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已经跨越了山川,迈出了大雍的边境。
今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队伍在旷野安营扎寨。
月光下黄沙万里,像是铺上一层洁白的霜雪。远方连绵的山脉之上,当空明月,犹如弯钩。
中央最奢华的帐篷内,善水公主无奈地看着外头那人在篝火下,映在营帐上高大壮硕的影子。
来了来了
今夜他又来了。
“刷”
争达梅巴的骤然一惊,愕然地看着被掀开的帘子后,露出的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
公主会忽然掀开帐篷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更让争达梅巴根本无从想象的是,善水公主嘴角微扬,向他招了招手。
争达梅巴“”公、公主,这是在传召自己吗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青年俊美的脸庞顿时一片绯红。
可是公主为什么要传召自己呢难道她发现了
不对啊他明明已经乔装打扮了。
无论心中有多少念头,无人敢忤逆公主的意志。
争达梅巴最后硬着头皮,顶着大雍猛将们虎视眈眈的杀人视线,几乎可以说是同手同脚地进了善水公主的帐篷。
察觉到门口的细微动静,善水公主也未曾抬眼看来者,吩咐左右“下去候着吧。”
“喏。”宫侍应声而退。
争达梅巴不自觉地跟着退,退到后背贴紧了帐篷的边缘。
看见他那如同猛虎黑熊误入人间的手足无措的模样儿,善水公主忍俊不禁。
为避免失态,只好抬起衣袖,遮住了半张脸。
善水公主的笑声,令争达梅巴更窘迫了。
高大健壮的男子,哪怕是站在匈奴人壮硕的宝马前,也丝毫不局促,而今却像是个被罚站的小孩儿,不知所措。
可手足无措的同时,他盯着善水公主的笑颜的眼睛,又是如火炬一般灿烂而灼热,仿佛能将人烧穿。
帐篷内,篝火明亮。
“我该叫你什么”善水公主问。
争达梅巴心中一惊,蓦地抬眸看她。
在她看来时,他会下意识地躲避,生怕自己野性而不符合大雍王朝文雅的一面,会吓到了她,也怕唐突了公主。
但当她不看他时,她又会发现这个男人无所不在的注视
像极了猛虎恶狼盯住了心仪的猎物。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沉着而有力,不偏不倚,无法忽略。
若是弱者,应当会为这样的眼神而惊惧不已。
可是善水公主迟疑的眨了眨眼睛,如果能一生都牢牢地抓住,这样倾尽所有注意力的,专注而深沉的注视
想必会是一番难能可贵的,可口滋味吧
善水公主微微勾唇,笑了
。
“争达梅巴,还是”善水公主歪了歪头,“器宗农赞”
争达梅巴难以置信地抬头,张口时,居然结巴了起来“您您发现了。”
“嗯哼。”
善水公主扬了扬眉,走近他。
争达梅巴为了遏制自己逐渐发热的身躯与不可名状的渴求,又想后退,但他已经退无可退。
在争达梅巴贴紧了帐篷,避无可避时,善水公主抬手在他故意擦黑的脸庞上,轻轻一蹭。
她轻笑一声,假装没有察觉到高大男人骤然紧绷的身躯,退了开来。
她示意了一下指尖的墨色“不然呢,就凭你这点伪装的功夫”
争达梅巴抿了抿唇,心脏在战栗,身躯在蓄力
最后他也只能有些失落地低头,向善水公主请罪“我我并非故意唐突公主。”
“我本是计划率群臣到柏海亲迎公主的”
至于为什么会隐姓埋名、乔装打扮地出现在这里嘛
争达梅巴不好意思说,脸已经红得他黝黑的皮肤都遮挡不住了。
争达梅巴羞赧地未尽之语,善水公主哪能不明白。
回想方才他手足无措缩在角落的模样儿,真是令人心中恶趣味暴涨。
他越是强大强悍,在她面前越紧张无措就越令她心仪。
而更叫善水公主满意的是,她抬手捏他的脸时,争达梅巴也只是目光躲闪,睫毛扑闪不止。
根本未曾想过反抗,也没有任何条件反射的反击
这是连争达梅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
可善水公主发现了
原来,这小黑狼,比她想象得还要更在意她。
在她面前,凶猛的恶狼就下意识会努力地藏起尖牙利爪,只颤颤巍巍地露出柔软的肚皮
蓄意勾引她
真是,可爱啊
善水公主满意地眯了眯眼睛,谴责他“王既已与群臣有言在先,自该如诺行事,可您却”
