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铃自然不服。
“人不是我杀的,我不会认。”她坚定开口,“此案中还有一个人隐身,你们为何不去查”
夏怀谷“你是说你那男宠他是你的人,他杀的与你杀的有何区别况且,楼里和黑风堡的人搜了个遍,也没发现他的踪迹。区区四级武者,除非死了,否则怎么可能找不到你是想嫁祸他,好自己逃脱罪责吧”
“放你大爷的屁”蓝铃忍不住爆粗口,“姑奶奶没杀就是没杀,楼主不可能蠢到主动背这个锅,还要向黑风堡那群蠢熊赔礼道歉,我离开的时候楼主还在闭关,你传的是假令”
夏怀谷神情一肃“蓝铃,你当真要违抗楼主之令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蓝铃见他再次亮出令牌,不由语塞。
令牌是真的,见牌如见人。
她深吸一口气,嗓音微颤“若是已经与黑风堡达成和解,他们为什么还围在这里”
“你若同意随我回楼里,他们自然不会再拦。”夏怀谷欣赏她郁愤的表情,嘲弄道,“要怪就怪你自己,放荡不堪找什么男宠,如今丢了千里楼的脸面,让江湖人耻笑,楼主愿为你求情,已经足够仁慈了。”
蓝铃问“回去会如何”
“你可是资历高深的蓝长老,这种事还用问我”
蓝铃心中冷笑。
好个夏老驴,在这等着她。
怪不得愿意亲自跑来送信,就是为了看她如何落魄。
真是乌龟背上刮毡毛,想得美。
蠢驴一个
“蓝铃,楼主还在等你。”夏怀谷居高临下,神情不可一世。
蓝铃只觉心中作呕,曾经的手下败将,现在竟敢在她面前耍威风。
且看他得意到几时。
“蓝铃,你若真想抗命,我可以成全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不顾同僚情谊。”夏怀谷骑在马上,话里话外都透着落井下石的意味。
蓝铃沉默几息,垂眸道“好,我回去复命。”
眼前的境况,无法自证清白,也无法违抗命令,她只能听从楼里的安排。
“算你识相。”夏怀谷调转马头,又从袖中摸出一方令牌,扔向黑厚,“此乃黑堡主之令,夏某方才所言想必你们已经听到了,蓝铃与我回去,黑风堡不得再为难她。”
黑厚识得令牌,这的确是他爹的,应该是私下与千里楼达成了协议,只是消息尚未传来。
就算夏怀谷说谎也无妨,他们黑风堡又不是怕了千里楼。
他把牌子一塞,号令手下“回堡”
一群人呼啦啦离开客栈。
夏怀谷得意道“蓝长老,走吧。”
“我要收拾行囊。”蓝铃飞身上楼,片刻后取下细软,没走几步却又停下。
“陆掌柜,江湖很大,有空去荆州玩一玩,我请你喝酒。”
陆见微笑了笑“我不喝酒。”
“荆州有钱人也多,”蓝铃眨了眨眼,“或许你去那儿开间客栈,能赚不少钱。”
陆见微颔首“我记住了。”
蓝铃最后看了她一眼,美目似幽似怨,娇声道“陆掌柜,我走了,咱们还能再见吗”
“缘分到了,自然会见。”
蓝铃红唇微弯,转身跨出院门。
“等等。”陆见微叫住她,转身去厅堂,从柜台抽屉里取出一只浅口小圆罐,出了门随手扔向蓝铃。
“答应你的,祛疤药。”
蓝铃接住,团握在掌心,笑容妩媚。
“还是陆掌柜贴心。陆掌柜,期待下次与你见面。”
言罢,随夏怀谷一同
离开客栈。
院子里安静片刻,岳殊忍不住说“没想到六级高手也这般身不由己。”
“你不会以为六级武者就能为所欲为吧上头还有七级、八级呢。”阿耐揶揄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岳殊道,“我就是觉得,蓝前辈先前那般恣意,如今却她方才离开时,对掌柜依依不舍,瞧着还挺心酸的。”
“什么依依不舍,她那是借势呢。”阿耐戳了戳他的脑门,“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借什么势”
“你家掌柜的势啊。”
