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扭头就跟着郭小福跑了,不带半点犹豫的,甚至连湛兮的鸟儿都没奉还。
太子见状,匆匆道了一句“失陪”,也便跟着离开了。
留下湛兮和杨锏和上官无病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上官无病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曹国舅你要去就去吧,到时候记得带我玩就好了。”
虽然吃瓜之心热程度根本不亚于二皇子,但上官无病很清楚,一路追到帝王的主帐那儿去狂野的吃第一手瓜,他还没这个资格。
“保证带你玩”湛兮郑重许诺。
杨锏在旁边抱臂挑眉“那我呢”
“也带你玩,”湛兮哼笑一声,“看在你偷鸟送我的份上,我也不会把你给落下。”
杨锏理不直气也壮“捡的都说是捡的了”
湛兮好笑地摇着头离开了。
看着湛兮远去的背影,上官无病冷不丁地开口问道“杨公子,你有没有觉得争达梅巴似乎对那只鸟太上心了一点”
方才争达梅巴那愤怒的眼睛,实在是面无表情都无法遮掩住的,按照上官无病的理解,或许那只鸟那只小国舅口中会很漂亮的鸟,想必会别有用途的。
杨锏冷笑一声“你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上官家的小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那鸟也是我捡的”
“哦”上官无病白了他一眼,幽幽道,“是捡的呢,从人家猎鹰嘴巴里掏出来捡的。”
在不知不觉中,杨锏掌握了一个人间颠扑不破的真理,那就是虽然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但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却能天下无敌
而今,掌握了真理的杨锏面对上官无病这个讨人厌的死小鬼的阴阳怪气,也能刀枪不入,理直气壮“那又怎么样我说我捡的,那就是我捡的”
那当然不是“捡”的,杨锏当时遇见那是猎鹰的时候,一眼就认出它来了,知道这是争达梅巴的鹰。
见它抓着一只小雀鸟,叨叨小雀鸟,却不把小雀鸟吃了或撕碎弄死,杨锏就猜测这只小雀鸟,或许争达梅巴别有他用。
但是这和他杨锏有什么关系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见讨厌鬼有好事却不去破坏简直没天理
于是,他直接装傻充愣把猎鹰吓跑,白捡了一只会啾啾叫的可爱小鸟。
“小心他攞你命”上官无病说。
“你一个剑南道的,怎么连岭南道的土语都会”杨锏无语极了,“来就来,谁怕谁,看看是谁收谁的命”
这一大一小两个声音,一边吵吵,一边相约去吃大锅饭。
上官无病说“我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猜到,争达梅巴指不定就是想拿那只漂亮的鸟送给善水公主,讨人家欢心的,结果你这厮倒好,你直接破坏人家的计划”
“嘿,臭小子,你这么说,那我可不认了只许他喜欢善水公主,却不许我喜欢小国舅那我还要拿
这鸟儿讨小国舅的欢心呢”
aaadquo你悠着点,小心隔墙有耳,这话要是叫陛下和贵妃娘娘听了只怕会误会,到时候直接叫你aaasquo背中八箭是自杀aaarsquo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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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锏无语“”
神他娘的“背中八箭是自杀”,这世界没天理了是吧
永明帝和曹穆之见着那陆续冲进来的三个孩子,也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中。
见永明帝拿着手里的信还没拆,二皇子比他还着急,动作急切但又克制着轻手轻脚地放下了手里的鸟,吩咐一旁的宫女快给它那点软的小果子和米粒什么的,二皇子直接炮弹似的冲向了永明帝。
“阿耶,快拆快拆,我要看看里面在说什么”二皇子直接挂永明帝身上了。
曹穆之横眉“胡闹没规没矩,还不快下来”
“那我下来,阿耶阿娘你们得叫我一块儿看。”二皇子理不直气也壮地讨价还价。
“老娘数到三,看看是你先下来,还是老娘先叫你屁股开花”
“诶,别吓着孩子了,於菟还小呢。”永明帝捞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小孩子嘛,都有好奇心,要看就叫他们看吧。”
“什么都叫他们看,那哪行”就在此时,湛兮和太子也进来了,曹穆之的眼神就落在他俩身上,无奈地说,“万一是军机重事,哪里能容许他们如此”
二皇子噘嘴哼唧“那我看郭小福带着的那个人又不是八百里加急的标识,根本就不是军机重事嘛”
“你还敢顶嘴”
“贵妃娘娘息怒,二弟他”
“他还小是吧”曹穆之迅速且熟练地接了下去。
“额。”被抢走台词的太子尴尬地红了脸。
看自家姐姐被儿子创得开启嘎嘎乱杀模式,湛兮忍不住笑出声。
“金童子,你闭嘴,不许笑,你也是惯着他的人”
湛兮笑容逐渐消失jg
