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侧翻案一个月前。
雨野初鹿坐在床上,半个胳膊被包的很紧,琴酒站着他的面前。
从他出院到现在为止,不被允许出门,上面那位先生甚至亲自来看了雨野初鹿,并且用家长一样的口吻批评了雨野初鹿,要求他在家反省。
伏特加跑前跑后,像极了雨野初鹿请的护工。
雨野初鹿翻着面前的书页,把它们翻的哗啦哗啦响“上西仁太这个人的生意应该跟组织没有什么冲突吧”
这是组织给密利伽罗的下一个任务目标。
组织只需要将人名还有调查出来的生平放在雨野初鹿面前,剩下的就完全不管了,主打一手信任。
“他的夫人找到了我们其中的一个线人,并且给出了我们无法拒绝的报酬。”
组织正在扩张,缺人缺到甚至开始利用警察派过来的卧底的地步,有一些手脚没处理干净的很正常。
“日本的安全系数本来就已经很危险了,我还要顾虑我们组织内部有没有人会把我卖了”
“他夫人的母家不是什么正道出生,后来日本管控严格之后,只能强行洗白,但之前的暗线还在。”伏特加在旁边解释。
雨野初鹿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她想怎么做”
“不脏手,杀了她的丈夫。”
被这么直接的吐露出来,雨野初鹿看着接收上来的情报里面那张夫妻关系和睦眼皮跳了跳。
上西仁太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凤凰男,设计害死了女方家的父亲顶梁柱,隐瞒妻子后还恶意引导女方家的原定继承人她的弟弟染上赌瘾后成功上位。
但这都是背地里做的,她妻子近期才查到这一点。
“倒是不难,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
雨野初鹿将随手翻了没几页的资料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琴酒问“需要多久”
“一个月,这段时间内,我的委托人需要每天进行握刀实验,去厨房对一块肉练习怎么杀人,其他的不需要她管。”
伏特加听完记了笔记,但被雨野初鹿单手扯了过来撕了“记到脑子里去,任何书面记录最后都是证据。”
说完他转头看琴酒“琴酒先生,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完全把人命当成玩具,明明是很残忍的事情,但雨野初鹿却像是在聊家常便饭。
空气中带着阴森的感觉,有一种没法言语的诡异,在旁边待命的伏特加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想要怎么玩”
雨野初鹿冲着琴酒神秘的笑了笑,他拉了一下琴酒的袖子。
琴酒被雨野初鹿的突然作为弄得没反应到,轻微向前倾倒。
但他很快的反应过来,单手撑在靠背上,身子弓起。
雨野初鹿开始像是初高中的学生跟琴酒咬耳朵。
一边说还一边憨态的笑。
伏特加头一次
亲切的感受过顾问是他们这边的,因为他笑的真的很像是个反派。甚至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桀桀的笑。
跟谁学的
谁教的
伏特加有一种家长看见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被谁带坏了的奇妙感觉。
等两个人说完,琴酒的表情有些微妙,甚至做出了略微恶心的表情。
他看向雨野初鹿“你有人选吗”
“伏特加,拿张白纸过来”雨野初鹿喊道。
他使唤人的时候听起来倒也不骄矜。
伏特加拿纸来的很快,雨野初鹿将白纸放到自己的腿上,牙咬开笔盖之后在上面依次写下了几个酒名,用手肘压着撕好。
雨野初鹿把这些折成团,堆在手心里,送到了琴酒的面前“来,抽一个。”
十分的随意,草率到让需要平常严谨做完每一个任务的伏特加,感受到了一点来自世界的恶意。
伏特加看着大哥捡起的那个纸团,感觉上面不是哪个卧底的酒名,而是写着三个字倒霉蛋。
“行,就他吧。”
定好人选,雨野初鹿在养伤期间就开始在本子上涂涂改改写了很多的东西。
在选好之后的三天内,整个纸就变成了伏特加看不懂的样子。
大致就是几个名字,然后雨野初鹿在上面连了很多的线。
旁边有一台电视,电视上面这次难得不是电视剧,而是监控录像。
录像里面的黑发男人,带着略微的小胡茬,从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拿出一把狙击枪,对准楼下的目标,毫不犹豫的瞄准射击。
这是苏格兰威士忌的酒名任务,录像记录将交由最高层手上进行审核,在审核结束后,录像一般都会像是
雨野初鹿一边在他的纸上涂涂改改,一边说“这个人,其实心很软的。”
“”
伏特加没看出来。
真的。
电视上的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写了一股子疯劲儿,在完成任务方面冷酷到令他都有些咂舌的地步。
比起警察,他倒是觉得这个人更适合他们这一边。
他用眼神看向了雨野初鹿,没说话,但那张颇为憨厚的脸展现出了极为迫切的求知欲。
“伏特加,你认识我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雨野初鹿的笔尖在纸上点了又点,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黑点,“他可是拿到酒名的人,没被发现还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要是能在表面找到他的纰漏,是不可能的。”
“可可是那顾问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雨野初鹿。”
他说的极为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傲,但因为有这个资本,倒是显得整个人都在发光。
雨野初鹿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会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本身的能力放到台面上。
这个社会,没能力是会被人遗弃的,雨野初鹿深知这一点。
伏特加在雨野初鹿面前
