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的哥哥11

    “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声响,天空炸开一朵朵小礼花。除夕夜，万家灯火，白良村的鞭炮声就没有一时是安静下来的。

    “哥哥哥哥”在院子的小多月听到鞭炮声害怕,找哥哥。

    院子里裴海临他们在放炮，什么炮都有，巷子里也很热闹,时不时就会有孩子们欢笑的声音,裴家的大门也开着，门口还站着好几个孩子。

    “小多月,来,哥哥带着你放炮。”裴海临拿着一根炮，过来找小多月。

    他就没见过男孩子不喜欢鞭炮的，在他的认知里,男孩子应该一看到鞭炮就兴奋,他小时候想放炮还放不上呢,鞭炮是一个好东西。

    可是小多月一看见他手里拿着那个刚才砰叽一下就炸开还发出剧烈响声的东西，就很害怕，双手捂着耳朵，迈开小短腿就找哥哥。

    “哥哥哥哥”喊了好几声哥哥，哥哥不出来,后面还有人追,小家伙越来越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怎么跑了，这炮多好玩啊。”小多月的小短腿怎么能比得上裴海临。

    裴海临看见张开小手往前跑的裴多月,就想逗他，于是一把将孩子捞起来，抱住。

    “跑什么,哥哥带你放鞭炮，放鞭炮多好玩，哥哥小时候想放还没有机会放呢。来来来，跟哥哥来放炮。”

    裴海临一只手箍着小多月，一只手将炮放在地上，点燃，那短短的引线很快就随着火星子消失。

    “哇哇”

    鞭炮还没有响，裴多月就捂着小耳朵，张开嘴巴，哇哇哭起来。

    “怎么哭了”裴海临有些疑惑，不过他的疑惑也瞬间被鞭炮声盖了过去。

    炮爆炸的时候威力很大，震得窗户都在颤抖。

    小多月的声音也被盖过去一瞬间，他在裴海临的怀里，身子僵成一根小棍。

    “哇呜”

    “这么害怕吗这有什么好怕的啊。”裴海临抱着小多月，看见小孩哭，他觉得莫名其妙。

    “呜呜呜呜呜”

    小多月在裴海临身上一边哭一边扑腾，不想理他，张开小嘴巴哇哇嚎啕大哭着。

    现在他哥哥也不想喊了，哥哥还不知道在哪里，喊他也没有出来，他没有出来。

    “呜呜。”啊啊啊啊小孩又委屈又生气，小嗓音很快就带上了嘶哑，快哭不出声音来了。

    “好好好，别哭了，带你找你哥哥。”裴海临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但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放个鞭炮小孩就哭了，别人想让他带着玩他还不愿意呢，看看门口那些孩子羡慕的眼神

    裴海临抱着小多月，刚走到屋子门口，就看见裴星临出来了。

    看见比他高比他壮一点的裴星临，裴海临有些气短。

    “那个我就是抱着小孩放了个鞭炮，不知道为啥他就哭了。”

    将小孩递给裴星临，裴海临就想跑。

    “站住。”

    裴星临抱过小多月，想要看看小孩的脸颊，可谁知道，这一次乖乖的弟弟也不要理他，小家伙小手揪着哥哥的衣服，小脸蛋埋在肩膀上，就是不让哥哥看，喉咙里还不断发出呜咽声。

    “哎呀，小多月真的生气了，我就是带着他放个鞭炮嘛，男孩子谁不喜欢鞭炮啊。”

    “小孩还没有发育完全，我们听到的鞭炮声和小孩听到的鞭炮声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小多月还很小，他还胆子小。”裴星临轻轻拍着小孩不住颤抖的背来安抚他。

    “好吧，我小时候喜欢鞭炮。”

    “你喜欢是你喜欢，多月胆子有些小，他不能吓。”

    “小多月，不哭了啊。”裴海临听了裴星临的话，凑过来。

    “呜呜呜”小多月不理他，甚至在哥哥身上还换了一个肩膀趴。

    “这小东西还挺记仇。”裴海临看见小多月的反应，有些尴尬地挠挠自己的脑袋。

    “成天不干人事儿，你小时候还害怕蛇呢，我把你丢蛇堆里我看你怕不怕。”

    裴江临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踢了裴海临一脚。

    裴星临抱着小多月回去，屋子里的人正在吃饭，听到小孩的哭声，全都扭过脑袋来。

    “这是怎么了”

    “裴海临，你又干什么了”

    “怎么一咋就是我干什么了”裴海临听到自己奶奶的话，不服气的跳起来。

    “就你不干人事儿你说怎么了。”

    “哥，你干什么了”裴垚临说。

    过年，三叔叔裴以国一家也回来了，裴垚临裴茜两个人下午还和小多月玩了好一会儿，不过小多月看见裴茜就想逃，于是逃到院子里，谁知道在院子里还被裴海临捉住了。

    “他非要抱着小多月放鞭炮，还是炮，小多月害怕那个。”裴江临解释。

    “你真不干人事儿啊，一会儿也不要出去看电视了，就在家里抄你的语文书吧。”

