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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雨野初鹿愣愣的听着松田阵平的话。

    青年意气风发,因为刚才拆弹的仔细而头上全是汗,但神色却认真。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人挪不开眼睛,雨野初鹿也不免俗。

    这就是朋友吗

    多么奢侈的词。居然能让人做出这样的承诺。

    甚至是对他这样的一个人。

    “你能再说一次吗”

    雨野初鹿拿出了手机,对准了松田阵平。

    他说“你再说一次。”

    “这是干什么”

    “我要录下来。以免你不认账。”雨野初鹿说“万一哪天我死了,这段录音就会在我的葬礼上循环播放。”

    松田阵平伸出手来,将雨野初鹿的手机拿到手里,将麦克风放在嘴侧,重复了一遍“雨野初鹿,我会努力不让你死在我前面的,我会尽我全力保护你。”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播音员在进行一场表演。

    然后松田阵平将手机放到了雨野初鹿的手心里。

    冰冷的机器带着松田阵平刚才手心中的温度,转了一圈回到了雨野初鹿手里,让雨野初鹿的内心都跟着哄的暖洋洋的。

    “松田阵平,你真是我遇到过相当特殊的人了。”

    至少,在这一刻开始,雨野初鹿的人生中,松田阵平变得特殊了起来。

    比起那些罪犯,甚至比起那些有趣的案子,他可能对松田阵平更加感兴趣了起来。

    “这算是夸奖吗”

    “是吧”雨野初鹿不确定的说。

    他将手机放到了风衣口袋里,但他没舍得将手从手机上拿开,就这么揣在了口袋里

    “你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的认知里,我认为刚才说的那些不足以来夸奖你。”

    松田阵平看着无知无觉说出了非常甜的话的雨野初鹿,神色变了变。

    他严肃的握住了雨野初鹿的肩膀

    “所以我都作为你最好的朋友的话,是否可以提出一点小小的请求呢”

    “当然。”

    雨野初鹿一边说着将手伸到了另一个口袋里,里面装着他的皮夹。

    皮夹里的东西很多很杂,但是很重要的里面的两个卡槽。

    那是在他的手下拥有能调动的最多钱,里面有一个卡槽空了,他送给了琴酒,还有一张卡静静的躺在里面,有可能今天就找到了属于他的主人。

    这个世界是靠钱来转动的,至少雨野初鹿从小被灌输的就是这样的思想。

    “你把那次我去当议员家里当卧底的照片删了吧。”

    没有要钱,没有问权,甚至没有问关于他一直想知道的密利伽罗的事情,也没有让他帮忙解决他一直挂念着的案子。

    奇怪的人。

    奇怪却格外吸引人且有魅力的人。

    雨野初鹿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

    燥,他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唇。

    他刚才居然有一种松田阵平说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的奇怪念头。

    但雨野初鹿却依旧说道“不可能。”

    “若是我真的死了,我总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葬礼上循环播放的录音是属于谁的,我得有一张你的照片。”

    松田阵平觉得雨野初鹿最近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之前的话也很多,但之前对生死看淡很多,从他每次探案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但现在,雨野初鹿总是会将自己的死挂在嘴上,就像是已经预知到自己的死亡,开始准备后续了。

    “雨野初鹿,你不相信我。”

    “世事无常啊,松田阵平先生。”雨野初鹿说“你总不能视线一直在我的身上,世界上每天死去的人数都数不清,我也可能是某个日历上其中的一个,你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个。”

    就连琴酒先生,也仅仅是承诺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不会出事。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还一边下意识的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处的伤口虽然看起来是好了,但之前在轮船上的一次撕裂让他感觉那块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和疼。

    那一次,若不是琴酒先生及时赶到了,贝尔摩德用非常专业的手法进行了不留痕迹的压血,他可能已经活不到今天了。

    在松田阵平的眼里,他就是明晃晃的说着。

    看,这就是意外。

    “你说的没错。”松田阵平承认了这一点。

    他也跟着伸出手来压在了上面,他的手力道不重,且让雨野初鹿感觉到了千斤压在其上。

    雨野初鹿看着他自嘲的笑了笑“我无法保证我之前最好友人的安全,甚至至今我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做出这样的承诺,在你看来未免有点可笑。”

    “但是。”