甚至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烦意,恭敬的倒了一杯热水放到雨野初鹿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您说得对。”
伏特加,让那个线人跟上西夫人获得联系,如果我能一次性解决三个,她能给我什么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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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
一次性
伏特加发现每次雨野初鹿开口总是给他带来一些震撼。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让那边继续接触。”
“还有一件事。”
“您说。”
“那位轻而易举就被联系上的线人,在这件事情之后,没必要再继续在组织里了。”
伏特加回答“在这件事情上报之后,大哥已经提前嘱托过了。”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长长的眼睫毛蒲扇,在眼下形成了小小的一片阴影。
人需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只不过在他们组织,需要付出的代价一般都是生命。
“生命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你说对不对,伏特加”
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寂了起来,这句话听起来别有深意,或许有什么别的含义。
空气中残留下了奇妙的悲伤壮烈感。
伏特加低垂着头,思考片刻回道“是的。”
雨野初鹿从鼻腔里哼出一丝冷意,一本正经的看向了旁边的主食套餐“我没有甜点就会死,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给我买个蛋糕回来。”
“好啊”
伏特加抬起头来,从心底发出了一丝疑惑。
刚才的气氛一瞬间烟消云散,现在仔细想想雨野初鹿刚才的那句话,多少里面带了点委屈。
这段时间别说甜点了,甚至清汤寡水。除了粥,连咸菜都没有。
连贝尔摩德送进来的零食都被残忍的剥夺了,并且每次总会心疼他,心软的一塌糊涂的小雪莉也赞成了这一点,说是得让他长长记性,下次就不会受伤了。
伏特加看着雨野初鹿,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期待。
他充分体验到贝尔摩德在离开的时候跟他交代的话顾问只要认真的盯着你看的时候,你很难拒绝他,一旦他提出你没法拒绝的话,你就提你大哥。
伏特加斟酌了一下语气说“大哥快到了,要不让大哥顺手买一份回来”
雨野初鹿瞬间变得沮丧了起来。
就像是失去了水的鱼,连空气都变得沉闷了起来。
他说“你变坏了。”
他又说“你等着,我总会在你们看不见的时候,把甜点吃爽快的。”
这种明明应该是密谋的事情,雨野初鹿却故意说的很大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伏特加就不吭气了。
他也算是跟了顾问一段时间,早就清楚这种时候要是但凡说上一句话,就会被顾问弄着掉下另一个陷阱。
看伏特加不上当,雨野初鹿没了兴致,就问他工作上的事情“我要求的人员,有给他们发请帖吗”
伏特加说“安排下去了,我亲自看着的,三池匠和入木海人已经全部接受这次轮船邀请。”
雨野初鹿放下了手上的笔,整个人往后面的靠背上一躺,说了句“行,知道了。”
紧接着伏特加又问了一句“那我还需要准备什么”
雨野初鹿看了他一眼“没了。”
“啊”
不需要准备毒药,不需要准备杀手,甚至什么都没有。
就是简单的抽了个签,在本子上画了几条线,就没了
伏特加在惊讶之后,又觉得自己老是被顾问这样弄得有些不上不下,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但这样会显得他那张不戴眼镜就看起来格外憨厚的脸衬托的更加蠢笨。
“上次跟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伏特加看着顾问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
自从跟那些卧底接触之后,顾问就总是这样看着他。
“算了,我也懒得再重复一次。你准备准备,到时候演的像一点,可别像是今天这样了。”
大概过了一会,雨野初鹿又想起了什么,问他“在组织内知道我身份的,贝尔摩德和琴酒先生我是信得过的,你要还像是这样,万一说漏嘴了,把雨野初鹿就是密利伽罗说出去了怎么办”
伏特加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会。”
他说得太快了,甚至都不带思考,反而整的雨野初鹿有些不太会了。
“这么果断”
伏特加说“我去审讯室里走了一趟,大哥亲自教导的。现在就算是把我的肉刮下来,我也不会在外面说出来顾问的真名的。”
他保证的时候甚至是标准的美式风格,跟雨野初鹿外出留学的时候学的一样。
这是一种精神上面的胁迫,将一条命令像是机器人一样放到脑子里,类似于洗脑。
雨野初鹿愣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放在伏特加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对我没怨言”
“为什么要对顾问有怨言”伏特加不理解的开口,“大哥这样做的没错,我嘴上本来就没个把门的,万一呢。”
雨野初鹿能清楚的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
不是异能,也不是学问,这就是天生的一种本领。
他发现伏特加真的完全没有怒气,仿佛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的,甚至对受了刑罚之后就能呆在他的身边感觉到了一丝快意。
伏特加看雨野初鹿怔愣的表情,还反过来安慰雨野初鹿“别介意顾问先生,其他人想跟您认识都没这个机会,我也就是借了大哥的光。”
雨野初鹿又用舌尖将自己的腮帮子舔的鼓起了一个小包。