    家里人正一人一句的教训着裴海临，裴星临抱着还在哭哭的弟弟哄他。可是今天弟弟也生哥哥气了，因此这会儿不管哥哥想要看弟弟的小脸，还是想捏弟弟的脸颊，小多月都不让，就是埋在哥哥的怀里呜呜哭。

    “小兔这么生气吗，都不理哥哥了。”裴星临举起弟弟，就是想要看看弟弟，但是小多月小手捂着脸颊。

    “哈哈哈，我居然还能看到小多月不理你，看来小多月是真的很生气了。”裴茜听到裴星临的话，哈哈笑起来。

    “看来我们小多月是真的很生气了，伯母帮你打你海临哥哥好不好，这个坏哥哥，吓我们小多月。”张春红也笑起来。

    “小多月吃不吃肉肉，晚上的鱼肉小多月都没有好好吃哦，今天不吃明天就没有啦。”裴萱也说。

    “奶奶帮你打哥哥，明天早上奶奶给小多月压岁钱。”

    小多月不想理哥哥，不过听到大家的话，小家伙还是露出一直藏起来的小脑袋。

    小家伙现在鼻头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也湿漉漉的，看着就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可怜。

    “坏哥哥。”小多月坐在裴星临的腿上，控诉此刻正站在房子中间接受大家批评的裴海临。

    “坏哥哥，是哥哥错了，明天早上哥哥带小多月买糖行不行。”裴海临看见小家伙不哭了，心里轻松也笑起来。

    大家吃完饭，还要去有电视机的人家看晚会，晚会出现的全是国家国宝级的歌唱家，戏曲家，还有现在拍很出名电影的影星，他们一定要去看看，热热闹闹的。

    裴星临没什么兴趣，和大家一起出门，不过他是抱着弟弟回了自己家。

    虽然家里只有兄弟两个人，但院子看起来也非常的喜庆，红底金字的对联，印着花纹的福字，照壁上还有一幅巨大的福字，一进来就让人眼前一亮。

    院子里也是干干净净，从门口绕过菜畦，那条直通房屋的碎石铺成的小路上，上面居然都看不到土。

    房间的玻璃上也贴着奶奶伯母她们剪出来的红色窗花，越发显得喜庆。房间里面的窗帘是前两天洗干净的，还有床单被罩，都是新的，看着就亮。

    进屋子，炉子还是旺的，房间是暖的。

    裴星临将一直不愿意看自己的弟弟放在炕上，他自己搬着凳子坐在对面。

    “小多月还在生气啊，是因为小兔哭了哥哥没有出来吗”裴星临捏捏歪着头不愿意看他的小家伙的小手。

    他还是第一次见弟弟这么生气，还有点好奇，原来这么乖的小家伙也会闹脾气啊，他本来还觉得自己弟弟太乖了。

    “外面在放鞭炮，哥哥在屋子里没有听到小多月的声音，是哥哥错了，原谅哥哥好不好。”

    裴星临又将弟弟抱在自己身上，还是抱在自己身上好说话。

    小兔听到哥哥道歉，想理哥哥，可还是有些生气。

    当时他好害怕，那个鞭炮声音好大，屋子的玻璃都在响，他感觉自己都在晃，可是那时候哥哥不在。

    他好害怕，可是哥哥不在

    小家伙垂着小脑袋，小脚晃晃，还是不想理哥哥。

    “明天一整天哥哥都陪着小多月好不好”裴星临举起弟弟，从下往上看，这次终于看到小家伙的脸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哥哥的脸，小多月突然感觉好委屈，大眼睛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呜哥哥”

    “宝宝怎么又哭了，不哭了不哭了，一会儿哥哥给小多月讲故事好不好。”

    一晚上都有人放炮，现在外面还时不时就会有砰砰的声音。

    “呜，喊哥哥，没有哥哥。”裴多月小手揉揉眼睛。

    流了很多眼泪，小多月的眼睛都有些不舒服。

    没有哥哥，喊了好久没有哥哥。

    “对不起宝宝，下次宝贝一喊哥哥，哥哥就出现好不好。”

    虽然小家伙说得不清楚，但是裴星临却瞬间，就知道弟弟在说什么。

    他虽然害怕鞭炮，但更害怕的，是没有哥哥的回应，是找不到哥哥。

    裴星临抱紧弟弟。

    完蛋了，就算小家伙哭了很长时间，就算小家伙生气，他还是被自己弟弟甜到了。

    小多月是有多在乎他，裴星临觉得自己做的还是远远不够。

    兄弟两也没有什么事情，裴星临抱着弟弟，取出两个人的新衣服，洗漱完，抱着弟弟躺进被子里。

    “宝宝还生不生气了，明天哥哥带着小兔去玩好不好。”

    裴星临捏捏弟弟的脸颊，又摸摸弟弟的小脚，看他冷不冷。

    “小兔不生气了。”裴多月在被子里踢踢小脚。

    “不许动，一会儿凉气全进来了。”裴星临压住。

    “哥哥讲故事”裴多月特别喜欢听故事，他现在听的还不是故事书上的故事，还是要哥哥讲哥哥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讲，给小兔讲，今天讲一个年兽的故事好不好。”