    他话锋一转。

    “这句话从我内心油然而生,从嘴里脱口而出。”

    松田阵平举例“就像是父母在看到新生孩子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保护的话一样,这是一种想法,并且他们会按照这个想法用余生来实施。”

    这些话实在是过于悦耳。

    就像是之前听到过的小提琴曲,看过的有意思的电视剧,跟着琴酒先生去探险,去完成任务,都会让他的肾上腺素开始上升。

    他的手指在风衣里面挪动,从钥匙扣里摸到了那个毛茸茸的草莓。

    “阵平”

    “你说”

    松田阵平觉得雨野初鹿那张嘴里面又要像是弹奏乐曲一样,令人感觉到甜。

    但没有。

    雨野初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松田阵平,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嫌弃的说“你想当我父亲”

    “”

    乐曲崩塌,变成了dj。

    “那就是个比喻”

    雨野初鹿乍然笑开,他说“我知道,我开个玩笑。”

    他又说“谢谢你。”

    带着我看日出,又给了我容忍,甚至在怀疑中种出了一朵花。

    “说起来,古松这次上西家的案子结束之后没来联系我,这很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下午三点一十四。

    空气都变得焦灼了起来,古松裕太抱着一沓资料站在电车上。

    他攥着那些档案资料,抱着书夹的手指有些紧。

    突然,旁边有个少年盯着他看。

    他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视线直勾勾的。

    古松裕太被这样的视线盯的有些发毛,他转头问道“小弟弟,怎么了”

    “哥哥,你是警察吧”

    古松裕太被那个孩子这么问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古松裕太顿感不妙,他缓慢的点了点头,走到少年跟前,微蹲下身,让视线跟少年齐平“是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今天哥哥虽然没穿正装,但即使电车上有座位,你依旧站着,加上手上的茧,这不难联想到,其实最主要的是”

    少年点了点古松裕太的腰间。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古松裕太的配枪在那里,即使被常服遮盖的严实,但依旧鼓鼓囊囊。

    “真厉害啊你。”古松裕太对此赞不绝口。

    雨野初鹿是个需要夸赞的侦探,他喜欢别人夸他的脑子异能,所以古松裕太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去夸赞有能力的人。

    少年得意的笑着“我以后想成为一名侦探的,我在练习看人能力。”

    提到侦探两个字,古松裕太就像是被人突然戳中了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不是个善于掩盖自己情绪的人,心里想的什么,脸上就会展露出来。

    古松裕太的嘴角瞬间抿平了。

    “怎么了”少年歪着头问道。

    锋芒毕露的少年还未张开,但脸蛋足够精致,这很容易让古松裕太想到雨野初鹿。

    也是这样光芒万丈,就算不说话也吸引着其他人的注意力。

    就像是个发光体。

    “你只是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人。”古松道。

    “谁大名鼎鼎的初鹿侦探吗”

    少年对最近老出现在电视上的雨野初鹿兴趣很高。

    古松裕太仿佛看到了一条绳子将他强行跟雨野初鹿捆绑到了一起。

    那种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从心底里发出一阵寒意。

    这不应该是这样

    警校毕业之前,他的成绩也算是名列前茅。

    他从遇见雨野初鹿之后到现在破的案子加起来也算的上多了,但没人记得他的功劳。

    古松裕太幻视了很多人围着他转,每一个人都在喊他,但喊的都不是他的名字。

    他用手掌拢成了一个半圆形,然后压住耳朵,但他依旧听见了,他们喊的是初鹿侦探,初鹿侦探,初鹿侦探,初鹿侦探,初鹿侦探,初鹿

    侦探

    “够了”,古松裕太猛地从半蹲的姿势站直身子。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车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他,将少年吼的瞪大了双眼。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车划过轨道发出的隆隆声。

    古松裕太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脚跟踩着脚跟,往后绊了两步。

    “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古松裕太努力让自己的面色像是往常一样和善。

    但可惜效果不太好,他的笑容僵硬到谁看到都要说一句难看的地步。

    “没事没事。”少年摆了摆手。

    即使被这么不礼貌的吼了,少年依旧脾气很好,他甚至因为感觉到他可能说了点戳人心窝子的话,不好意思的冲着古松裕太笑了笑。

    良好的教养让古松裕太的脸腾的烧起来了。

    他为刚才自己的想法弄得有些无地自容,整个人垂头丧气的用没拿文件的手搓了搓裤侧,抹去了点汗。

    “真的不好意思,主要是最近手上的案子有些头疼,所以刚才言语无状,声音还大了点,吓到你了吧”