“没介意。”他说完又拿起刚才伏特加倒的水,象征性的抿了抿才接着说“加油,伏特加,你以后肯定是组织的栋梁之材。”
伏特加又像是之前那样嘿嘿的憨厚笑了笑。
后面雨野初鹿只交代了两句。
他们要先走。
伏特加要等到上西仁太出现之后再带着苏格兰威士忌到。
计划跟原定的没有区别。
在上西仁太跟他的妻子看似非常恩爱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雨野初鹿的视线就落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他知道,密利伽罗这个名字在警察那边代表了什么,他的目光所在肯定会吸引苏格兰威士忌的主意。
您在看什么
看即将变得有趣的未来。
需要我给你解释吗
刚才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马上就要成为一具尸体了。
相信我,这位妻子已经下定决心,并且在之前重复很多次如何杀死自己的丈夫了。
然后雨野初鹿把勾引那位妻子的弟弟染上赌瘾的男人三池匠,还有做了不正当证据以此来迫害她父亲的入木海人的消息,编造了一下,展示在了苏格兰的面前。
他是个心软的人。
雨野初鹿是这么评价苏格兰威士忌的。
人间疾苦,作为警察的正义感让他成为了即使身处险境,也会想着群众的人。
“怎么样”
抽空琴酒过来问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冲着他嘚瑟的扬起下巴来“我可是雨野初鹿,当然是全都按照我的计划在走了,苏格兰已经去找三池匠作为这次的切口了。”
琴酒看着他嘴唇上的奶油,眼皮动了动,还没开口,就看见雨野初鹿的嘴在他面前嘚吧嘚。
“三池匠肯定想要捆上我的委托人,他沾上了白。而入木海人当初就觉得给他的报酬太少了,加上不争气的孩子学校直升还需要上西仁太的妻子打招呼,自然愿意上这艘贼船。”
“接下来就是等了,我让这位可怜的委托人告诉上西仁太,有人要来勒索,接下来就是狗咬狗了。”
琴酒问他“你怎么能确定三池匠跟入木海人会动手”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像是迟暮的老人看透人生,缓慢的吐出了两个字“人呐。”
琴酒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看着他嘴角的奶油,最后用更冷酷的话扎着雨野初鹿的心“未来一个月,你一个甜品都不许吃。”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他们那边准备下手的时候,不长眼睛的家伙们,不敢让地头蛇跟其他组织牵扯上生意,选择了炸船。
爆炸声砰砰的响,吵得大家的耳朵都疼,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
雨野初鹿撤退的时候牵扯到了之前胳膊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好在伏特加早就给雨野初鹿准备好了撤退路线,就算船炸成灰了,他都能保证雨野初鹿完好的从海上离开。
但伏特加在拉杆后,抱着毯子焦急张望的时候,都没看到雨野初鹿。
他急了,喊琴酒“大哥,顾问会不会被困住了”
琴酒嘴里叼着一根烟
,也盯着那入口看了看“我去找他。”
可船坚持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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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就说“我答应了他的,他不能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伏特加劝不住琴酒,他也没那个胆子,只能说“那我跟大哥一起去吧”
“你在这里等着。”琴酒抽着烟,抬脚往船内走“我把他带出来了之后还有点事要处理。”
很快雨野初鹿被安全带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被琴酒捂着两只耳朵。
琴酒的手套黑的,放在雨野初鹿耳朵上,就像是戴了个耳罩。
伏特加看顾问出来的时候倒是浑浑噩噩的,被他卷到毯子里之后,就懒懒散散的。
在船上的时候,伏特加问雨野初鹿“船炸了,那这次的任务怎么办”
雨野初鹿耷拉着眼皮,缩在毯子里,伏特加觉得这个时候的顾问没了平常的精气神。
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脸色现在又变的苍白的很。
“让委托人自己加把火。”雨野初鹿掏出手机来敲了敲说“不脏手,总得学会煽动,把她父亲当年怎么死的,在船上跟他们唠唠,就说是自杀。这些年她父亲的死于意外都没人发现,他们自然会动心。”
他打完这些话,发给委托人的联系方式后,在确定那边看到后,就把两边的记录一次性全删了。
弄完之后,雨野初鹿又把自己缩了回去“学会了吗”
自从那天伏特加表达了自己的忠诚,雨野初鹿就总喜欢这么问。
他就像是个小老师,恨不得将伏特加打造成另一个威士忌。
伏特加半懂不懂的点头,说“学会了吧”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又不愿意说话了,只是学着琴酒的样子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
“怎么了”伏特加担心的样子像是个老妈子,完全不符合他外在的魁梧形象。
别看他在雨野初鹿和琴酒面前乖戾的很,但在组织外面,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有酒名的狠人。
“我耳朵难受,还在耳鸣,嗡嗡嗡的,头也疼。”
“这么严重就别管任务了。”伏特加劝到。
“不行,上次我不想完成任务拖了一段时间,琴酒先生就被罚了。他不说,但我知道。”
伏特加觉得苏格兰是不是个心软的人他不知道,但顾问一定是个心很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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