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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出去了
    叶臻抬手就要敲门,手抬在半空中,忽然停住,他背过身靠在门上,低头想这是不是又一种利用

    也许他不应该跟白瑞雪说交朋友,那就没有多余的愧疚了。

    他神情挣扎了一下,整理好心情,“咚咚咚”敲了三下门。

    现在是晚上八点,白瑞雪洗完了澡,穿着新睡衣,缩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播放着秦风喜欢的刑侦剧,白瑞雪不挑剔,什么剧情都觉得新奇。

    白瑞雪洗完,轮到白丰年洗澡。

    敲门声响起时,沙发上的一大一小都看得入迷。

    “小雪,去开门。”

    “哦。”

    跟白瑞雪相处了一段时间,秦风也明白了,“哦”表示白瑞雪不太情愿的答应。

    “等等。”

    就在白瑞雪握住门把手时,秦风喊住他,“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有人敲门先从猫眼看看外面是什么人。”

    白瑞雪点点头,踮起脚,把眼睛凑上去。

    外面的一张人脸经过猫眼的侦察显得凸起状。

    白瑞雪差点认不出来。

    “是谁”秦风问。

    “小叶子。”白瑞雪回答。

    小叶子是谁在秦风的困惑中,白瑞雪已经把门开了。

    他好奇地露出一个脑袋,问叶臻“你又是来找我玩的吗”

    叶臻忍不住笑,“对。”

    “可是天黑了,外面就危险了。”

    “不去外面,在房间里玩游戏。”叶臻拿出触屏手机晃一晃,“打电子游戏吗”

    白瑞雪摇摇头,一副土包子的模样,老老实实说不会,没打过。

    “教你。”

    “好哦。”

    秦风喊“有什么事不能进来说吗小雪在跟朋友说什么悄悄话”

    白瑞雪放叶臻进来,叶臻装出热情开朗好学生的模样,大声道“叔叔晚上好”

    秦风认出他是早上跟男友搭话的男生,当时丰年还让他找小雪玩。

    “呃,小叶子是吗晚上好。”

    叶臻微窘。

    两个未成年进了卧室,白丰年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刚刚谁来了小雪呢”

    秦风下巴一昂,“一个叫小叶子的男孩,在房间里玩。”

    “小叶子”白丰年摸着下巴,片刻恍然大悟。他慢慢向秦风走去,双手撑在沙发上,水珠朝着小麦色的胸膛滚,他低头在秦风脸上亲了一口。

    秦风摸了摸湿湿的脸颊,笑骂“一脸口水,走”

    他用语言掩饰自己的紧张。白丰年高大的身体在他身后笼罩,带给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

    白丰年笑笑,“提醒你,该你去洗澡了。”

    他转到冰箱前,取出一杯冰水,仰起头,喉结上下一滚,爽

    次卧里,在白瑞雪拍着床邀请他坐下时,叶臻猛然想起一件窘迫又尴尬的事他忘了洗澡。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就只有身上一套衣服。

    每天晚上洗了澡后,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然后光着身体睡觉,早上一起来,阳台上的衣服就干了。

    而在不久前,他见到那张鬼脸后,惊惧之下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回去洗也晚了,他没有衣服轮换,难道要裹着浴巾来找白瑞雪

    他敢保证,白丰年不会让他进门的。

    尴尬中,不知道怎么办。

    白瑞雪盘腿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见叶臻仍然呆站着,又等了一会儿。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走,白瑞雪轻轻拉了拉他的小拇指,“你不坐吗”

    叶臻触电般惊醒,他立刻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后说“我坐椅子。”

    “是什么样的电子游戏我外婆有一个这么小的按键手机,里面有两个游戏。一个叫俄罗斯方块,一个叫滚动的天空。”

    白瑞雪靠近他,用两根手指比划外婆的手机有多窄。

    他越靠近,叶臻越担心自己身上有味,少年人的自尊心往往体现在同龄人身上,虽然白瑞雪比他还小两岁。

    叶臻的身体贴着椅背,两只手捧着手机往外伸。

    他佯装淡定说“男人当然要玩枪战,咳,我教你玩射击游戏,是跟真人联机的。”

    两小时后,白丰年打开次卧门,见两个少年坐在地毯上,白瑞雪捧着手机,叶臻在身后指点。

    “快舔包,有个三级头盔,赶快换上哎哎,有人在打你,快蹲下”

    “谁谁在打我”

    “左后方左后方,那快大石头后面,看到没他头露出来了。”

    “没有没有,在哪里在哪里”

    “那里”叶臻拿手指点了点。

    “哪里”白瑞雪使劲瞪着眼睛。敌人的头盔是迷彩色,又很狡诈地躲在前石头后树林的地方,白瑞雪以为露出来的头盔是树叶。

    “”白丰年欲言又止,想叫他们早点睡,但旋即一想,又不上班也不上学,就玩个痛快好了。

    他轻轻关上门。

    沉迷游戏的两人谁也没发觉有人曾经打开过门。

    白丰年关掉客厅的灯,回到主卧,迎上坐在床头的秦风的目光,他无奈中难掩好笑“玩游戏的时候变得好活泼,我也是第一次见,怪稀罕的。也就随他疯一下吧。”