    “头疼的案子我能看看吗”

    听到案件,少年就像是黑夜中逮住耗子的猫咪,两个眼睛都在放光。

    古松裕太觉得,少年连这点也像极了雨野初鹿。

    “不行,抱歉。”古松裕太作为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他在板着脸的时候像极了目暮十三,他非常严肃的说“这是机密。”

    少年却像是有了预知能力“是爱马县的砍头案吗”

    的确是要去处理这个案子的古松裕太沉默了。

    或许是因为这趟电车的终点站是爱马县;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其中档案的几个字,联想到了那里的悬案。

    但这些都不重要,古松裕太厌倦了之前习以为常的被初鹿侦探挖掘出一切。

    “无法奉告。”古松裕太还是老一句的话。

    少年没意思的撇了撇嘴。

    因为年纪问题,他的意见大多不被接受,没人想让一个孩子破案,甚至会将他排除在外。

    “那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警官先生。”

    古松裕太将名片从小包里拿出来递给了少年。

    少年在爱马县的前一站下车了,因为没有名片,下车之前他给古松裕太做了个介绍“我叫工藤新一,以后也会成为一个有名的侦探的。”

    到底是少年人,在介绍自己的时候还会将自己的梦想放到后面。

    古松裕太想,他那时候在毕业的时候,像是每一个充满热情的毕业生,宣誓要成为全世界最棒的警察。

    古松裕太的视线跟着少年的背影下了车。

    就像是自己之前的热情也跟着一起离去了。

    他狠狠的叹了口气。

    终点站到的时候,车厢内本就不多的人变成了零星几个。

    古松裕太拿着手指

    点了点自己“别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这个县的位置其实并不偏僻,但命案发生的地方处于乡下。

    下雨之后,有人去山里采蘑菇,因为土壤被冲刷,一个人头被冲出来了,没有肢体,从脖子那个地方连根被砍断的。

    至今还没有找到这个头的身体,只确定了身份。

    死者名叫南出俊太,死因不明,光靠头部无法判断。

    家庭美满,周围没有结仇的人,可以称得上一句人缘很好。

    但奇怪的是,从出事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报失踪。

    古松裕太是坐大巴过去的。

    刚下大巴,就被其中一个戴着警帽的男人就走上前来了,他穿着并不合身的正装,脚踝往上很大的一截都是空的,被他的白色袜子填满。

    “警官你好,我是编号a8762的警员,上面派我来跟您对接,我叫小川原凛太郎,您叫我小川就行,同事都这么叫我。”

    “麻烦您跑一趟了。”

    光是这么一段简单的对话,古松裕太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在被尊重着。

    但很快,小川的目光没落在古松裕太的身上,反而四处打量着。

    “请问一下,侦探什么时候到呢”

    “什么”

    “初鹿侦探,上过报纸的那一位。之前的案子不都是他来的吗我们整个警署都欢迎他的到来。”

    又是初鹿侦探

    古松裕太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浑身上下都感觉到了怒火,燃烧着,愤怒让他的头脑发闷。

    他也可以不是吗上次的那个案子,就算是初鹿侦探都夸奖了他,没有他找到名册的关键点,这些人是找不到凶手的,他这么认为着。

    但他没有办法说出来,这种话没人会信。

    “只有我一个人。”古松裕太说道。

    他在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不让愤怒的情绪充斥着整个身体。

    “啊,是这样啊。”

    小川难以显示自己的失落,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古松,跟刚才完全不一样,这种打量更像是上司在评估下属的能力。

    叮铃铃。

    小川的电话响了。

    “抱歉。”他举着手机对着古松裕太说了一句,就往旁边去了。

    他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带着不忿,古松裕太只能听见零星的几个字“知道了没来真讨厌。”

    挂了电话,小川走过来,抱歉的对着古松裕太说道“我这边突然来了案子,我安排其他人来接待您可以吗”