“罢了,便是只身前来,您也不该轻易暴露才是,可如今”
“唉您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争达梅巴高大的身体,在娇小的善水公主面前,不自觉地低头收肩,显得畏缩的同时,又无辜极了,惹人怜爱。
被公主“责骂”后,好一会儿,低头自闭的争达梅巴才没忍住,抿着唇,抬眸紧紧地盯着善水公主,目光炯炯地说“可是看见您主动和那人说话,我忍不住。”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自知的委屈和怨念。
善水公主扬眉,还没来得及问他口中的“那人”是谁,争达梅巴就又忍不住,用力地描补道“两次”
“噗哈哈哈哈哈”这回善水公主是真的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善水公主的取笑,让争达梅巴的愤愤不平犹如烈火浇油“我都看见了
,您主动和他说话,两次”
aaadquo哎哟aaaheiaaahei我真是,aaardquo善水公主笑得眼泪都溢出来了,aaadquo可是我的小黑狼,那是大雍名将折可克,他本不必送我出嫁,是看在小国舅的面子上,才为我脸上增光。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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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亲自与对方两次道谢,一次是从雍都出行时,一次是离开大雍疆域时,你这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你也要吃醋你还把自己醋没了
争达梅巴紧紧地看着善水公主那像桑格花一般灿烂的笑靥,他移不开目光,无论她是否在笑。
心中还是有些不平静,别的将领、就连公主的兄长,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唯有那个叫折可克的,一路走来,都像是一头守卫幼崽的猛虎,无时无刻在盯梢他
因为这厮的存在,他根本不能轻易靠近公主的帐篷
唯有如今,这厮没有继续出境,他今夜才能前来
可是一切委屈和焦灼,都在善水公主一双笑意盈盈的秋水剪瞳下,化作烟雾一般,消弭了。
他喜欢她笑。
哪怕她是在取笑他,他也因她的笑而心生欢喜。
吐蕃王朝史记载
“王器宗农赞亲率群臣,远至柏海,亲迎善水公主。”
“王登吐蕃王朝之镶满绿松石的宝座,于群臣面前,亲手为善水公主加冕,封作王后。”
“佛陀之金婆罗花善水公主文武双绝,器宗农赞深爱之”
“为公主起居舒适、安置公主的随嫁群臣,王器宗农赞迁都逻些后,专门为公主修筑的普陀罗宫,普陀罗宫屹立于高山之巅,气势磅礴。共有宫室1200间,富丽堂皇。”
“普陀罗宫中保存有大量丰富而精美的壁画,记录了大雍皇帝永明帝如何刁难王器宗农赞求娶公主的故事,也记录了善水公主远嫁吐蕃的一路上,所遇到的艰难险阻,与百姓们的热烈欢迎”
这些构图精巧无比,人物栩栩如生,色彩鲜艳的壁画,在后世被称之为中华瑰宝。
历史迷们,甚至能从那些依然清晰可见的人物图中,看见自己所崇拜的老祖宗们
比如双子星折可克的勇战虎妖图,就一直被无患子论坛津津乐道。
器宗农赞起居注还记载
“器宗农赞对善水公主爱重至极,为迎合公主之所好,他脱下毡裘,穿起了中原丝绸衣裳,努力学习中原文化。”
“器宗农赞仰慕大雍国风,并派遣大量吐蕃贵族子弟,远赴大雍,就读于树人书院,以学习诗书礼乐”
“吐蕃古有的赭面之习俗,善水公主见之不喜,言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器宗农赞即下令,禁止吐蕃百姓赭面。”
“善水公主极为喜爱王器宗农赞为其建造的普陀罗宫,因普陀罗宫内日光璀璨,公主多次盛赞之,王故而将王都逻些,
改名为日光城。”
“器宗农赞迎娶善水公主后,中土大雍与吐蕃之间关系变得极为友好,使臣和商贾往来频繁,吐蕃之经济迎来飞跃。”
“汉女神善水公主乃佛祖之金婆罗花,为吐蕃百姓而亲身下凡,她和亲至吐蕃后,亲教当地群众耕作与纺织技术。”
“善水公主是大慈大悲的女神仙,曾下令工匠协助吐蕃官吏,加固当地百姓的房屋,更令公主医疗团教导吐蕃土医大雍之系统医理”
