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记不清上次见面是多久之前的事,心中不免感叹,小惠是倒霉碰上伏黑甚尔那个人渣,零自幼家境富裕,父母开明,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沉稳的。
“谢谢”
珍而重之的摸了摸胸前葵花造型的胸针,小降谷零眼睛亮亮的。
“溪源酱”
气氛正融洽的时候,一声幽幽的轻唤自身后响起。
青天目溪源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的回头瞪了某人一眼,示意他别找事。
可惜这一眼并没有被五条猫猫成功接收到,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前面的小豆丁给吸引了过去,不,准确来说,是被他身上那个幼稚的胸针。
“你竟然”
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活像个发现自己老婆在外面偷腥的怨夫一样。
青天目溪源被自己这比喻给恶心到了,想也不想照着某人小腿就是一脚,把他未完的话给踹了回去,反正不管他想说什么,总归没一句是自己想听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五条悟讲不讲道理的
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养人被我当场抓包,怎么还好意思打我的
对上他控诉的眼神,青天目溪源一阵头大,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招惹上这个麻烦精的,眼见势态即将脱控,他赶忙低声对着女人道别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降谷零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眼尾也直接耷拉下去。
“溪源先生要走了吗”
老实说,青天目溪源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可就如同不明白怎么招惹上五条悟的一样,他也不懂为什么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的自己会让本该健忘的小孩这么惦记。
“啊,那个能不能拜托看顾一下零,他真的很喜欢先生呢”
知子莫若母,降谷夫人一边吃味一边心大的把儿子往前面推,笑容明媚,很难让人产生恶感,当然,五条悟除外。
他眼中的黑气都快冒了出来,打定主意青天目溪源敢同意他就敢闹。
“当然,如果有重要的事就不麻烦了。”
青天目溪源叹了口气,在男孩满怀期待的注视中点头。
“太好了,那辛苦您了”
目送女人背影欢天喜地的远去,全程被无视的五条悟冷笑出声,每根头发丝都写满了不开心。
“小鬼,老师没教过你,打扰别人约会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降谷零有点小受伤,倒不是因为对方的话。
他仰起头,巴掌大点的小脸上天生自带一种无辜感。
“你是溪源先生的男朋友”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遭,但青天目溪源还是会惊讶于现在小孩的早熟,笑了笑,很认真的想要解释,然而五条悟却快他一步。
“是啊,看不出来吗”
说着不老实的将手臂环在他肩上,做出一副亲密的举动。
“溪源先生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幼稚的男人。”
降谷零怀疑的皱着眉,心里是有些相信的,但表面上根本不吃这一套,甚至主动开启嘲讽模式。
五条悟当即炸毛。
“哈,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幼稚啊,离不开家长的小鬼”
一点没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和个孩子吵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青天目溪源却不想被围观着丢人现眼,嫌弃的扒拉开某只粘人的大猫。
“零还是个孩子,你没事针对他干什么”
他说了大部分成年人在这种场合下都会说的话,先不论对不对,反正在五条悟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拉偏架了。
“真是受不了,明明说好今天就我们两个人的,你问都不问拉个电灯泡也就算了,还把我送的东西给别人,还站在他那边,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说着说着竟然真情实感的委屈了起来,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他,哪儿想得到还有自己主动迁就别人的一天,他做的不好吗,被打被骂都没有生气,上次还主动找台阶下,凭什么嫌弃他
降谷零全程无视某人狗叫,只是本来还很开心,片刻过后又失望的垂下脑袋,低头小声嘀咕着“我都十岁了。”
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诡异的视线,青天目溪源隐忍的呼出口浊气。
“闭嘴”
手指掐上少年腰侧,因为担心对方继续闹下去所以没太敢使劲,只是提醒他适可而止,别忘了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招十分好用,或者说有些好用的过了头。
