盘的许知言,舔了舔嘴唇小心开口。
“下等人,这里只有一间卧室,我允许你允许你和我一起睡”
说完,白烬猛地低下头,只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
他竟然真的说出口了
这种无礼的要求
许知言有些意外,但想到对方的自我攻略大概已经到了极致,又觉得合情合理。
他本来想逗一逗对方,看看能不能忽悠小切片睡沙发,但想到自己一会的计划,他摇了摇头,感激道。
“白少爷,老师很感激你的好意,但你给的已经很多了,我可以睡在沙发上。”
见白烬红着脸想要反驳,他站起身来绕到白烬的背后。
许知言双手搭在白烬的肩膀上,不轻不重摸了两把,小声说“我知道你想见我,我保证,你早上一出门就能看见我。”
温热的气息随着这句话,被吹进了白烬的耳朵。
刚刚还腼腆的少年浑身僵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这种略显亲密的挑逗,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如果说他满心满眼只想与许知言建立心灵上的羁绊,那么无恶不作的副人格,脑子里就只有肉欲。
白烬张着嘴呼吸,忽然因为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而感到一丝恐惧。
他不愿意承认那个肮脏的副人格是正确的,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一样,因为这个下等人的动作有了反应。
许知言最后还是手欠,忍不住去逗一逗白烬。
不过看这个小切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在他说完后猛地跑回了房间,砰死死关上房间门,他愣在原地。
“这么害羞还挺可爱。”
许知言摇着头啧啧称奇,真希望其他切片也能好好学习一下
把好打包的烤肉找油纸包了起来塞进背包,他看了眼时间,随意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半小时后,房间门被悄悄打开。
许知言等到了他想等的人上等船舱的nc服务生。
支线的违规者没有留下具体的名字,也不清楚对方的妹妹叫什么,只知道违规者曾服务于上等舱。
白少爷叫完宵夜,肯定会有服务生悄悄来收拾,不可能让尊贵的客人早上起来面对剩菜剩饭。
进门的服务生推着餐车,不管是移动
的车还是人,竟然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就连意外看到沙发上有人时,他也只是吓的瞪大了眼睛,连退几步,缓过来后对着穿浴袍的青年点点头,立马转头去收拾垃圾。
不愧是服务上等舱的侍者,真是训练有素,许知言默默地想。
他把书随手一丢,走到收拾垃圾用的餐车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试图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你在这干了几年了”
侍者一顿,比了个二的手势。
许知言点点头接着说“真是麻烦你了,家里的小少爷不听话,白天不吃饭非得吃宵夜。”
侍者听完浑身一颤,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又随口问了两个问题,许知言发现这个侍者只会摇头或者点头,竟然一个字没说。
他不禁有些纳闷,难道还有什么服务规则晚上不能说话
能在这里服务的侍者大都很有眼力劲,在收拾完餐盘后,侍者离开前,忽然对着许知言张开嘴,摆了摆手。
看到对方嘴巴里的景象,许知言脸色微变。
对方没有舌头。
不是那种天生畸形的没有舌头,而是从舌根处被直接剪断,显然是人为。
看着侍者推车远去的身影,许知言开始思考,白烬口中的下等人,到底是什么范围。
翌日,清晨。
本想着不再失约,和白烬打个招呼的许知言,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多,外面往来的侍者忙碌起来,他有些安耐不住想要出去。
不过已经过了被小切片感动到的那几十分钟,让他为了一个约定在这里老实待着是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比任务更重要