“王器宗农赞与善水公主夫妻恩爱,善水公主曾亲教王读大雍史书,王受益无穷。”
一枕长眠后,后人评价之功名,皆如水上书。
争达梅巴如今还在紧巴巴地看着那迎风策马,弯弓射箭,能百步穿杨的,恣意飒爽的红衣女子。
他心爱的小公主,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加珍贵。
她不仅学富五车,骑射更不在话下,堪称文韬武略
看见善水公主更多的一面的无时无刻,争达梅巴的心都是胀满了的。
难以言喻的满足,仿佛心间一汪滚烫的泉水,已然沸腾,令他灵魂都在战栗不止。
善水公主又一箭正中红心后,迎着热烈的欢呼,她骄傲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弓,爽朗地笑出声。
赢了比赛后,善水公主将长弓丢给随从,长腿一旋,直接从高大的马背上,翻身跳了下去。
争达梅巴见状,紧张地立即上前一步
健壮高大的身躯,将她稳稳地接了个满怀。
争达梅巴小心翼翼地将她抱紧,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低声道“公主,你这样,太不小心了。”
没有责怪的意思,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担忧。
“嘻嘻,”善水公主扑到争达梅巴的怀里,拽着他的长发把玩,却在他耳边吐气道,“驸马,我赢了,你别忘了你和我的赌注。你答应我今晚的”
争达梅巴顿时面红耳赤。
他那能透过黑色肌肤的深红,又被围观的臣子下属们大声取笑。
属下们大胆的嘲笑,让争达梅巴冷了脸。
笑什么笑,他们知道公主和他说什么了吗
一群野猴子、土山猪
他要如何解释,他喜欢公主叫他驸马
这会让他感觉到公主在占有自己,像是他那颗逐渐膨胀的野心,想要将公主彻底占有一般。
他想要占有公主,同时,更渴望自己被公主占有。
公主,爱我吧,多爱我一些吧
像是我爱你这般,无法压抑、无法排解,心在癫狂,灵魂也在咆哮
争达梅巴搂紧了怀中的温香软玉,情不自禁地埋首在她香肩一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只需要叫自己一声驸马,他便会为她疯狂。
有时候,爱到了极致,他甚至会有一种诡异的疯魔感,他恨不能生吃了她,又恨不
能将她扼死在自己怀中
但最后,所有一切疯狂都只能被压抑。
只剩下克制的恶狼,用尽所有的力气,也只不过是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身躯中,变成他的骨中骨,肉中肉血中血。
善水公主可不管旁人对她夫君的嘲笑。
她在争达梅巴的怀中坐了起来,还自顾自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屁股的着力点,落在争达梅巴小臂上的,那么硬邦邦的肌肉上。
争达梅巴赶紧抱着自己的小妻子离开。
路上,善水公主却还在不怀好意地玩弄着争达梅巴的嘴唇,凑近他,低声道“驸马,你说的,今晚穿什么都听我的。”
这也是争达梅巴当众闹了个大红脸的重要原因
争达梅巴抿了抿唇,将那在自己唇上放肆至极、胡作非为的细长手指含入口中,他吸吮着善水公主的指尖,有些含糊不清地抗议道“可那不是衣服”
“那就是一条黄金链子。”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羞耻至极。
此话一出,善水公主顿时笑了个仰倒。
争达梅巴赶紧捞住了在他怀里也丝毫不安分的
他的另一半灵魂。
月上梢头。
争达梅巴最后还是换上了那一身叫他羞耻至极的衣裳。
分明穿了喇叭裤,却恍如未着寸缕一般的风吹淡淡蛋蛋凉地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像是被蒸熟了一般。
善水公主在寝殿内等着,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她循声看去,但见一个颀长壮硕的身影映在屏风上。
高大的男子转过了屏风
于是,善水公主的如有实质的目光,便放肆至极地落在他那灯火下,犹如刷上了一层蜂蜜一般光泽诱人的深色胸膛上。
黄金铸就的精美罩衫,没有一寸布料,只有雕刻着飞禽走兽的精美的黄金锁链