    古松裕太知道,雨野初鹿如果来了,面前的这位警员肯定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他之前跟着雨野初鹿出过差,那边的警察在见到雨野初鹿的时候,恨不得将他整个人供起来,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古松裕太拒绝了小川的要求,他拎着行礼

    往安排的住所去了,甚至都没有跟小川道别。

    “总警视厅的人都这么傲气吗”小川站在古松裕太后面,拿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从这里到住所需要徒步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里的景色很好,是在米花町看不到的景色,空气清醒,这里刚下雨没多久,能闻到泥土的味道。

    沙沙沙。

    有什么声音在响。

    就像是动物穿过灌木丛的时候,皮毛与之接触发出的声音。

    古松裕太往四周看去,他什么都没看到,没有松鼠,也没有浣熊,甚至周围安静了下来,连沙沙的声音都没有了。

    “不要放松警惕,有的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只要感觉到不对劲,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时候就要排除掉不确定的因素。”

    雨野初鹿曾经教过古松裕太。

    这句话至今还在古松裕太的笔记本上。

    侦探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像是在聊天,甚至在回忆的时候他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了,但古松裕太一直时刻谨记着。

    他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也通往招待所,但这条路却铺满了树叶。

    嘎吱嘎吱。

    这样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谁”

    有人在跟着他

    古松裕太可以肯定这一点

    他迅速转身,往刚才听到的声音的方向跑去,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只要发现了跟踪的痕迹,古松裕太可以保证能迅速拔出配枪来保护自身安全。

    在他过去的时候,被发现的人跑开了。

    “站住”

    古松裕太大声喊着。

    但那个人没停下步伐,而是跑的更快了。

    “再跑我就要开枪了我只警告一次”

    那人没停下步伐,古松裕太将枪口挪开放到了天上。

    砰砰两枪。

    那人脚步顿了顿,很快消失在了密林里。

    等到古松裕太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而旁边是一条大道。

    古松裕太皱起眉来,他看向了地面,刚下过雨的泥土松软,很容易留下痕迹。

    “新鲜的脚印。”

    古松裕太蹲下身,将落叶扒拉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尺子“43码的鞋印。”

    “但是人呢”

    刚才跟着他的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就像是没有完全的密室,世界上也不会有凭空消失的人。”雨野初鹿在打开他给的案子的时候,这么跟他说着。

    “别在我的脑子里说话”

    古松裕太大声喊着。

    几只鸟因为他的喊声而被惊起。

    古松裕太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了起来,一惊一乍到不像是之前的自己。

    这不对。

    他需要找到之前的自

    己。

    古松裕太气急败坏的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来清醒自己的大脑还有肺部。

    按照流程,这件事情需要上报,刚才跟着他的人可能就是凶手。

    没有人会对一个刚来这里的警察有多所注意。

    要不,就是罪犯,要不,就是马上要实施犯罪的人。

    他现在需要马不停蹄,并且要求一个助手跟他一起行动。

    现在单人行动已经不安全了。

    古松裕太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放,就往警署走,一边走还一边拿了小川的名片准备打电话。

    刚点了两个数字,古松裕太的手顿住了。

    刚才小川对他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耻辱。

    “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的。”他跟自己说。

    就像是雨野初鹿,他偶尔也会特立独行,在抓到罪犯之后,又大方的将这些事情讲出来,功劳按在了其他人身上,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能力。

    脚步减缓,古松裕太因为刚才的疾步而心脏狂跳,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耳膜如同被敲击。

    在古松裕太离开之后,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他对着手机进行了汇报。

    他说“古松裕太,上钩了。”

    “这不对劲。”雨野初鹿告诉松田阵平“以前古松在每次完成一个案子之后,都会给我打电话进行总结。”

    他极其认真的告诉松田阵平“有人上钩了。”

    松田阵平面色变了变,他给自己之前在警校的班长伊达航打了个电话“古松现在在干什么”

    “他被目暮警官派出去做任务了,现在应该在爱马县。”

    伊达航的声音清楚的从电话听筒里面传来。

    连雨野初鹿都能听见对面欲言又止

    “阵平,最近警局的风言风语让他不太好受。今天他离开警局的时候,面色很差。”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松田阵平看见雨野初鹿的面色有些冷。

    他开口,声音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每件事情都有正方面。”

    “怪不得你想让古松自己来破案,就是因为之前警察局对他有些不好的风评。”