    整个过年期间，白良村时不时就能听到炮声，不管是吃饭前，还是睡觉前，大家都会放炮，因为这个，小多月都不想出院子玩，因为他随时都会被吓一跳。

    在屋子里，小多月一只手抱着裴奶奶给他做的一个大白鹅枕头，一只手拿着铅笔，在炕桌上画画。

    窗外扑簌簌下着雪，没多长时间，整座小院便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因为内外温差，房内的玻璃上有一些雾气，时间长了，小多月画着画着就心不在焉。

    不一会儿，裴星临就带着落雪回来了。

    他拍了拍衣服，先进来看看自己乖乖画画的弟弟，暖了暖手，捏了捏弟弟的脸，然后出去和大伯他们谈话。

    “你确定你明年要去县城”裴如珍问，“你是不是也和你堂哥一样，飘了。”

    “爸，你别这么说，星临和海临可不一样，星临稳得住。”

    “那你说说，你去县城，你准备干什么，就你手里那些钱，你准备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爷爷。”裴星临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手里有些钱，还有多月也有些，我准备用多月的一些钱”

    他还没有说完，裴老爷子突然暴怒“你看看你说的什么屁话多月是让你养的，你居然还惦记他的钱”

    “爸”

    “爷爷，不是这样的，我现在本钱不够，算是借多月的，之后我一定全部都会还回去的。”裴星临这样说的，但是他也觉得不好意思。

    “屁话那假如你赔了呢你自己折腾就算了，你居然还想要用多月的钱，你赔了多月用什么上学多月来咱家已经生病两次了，你手里头没钱，多月生病了怎么办你给他看不看病”

    “爷爷，你们在说什么啊”突然间，裴海临抱着小多月闯了进来。

    “爷爷伯伯。”小多月打完招呼，就想要找哥哥。

    “小兔的钱，就是哥哥的。”裴多月在里面，听到爷爷和哥哥在说什么，听到爷爷骂哥哥，他就很着急。

    “你看看，你弟弟多为你着想，但是你用钱的时候，想过你弟弟吗你知道他只有你吗”裴如珍看看自己面前的两个孙子，越看越不顺眼。

    对于自己爷爷的话，他不假思索就能回答上来。

    他想过弟弟，他做什么都想过多月的，多月就是他现在的全部，他会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弟弟身上，那是小多月，是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多月。多月还小，但是多月满身心的都是自己这个哥哥，从除夕那夜起，他就知道自己弟弟真的非常非常在乎自己，他也只有自己。

    多月的到来，让他变得不一样，让他每天晚上不必再东想西想，让他不会觉得自己孤独，让他知道有人依赖自己是什么感觉，让他知道自己有什么责任，让他知道自己是多月的一片天，多月就是拽住他的那根线。

    就是因为弟弟，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失败。

    “哎爷爷，你们一会儿再说，我下午要请同学来家里。”裴海临突然凑过来。

    他要请孙宁宁来家里。

    裴海临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他终于和孙宁宁在一起了，后半年他也要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一个学校。

    虽然这个希望比较渺茫，但是他一定会努力，如果今年考不上，那就再来一年试一试，不过他不是很愿意，他还是想和宁宁一起上学。

    和宁宁一起上学，嘿嘿

    裴海临又笑起来。

    裴如珍看见裴海临这个样子，真的是自己的拐杖不在身边，不然一定要好好抽这家伙几下。

    “你现在应该在上学，又谈什么男女朋友，人家孙宁宁还是镇上的孩子，我听人家爷爷说，她今年一定能考上大学，你呢你和人家谈恋爱，你也是在耽误人家。”

    裴多月听到爷爷这样说，他才发现，海临哥哥居然和宁宁姐姐在一起了在书里，在他梦里，海临哥哥是后面才个宁宁姐姐在一起的。而且，海临哥哥居然不做生意了要上学了

    “我这不是已经决定了嘛，我和宁宁在一起后，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现在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而且他爷爷和孙宁宁爷爷还是老伙伴，因此，裴海临不担心自己家有阻碍。

    在裴海临发誓的时候，小多月转移了位置，被自己哥哥抱在怀里。

    小多月眨眨眼睛，又看看自己哥哥，现在哥哥也变了，现在哥哥要去县城里。在梦里，哥哥去县城是两年后，那时候是海临哥哥赚钱之后，借给哥哥一笔钱，哥哥才能去县城里租房子，不过，海临哥哥做生意的时候，也和哥哥借钱了。

    “哥哥，我们再过几天就要去县城吗”

    “对，哥哥带着小多月去县城。”

    “你还带小多月去县城，你自己都顾不了，你还带着小多月去县城，嗤。”

    “爷爷，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带着小兔走的，他得跟着我。”他的弟弟，他是一定要带在身边的，他离不开小多月。

    “我不和你说这个，你就说你去了县城里，准备做什么我看你是主意越来越大了。”裴如珍又看了看乖乖呆在裴星临怀里的小多月，“还有，你去了县城，你准备给小兔吃什么，你忙你买卖的时候，你有时间给小多月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