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是吧,狗路过都得挨两巴掌。
曹穆之也不过是唱了黑脸,警告这三个小孩不许太放肆罢了,最后他们还是被允许排排坐在永明帝的身边,等着他拆信。
永明帝笑盈盈地吩咐宫人准备中午的膳食,之后才不紧不慢地拆信。
咦湛兮眨了眨眼睛,是常山大长公主的亲笔书信耶
二皇子为了更靠近,直接把脑袋都怼了过去看,他快速地看了信中的内容后,震惊失声“大公子被气死了”
太子下意识地皱眉“常山大长公主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怕也会心如刀割。”
“大公子都多少岁啦,他假儿子生的孙子孙女都比咱俩大,算不得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只能说是白发人送白发人啦”
太子无语地看着二皇子“这只是一种说法。”
湛兮却并无心思再听他们兄弟二人嘀嘀咕咕什么了,因为他
抓住了信中的关键点“花钿案何谓花钿案”
常山大长公主在信中说,怀疑如今之事,或许与当年的“花钿案”余孽有关,宗室与大理寺已在努力追查,望陛下恕罪。
“唔,”永明帝皱了皱眉,“花钿案啊说来有些复杂。”
“哦很复杂啊那我反而来了兴致了”湛兮兴奋地说。
曹穆之“你个小讨债鬼”
“好了,快别为难你姐夫了,你们两个,也别扒拉着你们阿耶不放,都过来,先用膳,吃饱了,我再与你们说说这花钿案。”
“好咧”湛兮从善如流。
饭后,曹穆之长话短说地将那花钿案大致说了一遍。
此案之所以取名为“花钿案”,那顾名思义,它确确实实和女子有关又或许说,这本来就是女子为主的犯罪集团进行一场滔天大罪的案子。
“欲要说清这花钿案,便要提及一人,前朝之和亲公主宁定公主。”
宁定公主是前朝最后一个和亲公主,为前朝宗室女,背负着安定社稷的使命,远嫁蛮族靺羯。
这位公主也是一个能人儿,在前朝风雨飘摇,她于母国处于下风时和亲,本是不被异族重视的,但她偏偏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能力,得到了异族的认可,继而对异族政治,拥有一定话语权。
待到她二嫁先夫之弟,又三嫁二夫之子,她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以至于能左右异族的重要决策。
“当年我大雍先祖本该在江南水乡,便能将那为贪图自己享受,令天下民不聊生的前朝末帝斩杀,但这厮却一路跑到了靺羯,还得了宁定公主的帮助,生生又苟延残喘了三年之数。”
但前朝末帝恶事做尽,前朝国祚将近,宁定公主用尽全力也不过是挽救了末帝的狗命三年,末帝最后还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他是被流民截杀而死,甚至死后被分食。
天下因他与妖妃而至于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活得水深火热,人祸如是,又兼之天灾洪水末帝只能说是罪有应得。
但宁定公主不这么想,她痛恨磨灭了她母国的新朝大雍。
站在宁定公主的立场,看大雍,那就是“该死的下贱贫农,安敢忤逆至此”
别谈什么兴衰败亡,历史周期这些大话,人是屁股决定了脑袋的,谁都是如此。
宁定公主因着仇恨,在新朝成立的前五年,正风雨飘摇、百废待兴之时,她还不断地怂恿异族给大雍朝捣乱,企图反杀大雍。
要搁猛狮在这儿,估计得叉腰仰天大笑,说上一句“反攻大陆你特么但凡多吃一粒花生米都不会做这种梦”
历史的洪流,岂能因一己之力而颠覆哪怕是古今圣贤,全捆绑起来,也掰不动真正决定历史的人民群众。
靺羯最后被大雍的铁骑踏碎,归入了大雍的版图,宁定公主也为大雍大将斩杀,以儆效尤。
湛兮“那踏碎靺
羯、斩杀宁定公主的我朝大将是谁”
“是我们太翁呀。”曹穆之说。
湛兮“”
咦惹,他好像冥冥之中知道仇怨在哪儿了
该不会是我太爷爷把宁定公主给砍了,宁定公主的后代在搞事吧
嘿可是人是屁股决定了脑袋的耶
人呐,都是平凡的大多数,可不能代入亡国的宁定公主,和她共情悲愤,要理智一些,思考思考“公主我配代入她吗”
多多代入代入因为她的偏激和固执而不断发起的战争之下,生如野草、死如荒草的边疆百姓。
如无声无息的尘埃一般,新朝都安定了,却没能得到活命的机会,因着顶头大人物的抉择,随便一死就是一大片,那才是大家伙会有的真正下场呢
“但太翁只斩杀她一人,这是太翁太过心慈手软了。”曹穆之冷漠地说。
湛兮不觉得太翁身为大雍朝的将领,斩杀作乱不断的前朝公主有什么错,哪怕宁定公主称得上是一个悲情人物,死得也格外悲壮。
倒是曹穆之,她不仅不会去评判斩杀的错对,她甚至觉得太翁不够狠,反而留下祸根了。
“前朝末帝皇后,一直得宁定公主的收留,但靺羯被破之前,得知新朝已立,她便领着自己的儿女回到故土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前朝虽亡了,但人还得活着。
而身为末帝皇后,她哪怕落魄了,也会被新朝优待,过着贱民们从猿猴开始打工也过不上的锦衣玉食的吉祥物的生活。
曹穆之长叹了一声“但她偷偷把宁定公主的小女儿也带上了,对外宣称是她自己几度南下逃难时生下的女儿,那时候,那姑娘已经八岁,记事了”
记事了就意味着,她记得她的生母,记得她母族的仇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