    雨野初鹿说“在上山的时候,我给了你一点小小的提示,比如重点提到的时间差。你的脑子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三池匠的作案过程,但你没做声,并且引导古松裕太去山上找名册,你想帮帮他。”

    松田阵平也是个心软的人。

    雨野初鹿很容易联想到在轮船侧翻案里面的苏格兰威士忌。

    他表面阴冷,下手狠厉,却能从中看出心底柔软。

    而松田阵平虽然表面上冷酷,不近人意,却总会在关键时刻伸出他的援手。

    “我可没想那么多。”松田阵平耸了耸肩。

    雨野初鹿不置可否的用唏嘘的眼神看了一眼松田阵平。

    “所以,要去爱马县关怀一下古松吗,阵平警官”

    雨野初鹿冲着松田阵平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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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

    “既然会开摩托车,那你应该也会开轿车吗”

    “有驾驶证。”

    “等我进去戴个帽子,你就跟我来吧。”雨野初鹿说“我暂时不想再坐摩托车了。”

    雨野初鹿说完转身进了屋子,即使在那么多警察的面前,他依旧淡定自若的开始拆监控。

    这是琴酒的。

    这是伏特加的。

    雨野初鹿甚至能根据版本来判断这些监控器到底是谁的。

    他拿了一个琴酒的监听器“既然选择了搬走,就得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带走,你说对吧,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压的很低,并且慢条斯理的说着。

    琴酒很清楚这就是雨野初鹿生气的前奏。

    可是

    为什么生气

    仅仅是因为他要搬出去

    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构成一个情绪点琴酒不太理解。

    紧接着耳朵旁就是滋滋的炸裂声。

    雨野初鹿硬生生将他听得这个监听器用脚碾碎,似是泄愤。

    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雨野初鹿相当愉快的将眼镜盒带着出了门。

    “走吧,阵平。”

    从最开始的时候,松田阵平就知道雨野家有钱,尤其是雨野初鹿。

    他的头脑就算赚再多的钱也不应该感到惊讶。

    在他这个小区没有多远的距离,有专供整个小区的停车场,但唯一不同的是地下三层需要刷卡进入。

    那里是唯一一个专属地下停车场,只属于一个人。

    但看着雨野初鹿的地下车库,就算是见识过的松田阵平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里的车五颜六色,但上面每一个的标志都显示出了他们的不菲价格,光是这里的车,都足以买下一整个小区。

    “随便挑吧。”雨野初鹿靠在墙上,双手环胸。

    “都是你买的”

    “不是,我不爱车,我甚至没有机动车驾驶证。”

    “那这是摆着看的”

    “不至于,只是这些是雨野富司喜欢的限量款,他买之前我截胡的,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一个不爱车的人,为了气自己哥哥而买车玩,这要比当摆件还来的无言。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这让松田阵平想起了古松老在他的耳边炫耀跟雨野初鹿的初见。

    在古松的嘴里,雨野初鹿光是站在那里,就有富公子的气质,愿意无偿帮忙破案,大概也就是为了给自己无聊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雨野初鹿靠在墙边,他看着松田阵平没有动作,接着说“怎么这里没你看上的”

    “不,这里的每一辆,都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雨野初鹿笑道“你喜欢就好。”

    这些车都不是古董车,大多不符合琴酒的喜好,否则以高概率的可能性,会全部送给琴酒。

    看着松田阵平在一辆车面前站好,雨野初鹿从角落的工具箱旁边拿了一个饼干盒子过来。

    在他走路的时候,能听见盒子里面的东西碰撞导致的丁零当啷的响。

    松田阵平眼睁睁看着昂贵的钥匙从那占满油污的袋子里面拿了出来。

    “初鹿,认识你是我非常荣幸的一件事情。”

    雨野初鹿顿了顿,说道“我也是。”

    即使刚开始选中松田阵平的心态,是带有绝对的目的性,但雨野初鹿不得不承认,松田阵平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雨野初鹿觉得认识他会成为他档案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阵平,我或许明白为什么你会被警视厅多次选成最想嫁的对象了。”

    松田阵平笑了出来,手掌轻揉了一下雨野初鹿的头发。

    “不要老是摸我的脑袋,为什么我认识的人都喜欢这么做”

