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夏最凉爽时分，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休息室的落地窗洒落进来，乔露安安静静坐着喝酸奶。

    她两只腿紧紧并拢，两只手拿酸奶罐子，模样乖巧柔婉，正歪头看左前方的玻璃墙，正好可以看到顾月随右手撑着脑袋，专注认真盯着她对面的投影，有个穿西装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站立，在紧张说着什么。

    乔露看了顾月随好几眼，不由想起初中班主任和他们说的那句话认真的女孩最美丽。

    顾月随在看投影，在听下属汇报工作。

    乔露在看顾月随，在喝顾月随买的酸奶。

    顾月随在进会议室前掐断直播，她直播间的观众大部分跑到乔露的直播间，他们在看乔露。

    乔露没让直播镜头对着会议室方向，而是对着她自己和茶几一堆堆零食，观众们就看乔露喝酸奶看那一堆零食。

    这个饼干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有姐妹们吃过吗

    我也想我有个装零食的大柜子，吃货羡慕哭了。

    已经在丑团和饿死了么下单，买了一堆吃的，也在某宝买了一堆吃的，我的肥肉又要回来了。

    姐妹们，我知道这些零食的牌子，囤起来。

    酸奶喝完，喉咙里黏糊糊的，腻歪得很，酸酸甜甜的气息让乔露一颗心也酸酸甜甜的。

    她蹲下了，细长手指在零食堆里扒拉，挑出两包薯片，一包是青柠味，她的最爱。

    另一包是春日恋爱限定味，青梅味。

    乔露还记得她高三时熬夜抢这包薯片的情景，眼睛通红盯着时间，就等凌晨十二点直接购买付款，然而，网速还是快不过来自全国各地的夜猫子，连续抢三天，她也没抢到这包和恋爱有关的青梅味薯片。

    乔露把两包薯片都开了，一个味道吃一片。

    小美，你说顾姐姐是不是喜欢我呀这些零食都是我最爱吃的牌子和口味。乔露美滋滋的说，周围空气都在冒粉丝气泡。

    万人迷系统无情戳破乔露的粉色小泡泡宿主，请记住你是处于一本男频文中。

    乔露刚还含笑的眉眼顿时没了生气，像是被寒霜打击过的蔫花朵。

    不能多想，想多了会受伤。

    那个微胖中年男人已经汇报完工作，这次是顾月随秘书之一在说话。

    乔露有点无聊了，吃薯片看弹幕，研究她戴着的手环，红色衬肤白，像是个红宝石手镯似的，她按了几个键，惊喜发现她竟然还可以观看别的嘉宾直播。

    已是有弹幕在说江南雪和李繁逛街，两人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弹幕又说其他嘉宾大部分都在看江南雪和李繁。

    于是，乔露先是点开林向晚的直播间，这姑娘在看书，打算毕业就考公。

    她再进入女主之一叶素素的直播间，叶素素躺在沙发上，穿着睡衣，肚子放着一包奶油瓜子，嗑瓜子看江南雪的直播，很是惬意，又点进女主之一林禾眠直播间，她和叶素素一样，也在江南雪直播间。

    既然这么多嘉宾都在观看，乔露也点进江南雪的直播间。

    大老板和一堆高层在开会，四个助理在摸鱼，陈助理是顾月随的生活助理，顾月随生活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陈助理安排，陈助理和文助理是好朋友。

    她给文助理发微信你说顾总为什么要上这个综艺啊

    这个问题，她们想了十天十夜没想明白，陈助理今早又开始想。

    综艺计划是几个月前宣布的，一片骂声，那是二月份来着，新年没过几天。

    陈助理清清楚楚记得，顾总好像和乔露小姐吵架了，这是乔露小姐今年第一次过来，柜子里的零食她一个月换一次，就为了最新鲜的日期。

    嘉宾名字公布的前几天，她家大老板在国外，按照计划，会在国外待满一个月，可顾总就呆了五天就回国，一回国就是联系节目组，说自己要上这个综艺。

    这一操作当然是遭到顾氏全体高层反对，顾总家人也反对，可顾总是谁她决定的事情根本没一点回旋余地。

    陈助理第一天思考这个问题时还以为大老板是为了追求乔露小姐，毕竟乔露小姐几个月没来，好似两人出现感情危机了。

    第二天再思考，她发现乔露是后上节目的啊，是顾总先参加，乔露小姐后面再参加。

    就是奇怪，还是猜不透。

    文助理没让陈助理失望我不知道啊。

    但文助理说肯定不是刘钰，肯定是因为小公主，顾总要追妻。

    具体的，不清楚，也不敢去问大老板。

    这个会议持续得有点久，乔露消灭掉两包薯片，几块饼干，两罐酸奶，外加半瓶水，她发现自己真的能吃。

    终于，在十一点半，顾月随从会议室出来。

    她第一眼看向乔露。

    乔露趴在沙发上，白皙小腿一晃一晃的，在看江南雪的直播间。

    一股香水味沁入鼻尖，好香，是玫瑰香。

    乔露对香水没研究，可她发现自己就是闻得出来。

    她回头，对上顾月随漂亮的桃花眼，乔露笑得眼睛弯弯“开完会了啊。”