而这特别的黄金罩衫,就那般直接挂在了争达梅巴健硕的身上。
灯火下,他上半身的黄金链闪烁着独特的、华美的光泽,令那已然因本人激动而泛红,变得蜜色的肌肤都显得更引人犯罪。
黄金链条虽细而不成衣,然其衬托作用却是前所未有的,它披在人的肩上,令宽肩更伟岸,它挂在人的腰上,令窄腰更劲瘦。
如此伟岸而健美的人类躯体,每一寸肌肉与线条,都像是女娲的得意之作。
事到如今,争达梅巴看见妻子死死盯住自己,那如饥饿至极的虎狼一般的眼神,令他心中诡异地涌起了一种满足与自得。
于是,他也没有丝毫局促了,顶着善水公主仿佛痴迷了一般的目光,龙行虎步地向自己的小妻子走去。
反正是他的小妻子,在她面前,穿与不穿,又有何区别
宽松至极的喇叭裤,乃是轻薄通透若无物的顶级绸缎制成。
争达梅巴向善水公主走来时,善水公主能看清楚他一
步一步行走时,带动起来修长而强健的腿部上那些肌肉的线条、肌理的走向
黑色的肌肤,黄金的璀璨,一切都是如此的相得益彰
野性而蓬勃,令人着迷
“咕咚”善水公主没忍住,咽了一下唾沫,发出一声响亮的声响。
啊啊啊啊啊啊啊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什么叫做“色令智昏”
她现在什么别的念头都没有,只有一个想法
嗷呜恶狼咆哮扑倒他吃了他
争达梅巴敏锐地察觉到善水公主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不仅不收敛,反而故意扬了扬眉,抬起手臂。
展示着这健美的、曾无数次抱住她的给她无限安全感的臂膀,带动起飞扬的黄金链
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在寂静的夜里玲玲作响,像是一曲催眠曲,催得善水公主头脑都混沌了起来。
“公主”争达梅巴逐渐靠近,气息危险,“喜欢吗”
善水公主闹了个大红脸,捂住自己的脸,挡住那满脸的血脉喷张“喜欢”
果然,小姐妹们说的没错这种要露不露的隐秘,更令人疯狂
啊啊啊啊啊啊,太绝了太绝了,真是引人犯罪啊
她宣布,今天不做柳下惠了
“喜欢好喜欢,我的驸马。”善水公主缓缓向后倒去,伸手攀住了那肌理膨胀的臂膀,又笑盈盈地仰脸往那张俊美深邃的眉眼上亲了一口。
在争达梅巴恍神时,她的手向他探去,把握住争达梅巴命运的关键,嚣张笑道“也喜欢兴奋向我行礼的小驸马”
争达梅巴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已然沙哑“公主这是你自找的,待会儿,可不许求饶。”
再睁眼,那是一双燃烧着烈火的,深渊漩涡一般的眼睛。
从来都不是一只小奶狗,只是蓄意藏起了自己的尖牙与利爪的豺狼虎豹。
史料的记载,是真实的。
争达梅巴和善水公主却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他们一起读书、作诗,善水公主教争达梅巴汉语,带他读史书,争达梅巴教善水公主吐蕃语,为她作充满爱意的诗歌。
他们一起策马扬鞭,享受无尽自然熏陶。
善水公主也曾坐在争达梅巴的怀中,争达梅巴将她完全拥入怀抱,坐在山顶,看那日照金山的绚烂。
随着时光悠悠,争达梅巴对善水公主更加爱怜而黏糊。
为了讨善水公主的欢心,他没少自己去找善水公主的心头所好。
于是,那些来自阿拉伯商人的当地热裤,和中东的男子金饰,争达梅巴是大客户。
有时候,惹了善水公主的不快,争达梅巴便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耳边求饶道“今夜,我任由公主处置,可好”
“穿上我最爱的吗”
争达梅
巴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眼底的疯狂aaadquo是的。aaardquo
善水公主扬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有些不满“仅仅是这样”
高大的王向她俯首,在她耳边呢喃“还可以穿着为你舞剑,舞枪。”
“好好极了”善水公主顿时选择原谅自家小狼狗,“舞什么枪”
他不说话了,沉默,但眼神似烈火烧山。
而随着争达梅巴的底线步步后退,他已经几乎没有底线可言了。
从轻薄如沙的绸缎喇叭裤,到镂空薄纱的灯笼裤,到外族的侧开热裤