    “大概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总有一种在面对妹妹弟弟的感觉吧。”

    雨野初鹿甩开松田阵平的手,将自己的褐色贝雷帽戴上了“可为什么我认识的一个小妹妹也喜欢这么做”

    小雪莉宫野志保就是这样,之前在她实验室里面看书的时候,只要他用吃了饼干的手去摸书页,她就会用一个尺子敲一敲他的手背。

    然后她又会在雨野初鹿委屈的眼神下,轻轻揉一下他的碎发。

    松田阵平听完又笑了出来。

    他笑的放肆,大声,常年的沉痛让他很少笑的这么开怀。

    奇怪的是,在雨野初鹿跟前的时候,总能被雨野初鹿无意识创造的轻松氛围。

    “笑什么”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这位小妹妹,肯定也把你当成后辈来看待了。”

    雨野初鹿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见过正常父母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孩子的,他们会在孩子满手油污的时候递上湿纸巾,小雪莉也会这么做。

    嗖嗖嗖。

    雨野初鹿感觉几根箭飞速的扎穿了他的身体,嗓子发痒,血腥味都充斥了喉咙。

    “开车。快开车。”雨野初鹿瞪了松田阵平一眼“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松田阵平笑着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来将雨野初鹿的安全带系上“好,那就出发吧。”

    车载音乐响起。

    古松裕太插着耳机听着音乐,坐在了缆车上。

    这有一辆缆车能到达山顶。

    头颅被埋在山腰上,他从这个方向过去犯罪现场,这样会更加轻松一点。

    他的对面坐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的长相很甜美,长长的头发顺着一边梳成了十分淑女的样子,旁边放着一个很大的包。

    她的运动衫里面只穿了一个简单的内搭,在她微微

    向前倾身的时候,能清楚的看到拉链旁边的锁骨。

    “你也是去看日出的吗”

    古松裕太耳机里的音乐不大声,他能听见女人的问话,他摘下了耳机“不,是去工作。”

    “工作去山上工作你是护林员”

    “抱歉,这无可奉告。”

    即使这么说着,古松裕太的视线也一直落在了这位女人的身上。

    他的视线火辣辣的烫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依旧从自己的皮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名片夹,从里面拿了个名片递给了古松裕太。

    弥政幸子。

    模特。

    古松裕太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你是个模特”

    “是啊。”幸子笑着回应。

    古松裕太将名片翻了翻,他闻到了名片上自带的香味,小苍兰的味道,浓郁到鼻尖里面全是。

    “你没看新闻”

    “看了。”弥政幸子说“断头案,可出名了,这一片大家都知道了。”

    “那你还敢来这里看日出”

    “有什么不敢的周围全是警察,在这种环境下才刺激。不过别担心,我的男朋友是学散打的,他在山上等我,有他在,我很安全。”

    古松裕太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副陷入热恋的状态,视线收了回来,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他没有发现弥政幸子拥有一双很大的脚,要比平常的女人的脚的码数大得多。

    若是雨野初鹿在,雨野初鹿就能精准的判断女人的鞋码,就是43码,完全吻合之前跟着古松裕太的人的鞋码。

    等到了地方,弥政幸子率先下了车。

    她冲向了山顶上的一个男人,从那个男人胳膊上的腱子肉来看,的确像是练过散打的样子。

    古松裕太的视线落在来了弥政幸子的背后,只看了这么几眼,弥政幸子的男朋友就开始瞪视他,然后举起了自己的拳头晃了晃。

    这个时候没有必要惹麻烦,即使在亮出身份证件之后会获得相应的尊重也无济于事,古松裕太淡淡的收回了视线,转身就往山腰走。

    在他往犯罪现场还没有多少距离的时候,有一块亮闪闪的东西出现在了路上。

    即使现在已经不是太阳直射的时间,这块物体也相当突兀。

    在他往那边走的时候,他蹲下身。

    在古松裕太的身后,有人缓缓的靠近,举起了一块足以敲碎他脑袋的石头。

    米花町b区交易。

    一个闪亮亮的东西出现在了琴酒面前,那是个水晶制造的摆件。

    是一只鹿,在阳光下发射出了七彩的颜色。

    鬼使神差的,琴酒走上前,将那个摆件拿了起来“多少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