    顾月随点头，在乔露身边坐下。

    乔露往里侧挪动，顾月随坐进去点，她挑了挑眉，再垂眸，看向乔露举着的手机屏幕，镜头里，江南雪和李繁站在一家火锅店外面，两人在小声商量要不要进去吃火锅

    顾月随的视线冷淡，在李繁身上停留几秒，转向江南雪，几秒后，转向乔露。

    乔露在专心看直播，背对着她，顾月随看到乔露绑成个马尾的长发，再看珍珠头绳。

    修长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小珍珠，再戳戳乔露柔软的头发。

    “怎么了”乔露语气像是在撒娇“顾姐姐。”

    顾月随又点那些小珍珠，她说“珍珠头绳一样。”

    乔露今早就发现了，两人直播间的观众也早就发现，尤其两人的c粉，这都是她们磕的糖。

    乔露又想起昨晚那个梦，脸微微红了，她的注意力全部来到顾月随这里，在想要说什么。

    文助理进来了，双手捧着个红色的小盒子。

    “顾总，乔小姐。”文助理叫人。

    顾月随伸手，文助理把红盒子递过来，顾月随接过。

    乔露思考，这是首饰盒吗送给她的

    啊啊啊，好激动，不会是戒指吧

    文助理出去了，她还没走到门口，顾月随已是把盒子打开，速度超级快，一秒都不需要，但乔露和直播间众人都盯着顾月随打开盒子。

    乔露和大家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不是乔露想象的结婚戒指。

    是一个手环，和乔露左手腕戴着的一模一样的手环。

    “这是”乔露不解，心里还有股难以的失落。

    “换个手环，今天开会有一半时间在说它。”顾月随解释道“手给我，我给你戴上。”

    乔露马上把手机放下，想伸左手，再一看，她躺着的姿态，左手在里侧，不太方便，她一个鲤鱼打滚坐好，再起身从顾月随眼前走过，从顾月随这边移到顾月随另一边，这样好了，手伸出去，方便顾月随给她戴新的手环。

    “和旧的相比，有更好的优点吗”乔露觉得旧手环就很好，观众们也在感叹直播设备的先进，都不需要监控器，也不需要摄影师跟拍。

    顾月随轻轻嗯了一声，微凉的手扣住乔露的手腕，把旧手环摘下来，放到茶几上，又把新手环从盒子里拿出来，暖凉的触感通过乔露的指尖往下传递，到手背手心，到腕骨处，再往下滑动些许。

    “咔擦”锁好了。

    顾月随垂了垂眼皮，她还没放开乔露的手。

    乔露在看新手环，从外表看不出和旧的区别。

    “所有嘉宾都要换吗”她问。

    “嗯。”顾月随把旧手环收到盒子里，盖上。

    乔露低头在摸索新手环的功能，可以看到想看的直播间，可以看弹幕，也可以看到礼物特效，好像没区别。

    “乔露，”顾月随突然叫她，声音压得很低，清冽中透着暗哑。

    桃花眼是乔露看不懂的情绪，瞳孔漆黑而深沉。

    乔露被她这样盯着，紧张和害羞，不安等等情绪涌现出来，她不敢和顾月随对视，可她也想这样盯着顾月随看。

    她在等顾月随接下来的话语。

    “没事，”顾月随的视线从乔露脸上挪到那两包薯片包装袋上，她笑了下，一个极浅但很温柔的笑。

    “青柠味薯片好吃吗”她问，停顿片刻，又问，“青梅味薯片有春日恋爱感觉吗”

    她的声音和表情都很温柔，乔露不敢看顾月随，她脑袋晕乎乎的，微不可见点头。

    顾月随又笑了，这次，笑意从脸上蔓延到眼底。

    两人是并排坐在一起的，乔露在顾月随右手边，肩膀和肩膀隔着一点点距离，偶尔，两人衣服会摩擦而过。

    乔露鼻尖是顾月随身上的玫瑰香，还有淡淡的属于顾月随这个人独有的清香，靠得近才能闻到。

    “我想抱抱你。”

    在乔露思考顾月随为什么问她这两句话，是想吃薯片还是别的意思时，她看到顾月随侧目看过来，她听到顾月随这样说。

    顾月随说想抱抱她。

    乔露眼中溢满不可置信，独属于小女生的羞涩和惊讶根本来不及掩饰，就这样落入顾月随含笑的桃花眼里。

    “乔露，”顾月随直视着乔露因羞涩而不敢看她的眼睛，她认真重复刚才的话语，“我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