    秦风点点头,扶了扶眼镜,低头看书。

    白丰年走过去,圈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说“你戴眼镜的样子真性感。”

    说完,含住秦风的耳垂。

    秦风身体一抖,嘶了一下,纠结一会儿,试探地回身抱住白丰年。

    抱住他的腰,不对劲。

    抱住他的脖子,更不对劲。

    怎么都有种小鸟依人的错觉。

    秦风心里生出烦躁,推着白丰年的胸膛,白丰年微笑着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肌上。

    秦风使劲一抓,而后松开手道“一墙之隔,收敛一点。”

    “哎”白丰年往后一躺,仰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幽幽道“三十二天了,秦哥。”

    秦风淡淡道“修身养性,白哥。”

    “噗嗤”白丰年好笑。

    秦风“年纪越大,越感到身体吃力了。腰越来越酸。”

    白哥“没有吧,我感觉浑身的力气使不完。”

    秦风一瞥,白丰年坐起来做了一个健美动作,浴袍松垮,露出腹肌分明的下腹。

    似乎有一点性感,他不确定地再看。

    那一点性感转瞬即逝,秦风收回目光,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书页上,文字却没有进入脑中。

    “我坐办公室的,一天天加班,不仅腰酸,肩膀酸,脖子也酸。就像一个零件生锈的机器人。”

    “那我给你按一按”白丰年说不出让秦风换工作之类的话,又能换到什么工作大差不差。比不得当个富贵公子,躺着就能吃香喝辣。

    每每想到这里,白丰年的心都是虚幻的,踩不着实地。

    他总是会担心,秦风忽然就离开了他。

    秦风偏过头,似乎察觉到白丰年的担心,戴上眼镜后,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若隐若现。

    他拍了拍白丰年的脑袋,像安抚小孩子那样,温声道“困了没,讲故事给你听呀”

    白丰年怔怔地看着他。

    一下子变得好安静。

    他想到什么,侧耳听了听,真的好安静,白丰年一跃而下,“先等等,我看看他们是不是睡了”

    白丰年打开门,看见两个男孩歪歪扭扭地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他叹着气走过去,抱起白瑞雪。白瑞雪受到惊动,有些不安地蹭了蹭白丰年的胸膛,嘴上有呓语飘出。

    白丰年表情柔软,低头聆听。

    “打死你”

    “”他抽抽嘴角。

    男孩子的皮肤凉凉的,把人放到床上后,白丰年忍不住又摸了摸。

    至于叶臻。

    就让他睡在地毯上好了,这个年纪的男孩,皮实

    白丰年关了灯,关上门。

    叶臻于黑暗中睁开眼睛。

    第二天,秦风与白丰年早早去上班。徐翠翠悄悄在短信上告知“我与阿月睡在三楼,昨晚无事发生,很平静。”

    叶臻莫名看出一种炫耀,仿佛在说看,你的想法没那么正确,我们无事呢。

    叶臻没有回短信。

    他一晚上睡得不踏实,他猜她们更不踏实,说不定会见到两双熊猫眼。

    徐翠翠又发短信“真糟糕,今天又有超重的人,又多一只鬼”

    张月也来发短信“张先生去上班了”

    她每一个字都在诉说惊讶,鬼也上班呐

    张月“翠翠说,张先生现在是人的思维,他认为自己是人,应该没有昨晚的记忆。”

    叶臻瞄了眼床上的男孩,睡得香,沉,脸蛋憨红。

    他拍下照片,准备给白瑞雪看,哪里不会脸红这不就是明晃晃的证据。

    随后,他将注意力转到这只手机,电量还有百分之十八。

    来到这个世界,手机是自带的,和钱一起塞在兜里。没有充电线,徐翠翠早做准备,第一天就买了一根,结果充不上,明明连接口对得上,后来发现,手机电量到零后,关机重启,再恢复了百分百的电。

    又来了一条短信,张月的“我们没有跟张先生碰面。我们豁出去了,使了美人计,现在坐在监控室里。这人给我们买了肯德基早餐,你要不要”

    叶臻无言。

    他仔细地看这条短信,张月发出来应该经过徐翠翠的首肯。因为张月开始发短信,徐翠翠就不发了。

    他深思,他看着“我们豁出去了”这几个字。

    这是否一种变相的催促

    两个女孩能豁出去,他为什么不能豁出去这就是徐翠翠透露的意思。

    可是,一直坐在监控室,能有什么进展

    清洁工的出现,又不是用眼睛盯着就能迫使他她现身的。

    张月“既然张先生和多出来的一只鬼都上班去了。这栋大楼的威胁也暂时清除了。我们决定,亲身进入电梯。这说不定是灯下黑,万一最后一条规则需要玩家本身才能发现呢”

    大家都觉得,清洁工出现的前提是死亡,于是先从最后一条规则下手。

    叶臻已肯定,这是徐翠翠在逼迫他了。也是一种变相交易。

    而且,她们的代价更大。

    谁都不知道,玩家本人进入电梯,会发生什么事

    他再次看向白瑞雪,却发现白瑞雪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