到金链条条,牵系前后,唯有前方缀着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绸缎兜子不知道算什么裤的裤。
至于上半身,真的,梅巴已经习惯从黄金罩衫,到只带着金项链与嵌满各种宝石的精美臂钏,到只有臂钏,再到连臂钏都省略
只剩植物汁液绘制的各种图腾。
有时候,善水公主能明显地感觉到,这只不怀好意的恶狼在企图令她与他一块儿疯狂
疯狂,这不适合他们这般身份。
可他身为吐蕃的雄主,以一己之力开创吐蕃王朝的王已经只身率先跳入这情爱的漩涡了。
“唔”
善水公主如噩梦惊醒一般抽了一下,她朦胧的视线逐渐定焦,她伸手抓住了凌乱铺散在自己腰间的粗直的黑发,将争达梅巴生生拽了上来
“王这样可算是威严扫地”
“不要叫我王。”争达梅巴的声音听着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她这样称呼自己。
争达梅巴顺着她的力道,凑近了她的脸,深沉地凝视着她“向我的妻子俯首,有何不可”
说着,争达梅巴舔了舔自己的薄唇,令唇上那水光在灯火照耀下更显艳丽。
他笑,像是一只勾人的妖精“更何况取悦我的妻子,理所应当的事情,如何算是威严扫地”
善水公主眼神移开了,她不敢在看他那布满水泽的嘴唇,怕自己克制不住。
但争达梅巴已经先按耐不住地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叫我驸马我的公主”
后来,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那是一个得之不易的孩子,可善水公主敏锐地察觉到,争达梅巴不喜欢这个孩子。
善水公主不知晓究竟为何,却知道驸马依然深爱自己。
套紧了小黑狼脖颈的黄金锁链,还把握在她的手中,而他没有丝毫要反噬的意思。
而与此同时,随着时间的流逝,争达梅巴克制住心中对长子的不喜。
他如一个完美的父亲一般,教他读书识字,教他骑马射箭
其实,争达梅巴之所以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心爱的妻子因为这个孩子,永远的离开了他。
梦醒后,梦中的痛苦,依
然令他撕心裂肺。因此哪怕知道那是个梦,但对这个儿子,他也没有办法完全的做到心无芥蒂。
原本经过时间的沉淀,他终于可以表现的毫无异样的。
却没有料到,妻子用尽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儿子,竟敢忤逆自己亲爱的妻子
如此,随着长子年岁渐长,所行越发出格,争达梅巴对长子的态度也根本好不起来。
甚至很多时候,这个孩子剧烈地排斥他的母亲时,身为父亲的他会对这个孩子,骤起杀心。
吐蕃王父子之间的争吵,是常事。
大王子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父王察觉不到大雍朝对吐蕃的虎视眈眈。
他无数次忍不住咒骂自己的父亲“身为吐蕃王朝的开创者,吐蕃人民的神灵,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吐蕃方方面面皆向看齐,完全丧失自我吗”
争达梅巴也曾意气风发,如今更似深渊不可斗量。
对儿子的叛逆,他心平气和地说道“他们汉人有句话叫做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行也。”
“当别人优秀于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要向别人学习,正如他们也曾向胡人学习,简化衣着,胡服骑射一般。”
“落后的文明,总是要向先进的文明学习的,这是生存之道,是无法避免的。”
“我说不过你,你已经被大雍的文化洗脑了”大王子气愤地挥袖而去。
争达梅巴面无表情地看着大王子的背影,空白的神色中,带着冷意。
善水公主从内殿走了出来,看着长子的背影,似是心痛难忍一般,转身欲要劝争达梅巴。
争达梅巴却将她拉进怀里,令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爱怜地低头吻了吻善水公主的眉心“公主,别怕,我会安排好身后之事的。”
“我绝不令你受委屈哪怕是在我走后。”
提起此事,善水公主的注意力却直接转移了。