岳殊一脸茫然“是吗”
他转向张伯,“张伯,她为什么要这样啊”
张伯耐心解释“你想一想,如果没有客栈庇护,蓝姑娘在黑家兄弟的追杀下会如何”
“被杀死”
“蓝铃若死了,千里楼会不会派人找回场子”
“会。”
“千里楼杀了黑风堡的人,黑风堡要不要反杀回去”
“要。”
“可黑家兄弟因为忌惮客栈,蓝姑娘没有死,但案子真相不明,杀柴昆的不论是蓝姑娘还是平芜,都与蓝姑娘有关系,千里楼必须要有所表示。”
“嗯,然后呢”
“按千里楼如今的态度,很有可能对蓝姑娘不利,她想留条后路,假装与掌柜的情谊深厚,赌千里楼也会忌惮,或者想利用她和掌柜的关系,从中谋取利益。”
“没错。”金破霄出言附和,“有利用价值才能保住性命。”
岳殊“”
江湖实在太复杂了。
翌日,晨光熹微,金刀商行的队伍整装待发,金破霄骑在高头大马上,朝陆见微抱了抱拳。
“这段时日多有叨扰,陆掌柜,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有缘再会。”
陆见微笑道“有缘再会。”
穿越这么久,终于听到这句耳熟的台词了。
“陆掌柜,”温著之掀开车帘,因寒气侵扰,面容格外苍白,“后会有期。”
陆见微笑容不变“后会有期。”
“掌柜的,你们什么时候去江州啊”岳殊骑在马上,面露不舍。
陆见微回道“等开春。”
“好,我跟张伯一定盘个大大的铺面,还得是最热闹的地段,等客栈建好了,我给您写信。”
“好,等你的好消息。”陆见微看向张伯,“张伯,一路顺风。”
张伯郑重抱拳“掌柜的,我们在江州等你。”
“燕兄,”金破霄笑看燕非藏,“记得多劈柴练刀,等下次见面,我倒要看看你刀法有没有进步。”
燕非藏耷眉冷眼“你的刀也该练练了。”
“行,我这就回去多劈柴。”金破霄招呼队伍,“启程。”
队伍动了,一道身影忽然从客栈里跑出来,手里拎着三个食盒,率先塞一个给驾驶马车的阿耐。
阿耐吓一跳,翻着白眼“干什么”
薛关河挠挠头“昨天态度不好,不该朝你发脾气,这是我特意做的平安糕,是我们这的风俗,亲朋离开的时候送给他们路上吃的,寓意一路平安。”
“那、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阿耐不由抱紧了食盒,顿了顿,语重心长道,“小小年纪别想太多,跟我学,有什么想法说出来,闷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薛关河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嗯,我知道了。温耐,一路平安。”
“借你吉言,再会。”阿耐将食盒放入车厢,挥了挥手,扬起马鞭。
薛关河又给张伯和岳殊送上。
“张伯,阿岳,你们也一路平安。”
“薛哥,谢谢你的平安糕。”岳殊感动得泪眼汪汪,紧紧抱着食盒。
张伯笑道“小薛,后面这段时日客栈就你和燕大侠两个伙计,你的担子更重了。”
“我可以的”薛关河一脸认真。
岳殊挥挥手,哽咽道“掌柜的,薛哥,燕大侠,我们走了。”
队伍缓缓起步,商队分成前后两支,温著之、岳殊等人位于中间,队伍后头还跟着一百多“卖身”给商行的江湖客。
他们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天际。
陆见微转身回到客栈,对亦步亦趋跟着她的两人说“该干嘛干嘛去。”
“我去打扫房间。”薛关河一溜烟遁走。
燕非藏“我去劈柴。”
客栈突然空荡下来,他们还有点不适应。
“嗯,院门关起来,这段时日暂停营业。”陆见微交代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从丰州到江州,按照商队正常脚程,估计要大半个月,如今路面积雪,速度变慢,大概要一个月。
