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康熙心情飞扬,转动着手中的毛笔,又突然来了一句,“周安,你说,宸郡王不排斥爷了,爷要用哪种方法,才能将他约出来呢”
周安一愣,内心腹诽自家主子这可真是着急,一刻功夫都不愿耽误,随即苦笑着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爷,那些个方法奴才哪能想到啊”
这句话似乎在康熙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淡淡的笑笑,随即又垂头沉吟了起来。
连影突然冒出,“主子,宸郡王出现了。”
康熙一听这话,瞬间换了身好看的衣裳,带着人去追了。
子瑞肩膀上正趴着小白,正坐在一个茶馆里,微皱着眉头看着笑吟吟的踏进来的贵公子,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海兰察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主子。”康熙也没了之前别扭,叫了子瑞主子叫的欢快,又在他对面坐下,“真巧啊,我们又遇上了”
“我不觉得”子瑞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爷这不就是那天的主仆吗”
那天的主仆子瑞直觉就是在说他,抬头一看,果然见一个熟悉的白净小厮正怒瞪着他,身畔站着富察皓祯。
后面则跟着一个看起来颇为老实巴交的男人,从那人窄袖的打扮,轻盈的步伐来看,必定是一个高手。
子瑞一眼就认出来了,老熟人嘛这两人不就是那天在帽儿胡同被北渊打的爬不起来的皓祯贝勒和他的奴才吗另个估计是皓祯找来的护卫。
皓祯眼前一亮,看向子瑞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不曾遮掩的杀意。
卓玛眉头微皱,眼中多了一抹忌惮和警惕。
虽然离他不远的那个少年和他身后的侍卫看起来都赢弱不堪,宛若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却莫名的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主子认识此人”康熙上下打量了皓祯一眼,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出在哪儿见过,子瑞居然认识他呵
“爷,那位就是当年捉白狐放白狐的富察皓祯贝勒。”周安见状,机灵的低声提醒。
原来是他康熙恍然大悟,眉宇舒展了几分。
当年也只在狩猎场上匆匆一瞥,说实话,康熙的记忆力已经相当相当的不错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不过,硕亲王都快倒台了,谁有空给他脸面,若非子瑞认识他,康熙完全不想当回事的。
“前段时间见过几面,次次不愉快。”见皓祯一副双眼冒火,想揍死自己的模样,子瑞扯扯唇角,一派的云淡风轻。
这人不是成天与白吟霜腻腻歪歪吗居然还有空找他的茬
不对,这脑残富察皓祯倒是给他变相的刷了不少阿玛的怜惜,衬托的他和小可怜一样,一上京就无缘无故被人欺负,富察皓祯对他越疾言厉色,阿玛就会越讨厌硕亲王一家子,也就会对他更加慈爱,这些恋爱脑组合也算有用了子瑞脑海中陡然蹦出这么一个真实感触。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是一群人挤在一起想去看什么,这屋子里原本压抑的令人几乎窒息的气氛也瞬间消失不见。
“外面干什么呢”北渊一脸的兴趣盎然,期待的看向子瑞,“少爷,属下想去看看”
“那就去吧。”子瑞一副温和模样,这纵容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关系呢。
“谢少爷少爷真好”北渊一脸的兴奋,手舞足蹈的随着人群挤了出去。
待北渊出去后,皓祯这才感觉十拿九稳了,面上冷笑一声,大步向子瑞走过去,他上次被北渊给揍出心理阴影来了。
子瑞漠然的看看冷笑连连的皓祯,又看看对面那位事不关己,低头小口啜着茶的海兰察,揣测着这两人,应该是不认识。
“放肆你们见到当朝的贝勒爷,不知道是要行礼请安的吗”也幸亏这茶馆里的人除了子瑞这一桌,都是出去凑热闹去了,小赖子的话才没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即便脑残再有用,但也影响情绪。
子瑞的心情不大好,眼帘下垂,微微阖眸,专心致志的给小白梳理羽毛,完全不将小赖子的出言挑衅,放在眼里。
“你们、你们真是放肆”小赖子气的说话都结巴了。
“你才放肆呢”周安毫不客气,恭敬的朝永瑞方向行礼,转过身来,双手叉腰,眼睛一瞪,跟小赖子呛上了声,“想让这位爷,给你的什么贝勒爷请安白日做梦”
康熙唇角的笑意加深,似乎很满意周安这副主动为子瑞和他分忧的模样。
小赖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永瑞的方向,怒斥道,“你们才放肆瞎了你们狗眼我家主子乃是硕亲王嫡子圣上亲封的贝勒爷”
富察皓祯闻言,顺势双手背后,气定神闲的等着看永瑞和康熙他们大变脸色。
永瑞睫毛低垂,遮盖住眼底的一丝鄙夷,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嚷嚷什么谁不知道你们是贝勒了”周安不满的用手摩挲着下巴,“你猜,我们都知道你们是贝勒了,还敢这个态度,你说我们是傻吗”
小赖子吓得手指颤了颤,胳膊有些发软,却在没听到命令时,不敢放下来,依旧保持着指向永瑞的动作。
康熙看到他对子瑞如此无礼,烦躁的甩甩手,眸子满是隐晦的杀意。
偷偷瞥了眼子瑞,感知到对方心情似是很不好,内心也真正动了怒,罕见的右手捏着一根筷子,主动出手向前一掷,筷子以不可抵挡的攻势,扔了出去。
“啊”在杀猪般的尖叫响起的同时,小赖子的右手被筷子戳了一个大洞,鲜血已经慢慢渗了出来,鲜血淋漓,几乎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血流成河。
当然,这个词,可能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夸张。
康熙隐晦甩了甩手腕,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倒是让子瑞心下诧异十足,完全没料到海兰察居然会为了他突然出手了
“好大的胆子”皓祯终于绷不住了,什么趾高气昂全没了,气的浑身发抖,“卓玛”
“奴才在。”卓玛连忙走了过来。
“你去将这三人的右手砍掉”
“是。”卓玛犹豫了一下,才低声应是,待走到子瑞他们的面前时,警惕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子瑞完全不鸟他,耳朵闪了闪,似是听到外边的吵闹声,正在琢磨着自己亲自动手,还是召唤暗卫进来动手。
“不过就是伤了一个奴才而已,这位皓祯贝勒有必要如此大动肝火吗”康熙看出子瑞心情越发不佳了,心里也更不爽了,眼眸微闪。
富察皓祯气的双肩颤抖,“你”
还没等他继续开口,康熙面上又慢悠悠的笑着堵嘴,“想当年,皓祯贝勒那捉白狐放白狐之事,可是至今还在京里传为美谈呢,怎么放到人身上,就不能宽容几分了”
周围食客看来了过来,富察皓祯愣了愣,下意识反驳,“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康熙右手的扇子敲了敲手面,语气一派的淡定。“贝勒爷御下不严,我刚才打伤你的奴才,那可是一片好意,为了你们硕亲王府好。这位爷是你得罪不起的存在,万望不要自误。”
皓祯一愣,他自是也看出康熙的武功乃是出自宫廷,皱起了眉头,瞥了眼默不作声的永瑞,“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阿玛姓爱新觉罗。”康熙也爽快,只是这话说了等于白说,那皇子的阿玛和一个普通宗室的阿玛可都姓爱新觉罗啊只是那能一样吗
皓祯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一对剑眉凝成了个疙瘩,说了白说,到底什么身份背景,你有本事就说清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