她握住了争达梅巴的手,紧紧地凝视着那双如雄鹰一般的眼睛“驸马,我不要你如此安排,我要你活得长长久久,陪我到老。”
争达梅巴轻笑了一声,更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挚爱“好,这可是公主自己说的,我们生死同穴。”
大王子知道父亲深爱母亲,从前便多有作怪,都被其父严词拒绝“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的母亲”
“她是吐蕃子民心中的女神也永远是我心中不可取代,无可比拟的公主”
待吐谷浑向大雍甸服时,大王子忍不住刺激自己的父亲。
“父亲深爱大雍公主,可是在她的眼里,您想必也永远比不上她的母国吧”
“哪怕您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子的父亲,但是她最爱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永远都是她的母国”
争达梅巴当即给了这个不孝子一耳光。
他是吐蕃的雄主,头狼未老,轮不到儿子挑衅他
但这句话还是在争达梅巴的心中留下的痕迹,他一生建业,失吐谷浑,便失西域要道,难免心中苦闷。
儿子的话到底是一直积压在心头,哪怕是争达梅巴,面对自己深爱之人,也难免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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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公主与他同床共枕,又如何不知争达梅巴心中苦闷呢
“驸马说过与我心心相印,无所隐瞒,今心有龃龉,却不愿与我诉说么”
争达梅巴深深地望着自己的妻子,随着年岁渐长,她已经不如从前那般鲜妍娇艳,但在他眼中,她永远是最美丽、最珍贵的人。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只会叫他更加迷恋她,更加为她疯魔而不能自已。
“公主可曾爱我”
“当然。”
一个不需要思考的答案,令争达梅巴的心像是被浸泡在了蜂蜜里一般甜蜜不可言。
可他仍然有些酸涩“那公主对我之爱,比之大雍,又如何”
善水公主看着闹别扭的老狼狗,歪了歪头,笑了“驸马还是那么”
争达梅巴紧张地抬眸看她。
善水公主看着那双数十年如一日注视着自己,坚定不移的如鹰如虎的眼睛,莞尔一笑,补充道“惹人怜爱。”
“惹人怜爱”四个字一出,争达梅巴的脸骤然一红。
发现了问题后,自然应该解决问题。
善水公主拉着争达梅巴的手,把玩了一会儿这只健壮有力还温暖的手掌,才慢悠悠地问“驸马可还记得从前我们读书的时光”
“我曾带驸马读史,华阳夫人生于楚,是楚国的贵族,她远嫁秦国后,一生都忠于秦国,哪怕秦楚开战,也不见她惊慌失措,更不曾为母国楚国筹谋”
争达梅巴安静地听着,任由妻子把玩自己的手掌,这里捏一捏,那里摸一摸,他也只不过是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难道说,在华阳夫人眼中,只有夫家,而母国不足一提吗”善水公主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呀我的傻狼狗。”
善水公主更过分了,把争达梅巴拉到自己身侧坐下,还伸手捏他的脸,笑盈盈地说“这是因为,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势如山崩地裂,人力而不可挡。”
“人唯有,顺势而为,无人能逆天而行,除非他是神灵。”
“不要说现在的吐蕃与大雍乃是甥舅之国,只以此时之势而言,无论是哪一方吞并另一方,都是不切实际的。而千百年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了”
善水公主冲争达梅巴眨了眨眼睛“谁强,谁张口进食;谁弱,谁自成盘中餐。弱肉强食,亘古之道。”
语毕,善水公主将那宽厚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左脸一侧,轻轻蹭了蹭,温声道“驸马,我并非是偏爱于谁,而是天下大势,非我一人之力能够阻挡,我也不愿做那以身抗历史洪流的傻子。”
