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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鹿苑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你年纪还小不懂,就算再相爱的人也是需要自我空间的。”

    鹿渚似懂非懂问道“所以你们确实是分床睡”

    “哦那倒不是,我感情深笃,每天都要贴贴。”鹿苑胡扯得一点都不心虚,“两个房间只是偶尔保持新鲜感的小手段罢了,你不用明白。”

    余休宁“”

    她真的很想拆穿鹿苑,但看到她在桌子底下疯狂做出下跪动作的手,话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她对自己说。

    于是鹿渚就在自己完全没意识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助攻。

    他现在对姐姐还处于一个十分崇拜的时间段,生怕自己打扰了两个新婚燕尔的,吃了晚饭就赶紧回客房去。

    只是隔壁的鹿苑和余休宁,也并没有如他想象的一般十分恩爱黏糊,鹿苑正在整理今天得到的信息。

    她还是习惯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在袁月月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人缘学习都很好的小姑娘,态度强硬排斥的受害者父母,以及一个一知半解只是坚决认为必有隐情的鹿渚。

    “袁月月”余休宁难得主动凑到她身边,“她怎么了”

    “这是鹿渚的同学,前段时间自杀了。”鹿苑问道,“你认识她”

    “自杀了”余休宁瞳孔都收缩了,“她之前给我们实验室当过志愿者,但她是背着父母偷偷来的,后来就被家长带回去了。”

    鹿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隐形人际关系,她立刻严肃了起来,“她是什么时候做的志愿者,又是什么时候被家长带走的”

    袁月月不是余休宁负责的志愿者,她打开电脑专门找来了袁月月那部分资料,“报名志愿者是上个月的事情,我们实验室的审核期很长,十天前才刚刚通过,上周她爸妈就来了。”

    上个月,也就是袁月月和鹿渚说好要将进步奖给他的时候。

    而上周,是袁月月自杀的时间。

    鹿苑眉头紧皱,“她父母来带她走的时候,态度如何”

    “那时候我还在医院里没有目睹,但听同事们说很差。”余休宁摘下眼镜摁了摁眉心,“不过来找孩子的父母大多态度不好,这在我们实验室是正常情况。”

    毕竟他们做的是腺体实验,致力于让人们摆脱信息素的控制。

    他们一直是不被理解的,大部分人都是beta,信息素和他们关系并不大,而aha是既得利益者,真正会赞同他们的,只有部分oga。

    袁月月的父母就是不赞同的其中之一,实验室找志愿者一直很难,不然也不会直到如今最多数据还是来自于余休宁了。

    “有些事我们成年人觉得正常,但对孩子来说就不是了。”鹿苑说,“你明天有事吗我想去一趟袁月月家,有你在她父母可能会开门。”

    “你是怀疑”余休宁有些不敢置信,“她的死有蹊跷”

    鹿苑点头“只是怀疑。”

    余休宁忍不住看向桌上摆放的,鹿苑买回来的一堆教材。

    她没想到,鹿苑竟然是真的想要做一个辅警,她会为了一个怀疑去调查一个素不相识女孩的真正死因。

    这种在一般人看来或许是多管闲事的举动由现在的鹿苑做出来,竟然不让她觉得意外。

    “我没空,但我可以请假陪你去一趟。”余休宁话没说完便转身,直接倒在床上背对着她,“只此一次,要是查不出东西就别烦我了。”

    此刻的余休宁连后背都透露着傲娇,鹿苑瞧着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

    她照例戴上止咬器,在入睡前特意对系统说“我晚上要是不规矩了,你就电我一下。当然别太狠,把我电醒就行。”

    系统行叭。

    于是熟睡后的鹿苑,平均每小时要被电醒两三次。

    在此之前她真没想到自己睡觉会这么不规矩,难道她脑子里其实住着一个禽兽吗不然怎会如此

    那倒不是,你们第一次标记没过多久,信息素对彼此的吸引是很强的。你醒着还能自我控制,睡着了自然放飞自我。系统安慰道,所以不要挣扎了,顺其自然让我看美女贴贴吧。

    还带着止咬器,多色啊,好系统就该看这个

    鹿苑仰头看着天,满脸的生无可恋,果然人和系统的悲欢并不相通。

    这一晚鹿苑半电半睡,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痛苦,没想到半夜发噩梦的余休宁比她更痛苦。

    鹿苑是见过人做噩梦的,在父亲刚刚去世那段时间,她和妈妈都在整夜做噩梦,但她是第一次见到余休宁这样做噩梦的人。

    冷汗布满余休宁的额头脖子,她的脸色在睡梦中肉眼可见的苍白,眼皮乱颤时眼珠也在一同颤动,僵硬的身体一动不动。

    人在睡梦中的潜意识动作是做不了假的,余休宁的四肢不知何时摆成了很抗拒的姿势,她就像是在和此刻的噩梦的对抗。

    该做了多久噩梦才会这样

    鹿苑不敢贸然叫醒她,可也无法看着她这样被噩梦缠身,她紧皱的眉头写满了烦躁和无力。

    系统建议你抱抱她,再用信息素安抚一下。系统冷不丁开口,友情提示,余休宁昨天没做噩梦就是因为你的信息素。

    鹿苑合理怀疑这是系统为了看美女贴贴而胡诌的。

    她试探性放出一缕信息素,很快余休宁紧皱的眉头松开了,身子也放松几分。

    鹿苑松了口气,她轻手轻脚下床,去浴室打湿了洗脸巾给余休宁擦拭满身的冷汗。

    她才刚擦到脖子,余休宁就醒了,只是还有些迷糊,问道“你在干什么”

    “帮你擦擦汗,别怕我只擦露在外面的,不会占你便宜。”鹿苑说着又放出一点信息素,“你安心睡。”

    余休宁的眼皮一点点变重,她低低嗯了一声,再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次她睡得很稳,直到天色蒙蒙亮才再做了个梦。

    做了这么多年噩梦,她已经可以清楚判断出自己是不是身处梦境,比如此刻,她就知道自己是在做噩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被强行诱导发情那天,只是这次她面对的,是从前的鹿苑。

    没有熟悉的青草香,只有铺天盖地的酒味,让她不停干呕。

    发情热让余休宁不受控制,可她的头脑却格外清醒,她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尖刀,狠狠捅进了“鹿苑”的身子,然后挖掉了自己的腺体。

    她看着“鹿苑”暴怒发疯,把她当做牲畜一样锁起来圈养,心里竟然有种果不其然的感觉。

    果然这才是鹿苑会做的事,这才是陆红云精心为她挑选的结婚对象。

    漆黑的地下室,手腕脚腕上的锁链,挥之不去的烈酒味信息素,都让余休宁窒息恶心,甚至让她有些混淆梦境与现实。

    “我要离开。”余休宁对自己说,猛地摔碎饭碗,用碎片狠狠割在手腕上。

    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一缕阳光穿破无边无际的黑暗,淡淡青草香驱逐了满屋的酒味。

    余休宁睁眼,正见到拉窗帘的鹿苑。

    她刚刚洗了澡,换上了黑色长裤和白色无袖背心,这种宛如包工头一样的穿搭她身上,却显得她身高腿长比例绝佳,叫人一瞬移不开眼。

    “早上好,晃醒你了吗”鹿苑问。

    余休宁看着站在清晨阳光下的鹿苑,缓缓摇头,“没事,早上好。”

    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满身青草香的鹿苑,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余休宁再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但现在的鹿苑很好,她有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