随手找了张纸,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会回来跃然纸上,塞进了卧室门缝。
要不是昨天小白烬的真诚攻击了一下,他恐怕纸条也不会留。
许知言换好家庭教师套装,从房间的抽屉里摸出一副没有度数的金框眼镜,拿着自己的手杖,笑眯眯出了门。
现在是利维坦号在驶向远海的第二天。
据说前一天,利维坦号都在各个码头停泊,接待客人,按照码头的数量来计算,这次总共登入游戏的玩家有二十四人。
至于现在有多少人在船上,还真不好说。
海面依旧平稳,但现在是早上,雾气正浓,许知言站在过道上,四周能见度不是很高。
整个上等舱附近安静又嘈杂。
错乱的脚步声不停歇,却没有一句话,诡异的很。
每个房间门口都有一个侍者,等待着舱内客人醒来后,摇铃召唤。
许知言打量了一下自己房间门口的侍者。
对方穿着和昨晚上来收垃圾的人一样的制服,高大的身材和满面笑容有些不那么搭配,手上带着透明手环。
从侍者咧着的嘴角里能看出,对方也没有舌头。
许知言不再问关于违规者相关的事情,反倒问对方“你知道有哪个服务生字写的好看吗我需要找人帮我代笔一封信。”
既然不能说话,那就找会写字的。
这个问题显然有些超出侍者的业务范围。
但作为从上等舱出来的人,哪怕不是客人,一切都会被得到满足。
侍者比划了半天,许知言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是去找人,但是需要等一等。
一听能找到人,他大手一挥,表示为了节约时间,现在就可以跟着去,就和后厨都是厨子一样,侍者聚集的地方肯定也都是同职业的人,这不事半功倍。
约摸着二十几分钟后,许知言被对方领着七拐八拐,到了一个位于游轮中层的船舱里。
这里看
上去像是侍者们休息的地方,虽然只是普通的上下铺,却比蒸汽轮机里逼仄的环境要好很多。
与安静的上等舱不同,侍者休息的地方热闹了不少。
起码在这里,不是所有人的舌头都被割掉的。
哑巴侍者将许知言领到房间最里面,一张吊床前,和吊床里的人比划了一番后,急急忙忙地走了。
许知言表情很紧绷。
还没靠近吊床,他就闻到了一股体味,不太好闻,有些恶心。
不过令人惊喜的是,吊床里的人有舌头。
“一大早就这么麻烦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络腮胡子大叔从吊床上探出头来。
作为古怪味道的散发者,他好像丝毫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怪味。
许知言也没多废话,更不会在这种时候用语言攻击对方的缺点,淡淡开口道“你是上等舱的侍者吗我需要有人帮忙写一封信。”
“我当然是上等舱的人”
络腮胡子从床上翻下来,抓了抓脖子,望向眼前年轻人的手环。
蓝色的。
是特定服务于某个客人的下等人。
他心里有了结果,表情也收敛了一些,能够得到蓝色手环,那就意味着这人对客人比较重要。
再次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许知言,见对方身形瘦弱,拥有不输客人的美貌,络腮胡子几乎瞬间再脑子里补全了对方的身份。
“是不是想写一封对你主人表白的情书放心,我已经代写过很多次,保证你的主人会喜欢当然,你需要支付一点费用。”
络腮胡子搓了搓手,比了个十。
许知言本来只打算随口胡诌让对方帮忙写个家信。
但意外发现对方虽然会错意了,不过这句话透露出来的内容竟然还不少
主人是因为手环颜色吗
他不动声色点点头,忍住了讨价还价的念头,从兜里摸出十块钱晃了晃。
“你看着写,如果写的不好我可不会付钱。”还是让对方写最拿手的东西吧。
“当然包在我的身上吧大家都是下等人,我肯定不会坑你。”
说完,络腮胡子把手伸进吊床里,从里面摸出一沓纸和一支钢笔,就这么趴在地上写了起来。
一边写还一边问。
“嘿嘿,你主人叫什么”
“姓白,是我的学生,算了不用写名字了。”许知言本也不打算把这东西交给白烬,一会套完话,就撕碎了丢海里。
“好家伙,你们玩的还挺花呢”络腮胡子满脑子黄料,显然想到了奇怪的东西。
许知言嘴角抽了抽,后退几步,靠在上下床的阶梯上,生怕这个nc再说点什么更劲爆的内容,连忙转移话题。