岳殊张伯抵达江州后,还要回白鹤山庄休整,拜祭,守灵,至少需要十日。
盘铺面、建设客栈再给他们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离分店能正式营业,还有三个月。
如今是十一月,三个月后为正月,正月天寒地冻,不适合长途奔波,那就明年二月中旬出发,三月到江州正式开张。
完美
她还有四个月的工夫提高实力。
陆见微点开地图,从客栈到望月城这条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周围杳无人烟。
是个练功的好地方。
之前人多眼杂,她不好在人前暴露内力等级,一直无法练习技能,轻功、剑术、刀法还生疏得很。
她打开个人面板。
姓名陆见微
年龄25
等级5100458010000000勉强算得上三流
技能不问流年37,疏星剑诀37,卷霜刀法27,春秋药经入门,雁过无痕59
个人资产40329银865铜努力吧,咸鱼
个人背包一堆杂物
看到等级后的一大串零,陆见微差点呼吸不过来。
每每想到这,她都要感谢一下宋闲的无私奉献,若非他自爆,她都没机会吸取那么多内力,一举突破五级。
这些时日她一直炼化内力,如今已然稳固。
但想突破六级,遥遥无期。
技能一栏,还得尽快提升,至少在离开主店之前,每个技能都要练成肌肉记忆,再提升一到两个技能等级。
冬雪覆盖,望月城外更加不见人影,客栈一连几日都无人上门。
陆见微落得个清静,专心钻研技能,抽空还去看一看燕非藏练刀,边看边拿小本本记录,搞得燕非藏心中忐忑,刀差点脱手飞出去。
是日,晴空万里。
陆见微吃完香喷喷的早饭,当着薛关河的面,扔出几张纸给燕非藏。
“这是我这几日观察的结果,你愿意看就看,不愿看也可以扔掉。”
她修炼的心法有很多隐藏的功能,可以轻易捕捉到武者技能的弱点,并能根据技能的原理进行改善。
当然,前提是她对技能也有一定的理解。
陆见微的卷霜刀法只学到第二式,对刀法的理解或许比不上燕非藏,但卷霜刀法毕竟是更高级的技能,她居于高处,能堪破燕非藏弱点,实属正常。
这几页纸,是她耗费数日呕心沥血写成的,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极为在乎。
要是燕非藏真的不屑于看,她恐怕要
把对方暴打一顿。
好在燕非藏是个识货的。
甫一看到纸上文字,就被完全俘获,简直比他领悟了更高等级的刀式还要心花怒放。
这简直就是武者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他猛然抬头问“你出身自泸州书院”
陆见微微顿,从容道“不是。”
燕非藏惊讶“那你为何会看出我刀法的破绽,还能提出这般精妙的改善之法”
他之前就怀疑过,只有泸州书院道行较深的大师才能做到这一点。
陆见微问“泸州书院也可”
之前金破霄提及书院时一脸向往,莫非就是因为这个
燕非藏捧着几张纸不敢用力,唯恐弄坏了它们。
“泸州书院于技法上钻研极深,很多遇到瓶颈的武者进入书院请求指点后,大多能够得到突破。”
陆见微不解“如此一来,书院不就能复刻所有武者的武技据我所知,大多武者都不愿武技传给旁人。”
“若一辈子无法得到突破,守着武技有什么用”燕非藏神色虔诚,“更何况,泸州书院答应不会将武技传于旁人。”
陆见微
这种答应有效吗
当然,旁人如何与她无关,她问“既然书院如此厉害,你为何不去”
燕非藏赧然“家中长辈说,武技要靠自己领悟,求取捷径是旁门左道。”
“了解。”陆见微一针见血,“就是说,你们家还是不相信书院,对吗”
燕非藏“”
“如今我也看出你家刀法的技巧,你不担心”
燕非藏摇摇头“你看不上的。”
“我看不上,但可以高价卖给其他人。”
燕非藏瞪大了眼睛,将信将疑。
他相信陆见微的人品,但她的表情和语气实在太真,让他有点茫然。