公主的话多少有些理智到冷漠了。
不要怪她并不偏爱于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还不够强大。
倘若吐蕃能与大雍异地而处,或许她就会是第二个华阳夫人呢
“是我的错,我让公主为难了。”
争达梅巴抿了抿唇,转身将人又抱入怀中。
“公主爱我,已是足够。”他珍重地在公主发顶,落下一吻。
善水公主深深埋入争达梅巴怀中,这是她此生最爱的姿势,温暖而安全。
他的怀抱,是他以一己之身铸成的,她一人独享的血肉长城。
而善水公主掩下了眼底的深意,天下之势,人力不可抗,可她要的便是由自己,顺势而为,亲手为“势”再添推力
只要有她在,那吐蕃必然贯彻移风易俗向大雍看齐的国策
她要活得长长久久的,选一个亲切母亲的故乡的儿子,为他娶一个的大雍的公主儿媳。
选一个向往祖母的故乡的孙子,为他娶一个大雍的公主孙媳
最好能选到曾孙
只要吐蕃一步一步向大雍走近,经年之后,这片土地上,绽放的都是大雍的文明
吐蕃王朝的继承者们,都将是大雍公主们的后代
待到日月轮转,子孙不肖时,吐蕃王朝若起乱,一旦力有不逮,必然求助于与他们血脉相连的,被视作母族的大雍。
而到那时
便是“势”成之时
当然,在此过程中一生都支持她的丈夫,若能永久的陪伴,那再好不过了。
话又说回来了,若大雍的继承者们都是酒囊饭袋,则攻守易型,角色调换也不为过。
善水公主要的就是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血肉相溶,终成一体”
而她深信那个在千秋逆浪中扬帆起航的,经历无数艰难险阻,终究击破所有苦难的民族,哪怕会失利,也只是一时的。
他们最终会站起来,走向山阿之巅
时光如滚滚逝水,一方豪杰举世难得,被盛赞为“雄主”的争达梅巴,又哪里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心爱之人的未曾言尽的小心思呢
只是他既有今日之成,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为人主者,气量狭小定不能成,他自然也是胸襟开阔之人。
争达梅巴不愿意做善水公主的祖先们嘲笑的,“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的愚者。
世事短如春梦,儿孙自有儿孙福
未来是子孙后代们的天下,儿孙自该为自己筹谋,他何至于杞人忧天
由他们去罢
天下诸事,都不影响他与妻子相爱,更不影响他贪恋她,想要千秋万世,都与她魂灵相依
善水公主在自己最放松的环境中,昏昏欲睡。
打盹时,她又忽然惊醒,迷迷糊糊地攀着争达梅巴的臂膀,又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眼睛都没睁开,却已经轻车熟路地在争达梅巴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口中喃喃“驸马驸马”
“嘶阿帕和阿吉好肉麻”
门外传来了年幼的孩子们埋汰的动静。
争达梅巴扭头看去时,他们又嬉笑着跑走“哎呀,阿帕发现我们了,快跑快跑”
看见门外的影子争先恐后地跑开,争达梅巴也不理会,只是垂眸看怀中的善水公主。
他目光中的爱意,几乎要从眼眶中溢出来,他轻轻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我在。”
善水公主睁开了眼睛,抱着争达梅巴又往他嘴角亲了一口“驸马今晚穿我喜欢的,好不好”
争达梅巴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可是公主你的驸马,已经老了。”
“老了我也爱看,”善水公主笑嘻嘻的捏了捏争达梅巴依然紧实的肌肉,“老腊肉的韧道,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们之间的爱恋,就像那烈酒,不会因岁月而蒙尘,只会因历经时间的磨练,而经久迷香。
他们是夫妻,势均力敌,但没有输赢,更不分你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