“我第一次上船,关于这些手环颜色我还不清楚呢。”
既然有的侍者能够服务两年,就意味着在船上,普通人可以活过两年,倒也不是一上来就死。
络腮胡子听完点点头,这个他看出来了。
紧接着,他科普了几个他知道的手环颜色服务生的是透明手环,之前许知言看过的绿色手环代表的是高级公共服务者,一般是船上的音乐家和画家们会佩戴,粉色手环则是特殊伴侣。
“蓝色手环算是下等人里比较稀有的颜色了,嘿,不过你小子长成这样,还是不要在甲板上乱跑。”
络腮胡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嘴。
“为什么”
刚刚得知蓝色手环是客人专属的时候,他还有点震惊,原来不是按照身份划分吗
麻了,他还以为老师应该是个比较受人尊敬的职业。
络腮胡子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
后才小声说“他们喜欢漂亮的人。”
他没说这个他们是谁,但许知言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他们指的是客人们。
明明已经拥有惊人的美貌,却还喜欢漂亮的人吗
许知言抿着唇点点头,他时常利用外表去获取别人的好感,以达到利益最大化的目的,对自己的长相倒是有个大概了解,不会觍着个脸说自己丑来凡尔赛。
趁着剩下的时间,他又和络腮胡子扯起其他的事情,尤其是违规者的事情。
不过对方对于违规者的事情似乎知道的不多。
“有客人被捅伤是大事要知道利维坦号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客人受伤的案件发生。”
提起那时的事情,他心有余悸,不用许知言问,就说出了上等舱侍者为什么没有舌头的原由。
“听说违规者就是从其他侍者那里问到了客人的位置,所以从那往后,所有的上等舱侍者都不能再说话了,我我运气好嘿嘿,人家嫌我味大,不要我去伺候,我就在这混吃等死了。”
沉重的话被轻飘飘说出来。
许知言没回答。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行为与其说是禁止侍者透露客人信息,不如说是一种示威行为,一种裸宣示着分明阶级的压迫行为。
然而船上所有活下来的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判定方式。
就好像眼前的络腮胡子。
他甚至会对自己喊出下等人这样的称呼。
“除了客人都是下等人吗”许知言盯着络腮胡子,轻声开口,。
“当然,虽然这船上有几千号人,但客人总共也只有那么二百来个。”络腮胡子回答。
片刻的沉默过后,络腮胡子将写好的信吹了吹,又拿出香水喷了喷,最后塞在信封里,在上面粘了个蝴蝶结。
“不用那么麻烦,我不需要信封。”许知言脸有点黑。
加了信封撕起来好麻烦,他想到甲板上人来人往,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把信带到蒸汽轮机里烧了,反正今天肯定要下去一趟。
“那怎么行既然你是要送人,那肯定要包装的好一点。”络腮胡子很有职业精神。
还不等许知言付钱,门口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和大量的脚步声。
他蹙起眉头,有些纳闷,原本还想趁着付钱的功夫再问点什么,结果一转头就见握着信封的络腮胡子一脸惊恐,忽然动作敏捷翻回了自己的吊床,没了身影。
整个休息区安静下来。
转过头,许知言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白烬,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哑巴侍者。
前者一脸愤怒,后者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许知言蹙着眉头,转过身来,有些纳闷。
嗯怎么回事
他不是留纸条了吗
难不成纸条被打扫的侍者当垃圾扔了
事情果然与他想的一样。
少年白烬怒火中烧,狠狠开口“你这个骗子你是不是又想放我鸽子,我就知道”
面对生气的客人,几乎所有跟来的侍者都非常害怕,尤其是那个给许知言领路的哑巴侍者,他几乎瘫软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不过许知言本人倒是还好。