陆见微不再逗他“说句实话,你这刀法最多算中品,我确实瞧不上,卖给别人能赚钱,却会失去一个擅于劈柴的伙计,不划算。”
燕非藏“”
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薛关河一直默不作声,见他们吃完,便收拾餐具去洗碗。
“关河。”陆见微叫住他,“碗筷给燕非藏洗,你与我出去一趟。”
薛关河又惊又奇“去哪儿”
他脸上的兴奋太明显,瞧得陆见微不禁莞尔。
还年轻,什么都写在脸上。
“练武。”
薛关河缓缓睁大眼睛“我、我这就来”
他立刻放下碗筷,与桌面撞出沉闷的声响,高兴得像出笼的小鸟。
“燕大哥,麻烦你了。”
燕非藏他不是砍柴的吗怎么又成洗碗的了
“我也想去练武。”他说。
陆见微“你看店,好好钻研刀技,我带关河出去练练轻功。”
“哦。”
练轻功啊,那他还是留下练刀吧。
陆见微查过地图,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是个练习轻功的绝佳之处。
她带着薛关河出门,前往望月城方向。
“掌柜的,咱们什么时候练功”薛关河疑惑,这都走一里路了。
陆见微停下。
她远离客栈,不过是保证练习轻功时流露的气息不被燕非藏捕捉。
一里路足够了。
“从这跑到临月村附近,用轻功,我看看你练得如何。”她正色道,“我与你一起。”
薛关河狠狠点头“是”
“出发”
一声令下,两道身影几乎同
时前进,脚下步法变幻莫测,留下片片残影。
陆见微使用的是不问流年,教给薛关河的是雁过无痕。
前者技法远高于后者,故陆见微用的是第一式,薛关河用的是第三式,单纯比拼速度。
第一式“流年逝”,侧重的就是步伐的速度,“不问流年”不愧是顶级武技,单单第一式,就足够惊艳陆见微。
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甚至有种开着敞篷车,飚速到两百的错觉。
十几里转瞬而过,就像岁月从指缝流过,余下淡淡的恍然。
她停下步伐,离临月村一里处,转身望向来路,竟看不到薛关河的身影。
这个轻功真的是逃命利器
心头骤然涌现浓浓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她想再跑一圈,再再跑一圈。
盏茶工夫后,薛关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如同残破的风箱。
他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说话断断续续“掌柜的,您、您跑太快了,我、我追不上”
“你才二级,内力不足,很正常。”陆见微道,“你在原地休息片刻,我去去再回。”
言罢,丢下薛关河,身影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眼前。
薛关河“”
这也太快了吧
陆见微练得不亦乐乎,从第一式“流年逝”练到第二式“流年错”,再到第三式“叹流年”。
她只领悟了前三式,第四式还没入门。
“流年错”侧重步法的繁复玄妙,真正学会之后会给敌人一种错觉,看似闲庭漫步,实则怎么也追不上,造成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
第三式结合了第一种和第二种的优势,感叹流年逝去的速度,忙碌的时候嫌太快,空闲的时候又嫌太慢。
它会有种时快时慢之感,当别人看你在散漫踱步,你却忽地“闪现”到更远处,再次“慢下”,似乎在等待后面的人追上。
如同猫捉老鼠,精髓就“玩弄”二字。
陆见微交错练习,十几里路在她脚下不过瞬息,来回十圈后,她终于停下。
薛关河已被她的轻功速度惊得无话可说。