即将喷发的火山诡异的安静下来,微风拂过,在心间荡起一圈圈涟漪,五条悟反手将那只手握在掌心,感觉耳根发烫,语气莫名就有些磕巴
“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青天目溪源懒得搭理他,推了推旁边貌似在发呆的小孩。
“零,接下来想去哪儿玩”
哎
降谷零猛的回神,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立马慌乱的摆手。
“我随便啦,溪源先生不是有事要忙吗”
他能有什么事
五条悟心里门清,但此刻牵着男人的手,莫名不太想在这时候惹他生气。
算了,反正就一小鬼头
打卡完游乐园的大半项目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他们来到计划的最后一站,鬼屋
青天目溪源兴致不高,只觉得这一趟下来未来一星期内估计都精神不起来了,另外两个虽然没再惹事,但依旧相看两相厌,总体来说,体验相当一般。
鬼屋设计以精神病院为背景,里面一片漆黑,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仅靠两个手电筒光源维持视野,青天目溪源疲惫的坐在病床边缘,阴冷的环境让他有些不适。
“听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真实的大屠杀事件,十几名游客全部葬身,溪源先生,你觉得是真的吗”
降谷零明显对这些怪谈十分感兴趣,非但不害怕,反而坐在旁边兴致勃勃的晃悠起小腿。
“这家游乐园确实曾被封闭过一段时间。”
突然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眉心微蹙,手电筒的光源朝室内扫了几圈,除了杂乱的病床和仪器外,周围空空如也。
五条悟不见了
在心中默默排除掉对方可能会遭遇危机的选项,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是故意躲起来准备恶作剧,然而很快又给否定了。
“我们离开”
仅仅几秒钟的犹豫,青天目溪源就快速做好了决定。
降谷零被牵着跳下床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刚要询问,就见病房门开的瞬间,男人脚步骤停。
他好奇的探出脑袋,空荡的走廊尽头,一道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的,此时一动不动站立着,死气沉沉的模样好像一个人体模型。
“送你的花还喜欢吗”
很难形容那种粗嘎的嗓音,好像砂纸摩擦水泥地面,听着都让人觉得难受。
来人抬起头,露出了兜帽下扭曲变形的脸。
“是你”
青天目溪源没太明白五条悟这波是怎么把人引出来的,原理在哪儿
“一段时间不见,竟然都弄成这幅鬼样子了。”
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嘲讽和轻蔑,对于撩拨人这事,他一向驾轻就熟。
“贱人”
似乎被戳到痛处,吉森信田眼中的痴迷尽数散去,转而变得无比阴狠。
“全是拜你所赐啊,要不是我命不该绝,临死前觉醒出术式,或许你真有机会和你那奸夫双宿双飞,现在嘛,估计只能对着他的尸体诉衷肠了,桀桀桀”
力量真是可怕,轻而易举就能扭曲人的意志,变得面目全非,尽管之前就没好到哪儿去,但怎么说也算正常,对比如今笑得癫狂的模样,青天目溪源不禁在内心感慨。
“那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不然,像你这种丢在下水道里都没人会搭理的垃圾,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干等着腐烂了。”
“确实,让我想想要怎么感谢你,哈哈哈,你现在乖乖走过来,跪在面前向我忏悔,再把我伺候高兴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青天目溪源冷下脸,厌恶的打断那些污言秽语。
“觉得自己可以轻松掌控别人的命运了吗,可是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呢,其实你也知道吧,就算你现在脱胎换骨了,也依旧什么都不是”
笑声嘎然而止,空气陷入死寂,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光后,吉森信田嘴角抽搐着,脸上狰狞的伤疤也随之跳了跳,一股无形的咒力涌现,带动走廊两边的病房门发出“哐哐哐”的响动。
“找死”
他没有发现,背后的黑暗处,一只手已经悄然落在头顶上方。
青天目溪源本来还很淡定的神情也在此刻发生了转变,一手将降谷零拉到身后,然后不堪忍受的看着缠绕在男人身上突然现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咒灵。
有人在附近拉起了帐
等吉森信田发现异样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身体动弹不得的被固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宝贝被抽离,毫无反抗能力。
无数只低级咒灵融合成一个球,被夏油杰抓在掌心。
“你你也是咒术师”
脱离控制的瞬间,吉森信田身影迅速退至门口,眼球都差点瞪出眼眶,显然认出了当初给自己难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