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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
    黑色衣角在夜空中跳跃,很快就飞入了紫禁城。

    养心殿的窗扉轻轻动了三下,升起了黄色的丝绦,快速被乾隆注意到了。

    乾隆刚做完夜间活动,示意吴书来将侍寝的妃嫔打发掉,披着衣裳下了床榻,眉头微簇,坐在椅子上询问,“暗一,出什么事了”

    暗一直挺挺的跪地,“宸郡王今夜出门,又被刺杀了”

    “哦是吗又刺杀“乾隆脸上的表情,如同山洪暴发前的宁静,声音清冷,却带着似杀人的煞气,“可知何人所为”

    暗一跪在下首,镇定自若的回复,“是,已经是第七波了,这次是在东街,系魏府的死士。”

    “魏府适合给永瑞练手,当踏脚石。”乾隆眼神忽明忽暗,摸着手下的瓷器,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反问道“不过,爪子伸太长,是要被剁掉的,不乖的宠物,噬主可行”

    暗一陡然内心一哆嗦,万岁爷的意思,令嫔娘娘以及几个子嗣,只是宸郡王只是踏脚石和仆人吗嘶万岁爷对宸郡王该有多满意啊,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宸郡王刚才派了暗卫去清理魏府死士了。”

    “是嘛。”乾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满意的说道,“不错,储君就该杀伐果断,永瑞这次倒是没心慈手软。”

    一想起魏府搞出的事,眼神瞬间犀利,如同暗夜的镰刀,身上气势沉沉,又想起令嫔怀着孕,鹅子这次没对令嫔下手,也是不想伤及皇嗣,叹了口气,“朕的永瑞,永远是这么替朕着想”怎能让他这个多疑的皇阿玛不多宠信呢

    暗一也点了点头,他知道宸郡王不简单,可能为了皇上,再三忍让令嫔作妖,就最后敦厚孝顺了。

    “去安排人,将魏氏一族宦养的死士杀手,全给朕处理了。”乾隆身上气势越发凌厉,似夹杂着血红色,心下升起一抹真切的杀机,手指紧紧捏着茶盏,气息略微不平稳,阴沉道,“王御医是不是说令嫔中毒了”

    暗卫低着头,硬着头皮道,“是若是现在解,还能活下来。”

    “是吗告诉王御医,给朕全力抱住皇嗣即可。”乾隆凤眸幽深,冰凉的吐出这个决定,似是又想起那个顺天府尹推三阻四的不办事,“通知傅恒,让他写奏折弹劾,明日将顺天府尹黜落”

    “奴才遵命”暗一躬身退去,乾隆则孤身一人坐在龙椅上琢磨着等永瑞回宫,就拿令嫔立威。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永瑞就得到了两个好消息。

    “少爷,我又给魏明吃得药里加了点料,将魏府的藏银,全都洗劫一空了,”北渊想起自家少爷夜间出去遇刺,有些可惜的撇嘴,“就是可惜昨夜我没跟少爷一起,不然,肯定能让那起子小人,来一个杀一个,有来无回”

    永瑞正喝着粥,听到北渊的话,明显胃口大好,就着可口的小菜,安抚道,“反正你洗劫了魏府的银子,也算报复回去了。”

    “一码归一码,我洗劫银子,是魏府先劫持咱们的酒水在先,”北渊有些生气的说道,“他们居然狗胆包天,敢来追杀少爷,不知死活。”

    “好啦。”永瑞吃完了饭,漱了漱口,看到北渊一副炸毛模样,好笑的说道,“我昨夜就派人去清洗魏府的爪牙了,估计快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南昀就踩着愉悦的步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先是恭敬的向永瑞行礼,这才高兴的说道,“主子,事成了”

    “清洗干净了”永瑞有一丝诧异,怎么感觉自家下属的动手能力,突飞猛进了

    南昀笑得开口,“全清洗了,嗬,魏府手中这一批爪牙,网罗的都是那种恶贯满盈的大奸大恶之辈,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说到这儿,有些犹豫不决的望了永瑞一眼。

    “说”永瑞神色淡然道,“还有什么一五一十的说”

    “是”南昀无奈的开口,“我们去清洗他们时,正好遇到了另外两波势力。”

    “哦”永瑞瞥了眼屏风上挂着的披风,想起昨夜阿玛的暗卫,就知道两方势力来自何方,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了。”

    这就没事了南昀有些愣神,望着同样一头雾水的北渊,似是看出永瑞有些不想提及此事,默契的拱手行礼,退了出去。

    永瑞知道除去自家阿玛,另外一方是海兰察所为,但他弄不懂海兰察的心思,他不信海兰察看不出此前自己对他的防备与忌惮,海兰察却依旧这般大张旗鼓,不计得失的对魏府出手,是给他表忠心还是因魏府差点误伤到他自己,从而出手报复呢

    想不通,永瑞决定先不想了。

    不过,魏府肯定不好过,他很高兴就是了。

    魏府已经大乱了,魏清泰听闻家里银子全不翼而飞,登时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又听说魏府养得死士全没了,两眼瞪的老大,口吐鲜血,近乎疯狂。

    “查给本官查”魏清泰煞白着脸,神情狰狞,“看逢春阁的酒水有没有回来”手拍在桌面上哐当作响,“要是他们的酒水回来了,就给爷找他们要”

    “老爷,逢春阁今日没开张,说他们的酒水没了。”管家一早就打听到这消息了,就看着魏清泰择人而噬的凶残模样,提议道,“这事,要不要告知令嫔娘娘”

    “不必了此事不必泄露出去。”魏清泰心知肚明他与令嫔这个女儿不是一条心,魏府此前有银子有人,令嫔才愿意提携他们祖孙三人。

    现下明儿重病,瘫痪在床,自家银子又被盗了,宦养的死士全清洗了,魏府什么优势也没了。

    魏家还有个不成器的春儿,还需要令嫔为春儿张罗前程。

    万一她知道魏府的这些利益全没了,彻底放弃了魏府,在皇上跟前用魏府阖族做投名状,邀宠,那他们魏氏就全完了。

    他自己的女儿他很清楚,令嫔一直冷心冷情,唯利是图,为了让她儿子上位,别说暗派杀手刺杀皇子,就算皇上让她弄死亲爹,她也会笑意盈盈照办的。

    魏清泰此刻不得不防备自家女儿。

    管家哆嗦了一下,垂眸敛容,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心里却是隐隐有一些幸灾乐祸的。

    魏府估计是得罪了什么江湖上的高手,才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报复了吧

    乾隆在弘昼的带领下悠哉悠哉的走进了帽儿胡同,四处打量了一下,对永瑞住的地方有些不满意,这么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地方,哪儿配得上他鹅子尊贵的身份他先前不是将雍亲王府邸地契给了他了怎地不去住要委屈住这边。

    弘昼翻了个白眼,“四哥啊,六侄儿住的这地方呢,外面虽然不好看,但屋里面绝对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一身白衣,就连头上都带着白花的女人哭着冲了出来,红肿着双眼,似是想一头撞死,却不知道是因为没看路还是怎么的,快冲到墙边时突然脚步一转,直直往他这边冲过来。

    乾隆抬手用扇子敲在了那个女人的头上,见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凉凉的开口,“姑娘,你跑错地儿了,墙不在这儿。”

    弘昼低咳一声,眼中划过了一丝笑意。

    然后,大门里面又冲出来了一个男人,扑上去抱住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好一顿狂吼,声音那叫一个凄厉沙哑啊,堪比疯子哀嚎。

    第三个从门里出来的是一个穿着旗袍,打扮的很富贵的中年女子,和这里朴素的环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