他站在那里,等白烬恶狠狠地说了几句狠话,发现对方还是老样子,翻来覆去就是骗子又骗人要把你锁在房间里之类的恐吓,莫名竟然还有点可爱。
果然还是这样。
嘴上说的凶狠,实操样样不行。
许知言咬了咬嘴唇,忍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确定小少爷已经骂无可骂,他才调整好表情开口。
“我给你留纸条了,我说一会儿就回去,你没看到吗”
“纸条什么纸条”
“就是写着一会回来的纸条啊,我塞在你门缝里,你不会没看到吧。”
“”
刚刚还很愤怒的白烬忽然像是被抽了一个嘴巴子,安静下来。
他确实在开门的时候看到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可入眼发现许知言不见了之后,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个小纸片。
在得知是门口的哑巴侍者把人带走之后,他以为自己又被骗了,愤怒之下,让对方带着自己来找。
其实来的时候他还是很生气的。
只不顾看到许知言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他的气莫名就消了大半。
现在又听说对方留了纸条
白少爷的怒火被彻底熄灭。
见误会解除,许知言耸肩,打算跟着离开。
谁知吊床里的络腮胡子忽然翻了出来,喊住了许知言。
“你要代写的信十块钱你别忘了”他现在没什么工作,可就指着这些乱七八糟活来赚点钱呢。
“信代写”
白烬一顿,转过身来。
他虽然很想直接过去,但那边的味道太重了,他不愿意靠近那个充满怪味的角落。
许知言也已经向着门口走了一段距离,听完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觉得,如果让小切片收到代写情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白烬掏了一百块,给身边的已经腿软的哑巴侍者。
“把信拿来给我看看。”
很快,络腮胡子拿到了十倍报酬,白烬拿到了贴着蝴蝶结的信。
“没什么本来就是写给你的,我没写过这种东西,听说这里有代写”许知言不知道内容,只能说话说一半,留足了空白给白烬脑补。
白烬将信将疑打量了许知言一眼,拆开信看了起来。
谁知他看了两行,整个人忽然就像是被蒸熟了一样,连耳朵根都红了,双眼瞪得溜圆,活像是见了鬼。
“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下等人”
大声呵斥完,白烬拿着信离开,脚步快的几乎要起飞,宛如身后有一百只海怪在追他。
刚刚跟来的侍者们,也匆匆跟着离开,很快,这里又只剩下两人。
被留在原地的许知言有些傻眼。
他转过头去瞥了眼正捧着钱乐滋滋的络腮胡子,询问道“你写了什么”
怎么那个超好哄的小切片就好像让人戳爆了肺管子一样,喂喂不会是写了什么战书吧
络腮胡子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嘿嘿一笑,说了点内容。
“老师我啊,最喜欢小白了,尤其是喜欢你在床上粗暴对待我啊不,对你”
“咳,还有那个火热的那啥,贯穿我,呸,是你,贯穿你妈的你能不能别让我念了,怪丢人的”
他念了几句就不愿意继续,表情有点娇羞。
许知言眼前一黑,差点没抽刀把眼前这个羞涩着差点扭成麻花的壮汉捅死。
“你他妈管这玩意儿叫情书你还知道丢人”
与他的暴怒不同。
络腮胡子倒是理直气壮。
“当当然之前好多人找我写这个,他们都管这东西叫情书,你难道不是慕名而来吗他看了肯定喜欢嘿,别说你这个客人还挺有钱草你咋还抢钱”
许知言冷哼一声,从络腮胡子手里抢过白烬给的一百块钱,面目狰狞。
“这东西,你收一百块钱你拿着不觉得烫手吗”
说完,他把一
百块揣回口袋,丢下十块,又摸出一个钢镚,就当时刚刚吓到络腮胡子的小费了。
想到那封名为情书实则是搞颜色的信,许知言脑瓜子嗡嗡的。
他突然开始庆幸,这次的切片很乖。
不然这玩意儿换个切片拿到,他又要开始斗智斗勇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