他以前光知道师父厉害,但没个具象,现在亲眼见到,心中斗志被激起。
师父都这么厉害了,做徒弟的可不能丢人
“捡根树枝,教你练刀。”陆见微解下水囊,灌了口水。
薛关河乖乖应了,捡回一根光溜的树枝,忐忑问“掌柜的,我只领悟了第一式,我先练练看”
他学的也是“卷霜刀法”,与陆见微一脉相承。
“来。”陆见微抱臂旁观。
薛关河握着树枝,开始起范。
“卷霜刀法”并非真的卷霜,而是指修习到最高境界,可以用刀风卷起地上的霜晶。
听起来似乎很容易,实则对力道要求极高。
霜晶凝结于草木枝叶上,若想用刀风将霜晶从其上剥离卷起,且保证草叶、霜晶完好无损,需要极为精妙的技法。
“卷霜刀法”最大的优势就是刚柔并济,刀风足够凛冽,才能卷起霜晶,力道足够轻柔,方能不损草木。
如燕非藏的“惊涛”刀法,侧重的是刚烈迅猛,擅长正面强攻,但在关键时刻灵活不足。
“卷霜刀法”第一式覆苍生,于无声无息间覆盖万千草木生灵的力量,非凡俗可以比拟。
当然,技能名称用的是夸张的手法,刀风不可能真的覆盖万物,它可以在对手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用刀风层层压迫对手,直到最后一刻才发觉,但已然迟了。
它的优点是不动声色,缺点是耗时久,若是在“霜降”之前被人反向击倒,再强横的力量
也会消弭于无形。
薛关河显然还未领悟其精髓。
“你太急了。”陆见微提醒,“在招式完成前,对手就看出你的意图,提前防范,你就输定了。”
薛关河再次演练。
“慢了,气势不足,整体就软了,还没开始打,先输一半。”
薛关河咬牙继续。
“面目太狰狞,赶着杀猪”陆见微毫不客气,“咱们使刀也要讲究美观,优雅是第一要义。”
薛关河“”
陆见微又纠正了他几个疏漏之处,便让他自行练习,寻了一块僻静无人处,开始练刀。
她才领悟到第二式“林花谢”,第三式隐隐触摸到门槛,却始终不得其法。
第二式延续第一式的威力,万物被白霜覆盖,象征着花草树木开始凋零,是一种“摧毁”的力量,可以强力攻破对手的防御,致其伤亡。
薛关河正专心练刀,忽感一阵心悸,从不远处传来的刀光无情而冷酷,如同冷若冰霜的杀手,一招刺破心脏。
太强了
他细细品味第二式的刀意,茫茫中似有所感,只听“咔嚓”一声,壁垒裂开一条缝,第一式的感悟更深,甚至隐隐触摸到第二式。
这就是观摩高手炫技的益处了。
燕非藏喜欢找人切磋,就是这个缘故,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更深的感悟。
如此又过数日,冬至来临。
按启朝的风俗,冬至这日是要祭祖的,陆见微便放了薛关河一天假,让他回家吃个团圆饭。
谁料第二天他回来时,多带了一人。
范绵下了车直奔厅堂,见到陆见微便喜笑颜开。
“陆掌柜,冒昧登门,打扰了。”
陆见微客气道“贵客临门,怎会打扰范娘子今日容光焕发,可是有喜事”
“陆掌柜,多亏了你送我的药丸,我吃了后,腰不疼腿不酸,晚上也睡得香,就连来那个也不疼了,我今日特意来谢谢你的。”
范绵示意身后仆妇,奉上一只精致的木匣。
“先前不知药丸如此珍贵,我那一车衣裳首饰倒是算不得什么了。陆掌柜,这个你一定要收下,否则我心里难安。”
对于主动送钱来的客人,陆见微自然不会拒绝。
她跟薛家人还没亲近到一定地步,况且,她喜欢明算账。
“范娘子客气了,既然对你有用,我就再多给你一瓶。”
范绵却面露犹疑,还有点歉意。
“怎么”陆见微问。
“陆掌柜,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谈笔生意的。”范绵直说道,“我闺中几个姐妹见了药丸的效果,都想托我买一些,不知你愿不愿意。”
陆见微“”
还有这等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